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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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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沈越的来意, 沈学士与沈信两个心知肚明, 沈信只有一句话:“放手做你的, 给五皇子打好下手就行了。”言语里有着说不出的自信。

沈越也就真放下心来,如果不是对自己有足够的自信, 沈信不会如此坦然。他也相信以沈信的人品还有沈家的财力,不至于让沈信拿银子替人谋私利。

不过沈越还是问过沈信,就连别人暗示,略改一改考绩等情况都没有, 沈越才由衷的佩服起自己这位大伯来:这个时代就是个人情社会, 敢张口暗示的都是位高权重之人,沈信能顶得住这样的压力, 不是一般的有勇气。

其实一想也就明白了,人家沈信现在正处在上升期,官声是重中之重。身后又有沈学士这么一位首辅父亲, 纵是不答应别人的请托, 那人还真敢和他翻脸不成?不过是说他清高罢了。

沈学士也有话要嘱咐沈越, 让他到吏部之后, 还是以五皇子为主,不可自己自作主张、不可过于冒进、不可越过王尚书去——当今那句没笼头的马, 可不是什么正面评价。

等沈越到林府的时候,林如海自是要先教训一番。沈越也有他的话说:“上一次夺嫡, 岳父几乎不曾陷在扬州。若是再来一次, 我不敢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事儿来。”

林如海定定的看着他, 在这一刻, 林如海相信沈越说的是真话,也相信沈越是有那个能力的——这小子别的不行,蛊惑人心还是有一套的,没见几个皇子现在都围着他这个从四品的小官儿转?

心里不是不感动,林如海还是要压下这份感动,再骂沈越:“你还想做什么,就这样老老实实辅助着五皇子,替他把吏部的差事拿下来才是正经!”

沈越还能不知道自己先生,是一定要端住严师架子的?自是态度恭谨的应了是,再摆出一幅求指教的面孔,说自己原来只是做实事,后来又光顾着编书,对吏部之事所知不多。还请先生救命,不然他只能身陷吏部的泥潭之中了。

明知道他是鬼话连篇,林如海还是连气都顾不上和他生,抓紧时间将吏部人员之间的关系灌输给他听。务求沈越去吏部,哪怕不能大展拳脚,也不能被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绊倒。

学士府、忠安侯府两处一走,沈越回府的时候天已经早过了掌灯之时。请过安后回自己院子,竟静悄悄没有人走动,都走到廊下时,四雪与二柳还是一人不见。

沈越心下就有些奇怪:自己已经让人送信回来,说是晚归,刚才在太太房里也没见到黛玉,难道竟不在府里?这么晚了,她做什么去了?

“大爷回来了,请大爷的安。”一声清脆的请安声传到沈越耳中,看时却是一个眼生的丫头,正高挑帘子等他进门。即不熟,沈越只平静的问:“红柳她们呢?你奶奶可在房里?”

那丫头两眼黑漆漆的,就着廊下挑着的风灯,别有一样光彩:“奶奶从太太房里回来好象不大欢喜,红柳姐姐她们都陪着奶奶说话解闷呢。”

回话倒也干脆,沈越听了点点头:“你是跟着谁的?”

那丫头轻笑了一下:“奴婢是跟着红柳姐姐的。”

沈越已经了然,他身边的两柳,年纪比黛玉身边的四雪还大上两岁,早过了该成亲的年纪。可是做奴才的,主子想不起来,还能自己向主子说,自己想嫁人了?两柳都是女孩子,更不会将这话说出口。

还是黛玉想到四雪也都快二十了,该是出嫁的时候,才问沈越一声两柳打算如何安置。沈越为这个还小小的和黛玉怄了一回气,觉得她不信自己,却让黛玉直接给说服了:

“这是你的丫头,不是我从家里带来的,自是要问过你的意见才好。没有说我刚来府里一年,就把你身边的丫头都打发出去了,可让人怎么说我。”

那含嗔带恼浅眉轻收的小模样,让沈越直接给画了出来,不进要拿出来威胁黛玉,说哪日黛玉惹了他,就拿给贾敏看看她的女儿有多“贤惠”。

人家黛玉却不与他计较,亲自问过两柳自己的打算,是想着配个家生子还是想着外嫁。红柳两个自来服侍沈越,就知道必有这一日,又因年纪渐长,也不会不想自己的出路,所以主意早定。

两个人这些年所得赏赐、月例都是上等,很是积了些银子,又受了沈越鼓动,便想着外嫁出去,儿孙不再是奴籍让人呼来喝去。沈越也曾与她们说过,就算嫁出去了,有事还可回府求助,能继续得府里庇佑,谁还愿意辈辈做人奴才。

