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周大成从里面出来,恶狠狠地盯着他们仨。
离婚?
这摇钱树可能回放过?
宋思听到他的话就觉得头皮发麻,身子忍不住的抖,来自身体深处对他的恐惧,已经成了本能反应。
那两本小小的红色证件在周大成手里晃悠,一脸得意样。
“你对姐姐家暴了,姐姐身上的疤痕加上人证我们完全可以告上法庭,现在宋家有钱,不怕找律师,到时候法官只会判你婚内家暴,几年就要看你有多少钱和我们拼了,你还是自己掂量掂量。”
宋浅本身只是个高中生,但她赌周大成这种法盲肯定不会懂这些知识。
说到进局子,周大成脸色一变。
宋浅火上添油:“我知道你肯定不怕,待几年就待几年呗,大不了出来什么都没有,烂命一条,不过啊,你也知道这监狱里死几个人都是很正常的事。”
周大成彻底绷不住,倒不是因为这事,他想起几年前犯下了一桩命案至今还没有破,逃了这么些年,绝不能被抓到。
五两拨千斤恰好打到了他的死门,一切商议变得顺利很多。
宋浅看出他不懂法,还怕坐牢,处处直戳此时。
最后,宋家答应给些钱,就是以后再也别来打扰宋思了。
离婚证拿到了手。
老宋家这才真正恢复平静。
—
因为住的近了,宋浅时不时偷溜到周家的裁缝店,看那个楞头小子傻傻抱着布匹跟在师傅或者另一个少年身后。
也不说话,就是客人需要打包了才快快把东西包好递过去。
哪里能想象这将来会是一位桀骜不驯残忍凶狠的商业大佬。
宋浅扒着门框向里看。
他正低头数东西。
头也不抬,不怕脖子酸吗。
杨涛从后铺进来,一撩帘子就看见她,笑得实在有些傻。
他走到项栾城身旁,使个眼神告诉小姑娘来了。
项栾城点点头,继续清点手上的活。
其实她刚来,他就知道了,只不过想知道她会干些什么。
结果她什么都没干,干望着傻笑。
杨涛嘀咕了声呆子,随后把宋浅引了进来,打趣问来干嘛。
宋浅回答也是干脆:“我找十七。”
杨涛没想到她会这么直爽承认,那时候男女对视一下都会羞红脸,这俩位倒是一个比一个洒快。
“你是不是快中考了。”杨涛没念过书,小时候被父母丢弃,是个被一个乞丐收留大的。
吃饱穿暖都是问题,更不提上学了。
“嗯嗯,还有一个多月吧。”宋浅特意压低声音不打扰项栾城。
“那你认真念书,这读书人出来都好找活干。”
“好,我会认真的。”
“学校好玩吗?”
“还行吧,老师同学都不错。”
站在柜台旁的少年把算盘拨的噼里啪啦,声音大的让人明显听出那人的不开心。
杨涛噗呲一声笑了出来,调笑着说:“下次再聊吧,这后院柴还没劈,今天的菜,看来是不用加醋了。”
项栾城抬个眼皮看他,手里的笔就着也扔了过来。
他溜的快,笔直直落在地上。
宋浅笑得前仰后合,少年时的项栾城竟然有点可爱。
项栾城抬头看她,四周突然安静下来,气氛有些难以言喻的尴尬。
宋浅收起笑,想到今天来的正事,一脸正经问他:“十七,你生日是几月份啊。”
项栾城继续低头算账,因为杨涛不识字,师傅给他教了简单的算法,那以后店里的账都是他核对的。
他不说,宋浅其实一开始就知道,只不过是想让他有准备。
掐着日子,今天十号了,离十七号还有一个星期,那天正好也是星期日放假。
宋浅逗他玩:“一月?二月?……八月?……十二月?”
