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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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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越怕沈学士不高兴, 可这天下却有人不怕沈学士不高兴, 甚至愿意看到沈学士不高兴!那个人不用问都知道, 就是当今!

皇子们尝到了上次去沈越庄子上的甜头,怎么也不肯放过这次机会, 又如那次去庄子上一样,一起去找上了当今,想着让当今金口玉言压一下沈学士,不要从中做梗, 让沈越的印书馆能顺利建起。

当今现在对这几个儿子又满意了几分:沈越不经意间已经发掘出了皇子们各自的长处,当今让他们听政入部也就可以各有侧重:三皇子去了国子监、五皇子则去了吏部、六皇子去了户部、七皇子去了工部(就是与顾尚书还不大合适, 当今却也没想过要给他换地方),八皇子去了太仆寺, 九皇子去的则是礼部。

唯一让当今遗憾的是几个儿子就没有一个好兵的,好在四皇子天天看上去挺严肃, 应该能镇得住那些兵油子,就让他给塞到了兵部,听暗卫说为了四皇子的差事, 二皇子又砸了一回书房。

当今只当个乐子听, 现在从三皇子到九皇子都有了差事,身为长子的大皇子与二皇子一样没有分到部中, 可是大皇子都能甘之如饴, 直接砸了书房的二皇子, 在当今心里的评价, 可不就是又下去一成?

本来他让两个大些的儿子不入部, 就是想看看两人的心性,还要看看悟性,不想没等着试悟性呢,心性就很看得出高低了:

大皇子虽然没入部,可是与兄弟们之间似乎有些默契,不管他问到除了二皇子以外的哪位皇子,都能得到他想要的答案。可是二皇子却先是倨傲,后来却隐隐露出对入部皇子的拉拢与巴结之意,让一直关注着他们的当今不时摇头。

蠢货!当今给二皇子只有这么一个评价。

不过蠢货自有蠢货的用处,可以磨练一下儿子们的忍耐力与应对能力。当今不会如他的父亲一样,还让二皇子有接触兵权或是养私兵的机会,不会让他有动乱的资本,他的存在意义,当今都已经替他想好了,那就是给别的儿子一个参照,一个看不清时机与形式会落到什么境地的参照。

现在做参照的蠢货没来,当今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他也知道二皇子与沈越的不对付,可是大皇子也没有来,就让他有些不解了:“这事你们与老大商量过没有?”

三皇子等人就面面相觑起来,今天他们去找沈越是临时起意,并没有和大皇子商量,怎么父皇要有此一问?当今见他们不答话,面上就有些阴沉:“兄弟齐心才能其利断金,那沈家原来如何?不过是沈学士偏执,便落得人人看笑话的下场,你们也要步沈家的后尘吗?”

他们来就是为了请当今压制一下沈学士,让他不要从中做梗的,又怎么想步沈家的后尘?为长的三皇子不得不回答当今的话:“因大哥时时要居中调度,所以我们怕大哥分心,所以没有打扰大哥。”

居中调度?当今听了觉得好笑,什么时候他这些早已经有了小心思的儿子们,竟认可了由老大居中调度?他们知道不知道默认了老大居中调度的权利,对他们自己是什么样的后果?

是了,上次这几个不成器的东西去过沈越的庄子之后,沈越给他们分别留下了题目,最后就是由着老大对这些兄弟监督检查。

也就是说从那时起,他们就认可了老大有监督他们的权力?他们知不知道把监督的权力交到老大的手里,对他们自己意味着什么?当今不由的打量起自己的儿子来,难道这几个也如老二一样是蠢的?

当今怎么看自己的儿子们,也不象是蠢的不知数,那就说明了一点,上次老大监督检查的结果,他们兄弟是认同的,觉得老大是没有偏私的。如此也好,当今的心竟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一个得到了兄弟们认可的、公正的监督者,会让权利的交接更加平稳。

难道,这就是沈越所追求的制衡?那他这次要建印书馆,是不是又有别的深意?怎么这一次就没有老大的参与呢?

