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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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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地的帘幔,将尉迟璟两人与帘外的其它人隔开,让他和容茶有了独处的空间。

帘幔的色泽由朦黄的烛火投映到容茶的身上,沁下一层胭脂色的光,竟是给人一种女儿家娇羞的错觉。

容茶低垂眼帘,长睫一颤一颤,细指紧捻酒樽,犹疑不定。

她的内心若有一方棒槌,在不住敲击着属于她的小鼓,以至于在寂静的角落内,她的心跳骤急。

恍惚间,她听得素心在外头感慨一句,“太子和太子妃当真是恩爱缱绻,连出门在外的举动,都要让我们这等旁人羡煞。”

年成渊似是沉默了会,而后,附和素心道:“确实够恩爱缱绻……”

容茶更是不自在,连看都不敢看尉迟璟一眼。

“可需要孤帮你?”尉迟璟俯首,一手轻扣住她的手腕,让酒樽里的酒水泼洒出几滴来。

他的面颊倏然朝她贴近,气息滚烫,烫的她心跳愈发急促。

明明是难以言喻的场合,容茶却是心头一凛。

她不禁想起上元节那晚,尉迟璟将她堵在小巷里的情景。

现在的感觉跟那晚很相似,甚至比那一晚还要强烈。

容茶的指尖颤了颤,轻撇过脸,只觉得这样下去不行。

她略略侧过头,避开尉迟璟的烫人呼吸,给足了自己冷静思考的时间。

而后,她才仰起脸,让雪白的颈子展露出一段优美的弧线。

“妾身不需要殿下相帮。”容茶娇里娇气地说着,将酒樽里的酒水一饮而尽。

再回过头来,她朝尉迟璟浅笑盈盈,一点点地去摸寻他的唇。

尉迟璟喉头滚动,却是什么动作也没有,静等她的发挥。

直到那柔软的粉唇缓缓靠近时,他的眸里才迸溅出些许星子。

然,当容茶快要贴上他的唇时,帘幔外倏然传来一阵刺耳的尖叫声。

“啊——”

随着尖叫声落下,桌椅翻动的声音一阵继一阵地响起,刀剑哐当相擦。

容茶瞬间被尖叫声引去所有注意。

再抬眼时,她见到尉迟璟已挑开帘幔。

一人来向尉迟璟禀道:“殿下,蛊师被人杀死了。这群美人里,混入了奸细。”

果不其然,不久前还在享乐的蛊师,现在已颓然倒在血泊中,胸口处嵌着一把匕首,眼睛瞪得大大的,一看就知是死得突然。

而原先还是温柔解意的美人们纷纷亮出匕首,与众多侍卫混战到一处。她们的身手敏捷,行刺的手法果断利索,像是经过专门的训练。

其中几人亦是持了匕首,往尉迟璟的方向寻来。

年成渊及侍卫们及时出手,拔剑应对。

“照看好太子妃。”尉迟璟留下几个人保护容茶,便是迅疾地接过一柄长剑,疾步而出,将人引到其它方向。

一时间,兵刃相接声不绝于耳。前一刻还是笙歌曼舞的画舫,忽然变成了血腥的战场。

整艘画舫摇摇晃晃,左右颠簸。无辜的人则是无处抱头逃窜,留下满地的狼藉。

在侍卫们的拥簇下,容茶顺利地跑出画舫外,倒是没受什么伤。

前来接应的一艘船只停靠在旁边,等着人登船。

容茶正想要提裙登船,却在落下视线时,瞥见甲板上有一块碧色的玉佩。

玉佩的玉质上佳,呈现出通体莹绿的色泽,纹路细致,上头所雕刻着的花样,又是迥异于其它玉佩。

容茶觉得玉佩上的花样有些眼熟,弯腰将它拾起。

拿到眼前看清后,她整颗心如坠冰窖,面色骤然白了些,只不过有夜色的掩饰,旁人看不出来。

当年,七哥曾说过,他对曼陀罗花有特殊的偏好,喜欢让人去各地搜寻名贵的曼陀罗。因而,她特意为他栽下一批曼陀罗。七哥见了,也喜欢得紧,在命人打造玉饰时,亦是会让匠人雕上曼陀罗的图样。

莫非今晚的这群美人与七哥还脱不了干系?

