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关键戏份拍摄结束,之后又补拍了几场,半个月后,丁杨正式杀青。
“喂,妈,”丁杨一边收拾行李一边打电话,语气惊讶,“我生日?”
他手上动作慢了下来,手机切出去看了眼日历,才发现自己忙的都忘了是生日。
“不了,今晚剧组杀青宴,不回家过生日了。”
杨花还在劝,丁杨笑,“妈,我又不是小孩子了,都二十多了,过不过无所谓的,再说了……”
他说到一半,突然顿住。
“什么……”杨花追问。
“没什么。”丁杨笑笑,敷衍过去。
剧组工作告一个段落,他在这个时候停下来回想,才发现从他和他爸对着干逃学跑去卖艺到现在,已经整整三年了,他有三年没过过生日了。
他不想说,是怕杨花多想伤心。
汪俊通知的是晚上七点,丁杨看了眼表,已经六点了,他扫了眼乱七八糟的房间,最后选择放弃,先去杀青宴。
他已经走到电梯,想了想,又折返回来,敲了敲隔壁祁承房间的门,却发现隔壁的门压根没关。
小刘探头,看到丁杨,知道他来找祁承,解释道:“祁承先走了,留我在这儿收拾东西。”
“嗯,知道了。”丁杨觉得祁承不够意思,不过也没说什么,就下了楼。
背后的小刘目送丁杨,眼见电梯门合上,立马扔掉手上用来伪装的衣服,掏出手机,贼贼地给他家艺人打电话:“出发了出发了!”
“嗯。”祁承淡淡道。
挂了电话,他总算松了口气,爬在门上盯梢了这么久,累死个人,连眼都不敢眨,生怕一个不注意人就盯丢了。
丁杨按照汪俊发来的地址开过去,到了才发现是栋别墅。
别墅三层楼,通体成白色,风格偏简约淡雅。此时天已经黑了,白色的地灯亮着,一侧蔚蓝的游泳池里的灯也投射着莹白柔和的光。
汪俊包了栋别墅办杀青宴?丁杨讶然,停好车便往里走。
别墅的窗帘全部拉上,他看不到里面的情况,只觉得静谧的过分。
推开门的霎那,他呆在了原地。
室内灯光明亮。
祁承将最后一根蜡烛插上蛋糕,手转到身后解下围裙,站在人群中,冲丁杨莞尔一笑。
“生日快乐。”他说,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
他的额角还沾着白色的粉末,黑色的衣服上有一大块水渍,眉眼虽淡,却沾染上了烟火气。
“还愣着干嘛?”沈奕双手环胸靠在一边的墙上,戏谑道。
“杨杨,生日快乐!”
“生日快乐!”
剧组成员一拥而上,微笑地祝福着丁杨。
丁杨隔着人群遥遥看着饭桌边的祁承,一时什么都明白了,他耳根一瞬间红了。
“我有点嫉妒他。”沈奕在汪俊身边小声说。
汪俊似笑非笑:“我也做饭给你吃?”
沈奕目露惊悚,连忙摇头:“别别别,你毒死我算了。”
“你看看人家,第一次做饭就这水平,你怎么就不能学着点?”
汪俊:“……”
坐下吃饭时,丁杨知道祁承就坐在对面,他怕抬头对上祁承的眼睛,就埋头扒着饭。
菜肴很可口,他却很想逃跑。
他承认他很怂,特别怕别人对他过分的好。
他怕还不了。
丁杨不知不觉就喝了好多酒,当他想再倒的时候,酒瓶却被祁承按住。
“别喝了。”祁承皱眉。
丁杨抬头看着他,一双眼黑白分明,没有一丝醉意:“没醉呢。”他说着夺走了酒瓶,潇洒地继续喝。
饭桌上氛围极好,不时传来笑声,沈奕在桌下暗暗踢了汪俊一脚,皱眉小声问:“他们怎么这么别扭?”
“你初恋不别扭?”汪俊笑。
沈奕瞪大眼:“初恋???”
汪俊立马捂住他的嘴。沈奕和汪俊的关系在圈子里并不是秘密,桌上的众人只当看不见。
沈奕反应过来,神情极其诡异。
吃完饭,丁杨窝在沙发里跟一众演员看电影,他正心不在焉,手机却突然响了。
是祁承。
丁杨犹豫了下,接起,沉默片刻,小声说了句“谢谢”。
电话那头祁承突然低低地笑了两声:“抬头。”
丁杨错愕抬头,发现祁承正站在二楼围栏看他。他手搭在围栏上,五官深邃,站姿随意自然,优雅迷人。
“上来。”电话那头祁承说。
丁杨挂了电话,突然站了起来,晃晃悠悠地朝楼上走。
酒壮人胆,说的并不是喝醉了胆子就大了,对他来说,酒喝多了自己仍清醒,别人却以为他醉了,这样哪怕对方说了什么收不回来的话,他仍能装断片。
一切仍能回去。
“今天谢谢啊。”丁杨走到祁承边上,手搭上围栏,仰头看祁承,眼里脸上写满了醉意。
他脸上挂着笑,一双桃花眼流光溢彩。
楼下无数双眼睛偷偷地看着。
祁承眸色微暗,牵着丁杨的手就往阳台上走,丁杨由他拉着,在背后看着他修长挺拔的身形,眼里一片清醒。
“为什么不听我的话?”祁承的声音很冷,阳台上的风也很冷。
“不听什么?”丁杨一愣,随即了然,挑眉问:“不听你的话喝这么多酒?”
“就……高兴啊,喝点酒助兴,”丁杨嘿嘿一笑,“好久没这么高兴了,算起来,一、二、三,三年没过生日了……”
他幼稚地开始数手指。
“真的谢……”
丁杨的“谢谢”还没说完,眼前的人突然放大,他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往后一推,脊背贴着冰凉的玻璃门,他陡然瞪大眼睛。
祁承俯身下来,吻住他的唇。
他的吻很强势,带着丝丝发泄和倾诉,却又矛盾地轻柔,他吻的没有章法,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反复吮吸啃咬,似乎要将他印刻在生命里。
这档口,丁杨脑海里竟然在想,万一他嗅着自己口腔里的酒味又晕了怎么搞?
他心跳宛若擂鼓。
祁承吻了很久才放开他。
“你那天问我,是不是喜欢你,”祁承的神情前所未有的认真,“是,我喜欢你。”
“如果你此刻不够清醒,那我等你清醒,仔仔细细的说给你听,说到你再也不敢说‘谢谢’,再也不敢逃跑。”他眼里满是偏执。
“《质子》结束,现在《下等星的恋人》也结束了,以后……我想让以后所有的陪伴都是心安理得。”
“我以为我不说,你都明白,后来发现,你惯会揣着明白装糊涂……”
祁承话还未说完,却被丁杨打断:“你现在清醒吗?”
丁杨笑,一双眼清亮亮的。
祁承一愣,心跳漏了一拍。
“你现在清醒吗?我喝了酒,所以你醉了吗?”丁杨又重复了一遍,一字一句,字正腔圆。
“我很清醒。”祁承的声音低沉又沙哑。
“我也很清醒。”丁杨笑的那样灿烂,眼里有星辰。
“那么……”丁杨抬头,对上那双漆黑深邃的眼,毫不犹豫地捧住那张英俊硬朗的脸,吻了上去。
他动作太粗.鲁,牙齿撞到了祁承的唇,二人皆是一愣,随即吻的难舍难分。
他不跑了,孤单那么多年,够了。
伤了就伤了。
怂屁。
月上中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