想太多的当今,直接把几个儿子都赶出了养心殿,让他们自己去与大皇子商量出个章程再来找自己。至于三皇子问他是不是要请二皇子一起商量,则被他一句:“自己看着办”给堵了回去。

沈越不知道皇子们并没有放弃入股的想法,他每天要做的,是用正楷将沈太师生前的书稿誊抄一份,以备将来雕刻之用——既然要借用沈太师的名头,那印书馆印的第一本文稿,自然应该是沈太师的遗作。出于对老人家的尊重,沈越决定这印刷的字,由他自己一笔笔抄写出来。

这一整理誊抄,沈越等于又重温了一回沈太师的思路历程,也重走了一回沈太师的为官之路,更重现了沈太师的为官之道。

“老太爷心思之细,对人心拿捏之准,真是让人望尘莫及。”沈越向一边帮他整理书稿的黛玉感叹了一声。

黛玉这几日一直陪着沈越在书房,替他做着前期的分类工作,为了方便,着的是窄袖,现在正捧着沈太师的诗稿在看,露出纤细的皓腕,让沈越觉得自己应该握上一握。

听沈越感叹完,黛玉也是灿然一笑:“我只服老太爷诗中的大气与智慧。人人都觉得为官之人做不来好诗,可是老太爷之诗,尽去官场气,又不矫做归隐之态,读之令人脱俗。”

沈越向她不满的道:“说好了替我整理,我书都快抄完了,你那里只管捧着诗稿看,快把明日要抄的给我理出来。”

黛玉这才惊觉自己又看入迷忘了正事,不好意思的向沈越告饶:“蔼哥哥儿这几日实在辛苦了,不如明日歇一日?”

这样的软语相求,直接让沈越的笔势一顿,他稳了一下心神,把手中的字写完了,才又抬头向着黛玉道:“早和你说了,现在这些太过繁杂,等着印出来再看多省事?你非得要现在就看,还想不想早些把书印出来?”

黛玉被他说得红了脸:“你那印书馆八字还没有一撇呢,哪儿那么容易就印出来。”

“傻丫头,”沈越笑她:“你也不想一想,不把老太爷的先印出来,哪儿好意思再印你的?何况我还想着给你的诗配上画儿,那不也得些日子?所以咱们还是赶早的好。”要不让双喜去杨柳青挖人做什么。

黛玉这才无话,随着他又整理了起来。

那头三皇子等人到底不好越过二皇子,想请他一起去与大皇子商量。谁料二皇子听说是沈越的事儿,直接就给拒了,还拿出兄长的款来教训三皇子等人:

“你们都已到各部听政,就该把心思用到替父皇分忧上,怎么还跟着沈越胡闹?他那不过是打着文雅的旗号,行铜臭的勾当,倒值得你们七八个皇子替他一个下臣操心。”

三皇子本想反驳,却一笑忍下来:“即是二哥没兴趣,那我们去问问大哥参不参一股。”说完带着几兄弟一起离了二皇子的书房。

二皇子面沉如水的看着还在晃动的门帘,似乎能从这门帘之间瞪出沈越的影子,再好好啐他一口。

“二皇子急燥了。”一个干瘪的声音从内室传了过来,那人也出了内室,是个身形与声音一样是干瘪的中年人。

二皇子看着来了,神情并没有多少改变:“穆先生此言何意?”

被称为穆先生的中年人,似乎没发现二皇子神情间的不耐烦,瘦削的脸上硬挤出一丝笑容来:“听闻几位皇子与大皇子相处得都不错,二皇子何不和光同尘些,也与兄弟们同进退?”

二皇子不满的道:“当日劝我鹤立鸡群的是你,现在要我和光同尘的也是你,如此反复多变,让父皇如何看待于我?”

你那叫鹤立鸡群?穆先生强忍着心里的嘲讽,脸上的笑一成不变:“此一时彼一时,那时是小的没摸透圣人的心思,圣人自己经了夺嫡之乱,想看的是皇子们兄弟同心。现在即已知道,自然要变一变。”

“兄弟同心。”二皇子不屑的念了一句:“那也要看与谁做兄弟!我平日对这几个小的也算忍让,甚至还得不时附和他们的话,可是他们谁又把我这个做二哥的放在心上了?让我怎么与他们兄弟同心?”

穆先生让他说得也是一呆,有心想劝他平日即想拉拢别人,就别把姿态摆得那样高。附和别人说话的时候,也别总让人看出这附和的牵强。可是这位二爷,却不是那么听劝的,穆先生不由得在心里问自己,这从龙之功,真的能成吗?

