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巴基
巴基眨了眨眼睛，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该用什么样的表情来应对安东尼这句话——他还没弄清楚这到底是不是一句可怕的玩笑。
他的视线来回在托尼和安东尼之间转来转去，试图找出他们之间有什么样的关系。
但是显然一个身高186cm的人和一个身高174cm的人之间存在的差距并不会太小。
于是巴基冷下脸：“如果这是什么无聊的玩笑的话……我想你比原来更无聊的，史塔克。”
“是的，无聊，毕竟我在奥斯本的追杀中也没有其他事情可以做了啊。”安东尼状似随意的说道，“而你除了窝在这里貌似也没什么事情做吧，巴克。”
这句话让场面更加尴尬了，托尼都能明显感觉到巴基的表情更加僵硬了——即使他戴着美国队长的面罩，显然他也不会有另外一个史蒂夫罗杰斯的镇定和老练。
“你还敢说，你还敢说。”巴基一下愤怒了，“如果不是你，我们怎么会需要这样，史蒂夫……”
他一下子说到了某个关键词，瞬间把后面的所有话咽了回去。
“史蒂夫怎的了？”安东尼镇定的说。
托尼看到所有人瞪他，用力的，满怀爱与仇恨的瞪着他。
如果视线可以杀人，现在估计他已经被千刀万剐了。
“你就不能有一天不当个混蛋吗？”罗根愤怒的说道。
“行行好吧，安东尼，做点好事。”娜塔莎不赞同的说道。
“所以你到底是来做什么？就是为了让我们重温一下你有多么混蛋？你还找这么一个人来陪你开这个无聊的玩笑……”巴基盯着托尼说道一半，看见那双怀着不做假的仇恨的眼睛，一瞬间想起在他被控制期间，每个被他杀死的人都会用这种眼神看着他，不由自主停了下来，“……这不是个玩笑？”
“显然不是。”安东尼说道，“你在某个平行宇宙亏欠了我。”
巴基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托尼咳嗽一声，收起了自己的视线，然后瞪了一眼安东尼。
但是他的视线并不在安东尼的关注范围之内，或者说他并不在意自己会怎么看待自己。
而他，敏锐的意识到安东尼为什么说这些混蛋话。
是的，这些就是混蛋话。
他在把巴基他们推得更远。
“我想象不出来——”巴基皱眉，他看着托尼，“——你看起来和他不像。”
这个他毫无疑问就是指的霍华德。
“哦，你想听听另外一个世界的故事吗？”安东尼说。
巴基干巴巴的回答道：“又是些混蛋话？所以你成了另外一个宇宙的代言人？”
“显然不是，我只是帮我们这位羞涩的矮子先生说两句而已，以免他见到的你的瞬间只想杀你，而不是想要寻求你的帮助。”安东尼说。
“什么时候，铁皮罐头也需要寻找别人的帮助了。”巴基嘲讽的说道，接着他走到托尼面前。
托尼尽可能的不去看他，反复告诉自己，这个巴恩斯不是他认识的巴恩斯，他并没有杀死自己的父母，他无权力去责备这个男人。
但是两个宇宙之间的同位体，即使有着不相同的样貌，身上的气质，灵魂的气息却又明明白白告诉着托尼，这就是那个人，他恨得那个人。
小丑病血造成的第二个内心不断告诉他，他应该杀了这个人，报复他杀死霍华德的事情。
他还是尽可能的控制住了。
他又总是不自觉的想起来内战——与这个世界不同的那场内战。
巴基巴恩斯和史蒂夫罗杰斯一起阻止他，或者说杀了他。
不是□□上的杀死他，而是杀死他的
内心，把托尼史塔克的家毁掉让他一无所有。
如同安东尼和复仇者一样，托尼史塔克和史蒂夫也曾经是朋友。
“在我的世界里，史蒂夫没死。”托尼语速飞快的说道，比起让巴基听清楚这句话，他更像是想让他别听见这句话一样，“我们也有一场内战，而你……”杀了我的父母。
内战最初的起因并不是因为这个，但是他们三个人把这变成了一场私人战争。
“而我杀了你的父母。”巴基喃喃的说，他的眼神露出一丝茫然，他确定这个世界里，他没有杀死过史塔克夫妇，但是他依旧不由自主的想起他在被苏联人洗脑后暗杀的那些人。
“不是你，是我世界的巴恩斯。”托尼强调道。
但是实际上不管是他还是巴基，都不太分的清楚这个之间的界限，反而是安东尼一直看得最清楚。
“所以你欠我的，巴克。”安东尼说道。