因此两人都由着黛玉替她们定下了沈越两个铺子上的掌柜,虽然红柳定下的那个是继弦,好在前头那位并未留下儿女,日子大可过得。

至于四雪,却从小与黛玉一起长大,很不愿意离开,只求着黛玉将自己配给有出息些的家生子,自己成亲后才好继续在黛玉身旁当差。

因着六人姻缘已定,黛玉身边不能没有人使,便从庄子上挑了几个丫头上来,由着两柳与四雪一对一教学,力求在她们出嫁之前,能让新来的上手。故而沈越有此一问。

谁料进了屋,竟还是静悄悄的,只有烛火摇曳,就象屋里没人听到他回来一样。沈越见厅内也没人,便知几个丫头都与黛玉呆在内室,却没听到几个丫头如平日一样说笑打趣,心下更奇。

进了内室一看,原来黛玉正一个人静静的发呆,几个丫头也傻愣愣的一起看着黛玉发呆。

“奶奶心里烦闷,你们该开解她才是,怎么竟都木头一样。”沈越头一次对着几个丫头发了脾气。

黛玉让他的声音惊醒,连忙拍着自己的胸脯:“你进来也不说一声,这么高声大嚷的只为吓人吗?”

几个丫头也知道自己刚才不妥,齐伏下身请罪。沈越自己上前替黛玉拍着,问她:“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一个发呆几个人看着,难道她们都和我一样,看美人看呆了不成?”几个丫头这才敢起身,有眼色的一起退出房门,由着黛玉向沈越说自己遇到的事。

原来今日黛玉出门应酬的时候,竟得了一个消息,与她在闺中亲厚的刘蓉,出嫁已经四年有余,一直没有孕信,婆家言三语四很不中听。回来与房氏对叹一回,心下更觉得烦闷。

沈越听说不过是这事,哭笑不得:“原来是为这个。你那位好友嫁的也是读书人家,夫君庶吉士散了馆,便放了外任。若是这样你那位好友有了孕信,才叫要命吧。”

黛玉直接睨他一眼:“你没见刘姐姐憔悴的不象话,说一句话都得先看看婆婆的脸色,全没有在闺中挥洒之态。让人看了不能不替她忧心。”

沈越心想,你还不如多替你丈夫忧心些。不过事情太大,还是别让她担心吧,压下诉说的心思,一心听着黛玉接着说:“原本刘姐姐多爽利的女孩,只为了没有孕信,便处处低人一头。可是有了孕信又如何,谁能保证一举得男?若是生了女孩,还是要低人一头。”

话声渐轻渐缓,带着浓浓不甘:“难道女人就只有生孩子一用?”

沈越认真的看了一眼自己怀里的黛玉:“可是有人在你耳边也说了什么?”自己与黛玉两个成亲也一年多了,一定会有那闲的没事儿的人,以关心为名行讥讽之实。若是没有人说黛玉,她就算是与刘蓉关系再亲近,也不至于有这样的感慨。

黛玉也不说话,只把自己的头往沈越的怀里又埋了埋:“蔼哥哥,若是我也生不出孩子来怎么办?”

沈越笑的一脸灿烂:“那我把你当孩子养不就行了。”

这个答案十分出乎黛玉意料,抬头看沈越竟笑的眉眼都挤到一起了,心里又酸又胀:“人家和你说正经的呢。”

沈越扶着她坐正了:“我也是和你说正经的呢。你现在还小,身子还没长成,要孩子太危险了。再说咱们两个才成亲多久,难道就弄个孩子夹在咱们中间?到时你更不看我一眼了。”

这下哭笑不得的变成了黛玉:“都说孩子是天赐的缘份,不是想有就有的,也不是不想要就不来的。这话你可别当着太太说,小心太太骂你。”

这样纯洁的孩子,沈越决定还是不把自己那些龌龊手段告诉她了——想要孩子不容易,不想要孩子,难道也那么难吗?