可是自己已经进了二皇子府,想脱身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只好仍劝二皇子:“所谓心诚则灵,又所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二皇子只要多与几位皇子相处,让他们感受到二皇子的赤诚,假以时日必可使皇子们对二皇子心折。”

许是那句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让二皇子听入了耳,他沉思了一会儿,才叫人去打听一下几位皇子是不是都去了大皇子府。在此期间还与穆先生好好的聊了一会儿天,展望了一下美好的未来,就被派去打听的人带回的消息重新激怒了。

“一群皇子,竟然屈尊降贵去见一个下臣,真是丢脸,丢了皇族的脸!”二皇子摔了一个砚台。

穆先生应该是挺心疼的,脸上的笑容终于保持不住了:“这沈越也有他的过人之处,至少的他书画,现在已经自成一体,连太后都喜欢。”

“不过是文狗!”二皇子轻蔑的说了对沈越的评价,没发现这两个字让穆先生的脸跟着阴沉了下来。

被二皇子称为文狗的沈越,正被几位皇子问得头大,他们什么都想了解,什么都有自己的意见,什么都想当然,还要在最短的时间内见到效果!

沈越不得不再给几位皇子分配题目:三皇子、八皇子负责收集翰林院、宫内书文馆还有国子监的孤本、善本,不管是借、是抄,能收集多少先统计出来,再根据那孤本善本的作者与书本身的名气,确定刊印的先后顺序。

四皇子人在兵部,本来没有什么时间,他还是实惠的要出银子,让沈越给直接制止了:还没确定投资多少呢,你一下子出个十万八万的,让别人怎么办?

五皇子算是跟沈越办过事儿的,就由他监督着印书馆的建设进度。七皇子一听不干了,他也想看看沈越说的那个自动翻印的东西该怎么做,所以他与五皇子被分到了一起。

六皇子用处最大,他得算出这印书馆最终的投资,还有各位皇子应该出多少的份子钱。沈越只好丑话说在头里:“各位皇子要知道,这印书馆怕是赔钱的买卖,大家这份银子说不定都还不够。”以后每年说不定都要投资。

能在父皇那里得个好印象,哪个皇子还计较银子?大皇子说话最大气:“你们只管先投着,若是不够,我再添上。”

没捞着差事的九皇子沉默不语,沈越想想把他送给六皇子:“这银钱关系最大,有道是亲兄弟明算帐,臣这个外人更不敢沾手,还是九皇子监督着六皇子的帐目更让人放心。”

大皇子微微一笑,他又没有具体的差事,可他一点儿也不着急:别看小九是监督小六去了,可他却可以监督所有人,这个感觉不要太好。明天让皇子妃再给妹妹送两套首饰过去,这个妹夫实在给力。

他们商量好了,当今也就知道了结果,对二皇子他不想置评,回到坤宁宫之后却向皇后道:“你的嫁妆若还有余银,也该补贴谨儿些。”

皇后听得奇怪:“他分府的时候也得了皇庄,一年出息不少,又有年例、俸禄,加上我看了他媳妇几年,并不是那好奢靡讲虚排场的,府里进的人也不多,按说也该够了。”

当今同情的看了皇后一眼:“你的好女婿,又把朕的儿子们都给算计了。”见皇后不解,将大皇子最后的豪言说与皇后听:

“你想想,这天下的孤本、善本何其多,想要都印出来要多少年?他自己府里那点儿银子,能支撑几年?”偏这印书馆要挂在沈越名下,到时这汇印天下之书的偌大名声,还得让沈越得了去。

一群蠢东西。当今再次这样评价自己的儿子们。

皇后听了不由替儿子着急:“真真是糊涂,就算是为了妹夫的脸面,也不该说这样的满话。这样劳而无功的事儿,让人知道了还不是一场笑话?”

“劳而无功?笑话?”当今的眼神便是一厉:“这样造福万世、泽被万民的好事,怎么是笑话?谨儿能说出这样的话来,朕觉得很欣慰,你竟觉得是笑话,可见谨儿还是肖朕多些。”

就算当今的话里多了些讽刺,皇后心中不仅没有反感,反而更高兴:“我不过是妇人见识,哪比得上圣人高瞻远瞩。谨儿是圣人教导出来的,自然样样行事跟着圣人的脚踪。”象你才好呢,象你就不怕你猜忌。

当今乐呵呵收下这小小的奉承,还从自己已经充盈的内库里送了十万两银子到坤宁宫,算是他借皇后之手补贴大皇子的。

面对这么多银子,就算是大皇子拿着也觉得手软:“母后,这万万使不得。就如沈越说的,印书也不是一年之功,儿子每年紧一紧,也就省出来了。”

皇后有些欣慰的看着成熟不少的儿子:“话是这么说,可你是圣人的长子,该有的体面也要维持。圣人都说了让我补贴你,应该也是这个意思。”

大皇子听皇后这样说,才把银子收起来,悄声向皇后道:“这都是沈越之功,母后别忘了妹妹。”这一声妹妹叫得心甘情愿。

皇后点头:“我自然知道。”这个义女算是认着了,怎么能不时时想着她?

