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论迁移的重要性
吃完这一顿，兽人们都晾着肚皮摊在广场上晒月亮，一副吃饱喝够万事足，洒家人生值了的架势。
有了这顿美味无比的的饱饭打底，布原本觉得十分艰难不好开口的话在这样暖融融的氛围里也变得容易说出口了许多。
春笋炖肉太诱人，里格没忍住吃的有点撑，奎因正抱着给他揉肚子，就见族长布走上了广场中央的石台子。
原本有些嘈杂的广场上就逐渐安静了下来。
看出里格的疑惑，奎因解释说，这石台是历任族长商议大事儿的时候用的，族长一般没事不会跑到石台上去站着，应该是有什么对部落影响较大的决策要宣布。
这石台半人多高，崽子们时常爬上爬下的，还经常有路过的兽人顺手放个东西晾个野菜什么的，竟然是这么重要的地方啊。
里格有些囧，话说查理还在上面蹭过羽毛呢。
不过大事儿，最近族里应该没啥大事儿啊，要说到重要决策的话，难道——不会是他想的那件事吧。
就见布面朝大家，一脸严肃开口了：“将有大祸要降临了啊。”
布话音刚落，不少原本还瘫着晒咸鱼的兽人蹭地一个翻身坐起来，左看右看上看下看。
额——
这开场白。
里格头上缓缓垂下三条黑线。
布仿佛不知道自己丢下了什么惊天大陨石：“大家应该也发现了——”
布用手在广场周围画了个圈：“我们的雌性越来越少，幼崽的出生率也逐年下降。”
“大家看看自己身边的人。”
兽人们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觑，不知道族长要他们看什么。
“托托，你说说看，你有几个父亲。”在大家一头雾水的时候，布开始点名了。
“额......四——四个？”一个带着兽皮腕套的憨厚汉子挠着头回答。
“像托托这样的情况，近些年越来越普遍了，托托的母亲先后嫁了四个雄性，但还是有很多雄性在发情期找不到雌性。”
只听得布继续道：“大家应该也发现了，我们近些年出生的幼崽也变少了。不说远的，就说这两三年出生的幼崽，也不过就只有十个。”
“所以我说将有大祸要降临了啊，对于一个部落来说，雌性变少，幼崽减少，往远了看，这是灭族之祸啊。”
这就是发生在自己身边的事，说的也不玄乎，所以大部分兽人，尤其是雄性兽人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了，原本吃好喝好的安逸气氛变得有些凝重。
布说着说着有些伤感：“自从我接任族长以来，无时无刻不把这件事记在心里。”
“按理说早些年就应该下决心的，但是我不忍心啊，一是割舍不了祖辈留下的这块地方，再是部落里这两年情况也不好，我们部落又不会主动放弃任何一个族人，到时候一起上路，又不知会遇上什么危险，我真是愁的晚上觉也睡不着啊。”
说到这里，布有些动情，摸了下眼睛。
这些兽人憨憨们拿能眼见着自家族长愁得这样，也不管别的，只管大声声援：“族长你说怎么做，我都听你的。”
“族长说的对，我都听族长的。”
“对我们都听你的。”
“我也听族长的。”
还有小崽子的声音掺在里头跟着一起喊：
“哦哦，听族长爷爷哒！”
看到这群兽人真心实意地拥护自己，布本来只是想擦下眼睛，现在却差点真飙出眼泪来。
挥挥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
“这件事并非没有解决的办法，只要我们有勇气离开这里，到新的地方去，只要找到新的栖息地，那块地方有食物，有别的部落，就能让我们的部落继续繁衍下去，我们封闭的太久啦，这块大陆早就没有了我们的声音，是时候出去啦。”
说到回家两个字的时候，布的声音眼见得有些颤抖。
广场上一时间有些安静，离开，出去？
布的话太复杂，让这些一根筋的兽人有些没转过弯来，不过很快地，不知是谁大喊一声：
“听族长的！”
于是接二连三地声音响起：“听族长的！”
“听族长的！”
最后汇成一道声浪：“听族长的！”
布今天是注定要被感动到破功了，他高高举起拳头大喊道：“只要我们部族一条心，不论走到哪里，都能活下来。”
“出去，出去！”
“活下来，活下来！”
火堆在跳跃，人群在跳跃，声音在跳跃，这是值得被大书特书的一晚。