不过他还是得把黛玉彻底开解好了才行,要不再和贾敏当年一样,乱吃什么求子秘方,那自己哭都找不着调了。他掰开揉碎的告诉黛玉,这要孩子的事儿真的不着急,将来不管生的是男是女,都是他们两人的孩子,他都会疼他们。

“别人说什么你不必在意,只管自己自在就成了。”这是沈越最后陈词。

也不知道黛玉是让他说的烦了,还是真听进去了,反正最后表示自己不会把孩子这件事儿放在心上,还会一如既往的及时行乐。

就这沈越也不大放心,次日特意又向房氏说起此事:“她年纪小,心思又敏感,别人说一句总要想一想。太太多开解着她点。”

房氏自是点头:“府里有我呢,你只管办你自己的差去。刚去了吏部,遇事多与你大伯商量商量。”

这日房氏特意与黛玉一起逛着花园子,说着花房该催发些什么花儿去孝敬老太太,还不经意的提起,自己也是成亲两年多才有了沈越,接下来再有询哥儿又隔了五年。又拿着李氏做比,慎哥儿都开蒙了,她这才怀了第二胎,可见这孩子什么时候来,并不定准。

黛玉也解房氏之意,有些不好意思:“都是我瞎想了。”

房氏拉了她的手:“你自小就是细心的孩子,这是你的好处,可也是你的坏处。别人想着为难你,只让你听几句模凌两可的话,就够了。日后有事不必自己多想,说与我或是你母亲,再不然还有越儿呢。”最后一个最会劝你。

黛玉应命点头,觉得随着各位闺中好友成亲的成亲,有孩子的有孩子,感情皆有些变化。不由向房氏道:“这些日子天天出门应酬,见人说话皆不由心,总在府里又觉得怪闷的,不如我跟太太出城去庄子里住两天?”话一出口小脸便绯红起来:府里读书的读书,上衙的上衙,自己竟然提出去庄子上,实在太不应该。

房氏看出她的窘态,不在意的笑道:“只咱们两个去倒无趣,看看哪天天气好些,你母亲有空,咱们请上你大伯母还有老太太,一起去庄子上走走。”侄媳妇有孕在身,倒不好一起叫上。

“行吗?”黛玉听了意动不已,可是扔下一家大小的男人,只女人们一起出门,怕是不妥吧?

房氏还是那么不在意的笑:“就是要咱们女人一起出去走走,这么些年来,时时想着他们、念着他们,又得了几句的好?”

这话里的怨气可是不轻。黛玉小心的看了房氏一眼:“太太?”

房氏也不怕这个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媳妇笑话:“老爷好笑的很,非得说越儿给你煮长寿面是哗众取宠。”

得了,黛玉这算是知道,婆婆的气是从哪儿来的了。根子还在沈越的身上,他那一碗长寿面,引领了京中过生日的新潮流,却在沈任这里遇到了阻力——就算沈越潜移默化多年,沈任骨子里还是有些大男子主义。

房氏与他夫妻多年,自是知道他的脾气,眼看着自己的生日越来越近了,怕沈任到时想不起来,自己还得生气,这几日就时不时的要在他耳边说上两句。谁知她说一回,沈任就认真的和她辩一回,房氏可不就气上来了?

这公婆不好管小夫妻房中事,做儿媳妇的自也不好对公婆的房中事多嘴。黛玉明知道房氏争的并不只是这一碗面,也只好拿别话岔开,再说些自己出门应酬遇到的人、事,倒也引的房氏暂时忘了沈任的不体贴。

初到吏部的沈越,却完全笑不出来。若说这各部里冗员最多的地方,非吏部莫属:吏部管着天下官员每年考绩,年底的考核的时候确实需要大批的人手。可是这个需要,只有每年冬月一个月的时间。

也就是说,朝庭每年花着十二个月的俸禄,养着只用一个月的人。这还不算,各地官员为了有个好考绩,每年都要奉上冰敬炭敬,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灰色收入。工部、礼部的冰敬炭敬能少,吏部的你敢少吗?你敢少哪一个人的?说不定你今年觉得这个人没用不送,明年人家正好任你这地方考绩之职。

所以地方官本着宁落一群不落一人的想法,送到吏部与户部这样的部里,冰炭孝敬一人不敢落。这无疑加重了地方官的负担。可地方官也是千里做官只为钱的人,能掏自己的腰包出这份银子?最后还不是都着落到了百姓的头上,导致各地方官巧立名目的从百姓身上找补。

都涉及到百姓了,沈越能不把目光盯在这些人头上吗?可是昨日林如海给他讲的吏部关系,还真是错综复杂,不少下层的官员,都有一二靠山、背景,要动这些人,难。

难也得做呀,人家当今指着名让自己过来干活,难道自己还能摞挑子走人?来到五皇子在吏部任事的公房,沈越刚想向人见礼,五皇子自己早站了起来:“沈先生请坐,先生要喝什么茶?我母妃前次得皇后娘娘赏了点儿正宗西湖龙井,让人泡给先生尝尝?”