十二个月份从头到位点了一遍,就是独独不说五月。
她的声音甜糯软绵却又带着点点顽皮,宛如春风拂过耳畔,温润中带着丝丝勾人心弦的痒。
项栾城表面没什么反应,只有他自己知道这账怕是要重算一遍了。
艹
这算的第一个数就错了。
宋浅不知晓,依旧在他耳边叽叽喳喳,就这也不闲,东望望西摸摸。
眼珠子咕噜咕噜地转,上下打量,突然被他手脖上带的一串珠子吸引住。
她刚想伸手去摸一下,他就机敏地躲开,本能性反应。
宋浅知趣地收回手,嘀咕一声:“小气鬼,瞅瞅都不行。”
项栾城把手别在身后,转移话题:“你怎么不猜五月。”
就知道。
宋浅笑得狡黠,脚尖轻轻点了一下他的鞋尖:“我忘了。”
“五月十七。”
“什么五月十七?”宋浅笑得顽劣,装傻充愣想勾他多说两句。
“……”项栾城低头。
“好,我记住了。”
“嗯。”
项栾城把这本合上,又翻开另一本,就是不再搭理她。
宋浅就绕着货架挨个转,看不懂什么布料,凭着触感自己猜测。
项栾城时不时抬头看她,不过她一个人研究的专注,没注意到。
“诶,十七,这是纯棉吗,摸着这么舒服。”宋浅指着一块米白色的带暗纹的布匹问他,倒不是真的好奇,只是觉得这屋子过分的安静。
“不是。”项栾城又看一眼,快速否定又低下头。
“哦。”
行吧。
宋浅又打转,自娱自乐。
渐渐后院传出饭香味,她一看正对着门的钟显示临近十一点。
“十七,我走啦。”宋浅头也不回一蹦一跳欢快的走了。
铺子又安静下来。
项栾城这才把账本翻到第一页,重新算了起来。
—
春天日头转的快,一晃一个星期就过去了,这期间宋浅背着所有人买了形状各异的小卡纸,一个人躲在房间里偷偷摸摸折星星叠千纸鹤。
原本打算做个现代版的蛋糕,没有烤箱,没有奶油,想想就作罢了。
宋天赐不知晓,但瞧她每天吃完饭不吭声就回屋,还以为是复习的,也不敢打扰。
毕竟只剩下一个月了。
宋浅不是不急,实在她写过往年的中考试题,大多不难,每一次的成绩都能比模拟线高出几十分。
第一次体验当学霸的感觉,还是有些难以言喻的小骄傲。
她也不会盲目自信,每天临睡前坚持看一册子书,考前一个月可以再复习一遍。
到十七号当天,微微下了小雨,天阴沉沉的压在人们心头。
宋浅一早起床把这些天都劳动成果串再一起,放进一个纸质的大盒子里,满满塞了一下子。
为了不把纸盒打湿,宋浅求着宋天赐举伞送她过去。
他一脸不情愿,最后赖不过还是同意了。
躲开小水坑,一路小心翼翼护着,慢慢才算到裁缝铺。
到店里的时候,项栾城刚好在清扫架在杆子上布匹染上的灰尘。
一下一下,掸出的细碎尘埃在空中浮动,不明下落。
因为天气问题,这屋子也泛着一股子潮湿味。
他在角落处,不声不响。
只是宋浅突然闯了进来,打破这一室安静。
“周师傅和杨涛呢?”
下午这个点,不出意外应该是三个人一起守在店里,可出奇只有他一个人。
“出门了。”
“哦,那几点回来啊,你一个人吃过饭了吗”
“不知道,吃过了。”
他总是这样冷言冷语,熟络不拢,不过比起以前算是好多了。
宋浅继续问:“你猜我今天来干嘛。”
“……”
没有回应,他依旧忙着手上的事,偶尔分个眼神给她。
在门口迟迟不愿意进来的宋天赐一跨进门槛就看见他姐紧巴巴贴着那臭小子,自顾自地说着。
重点是,他竟然不回她。
宋天赐看得生气,勾着宋浅的脖子就要向外走,真是搞不懂了,一这臭小子有什么好的,要一天天巴着他。
“头发头发头发,你轻点。”
宋浅完全是被拖着向门口倒退去,宋天赐下手还没个轻重,扯的她头发连根拔起好一撮。
宋天赐这才松手,项栾城跨出半步的脚又收了回来,沉着眼看向两人。
“你干嘛啊,我才刚来。”宋浅甩开他的手,整理好头发衣服向他抱怨。
宋天赐也是不想说,堵着气就告诉她原因。
“好好好,我们很快就回去。”宋浅以为他只是闹脾气不愿意待在这儿,安抚两下就让他找个椅子坐下。
她捧着盒子到项栾城面前,一脸期待地让他打开。
项栾城维持原来的动作不变。
宋浅认真地说:“你打开一下看看,我保证有惊喜。”
那边的宋天赐看的更烦,气着踢倒另一个椅子。
宋浅回头瞪他一眼,示意安静。
项栾城慢悠悠解开丝带,一打开就是一整盒的千纸鹤,周围零散铺了几个小星星,五颜六色的。
“生日快乐!”宋浅弯着眼睛笑,睫毛长长像是扇子般忽闪忽闪,一下下,明明是个阴雨天,却像是出了太阳一样发出了温暖耀眼的光芒。
“我听说,折一千个纸鹤能许一次愿,快闭上眼睛。”宋浅兴奋地催促他,急切的像是自己的生日。
“真的,很灵的。”她见他睁着眼看她,以为是不相信,努力说服他。
“快啊,不然寿星的运气会被分走的。”
项栾城向来不信这个,却缓缓闭上了眼睛,那一瞬间,脑海里闪过的全是明媚笑靥。
许的什么,她不知道,但看他不知觉勾起的嘴角。
应该是个很美好的愿望吧。
回去路上,天难得放晴,迎面而来的风是甜的。
那晚,有个小月亮闯进了梦里。
作者有话说: 边写边发出土拨鼠叫,相信久某人
下面只会越来越甜,甜死人不偿命的那种
(不知道你们觉得怎么样 反正臭小子可怜到现在才刚尝到甜头)
他傲着不开窍,下面我要按着头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