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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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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常瑞突如而来的赐婚打了朝上众人一个措手不及, 什么陛下竟然将长公主嫁给国舅公

不说二人身份上差了几辈,就单单说卫和晏他功勋彪炳,在黎州与汝南手握重兵, 将来还是要回到黎州或是镇守汝南, 这一离了视线, 就是有什么动作也难以察觉干预。

若是将长公主嫁去, 一来拉拢,拉拢不成尚且能监视, 这不是招驸马,完全就是将长公主嫁去和亲,天高皇帝远,就是长公主暴毙也只能认了。陛下与长公主同母所出,感情甚笃, 任谁都想不到他会舍得将亲姊推进火坑。

虽然鲁国公现在挂着帝师的名头,又与小皇帝一伙, 但他什么心思谁又知道。

苏御史犹犹豫豫,还是迈前一步,手持玉笏,恭敬道“陛下, 臣以为, 长公主与鲁国公辈分悬殊,实在不算良配……”

他也只是敢试探着与萧常瑞说说,毕竟萧常瑞登基这一年里,大家都摸清了这位皇帝的性子, 看似宽厚实则独断专裁, 一张嘴能堵的你羞愤欲死,一般没人敢触他眉头。

偏他施政果断英明, 也没人敢将暴君名头扣在他身上。

只是此次萧常瑞还未来得及开口,便见卫和晏上前一步回应“陛下,臣虽挂着长公主舅公头衔,却与长公主并无实在亲缘。”

众人也晓得,鲁国公是当年太皇太后的父亲抱养来的,父亲是战死的将军,母亲是身份低下的胡姬。的确与皇室没什么血缘关系,仔细论起来也不妨事。

苏御史仔细观摩上首萧常瑞的神色,又默默缩了回去,罢了,他也是一片好心,将来长公主性命悲喜如何也碍不着他。

下朝时分,周相一人独自步行在甬道上,原本每日与他贴乎的人都犹豫着不敢接近。

现在鲁国公与皇室联姻,更像是绑在一条绳上的蚂蚱了。原本鲁国公只是帝师,算不得什么亲近身份,又态度暧昧不明,现在成了亲姐夫,可不就一家人,哪有胳膊肘往外拐的他们也总得学会审时度势,明哲保身。

前几日江遂言入宫一趟,大悲大喜之间无意受了风寒,借机又躺在床上将养了些时日。他本就面白如玉,这一病更显得憔悴。

周淳音满心满眼里都是江遂言,见他生病更是闷闷不乐,恨不得自己替他去,整日围在他身边儿打转,事事躬亲。周相看在眼里,只暗骂了声傻姑娘,感情一事,哪有只一方永远无条件退让迁就的

如是这样,那感情永远都是不平等的。

“遂言遂言!”周淳音扯着裙子小声进来,原本粉嫩嫩的脸蛋因这几日操劳有些失了红润。

江遂言瞥她一眼,便又继续歪在迎枕上翻着手里的书,一身雪白的亵衣衬得更是公子如玉,浑身气质冰冷疏离。

方才他一醒,不见往日里守在他身边的周淳音,眼下正因此生气,想晾晾她,看她今后还敢不敢。

周淳音见他不开心,有些踹踹不安的揪上了袖角,也不敢坐下“遂……遂言,你是不是不高兴?”她翻边了脑海去想他是为什么不高兴,又该怎么哄他高兴。

江遂言不理她,连个眼神都不分出去,只依旧专心致志的看着手里的书,阳光透过窗棂射进来,映得他皮肤晶莹近乎透明玉质。

周淳音眼泪快要急出来了,遂言这样好的人,定然不会是无缘无故生气,一定是自己做了什么,才惹得他不快。

她伸出手欲要扯扯她的袖口,临了却又放开,端了碗鸡蛋肉丝粥来,声音娇娇软软的带着颤音“遂言,我想着你没吃东西,刚才去给你煮了粥,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江遂言方才分了个眼神给她,却意外见她手指上缠的纱布,拿着书的手颤了颤,一把扯过她的手,温热的粥洒了一半。

他眉眼冷峻,带着怒意质问“手上怎么弄的?”

周淳音快要让他吓哭了,费力将手抽回来,将粥又放回桌上“没有……”

“你不说我也知道,是不小心切到的吧?我和你说了多少次,笨手笨脚的就不要去厨房,回头伤了自己又给别人添麻烦!”他烦躁的将书一扔。

周淳音心里委屈,要端了粥离开,却让江遂言又吼住“让人好好给你看看手上的伤,粥就放这儿,一会儿有人拿去倒了!以后不许去厨房!”