容茶的思绪纷扰,心里头乱得很。

“太子妃,请先随属下登船。”身边的一名侍卫持剑帮她开路,也不忘提醒她。

刚才的形势很乱,他忙着应对刺客,并没有注意到玉佩,只顾着助容茶离开。

容茶趁乱将玉佩收入袖中。

随着侍卫登上另一艘船后,她仍是有些失神,呆愣愣地靠着窗,目光融入凄迷的夜色里。

素心紧跟在她的身后。

素心一边持剑逼退刺客,一边随着容茶来到了船上,坐在容茶的身边。

“太子妃,你怎么了?”素心收了剑,能明显感受到容茶的情绪不对,难免出声询问。

容茶按捺住澎湃的心潮,将视线转移到混乱的画舫上,眉目间,隐现不安。

她讷讷道:“我在担心,太子殿下现在怎么样了。”

“你大可不必担忧。”素心一手搭在她的肩头,出言宽慰,“太子殿下身边不乏武功高强的侍卫,那些人还要不了他的命。她们的目标还是杀了那位蛊师……”

说到这里,素心的眸色沉下去,及时打住。

容茶接着她的话说道:“他们的目标是蛊师,但是太子殿下也会有麻烦是吗?”

素心不言语,算是默认了她的话。

“太子妃,我知道你担心太子殿下,但有些事不在我们的掌控范围内。”素心握紧容茶的手,给了她寒夜里的一点温暖,“你先回东宫吧。等明早,该知道的事就知道了。”

容茶点点头,心里却是怎么也无法安静。

回了东宫后,整整一夜,她都无法入眠,都在等着尉迟璟的消息。

第二天早上,她迫不及待地遣人去太子那处打探消息。

春晓怕她忧心,得了太子那边的信,也不敢立马打扰她。

“太子妃,你先不要急,听奴婢慢慢说来。”春晓按着容茶坐下,唤来侍女,服侍容茶梳洗,再道出昨晚发生的事。

“太子殿下昨晚回来了。他也没什么事,就是受了点皮外伤。殿下一早就让人来说过,让太子妃不要过于忧心。”

容茶并没有因为这句话而有所放松,反而愈发警惕。

“然后呢?还有其它事么?”

春晓默了一瞬,迟疑着开口:“还有就是,陛下的病有办法治了。”

“怎么说?”

春晓将昨晚的事徐徐道来,“大皇子为陛下寻来了一位解蛊的高人。高人给陛下看诊过后,开出一张药方。药方上的其它药材倒还好,但是药引必须要至亲之人的心头血。大皇子二话不说,让太医取来一柄刀子,剜入胸口,整了一碗心头血出来。”

容茶似是了然,追问道:“这么说来,陛下已经清醒了?”

春晓点了下颌,轻叹一声:“大皇子殿下为了救治陛下,献出那一碗心头血后,身体一度支撑不住。陛下醒来后,虽然还没有完全恢复,但得知大殿下的举动后,深受感动,给予大殿下诸多嘉奖,并好生嘱托太医署,务必要照看好大殿下的身体。”

“那太子殿下呢?”容茶又问:“陛下可有提过太子殿下?”

春晓摇摇头,面色不太好,“陛下醒来后,向人打听太子殿下这两日的行踪。得知太子殿下昨晚出宫的时候,陛下的脸色并不太好。他可能以为太子殿下在他病危时,对他的病情并不上心,反而用为他找蛊师的名义,借机出宫,与年小将军一同沉浸于美色当中。”

容茶的细指慢慢地攥住袖口。

她眸中的光亮逐渐暗淡,已经猜想到了七八分。

若是皇帝驾崩,太子会是最大的收益人。因而,在这件事上,皇帝难免会多心。就算太子道出缘由,皇帝也不见得会相信他。

经过此事,大皇子在皇帝心里的印象便不同了。

想必,等皇帝的身体痊愈后,他会陆续地对大皇子委以重任。

容茶不由得将昨晚的美人与此事联系起来,心里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难不成,大皇子跟她七哥暗地里有所联系?