你今天出门没吃药吧?沈越看着一脸殷勤的五皇子:“这里是吏部,考核天下官员所在,敬上之礼也是考核项目之一。五皇子礼贤下士易,臣愧不敢当。”你是不是看我让人弹劾的少?

五皇子人倒是坐下了,可脸上堆着的笑怎么也不肯落下:“沈先生,你说咱们怎么干?”他有意压低了声音,那意思是自己把沈越刚才的话听进去了,可这先生该叫还得叫。

“圣人让五皇子来吏部视事,臣不过是来替五皇子打个下手,自然唯五皇子马首是瞻。”沈越才不吃他这一套,明白告诉他自己就是来打下手的。

五皇子还是一脸了解的表情:“知道,知道。你放心,我来唱白脸,你只要有主意就成。你说吧,咱们先从哪个司开始?”

拿这货没有办法的沈越,只好问了问五皇子自己这些日子在吏部发现了什么弊病,怎么就让人直接给弹劾了?

说别的还好,一说这个五皇子就不由的来气:“那些官儿们,一天上衙不过是应个卯,喝喝茶吹吹牛,勤快的看看邸报,懒的人见天派个下人请假,任事不干还拿着朝庭的俸禄。这样尸位素餐之人,竟然弹劾我这办差的皇子!”

沈越跟着点头:“五皇子可与王尚书说过此事?”

五皇子就更生气:“王尚书的大道理更多,说是这些人冬月的时候皆有大用,不能因一时懈怠就寒了臣子之心。你说,他这是不是拿着朝庭的银子自己买好?”

看来这几位皇子,都有了当家知道柴米贵的觉悟呀。沈越继续点头:“这银子,确实不用王尚书自掏腰包。”身为吏部尚书,自己下属多些,能指挥的人多些,真有事时附合的人也就多些,难怪王尚书如此。

沈越怎么能不明白其中的道道?他一脸平静的问五皇子:“所以你与他谈了一次,便没再谈?”

五皇子气哼哼道:“老家伙仗着年纪卖老,总是和我说什么事缓则圆,我说东他推到西,何必再受他的气?”

沈越一点儿也不客气的道:“你错了。”

五皇子脸就垮了下来:“我怎么错了?”

沈越笑眯眯了:“他仗着年纪大,对你出言指点,那是他的好意,你听着就是。不管他怎么指点你,你只要问出他一句准话,再让他当众宣布就行了。”

五皇子不信:“什么话?”

沈越又看傻子一样看他:“圣人于朝会上已经宣布,各部一司一司开始查时弊。不管他怎么指点你,你只问他在吏部,从哪一司开始查起,并当众宣布就可以了。王尚书,毕竟仍是吏部的尚书。”

五皇子眼神这个亮呀,自己还真是让王尚书给气糊涂了,怎么就没想到父皇口喻这件事?这王尚书只要当众宣布从哪一司查起,不管那一司的人有没有私弊,都会对王尚书有意见,别司的人,也会起兔死狐悲之感。

到时候,五皇子简直想叉腰狂笑,到时候看那个老家伙还有没有脸面来指点自己。

出了主意,沈越就跑回自己公事房里继续翻吏部的资料,他倒是看见五皇子的小太监,来来回回跑进跑出。不用问,一定是把自己刚才想到的法子,向着另外几个皇子们通风去了。

对给不给兄弟们通风一事,五皇子也很纠结呀。他在兄弟当中一向不大出彩,还是替沈越操持了亲事之后,入了当今的眼,第一个上朝听政。可是没过多久,兄弟们又都站在同一条起跑线上,五皇子危机感很重呀。

他深信,自己是头一个找沈越出主意的人,就等于拿到了先手,可以率先在清查部务之中打开一道缺口,重新在兄弟们当中大放异彩。

可是五皇子还相信,别的兄弟找到沈越要主意的时候,沈越一定也会把这个主意告诉他们。到时大家知道自己得了好主意不分享,那个后果?想想老四的冷脸,想想大哥了然的目光,还有老六与老九气死人不偿命的嘴,五皇子不敢不通这个风。

若是五皇子向沈越说起自己的纠结,沈越一定会告诉他,你所以自己不敢,是因为我平日行事,在你们兄弟之间都是不偏不倚,知道不?

人家五皇子又不傻,自不会做了好人,还让人知道自己心里曾经阴暗过,沈越也就无法再给五皇子做一次人生导师。不得不说,皇子们在沈越的调/教之下,都在不停的进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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