有了皇子们的参与,从内务府要人就不是什么难事,甚至内务府造办处的主事都要不时的问问七皇子,可还要不要人手——前次替沈越打家俱后,当今便让内务府单独成立了一个专造新式家俱的部门,还让他们在京中开了个铺子,那订单都排到两年之后去了。内务府尝到了甜头,现在听说又是沈越用人,参与的积极性不要太高。

工部的匠人们也听到了消息,可现在沈越已经不在工部,他们也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内务府的匠人,又能跟着沈越学新东西。眼热的可不光是工部的匠人,张义更是急得乱蹦。

沈越是他的贵人,这个工部人人都知道,等到沈越被顾尚书给排挤走了——工部没参加过宫宴的人都是这样认为的——张义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虽然因为他与沈越一起研制出了高强度钢材,还学会了弹簧等物的制做,工部一时没有人能替代他,还在做着制造处的主事,可是天天被上官呼来喝去的日子要多憋屈有多憋屈。

不过张义也听说小沈大人自己的日子也不好过,不光在工部受排挤呆不下去,就连自己家里也容不下他,把他们一房人都给赶出了家门。所以张义选择了忍,他没去找沈越说自己的委屈,坚持的忍在工部。他觉得,小沈大人总有回工部的那一天,也就还有与他一起重回试验场的那一天。

谁知人家小沈大人真让工部伤了心,再试验新的东西宁愿去找内务府造办处,也不来工部了。那自己还在工部忍个什么劲?说来自己一家几代笔帖式,一向都是做着不入流的小官儿,直到自己这一辈才算是升到了六品,算是光宗耀祖、对得起祖宗了吧。

于是张义直接在尚书大人下朝之后找上门去,中心思想只有一个:自己想辞官。

顾尚书面沉似水:“你家几代在工部效力,怎么竟想要辞官?”

张义挺平静的说道:“下官做事几年,还是发现这读书与不读书的区别太大。下官自己这一辈子已经来不及,便想着辞官回家好生督促儿子读书,将来也图个好出身,不至如下官这样纵做了事还让人瞧不起。”

都要辞官的人了,说出来的话自然不会多好听,顾尚书本就阴沉的脸色更难看几分:“小沈大人刚走,制造处只你还能顶得起来,若是你也不做,制造处的事情谁来做?”

张义还是那么平静:“部里的大人们都是读书明理之人,还讲究举一反三融会贯通,想必不管哪位大人去了制造处,不两日就能做起来。”

这些话,都是工部一些进士出身的人讽刺过张义的,现在被他这样轻描淡写的说出来,分外的让人脸上做烧。没等顾尚书想出挽留的法子,屋子里先传出噗嗤的笑声。张义进屋时只敢低头说话,哪儿想到屋里还有别人?一下子有些无措的看向那个笑的人。

人很年轻,可张义还是直接给人跪下了:这可是龙子龙孙。自己要辞官不做,在顾尚书面前没有把柄还能说两句硬话,可是人家做皇子的,一句话可就能让自己家族倾覆的皇子!

笑的人自然是七皇子,他来工部之后,顾尚书不是没想过替二皇子拉拢,谁知道这位七皇子却是认死理儿的,也觉得沈越所以同意去翰林院,是因为在工部受到了刁难,而刁难他的一定是官位比他大的顾尚书!所以心中已经将沈越认为师长的七皇子,对顾尚书的示好视而不见不说,能意见相左的时候决不会放过。

在听到张义的话之后,七皇子才如此毫不顾及顾尚书的颜面笑了。这个张义他听沈越说过,也知道算是沈越在工部时的得力助手。顾尚书在宫宴之时说得多好,舍不得让沈越离开工部。可是人前脚刚走,后脚边人家的助手都容不下,等人家真要走的时候,才想起来制造处可能玩不转了,难道不该笑?

等七皇子笑够了才发现,张义已经跪到地上了,连忙让张义快点起身。这也是个有能为的人,七皇子现在就喜欢有能为的,哪怕有点儿小脾气他也喜欢。

“你想辞官儿不做,可还这么年轻,光在家带孩子是不是有点儿屈才了?难道不想做些别的事?”七皇子对张义说话时很和悦,就好象顾尚书一定会同意张义辞官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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