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公主坐在床上呆若木鸡地看着卫生间里温情暧昧的一幕。
那是两个……男人。
她对丁杨有点眼熟,一时想不起来他是谁,但是刚才冲进来的那人她怎么可能会认错……?就是这个认知让她感到崩溃。
祁承……?怎么可能?太梦幻了。
床上的醉鬼开始哼哼唧唧,意识有点儿模糊,似乎是不太舒服,想要翻身呕吐,丁杨的头嵌在祁承肩膀上,看到醉鬼的动静,心下一惊,就要挣扎。
“你放开我。”丁杨说。
祁承身上淡淡的烟草味萦绕在他鼻翼,他衣服上还有外面风霜的湿润气息,让丁杨一时有些无所适从,目光艰涩。
祁承置若罔闻,将他箍得更紧。
“你知不知道……”祁承低沉而沙哑的声音在丁杨耳边响起,饱含着复杂汹涌的情感,惹人遐思。
他一回公司正好碰上ava出去,ava说丁杨去赴代言商饭局了,他怕丁杨涉世未深,想了想还是叫司机跟着去,车停在外面见机行事。
从八点到九点半,他等了一个多小时,最后却只等到丁杨的实习经纪人出来。
祁承逮住那人问,那人眼神躲闪,只说了一句“丁杨喝醉了在会所里休息不回来了”。
“我知道,我知道,”丁杨笑嘻嘻地,一双桃花眼极其勾人,“咱挑个时候抱成不,这会儿你动静那么大,我怕有狗仔,我们赶紧走。”
或许是听到丁杨说要“走”,床上的醉鬼迷迷糊糊间显得有点焦躁不安,他晃荡着膀子似乎就要爬起来,嘴里支支吾吾:“杨杨……别走,我好喜欢你……”
公主一惊,花容失色,丁杨给她使了个眼色,她也机灵,连忙从床上爬起来,也不穿高跟鞋了,拎着鞋子就偷偷地跑了出去。
祁承却突然放开了丁杨,大步流星地朝床边走去。丁杨揉了揉后脑勺从洗手台上跳下来,立在卫生间门口,正好看到祁承一把揪起酒鬼的衣襟,对着他因酒气上头涨的通红的脸就狠狠地来了一拳。
“嗷……”那人痛得直叫唤,人也清醒了过来。
祁承冷笑,目光冰寒一片,他一扯领带,打人的动作潇洒利落,毫不留情。
“祁、祁、祁承……”那人认出了动手的人,眼神怯懦而慌乱,哭着脸开始求饶。
他指着一侧的丁杨神情激动道:“我……我不知道他是你的人……对,对不起!我再也不敢了!”
“谁说我是他的人了。”丁杨笑着走过去,看着那人眼底闪过的怨毒,狠狠地踢了他一脚。事已至此,人都打了,打一下和打两下没什么太大区别。
“啊!”那人嚎叫。
“快走。”丁杨拉了下祁承的衣袖,祁承也冷静了下来,他微喘着气,一把拉过丁杨就往外走。
刚出了酒店,急促的脚步声从外面传来。
“这边,我刚看到了!祁承!是本尊!绝对是!”
“快点儿快点儿!我刚看到他脸色不对!又是酒店,可能是出大事了!”
“说不定是……捉奸!大新闻啊!”
丁杨眸光一闪,刚想拉着祁承找个地方躲一下,祁承却突然脱了风衣,动作干脆,一气呵成。
丁杨愣神,祁承却只是拉过他,把衣服一头罩在丁杨的头上,然后虚搂住他的肩膀就往外走。
丁杨闻着衣服上淡淡的熟悉的气息,一时心绪有点乱,他什么也看不见,只能跟着祁承走。
司机见情况不对也立马把车开了过来,祁承看到身后黑夜里的闪光灯还有一张张激动万分的脸,神色极其冷淡。
他打开车门,先让丁杨上车,然后自己也上了车。
车启动的功夫,记者们已经追了上来,贴着车两侧的玻璃跟着车跑,祁承皱眉吩咐司机别停,手搭在丁杨后脑勺上,将他的头往下按了按。
丁杨不能被拍到。他只有这么一个念头。不然照这帮记者的想象力,明天一早就全是“丁杨私会代言商潜规则上位”这种通稿了。
眼下只要没有石锤,回去他让团队进行公关,事情便会迎刃而解。
丁杨一直感知着外界的情况,冷不丁被祁承这么一按,脸贴近他的胸膛,一时浑身僵硬。
许是司机畏手畏脚,抑或记者太过不要命,祁承最后火了,他一把拉开车门从车里下去,冷冷地扫了这群人一眼。外头的记者一愣,都不自觉得往后退开几步,祁承绕到驾驶座,示意司机下去换他来。
镁光灯片刻不歇地闪烁着,祁承的脸俊美而冷清。
车大灯一闪,祁承操纵着车很快突出重围。
“没记者了。”祁承看了眼车后镜。
