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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徒儿,别装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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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怪你。”所以咱别哭行吗?动不动就哭,楚寒觉得他的头迟早都要被郁子溪哭大。

他掐了掐眉心,道:“饿了吧,我去给你做点儿吃的。”

十五六岁,正是长身体的年纪,郁子溪昏迷的这几天一直喝稀粥,脸都瘦了,楚寒看着还是有点小心疼的。

一炷香后,楚寒端着两碗青菜小白面进了郁子溪房间。

比较花哨的菜,楚寒做不来,就算做的来,味道什么样儿他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毒死人不至于,但也差不远。所以他并没追求什么营养丰富的满汉全席,依旧跟上次一样,做了两碗简单的白面条。

虽然楚寒没亲口尝过自己煎的鸡蛋,但从郁子溪上次吃的反应来看,应该还好。所以他又给郁子溪那碗面上卧了个煎蛋。

“你看着我做什么?”楚寒把筷子递给郁子溪。

“没,没什么。”郁子溪接过筷子,夹起那只白里透黄,边缘微焦的煎蛋咬了一口,喃喃道,“师尊好看。”

“……”你这是在拍马屁吗?但不巧,我不吃这一套,不过你夸我我还是挺受用的。

楚寒嘴角不自觉往上提了提:“快吃吧。”

说完,他也开始慢悠悠地吃了起来。

吃完面,楚寒把碗洗了,然后带着治疗郁子溪外伤的药进了屋子。

楚寒一手端着托盘,一手去关门。

“师尊这是……”郁子溪坐在床上,原本正擦拭佩剑的动作忽然顿住。

楚寒把调好的药膏放到桌上,指了指郁子溪的肩:“上药。”

“啊?”郁子溪愣了一下,恍然哦了一声,然后伸手要去拿桌上的药,一伸手,药膏就被楚寒拿走了。

楚寒:“脱衣服。”

郁子溪:“!!!”

楚寒以为自己刚才声音太小,郁子溪没听清,便又说了一遍:“脱衣服。”

“脱、脱衣服?!”郁子溪瞪大眼。

“脱衣服上药,不脱难道隔着衣服上?”楚寒走到他身边,静静等着他脱。

郁子溪脸唰的红了:“师尊、师尊给我上药吗?”

楚寒淡淡道:“不然你想是谁?”

郁子溪连忙摇手:“没想谁,只是……有些麻烦师尊了。”

郁子溪顿了顿,然后一边脱衣服,一边低着头小声问:“那徒儿昏迷的这几日,也是师尊帮徒儿上的药?”

“你昏迷的时候似乎被魇着了,除了我,谁动你你都张嘴咬,所以只好我亲自来了。”楚寒打开药膏盒子。

郁子溪啊了一声,委屈道:“我还咬了人?”

是啊,你不仅咬了人,还咬的特别凶,你大师兄的手都被你咬出血了,到现在还包的跟猪蹄儿似得。楚寒没打算把这些告诉郁子溪,毕竟谁知道这家伙知道之后会胡思乱想点儿什么?

楚寒舀了勺药膏,涂在郁子溪后背的伤口上,轻轻涂匀:“不是大事,别多想。”

“嗯。”郁子溪裸着后背,冰凉的药膏一接触肌肤,漂亮的蝴蝶骨倏地动了一下,“唔~”

“疼吗?”楚寒停下手中的动作,问。

郁子溪摇头:“不疼,就是有点凉。”还有点痒。

楚寒看着郁子溪背上那几道又深又长的伤口,还说不疼,骗谁呢?

除了背上,郁子溪腰上还有不少伤口,且更深、更长。继续用勺子上药的话,楚寒怕控制不好力道,弄疼郁子溪,故而干脆用手。

他用指尖沾了些药膏,小心翼翼的涂在郁子溪的伤口上,可纵使他小心再小心,郁子溪还是疼的发抖。

等快上好药时,楚寒忽然问:“郁子溪,你为什么要去恶灵池?”

郁子溪弱弱道:“师尊的伤急需恶灵池的冰草做药引,所以我就去了。”

还真是为了我……楚寒怔然:“你是怎么知道我的伤需要冰草做药引的?”

