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5 章节
4天。
“我知道了，进度应该没问题。就是要辛苦你一下。”赖导说着，叫来副导演和场务，商量着要加回来的场次。
程汐则去化妆间换造型，虽然天已经黑了，但他还要拍夜戏。
今天的夜戏就是影片的开头，敌国派遣死士刺杀前国主，季璟趁乱杀死了当时的太子伯琳之后，又装作好人，带着未央公主奔逃。
此时的季璟是16岁，而未央公主是12岁，由小演员饰演。
小演员不像影后那么忙，可以参加补拍，所以今天晚上的夜戏，明天早上的几场幼年戏，程汐都是有对手的。
实在感动啊。
程汐进入化妆间的时候，小演员年画已经化好妆，正跟她妈妈说着话。
年画在童星中并不出名，想必赖导不想请个熟面孔让观众跳戏。
年画看到程汐，立刻跳了起来，激动地跑到程汐面前，“鲜橙哥哥，我是你的粉丝。”
“是么？太谢谢了。”程汐挺意外的，自己才刚刚出道，就能在片场遇到粉丝了？
“我看了你的mv，好帅啊。”年画说着，瞥了她妈妈一眼。
程汐也看向年画的妈妈，赶紧笑着打招呼，“你好，不知道怎么称呼。”
“我姓佟，你好。”年画妈妈走上前，双手搭在年画的肩上，是一种明显的保护姿态。
程汐立刻明白，年画妈妈大概并不喜欢女儿追星。
“我妈也姓佟，还真是巧。”程汐客气的打完招呼，对年画说，“我先去化妆，一会儿见。”
“嗯嗯，一会儿见。”年画开心的点头。
拍摄少年场景，程汐的妆容发生了一些变化，嘴唇的颜色稍微加了些白，眼底加了些青色调，展现出忧郁和病弱。
赖导对程汐的妆容也非常满意，直夸程汐的可塑性强，“说实话，我最开始想找陈敏风来演季璟这个角色，因为他长得足够抢眼。但后来燕云烟给我推荐了罗明，哎。不过现在看看，还是你最合适，你不仅抢眼，你还可以不抢眼。”
也不知道导演知不知道程汐跟陈敏风是好友，在程汐面前这样捧一踩一。程汐笑笑没说话。
拍摄开始，穿着各种服装的群演卖力的奔跑，展现出极度混乱的场面。这是整部电影的第一幕，赖导非常重视，哪怕是补拍，也没有一丝含糊。
季璟满手是血的奔进庭院，冲向一个被砸碎的水缸，冲洗自己的手。
鲜血迸溅到纯白的睡莲之上，水在搅动中不停地顺着缺口往外流，打湿了季璟的衣袍。
几个宫人护卫着年少的未央公主经过，一个杀手追随而至，混乱的打斗中，季璟将未央拉走，带着未央逃进藏书阁。
这个镜头结束，赖导观看着回放，对程汐跟年画说，“你们两个的表演没什么问题，保持这种状态，我们再走两遍。我再看看效果。”
这个镜头又拍了两遍，之后就是下一个镜头。
年画跟程汐站在藏书阁门口，等着工作人员最终调整场地，她有些紧张的咬了咬嘴唇，在柔嫩的嘴唇上咬出一个印子。
她有点害怕。
之前这场戏，她跟罗明拍了很多次，赖导都不是很满意，说她的情绪不到位。可她真的很努力了。
她知道自己在众多童星之中不算很有天赋的，赖导之所以会找她，不过是因为她长得漂亮。
可她还能漂亮几年呢？她的下巴已经有些长了，不像小时候那么精致，万一以后长残了，还没有演技，那要怎么办？
虽然只有13岁，可年画已经过早的开始担忧自己的未来。
这时，程汐轻轻喊了她一声，“年画，要开始了。”
年画抬头看向程汐，有些迟缓的说了声哦。她其实并不是程汐的粉丝，她只是想要讨好程汐，才那么说的。
“紧张么？”程汐轻笑着问。
年画点头：“下面那场戏的情绪有点复杂，我怕我做不好。”
“我也是。剧本里让我表现出变态的独占欲，要爱恨交织，压抑而疯狂。”程汐皱着眉头，“我感觉我需要语文老师的帮助。”
年画被逗笑了，心情也放松了不少。
“反正，咱两就好好演吧。能演出多少就是多少。”年画拍了拍程汐的手，以示安慰，“我知道你肯定也很难，罗明那么厉害，你代替他来演季璟，肯定压力特别大。”
程汐点着头，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年画终于找回了自信。虽然她在众多童星中不太出众，但她好歹也是拍了很多戏。比程汐这种新人有经验，她要带带程汐。
很快，场地布置结束，拍摄开始。
季璟拉着未央在书架中狂奔，最后躲在一排倒下的书架后面。
季璟小声对未央说：“别害怕，哥哥在这里。”