“那是另外一个宇宙的事情。”巴基飞快的说道，“所以你别指望我会补偿你，安东尼史塔克。”
“那你来是做些什么？”说完他又转过头对托尼，巴基的语气远比对安东尼要友好很多。
他意识到这不是杀死史蒂夫的史塔克，却在面对他时下意识将自己带入了那个杀死他父母的巴基身上。
他觉得愧疚。
托尼也察觉到了，他把萨诺斯和宝石的事情讲述给了巴基听。
听完以后，巴基皱起眉头：“我似乎……我想我好像在哪里看到过那个玩意。”
巴基顿了两秒，然后一瞬间睁大眼睛。
“我曾经在史蒂夫那里看到过一个圆形的吊坠，上面好像装着一块石头。”
……
等到话说完以后，安东尼独自一人悄无声息的准备离开巴基的安全屋。
但是他的举动被巴基和托尼同时看在了眼睛里。
巴基把托尼交给了娜塔莎，自己则跟在安东尼身后。
“巴克，你做什么？”在即将打开门之前，安东尼停了下来，转身靠在门口说道，“来补偿我的吗？”
“那个史塔克，我们准备去找史蒂夫留下的东西，你不准备和他一道吗？”巴基皱眉说。
“很显然不准备。”
“因为你无法面对史蒂夫？”
安东尼无所谓的说道：“我的目的是过来把他交给你，现在完成了，我就可以走了。”
“然后你就继续面对奥斯本的追杀？”巴基嘲讽的说，“或者直接去自杀？”
“我又不在乎。”安东尼耸肩，脸上露出一个比巴基嘲讽意味更强的笑容，那笑容几乎刺激到了巴基。
“你在乎什么？你在乎什么？安东尼史塔克？”巴基愤怒的说道，“我不欠你什么。”
“所以呢？”安东尼偏了偏脑袋。
“你就是个懦夫！”巴基对着他喊。
安东尼嘲讽的看着他，他走上前，揭开巴基脸上戴着的美国队长面具：“这句话，好多人对我说过，比你说得难听多了。”
他把取下来的面具拍在巴基的胸口：“走了。”
“我知道你想干什么。”巴基沉着脸说道，“说了那么多混账话，你就是想把所有人推得远远的，永永远远没有一个人在你身边，‘永远的一个人’，对吗？史塔克？”
安东尼停下脚步。
“他们说我最好把你抓回去。”巴基说，“你脑子里的那些东西会成为很多人的致命点，最好的办法就是杀了你，或者把你控制在自己手里。但是我不觉得你会把那些资料交出去——你就是把自己的命交出去，你都不会把别人的命交出去……如果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你会用死来保护那些资料。”
“
我不需要你们的保护。”
“是的，你永远不相信复仇者能做好。”巴基嘲笑，“因为你永远觉得自己做的比任何人都好，对吗？史塔克？”
安东尼没回答他。
“不说话了？因为我刺痛你呢？”巴基说，“你永远不相信任何人，就是因为你永远不相信任何人，所以一切才会变成那个鬼样子！”
“别说了。”
“就是因为你一意孤行，所以……”
“啪——”安东尼直接给了巴基一巴掌。
他冲上去抓着巴基的衣服领子，两人对视半晌，他却是渐渐无力起来。
他抓着美国队长的衣服，像是抓着救命稻草一样，低着头，然后绝望的说道：“别说了。”
“如果不是那个史塔克，你本来是不会来我这里的，看见他第一眼的时候我就知道了，你本来不会来的。”巴基缓下语气，“因为我不是史蒂夫，你不会来向我求助——你压根就不会求助，你只会一个人跑去死。”
“你了解我多少？”安东尼依旧低着头，语气中不止是嘲笑巴基，也在嘲笑自己，“巴恩斯。”
“我知道在那个时候，你想过找史蒂夫谈一谈的，但是史蒂夫拒绝了你。”巴基说，“我告诉自己你杀死了史蒂夫，我恨你……但是我也恨我自己，因为我知道不是你杀死了史蒂夫……那本来不是一场私人战争的。”
“是我把他变成了私人的。”安东尼说，“那本来……不值得。”
“如果不是史蒂夫死了，你永远不会觉得那场战争不值得。”巴基说，“你觉得史蒂夫死了所以不值得。听着，没有人真的想让你去死，或者说让你去为史蒂夫偿命，你没必要……没必要非要逼死自己。”
“巴克你说错了，所有人都觉得我应该去死。”安东尼说，“包括我自己。”
他说完松开手，然后转身离开。
巴基盯着那扇被他推开的门半天，忽然说：“我永远不知道该怎么和他好好说话。”
在他身后，托尼站着，皱着眉头：“你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