他们共同目标是太子?

若真是如此……

容茶轻阖眼睫,一手撑在额上,轻轻地揉着太阳穴。

她心里七上八下的,繁乱得厉害。

春晓低下头,问她,“太子妃,奴婢看你的身体也不大爽利,需要为你请太医吗?”

“可能是昨夜受了惊,着了凉。我歇歇就好。”容茶神色恹恹,摆了手,让春晓退下。

容茶放空大脑,平息起伏不定的心神。

思索半天,她将昨夜捡到的玉佩放到小锦盒里,藏到床底下。

她打算有机会再向七哥求证。而这枚玉佩,绝对不能被太子发现。要不然,太子不会善罢甘休。

站在东晋的角度来想,七哥若是当真与大皇子有所往来,也在情理之中。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她曾担心尉迟璟登基后,会对东晋不利,七哥亦是如此。七哥那么做,只不过是为了护住东晋,更愿意相信西晋大皇子尉迟琏罢了。

至于尉迟璟那边,她的确是有些对不住他,只能尽量在其它方面,多做弥补。

容茶打定主意后,挑了身妃色的襦裙穿上,用金粉和银箔在眉心点上时兴的梅花钿,再往两颊扫上浅淡的胭脂。

再出现在人前时,她裙摆逶迤,胸前的彩绦飘飘,两靥笑容初绽,正应了初来的春景。

“太子妃,这是有什么喜事吗?”路过的年偲偲看到了,不免流露出惊艳的目光。

容茶笑道:“因为太子殿下受伤了,我要去近身照顾他。我穿戴的好看点,太子殿下看了,心情也会好。”

年偲偲一听容茶要去照顾太子,眼里迸出兴奋的光芒,“对对对,太子殿下受伤很严重。旁人照顾,难免会有不尽心的地方,还是由太子妃亲身照顾为好。”

容茶默默一笑,向宫人打听太子的去向。

宫人回道:“太子一大早,就被陛下召去御书房了,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太子妃且再等等。”

年偲偲还不知道具体的来龙去脉,只知道太子昨晚外出,受了点小伤。

她借机又对容茶说:“所谓温柔乡,英雄冢,这句话着实不假。”

容茶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容色稍稍一变。想起昨晚的事情,她的神色略是不自在。

年偲偲劝容茶珍惜这个拉好感的机会。

入宫前,年夫人曾向她传授争宠秘笈。年偲偲觉得自己用不上,遂热切地将秘笈传给容茶,“我告诉你,太子现在本来就对你有好感,但是,我娘说了,男人的好感是不长久的。你若是没有及时占据他的心房,他很可能还会被其他女人吸引了注意力。”

“趁着太子受伤的时候,你就每天去帮他端茶倒水,让他习惯你的存在,每晚都离不了你。等他伤好了,他肯定还会让你每晚都过去。你就别跑得那么勤,偶尔称病,拒绝他的邀请。欲擒故纵,欲拒还迎,才是王道,百试百灵。你懂吗?”年偲偲语重心长道。

容茶不禁咋舌,心想,一个小姑娘的理论知识竟会如此丰富。

“好的,我明白了。”

她微颔首,正打算去太子的寝殿等待,却见尉迟璟已经从御书房回来,往她这边来了。

而年偲偲还在滔滔不绝,容茶拼命地冲年偲偲眨眼睛,暗示她,太子来了,快别说了。

要不然,她的脸都要丢光了。

“听说太子妃要找孤?”尉迟璟着一身洁净的白袍,缓缓而至。

他的笑容如往常般和煦,从神色上来看,好像并无不当之处,也不知有没有听到年偲偲的长篇大论。

“外头冷,殿下随妾身进屋吧?”容茶为了掩饰她的窘迫,忙邀他入屋,对宫人吩咐:“你们将太子殿下的汤药送到本宫这边来。”

她温柔地按着尉迟璟在临窗的小榻上坐下,忧心忡忡道:“妾身昨夜回来后,寝食难安,一直惦念着殿下的情况。如今,殿下没有大碍,妾身才放心。”