里格不知道那天晚上人群是什么时候散的，在人群散去之前，他就趴在奎因怀里睡着了，连什么时候被爸爸抱回洞里都不知道。
跟现代人出门收拾个内衣内裤啥啥的，其余都可以在旅途中临时买不一样，一个部落要搬迁，涉及到了生活的方方面面，挺需要做规划的，不能说走就走。
所以第二天一大早，布又晃悠着八字步上门了。
两位爸爸早就习惯了这位一族之长来家里就是找最小的崽子，岁数差大发了的一大一小还能咕咕唧唧的相谈甚欢。
里格和查理正在吃早饭，直接就被布堵在角落里，布露出猥.琐大叔一样的笑容：
“里格啊，你看爷爷我昨天，是不是很有魄力啊？”
里格看着布表演，嘴里咀嚼咀嚼咀嚼。
查理也嚼嚼嚼地吃东西。
布咳嗽一声，摸摸查理的头毛：“查理这小子，最近是又长胖了啊？”
里格也觉得查理胖了不少，不过查理自己不觉得，甩开布的手继续吃吃吃。
“是啊，查理又长高了。”里格道。
“长高好啊，长高好，你也要多吃东西多长高啊。”布看了看里格没长几寸的小身板，有点发愁地叮嘱。
凸——
布爷爷你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不知道身高是他两辈子的痛吗？
不知是不是里格的怨念具现化了到粗神经的兽人都能感知到的地步，布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把按在里格脑袋上的大手收回来，假意搓了搓不存在的胡子。
里格完全知道布的来意，虽然布戳了他身高的痛点，但他还真不愿意为难这位一心为族长考虑的族长先生。
于是里格把嘴里最后两口肉嚼嚼吞进肚子里，举手发言：
“上次说的兽神教过我的那些关于野外生存的知识，我会教给大家的。”
想了想，里格又补充：“一旦走出去了，路上也不知会遇上什么危险和困难，我们应该充分做好准备才是。”
布原本得到里格的回答已经心满意足准备走了，忽然又听里格这样说，忙问他：“你说的是什么样的准备的呢？”
里格掰着手指念叨：“所谓穷家富路——哦这句话是兽神教我的，意思就是在部落里怎么都行，到野外去就要多带东西，防止临时找不到水源啊之类的。”
布把这句话在嘴里咂摸了几下，觉得十分有道理。
里格又道：“除了找不到水源，还可能找不到食物，或者食物太强大战士们猎不到；要是下大雨的话，身体虚弱的族人和小崽子一直淋雨，还可能会生病......”
布被里格的一串话绕的有些晕，这这这，远行这么麻烦的吗，不是拿上武器食物，直接走就行了嘛，何况他们现在还有了草鞋，人形走多久都不怕磨坏脚。
里格仿佛看懂了布的内心os，故意反问他：：“那您觉得，如果中途下大雨怎么办呢？”
这个布会：“找个山洞避雨啊。”
“要是周围没有山洞呢？”
“这......其实我们兽人的身体素质很强的，淋点雨根本不算什么，就连最弱的小崽子也不会怕那点雨水的。”布对自己族人的身体素质很有自信。
里格也不反驳，继续问：“那下雨的时候您是愿意待在外头淋雨还是躲在山洞里架上火堆暖暖地烤火呢。”
“那当然是在洞里烤火了。”布不假思索，然后他又紧接着道：“但是我们那不是迁移吗，迁移哪有那么好的条件，不单我，所有的族人都已经做好吃苦的准备了。”
里格见布还没有明白过来，又耐心地给他解释：“您说的对，如果只是几个战士出去狩猎，那自然可以将就，毕竟狩猎完自然有部落有家人等着他。”
“但是这回不一样了，我们一旦走出去，没有意外情况的话，在找到下一个落脚地之前是不会回来的，在没有明确目标的情况下，人是很容易产生倦怠情绪的，这种情绪很容易把人打倒，到时候别新家园没找到，反而在路上把部落的人都折损了。”
“虽然您说的很对，部落的人不怕吃苦受累，但那是在必须要受苦受累的情况下不得已的选择，哪儿有人上赶着吃苦的，那不是傻吗。”
“这——你说的也有道理。”布想了想，承认了里格是对的。
“不过怎么才能让族人不产生你说的那个，额——倦怠情绪？”布慢慢学着理解里格的思维，提出自己的问题。
作者有话要说： 星期三的更新在星期四凌晨，也就是过16日晚12点后更新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