季璟的眼神中带着贪婪。他已经杀死了未央的同胞哥哥伯琳，从此以后，未央就是他的妹妹了。
未央惊慌的看向季璟，眼中含着泪，整个人害怕得发抖。可她看到季璟的眼神，月光下漆黑的瞳仁，妖异而邪狞，里面有各种她看不懂的情绪。
她浑身僵硬，无法名状的恐惧涌上心头，眼中的泪滑落脸颊。
季璟避过未央的视线，微微垂下眼，伸手抹掉未央脸上的泪痕，柔声说，“没事的，有我在。”
未央没能回答，她的眼神颤抖，余惊未消。
“咔。太好了，年画的情绪很完美，比之前拍得好太多了。”赖导冲上去，将年画从书架下面拉出来，愉快的拍着年画的头，“有进步啊。越来越厉害了。”
年画茫然的点了点头，还没从刚刚的情绪中恢复过来。
她刚刚是真的吓到了。程汐的那个眼神，太过深奥，她完全不能理解那里面的情绪。她只是本能的感觉到恐怖，仿佛被野兽盯着，马上就要被吞吃。
这种感觉，是她跟罗明对戏的时候没有过的。仿佛眼前的不是某个演员，而是季璟本人，穿透几千年的岁月，出现在她面前。
这个镜头就这样结束，下一个镜头是公玉靖前来救驾，在藏书阁找到了季璟和未央。
饰演公玉靖的影帝不在，年画就有些找不到感觉，幸好有些画面她之前跟公玉靖都拍过了，赖导也没有过分要求他。
拍完这三个镜头，这场戏就结束了，大家下工休息。
年画跟程汐一起回化妆间，年画突然拉住程汐的手，小声说，“你不用没自信，你比罗明演得好。”
程汐颇有些惊讶的看向年画。他当然不会没自信，他说那些话，不过是想给年画鼓鼓劲，让年画别那么紧张。
罗明演得他也看过，总来来说不功不过，但明显用力不够，可以收敛。大概就是主角演多了，下意识的力求中庸，却忽略了，反派就是要足够夸张，才能让电影一开场就勾起观众的情绪。
“真的。”年画认真的看着程汐，“我跟罗明一起演过戏，我知道的。你真的特别棒。”
“谢谢。”程汐笑着说。
年画冲着程汐露出笑容。
这时，年画妈妈走上前，眼睛一直盯着年画和程汐交握的手。
程汐赶紧放开年画的手，笑着说，“我去卸妆。”
年画也放开程汐，走向她妈妈。
年画又在剧组跟拍了一天，将她和程汐的戏份都补拍结束，这才离开。
年画走了，饰演伯琳的演员又来了，仍旧是拍夜戏。当年那场帝国刺杀，季璟趁乱杀死太子伯琳。
饰演伯琳的是如今最火的偶像男团ok-yes的成员，英文名叫eight，微博头像是拳皇里的八神庵，被粉丝亲切的喊成小八。
“程哥，你也喊我小八就行。”小八非常的客气，上来就管程汐叫哥。然而实际上，程汐还比他小一岁。
“你也不用客气，喊我程汐就行。”程汐也客气。他最擅长跟人客气，大家不要十分亲密，也不要太过冷淡，保持刚刚好的假笑，合作愉快。
跟小八那场戏只拍了一次就结束了。伯琳跟季璟的对手戏也只有这一场，不过这个角色并不算龙套，跟男女主还有对手戏。
“这也太快了。”小八不敢置信的瞪着程汐，“让我有种白来一趟的感觉。”
“小八，赶紧让开，还要拍程汐的单人镜头呢。”赖导对小八毫不客气，想必平时相处得很好。
小八做了个鬼脸，离开场地。
程汐又拍了好几组个人镜头，今天的夜戏就结束了。他要进化妆间的时候，小八正好从化妆间里出来。
“程哥，你也结束了。”才刚刚2月，小八就已经穿上了皮夹克和破洞牛仔裤，一点不怕冷。
“是啊。你回去了么？”程汐随口说。
“还早，我还要去找朋友玩。要不要一起啊。”小八说着，活跃的跳了跳脚，“喝酒唱歌，跳舞蹦迪。”
“不了，我明天还要早起拍戏。”这都快10点了，还出去high。
“哎呀，你别崩得那么紧。工作之余也要放松一下，一起去玩呗。”小八说着，拍了下程汐的肩膀，“去交个朋友也好啊。”
“谢了，我真的不去。回宾馆还要跟我女朋友视频，不然她又要闹了。”程汐笑着说。
小八会意的哦了两声，笑着调侃程汐气管炎，说了两句就走了。
一直到程汐卸了妆，简从善才提醒程汐，“圈里有些人玩得high，你要把握好分寸。罗明就是前车之鉴，可是玩过了。”
“善姐，这点你放心。我的爱好都非常的健康向上，看书看电影，旅游做运动。”程汐笑着说。
回到宾馆，想到为拒绝小八而说的借口，程汐尝试性的邀请陆不转视频通话。
陆不转秒接。
“想我了？”陆不转还在办公室，坐在老板椅上，手里夹着根吸了一半的烟。
程汐抿了抿唇，顾左右而言他，“你还没下班么？”