周淳音抹着泪跑了出去,她身边儿的丫头心跟着颤了颤,又替周淳音有些不平,却也不敢出声,只福了一礼便跟着出去了。

江遂言站在窗边看着她的身影逐渐消失,小厮进来欲要将粥收走,却被呵住“谁让你动的?”与这相比,方才同周淳音说话的语气简直如同毛毛细雨一般温和。

小厮素来怕这个阴晴不定的江公子,也不敢反驳,只乖顺的垂手立在一旁。就看着原本说要倒了粥的主子,飞快的将粥喝了个一干二净。

江遂言又狠狠看他一眼“一会儿知道该怎么说!”

小厮赶忙应道“是是是!粥让奴才倒了!”

见他如此上道,江遂言方才缓了面色。

“过会儿府医给姑娘看过伤后叫过来一趟。”江遂言说着又从匣子里翻出一个小瓷瓶扔进小厮怀里“这个给姑娘送去……”

小厮揣了药在怀里,江公子打一巴掌给一个甜枣的本事炉火纯青。劈头盖脸骂了人又送药去,姑娘也就吃这一套。

小厮端了托盘出去时候正撞上了来此的周相。周相看了一眼,才不紧不慢道“遂言起了?”

“江公子起了,正在里头看书呢。”

“那你下去罢。”周相又看了一眼那干干净净的碗,摆手吩咐。

“周伯父。”江遂言见周相忍不住激动咳了几声,脸上有了些许红晕。

周相一把将他按下,和气的拍拍他的肩,瞧着竟是比对周齐央还要好上几倍“这般用功,也不至于堕了你祖先的名头。”

“家中长辈虽不得见,却始终不敢忘其遗志,遂言更不敢忘,周伯父的……大恩大德……”最后一声轻不可闻,江遂言克制的将自己翻涌的情绪压下来,面上还是一派感激模样。

“昨日陛下给长公主和鲁国公赐婚了,你可知道?”不待江遂言作答便继续道“我们形式不容乐观,遂言,你不可再躲了……”

“周伯父的意思是?”

“我想让你入仕帮衬我。等到来年春试时间太久,所以想直接让你进朝堂,虽然会有些闲言碎语,但你是个有能耐的,想也不怕,时间久了,见识着你能耐,那些人便就闭上嘴了。”周相斟酌与他道。

“今年恩科与秋试同时开考,周伯父以为呢?”

周相扫他一眼,江遂言是个有傲骨的,让他走关系进朝堂,反倒让他难堪,便只得应了他。

原本新帝登基是要开设恩科,但未来得及,太皇太后便驾崩了,一直拖到现在,也算是个好机会,江遂言是个有才华的,一甲如同探囊取物,只怕小皇帝忌惮,不会轻易点他。

周淳音眼眶红红的,眼里沁着泪,她一向怕疼,手脚又笨,却愿意为他洗手羹汤,虽然每次都会受伤,但她甘之如饴,都说熟能生巧,时间久了她一定不会再伤到手的。

府医收拾了药箱,小心叮嘱“伤口面积虽不大,却有些深了,近日不要沾水,勤换着药,省得留下疤。”

周淳音疼的抽气,还是咬着唇应下。

“姑娘,咱们今后爱惜些身子罢!江公子他也不稀罕咱们费尽心思做的粥水,姑娘又何必糟践自己?”

丫头送走了府医,回去心疼的看着周淳音,好心劝着,若是夫人还在,怎么也舍不得这样的宝贝疙瘩受委屈,还是为了个没心没肺的男人。依她看,江公子压根儿就没瞧上她家姑娘,不然怎么这样,只是这话她却不敢与周淳音说,生怕再惹了周淳音伤心。

“你别劝我,我喜欢他那么久,自小就喜欢了,我什么都做不好,只想学些力所能及的,能和他站在一起,况且,我总是信他对我是不同的。”

丫头再要劝她,却不知从哪里劝起,姑娘认死理儿,认准的事儿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外头却有婆子传来瓶药膏,说是江公子命人送来的,丫头一想,这又是完了,姑娘更要死心塌地了。

果真就见周淳音眼睛晶亮的捧着药膏“你看,我就说,他心里总是有我的!”

萧常瑞夜里收到了江遂言秘密传来的密信,说他恩科即将下场,殿试之时必定要刻意刁难,最好不让他及第。

周相与皇室不和,江遂言又是周相养子,若萧常瑞欣然让他通过殿试,这才是让人生疑的。

总归周相会想尽办法让江遂言通过,萧常瑞届时只要装作被逼无奈才同意录用便皆大欢喜了。

萧常瑞将信就着烛火烧了,橙色的火舌逐渐舔舐掉白纸黑字,化成一片焦色。

卫和晏说的对,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若是他生疑,当日直接杀掉江遂言就是,说他是刺客,还能扣个帽子给周相,但是既然留了江遂言,自然要有留下的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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