尉迟璟轻颔首,回应了她两句,小几前目光放到窗外,欣赏起她两年前栽下的春樱。

与她谈话间,他将手搁到小几上。

容茶可以清楚地看到他的手背上缠了一圈绷带,应该是昨晚与人应战时,所受的皮外伤。

除了手以外,他其它的身体部位好像并没有受伤。他所服用的汤药不过是用来养身体的。

容茶的心适才安定了些。

对昨晚一事,她表达了心里的后怕后,又试探着问道:“妾身听闻父皇醒了,不知父皇的身体怎么样了?妾身需要和殿下一同去探望么?”

“晚点再去吧。”尉迟璟眸里漾开几圈涟漪,笑容像从前那般让人摸不透,“父皇的身体已经好了些。但他今日对孤颇有意见,在孤所办的差事里,挑出了好几处不是。孤不想你过去,给自己找不快。”

容茶心知皇帝的怒火从何而来,对尉迟璟生出几分愧疚来,看向他的眼神,也愈发诚挚,“父皇可是罚了殿下?”

“罚倒是不至于。”尉迟璟摇头,说得淡然,“但既然父皇对孤不满意,孤便向父皇告了几日假,让父皇放诸事交给其他人处理。”

容茶有些吃惊。

在这个节骨眼上,太子居然两手一摊,不管事了?

这不是变相地让人来抢太子之位么?

但对于此事,她也不好发表看法。

万一说漏嘴,就糟糕了。

“孤接下来几天都可以陪着你,不好么?”尉迟璟微曲手肘,倏然朝她倾身,几乎要贴上她的脸。

容茶的神思迅速地被拉回。

“殿下能愿意陪妾身,妾身自然是求之不得。”她别过脸,藏起眼里的歉疚,转移了话题,“妾身近日新制了梅雪茶,又往茶里添了几味料,对伤口的恢复也颇有益处。这就为殿下沏一壶来。”

说罢,她唤人进来,摆上一套青瓷茶具,着手为尉迟璟沏茶。

空气里,飘浮着缕缕的梅雪清香,茶水的热雾袅袅腾起,杯盏叮咚相碰。隔着水雾,尉迟璟可以瞥见那双纤纤玉手在茶盏间灵活翻动,青瓷上的花样纹路别致,倒是与她袖口处的樱花极为相衬。

“殿下,请用茶。”须臾,容茶端起一盏茶,捧到他的面前。如麋鹿般的眼眸里,捎了些渴望。

尉迟璟神思恍然,竟是生出一种岁月静好的意味。

若是溺死在这温柔乡中,仿佛也很不错?

他淡笑着接过。

“孤不曾想,太子妃除了养花外,连烹茶的技艺都如此之高。”尉迟璟的举止一向是令人赏心悦目的,小啜一口后,便将茶盏放下。

正说着,他感觉脚边多了点动静。

一低头,只见一只雪白的小母猫跑来他的脚边,在扒拉着他的袍角,可怜兮兮地朝他“喵喵”叫,似乎想要他的拥抱。

容茶惊诧于小母猫的表现,对尉迟璟解释道:“这是妾身前些日子捡到的猫儿,妾身见它可怜,就将它带了回来。只不过,可能由于时间太短促,它还没有熟悉这边的环境,跟我有些生分。倒是没想到,它待殿下会这般亲近。”

尉迟璟也是觉得神奇。

他当猫时,这只小母猫就喜欢黏着他。没想到,现在还是如此。

他一把拎起猫脖子,手指轻轻地猫毛上抚过,再将小母猫递给容茶,“你再抱抱它。”

容茶试探着接过小母猫,一点点地将它放到怀里。

小母猫一开始尚是有些抗拒,待适应片刻,它便翻过身,开始学着用耳朵去蹭她。

“我就知道,殿下待我最好了。”容茶抱着猫,抓住尉迟璟的手,笑得弯了眉眼。

“既然你觉得孤待你好……”尉迟璟反过手腕,紧扣住她的手,拉长了尾音,“那孤今晚便留宿在你这里,你觉得如何?”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随机抽取小红包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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