丁杨闻言从风衣里钻出来,还有心情打趣:“我已经想到待会儿热搜标题了:祁承夜会神秘女人,保护其离开。”
“你知道现在的热搜标题是什么吗?”祁承脸色带着几分浓稠的笑意。
“什么?”丁杨愣。
祁承低笑两声:“我喜欢祁承。”
丁杨猛地抬头,正好对上后视镜里祁承意味深长的眼,他张了张嘴,最后也觉得没啥好说的,就病恹恹地乖乖闭上嘴。
司机在一边恨不得抽几张面巾纸把耳朵给堵上。
“ava叫你去的?”祁承皱眉问。
“嗯,但她让我见机行事,不行就回来,我这不是看他不爽……”丁杨想起手机里的照片,嘴角不住上扬。
他觉得有点儿无聊,就跪在车后坐垫上开始在翻找杂志,一翻,一本杂志掉了下来,丁杨看着封面上的自己,登时愣住了。
那是蝶变那一期的《风流》。
封面上少年向死而生,笑的从容,笑的震慑心魄。
祁承也注意到了,他脸有点烧,仍淡定道:“公司出的杂志,秦炀寄了一册给我。”
丁杨无声地笑了笑,把杂志放回了原位。
祁承的蓝牙耳机突然闪烁起来。
“喂?生日宴会?”祁承皱眉。
丁杨本来对电话内容不感兴趣,祁承下一句却让他的表情瞬间凝固。
“华勋公司?好的,我知道了,我会空出档期去的。”
丁杨下意识地坐端正,等祁承的蓝牙耳机不再闪烁方小心翼翼地开口:“我可以问下是谁过生日吗?”
祁承一愣,仍是跟他解释:“华勋老总。”
丁杨心里猛地咯噔了一声。他虽然不肖,他爸的生日他可记得清清楚楚……
这才三月,他爸的生日,那可是八月底啊……
“怎么了?”祁承疑惑地扫了他一眼。
“没,只是好奇。”丁杨佯装淡定道。
“对了,我们这是去哪儿?”他岔开话题。
“我家,不知道会不会有车跟踪,先回趟住处,我晚些送你回去。”
丁杨点点头,猛地想起什么,又问:“你哪个家?”他虽然很多年没见赵希阿姨了,但难保不会被认出来……
“公司分配的住处。”祁承说,看丁杨的眼神里有了丝疑惑。
到了祁承住处,司机去停车,祁承一打开门,丁杨愣了。
屋内的摆设和他之前刚搬进公寓时一模一样,简约而没有人情味。他没想到祁氏大公子住的跟艺人没有任何区别。
丁杨进去,笑着调侃:“这么体恤民情?”
“只是个住处而已。”祁承哂笑摇头。
丁杨本想问他为什么不回家,一想到他妈的话,到嘴边的问句就被他咽了下去。
“咦?”丁杨看着客厅里摆着的靶子惊讶出声。靶子是固定在地上的,显然不是投飞镖的靶子,这个靶子的大小是飞镖靶的四倍左右。
祁承褪下外套去倒了两杯红茶从厨房里出来,看到丁杨盯着靶子看,解释说:“射箭的。”
“射箭?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丁杨一脸懵,开始用手势比划,祁承笑着点点头。
他将一杯冒着热气的红茶递给丁杨,然后把自己那杯搁到茶几上,微屈身体在墙壁一侧的柜子里翻找着什么。
丁杨看着他一件又一件地拿出弓、箭筒、箭支之类的物什,嘴角抽了抽。
祁承要是去射箭馆玩这个也就算了,这没事一个人在冷冰冰的屋子里射箭,想想都有点瘆人。
祁承一转头对上丁杨的眼睛,似乎看透了他的心思,解释说:“我高中时的爱好了。”他喜欢一切尽在掌握的感觉,箭飞出去的那刻,他是满怀期待且胸有成竹的。
“东西也是高中时期的了,那时父母不太同意,后来搬出来,我就把它带了过来。”祁承说到后面,眸光稍显黯淡。
丁杨深有所感,笑说:“他们是不是说这爱好没用,纯粹是浪费时间。”
祁承愣了下,随即点头。丁杨心下复杂,他那会儿弄乐队搞群演,他爸也是这么想他的。
“你为什么进娱乐圈?”丁杨突然问。他没记错的话,祁家就这么一个儿子,祁承只有一个姐姐,祁承按理说该继承家业。
祁承听明白了他的意思,笑了下,说出的答案令丁杨意外:“叛逆吧。”
丁杨呆,只听祁承似笑非笑说:“我叛逆期有点儿长。”
祁承走过来,拿掉丁杨手中的红茶,将理好的射箭时保护虎口的用具套到丁杨手上,动作温柔娴熟,神情认真。
“我没说我要玩儿。”丁杨不自在的挪开视线。
祁承低低地笑,垂眸问:“霸总和影帝你更喜欢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