“是啊。之前陪我妈去看病，积压了很多工作。”陆不转说着，转了下手机屏幕，让程汐看他桌面上堆积如山的文件。
在文菲菲生病之前，陆不转正打算对星耀进行一些改革。
之前星耀一直采用一个经纪人带几个艺人，公司的资源被分到各个经纪人手上，再有各个经纪人继续下分。同一经纪人手下老人带新人这种模式。
这个模式已经过时了。很多老人并不愿意带新人，心生怨念导致出走，甚至跟公司结怨。而新人也受到经纪人的限制，在资源分配上存在不公。
而星空影视采取的成名艺人成立工作室自主盈亏，更容易维持公司和已成名艺人的关系，还能从工作室的盈利中分一杯羹。
之后就是集中公司的资源培养挑选新人，更利于易优胜劣汰。不存在一个不及格艺人，跟了一个优秀的经纪人，就能在起跑线上多混几年的情况。
会打陈敏风的主意，也是希望用陈敏风工作室给来给这个改革开个好头。
程汐对于陆不转的动作有所了解，也觉得陆不转很明智。只是看到那个工作量，难免觉得吓人。
“我其实已经解决大半了。”陆不转吸了一口烟，姿态优雅。
吸烟的男人确实有一种致命的吸引力，但吸烟有害健康。
“你少抽点烟。”程汐蹙着眉提醒。
“我就是提提神，加班犯困。”
“你可以喝咖啡。”
“之前喝多了，没效果。”
“喝茶。”
“胃疼。”
“你胃又有什么毛病。”程汐瞪着陆不转。
“我胃没毛病啊。你干嘛，不要瞎担心。”陆不转无奈的看着程汐。
程汐抿了下唇。大概是文菲菲生病，让他也有些紧张，担心陆不转会生病。
“说起来，我才有些担心你。我听善姐说，剧组明天会放你的定妆照，网上的论调肯定不会太好，你有个心理准备。”陆不转说着，轻笑起来，“主要就是别太在意，善姐那边会处理好。”
罗明是当红小生，虽然这次因为吸.毒入狱，仍旧有脑残粉洗地说罗明是被冤枉的，并没有真的吸.毒，只是出现在不该出现的地方。
之前《锋芒》的官博表示会选择新的演员饰演季璟，罗明的粉丝就曾经闹过事，大骂《锋芒》剧组落井下石，说罗明已经很惨了，剧组不应该替换他的角色。
当然，脑残粉毕竟是少数的。罗明出了这样的丑闻，大众对他都是唾弃的态度，纷纷表示支持换人。
但换谁，意见就多了去了，不过没有任何一个意见提过程汐这么个人。
虽然程汐因为俞斐然这个角色而爆红，但知名度还远远不够，更不可能够格在影帝影后联袂主演的年度古装电影里扮演主要角色，何况还是代替罗明。
果然，程汐的剧照刚一公布，立刻就引起了网友的不满，纷纷表示“这是谁？”
“这是谁”之后，很快就有眼尖的人发现，这不就是饰演俞斐然的程汐嘛。之前在《年少轻狂》里表现很好，最近还上了火龙果视频大力推广的新综艺。
没人知道程汐是谁还好，等大家知道程汐是谁，立刻开始猜测程汐的身份背景。出道就演男二，还能上火龙果视频的新综艺，现在又直接代替罗明饰演《锋芒》的男二号。
这小伙子不简单啊。
关于网友的种种猜测和不看好，最后止于赖居上的一条微博。
赖居上v：更换演员，实属无奈。而所有关于@鲜橙c（程汐）的质疑，我们走着瞧。
程汐没有第一时间看到赖导发的微博，是陈敏风那个网瘾青年提醒了他，他才赶紧去赖导的微博下面评论。
鲜橙c（程汐）v：赖导，这么嚣张会不会不太好。
程汐的评论很快被顶成了热评，网友说什么的都有，除了罗明的粉丝说得比较难听，其他都还算平和。
真正出了问题的是那之后年画的一次访谈。年画受邀参加一个青少年主题的活动，活动结束主办方给她安排了一个采访。
其中有一个问题，问年画拍摄《锋芒》的时候感觉怎么样。年画大概是真的很喜欢程汐，就说了她跟程汐一起补拍的事情，盛赞程汐的演技非常好。
年画妈妈也在旁边，附和着女儿说了一句，“有场戏挺吓人，程汐用很恐怖的眼神看着画画，我当时真的以为程汐对画画有什么恶意。”
这段采访被罗明的粉丝看到，立刻拿出来大做文章，甚至有#程汐猥.亵.女.童##程汐恋.童.癖##程汐对同剧组小演员动手动脚#这样的话题上了热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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丸子无足轻重的小声哔哔，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