我好像没把这件事告诉你吧。

郁子溪道:“张枫离开绿竹峰的那天,我遇上了他,是他告诉我的。”

张枫这炮灰还真是戏多……楚寒道:“可我先前也告诉过你,恶灵池凶险无比,让你不要……算了,事已至此,说这些也没用,先来说说你是怎么从恶灵池出来的吧。”

“我,我就是从黑渊口跳了进去,然后摘了草,就又跳了出来。”郁子溪道。

郁子溪你当我傻吗?我也知道你是先跳进去,再跳出来的,但我的问题是:你是怎么从恶灵池出来的,你就这么把重要信息摘吧摘吧来糊弄我?我还是不是你师父了?楚寒嘴角抽了抽:“郁子溪,你是不是有事瞒我?”

“师尊,不要问了,有些事情我还没弄清楚,我不说是为了师尊好,师尊只要知道,我不管害谁都不会害您就行了。”郁子溪第一次用这种不容置喙的语气跟楚寒说话,有点出乎楚寒的意料。

而且什么叫害谁都不会害他?小说里你不仅害了,手段还残忍的没眼看。虽然那是原主罪有应得,但每每想起来,楚寒还是会觉得膈应。

“你别这么认真,我就随便问问。”就算你真有事瞒着我,要实在不想说,我也逼不了你啊,毕竟我只是个努力保命的炮灰。

“你擅自进恶灵池的事,我已经善后好了。”楚寒淡淡道,“日后不要再这么做。”

郁子溪当即就要举手保证,但手还没举起来,就又被楚寒按了下去。

楚寒:“我在给你上药,别乱动。”

郁子溪:“嗯。”

……

给郁子溪换过药,楚寒就带着冰草去百蝶峰了。

百蝶峰花草多,蝴蝶多,四处的装潢布置也是粉红色为主,而且还是死、亡、芭、比、粉,特别辣眼睛,这也是楚寒为什么不愿来这儿的原因。

他一入百蝶峰的结界,姜绝就急匆匆跑了过来:“楚寒,你受了那么重的伤怎么不告诉我?”

柳喻之站在药架边,一边摊药材一边温吞道:“他的伤已经有两年之久了,老伤,掌门跟洛长歌他们都知道,只有你后知后觉而已。”

“两年?”姜绝皱眉,“难道是常州空壳疫病那次?可你不就是被火甲抓了一下嘛,怎么还没好?”

有些人,表面上看是风光无限的姜峰主,其实他是一个知识匮乏的二百五。

“你怎么那么多问题?”楚寒懒得跟他解释,右手平托,一卷竹简凭空出现在了右手上。他把书递给姜绝:“看完就知道了。”

姜绝看着手里那卷竹简,疑道:“你给我看《云川札记》干什么?而且这都多老的书了,字还那么小!”

“书虽然很老,字也确实很小,但上面的内容是云川十二峰每位峰主都应该知道的。”柳喻之莞尔,“《云川札记》中有一篇文章专门记载了火甲的来历和能力,开篇有云:火甲者,神兵也,分冰火,灼恶魂。意思就是,火甲是古神兵一种,分冰火甲与火火甲。两者的具体差别这本书没详细记载,但我在别的书里见过,说冰火甲周身呈冰蓝色火焰,火焰温度极寒,而火火甲周身呈赤红色火焰,火焰温度极高。两年前常州出现的那只火甲就是属于后者的火火甲。至于最后一句“灼恶魂”,便是简单的字面意思——灼烧身负极大罪恶的灵魂。”

姜绝伸手打住:“灼恶魂?楚寒的灵魂很邪恶吗?”

“……”楚寒白了姜绝一眼,心说我的灵魂很纯洁,请不要乱说话,谢谢。

其实这最后一句——“灼恶魂”,楚寒也一直都没想通。

先不说那只火甲是从何而来,单就火甲的出动条件来说,楚寒就很不符合。因为能被火甲选中的人或者灵魂,必然都是十恶不赦且中等以下的修士对其无可奈何的。但他并没做过坏事,在他接手这具身体之前,原主也没做过什么坏事,怎么就被火甲盯上了?

柳喻之摇摇头:“不是楚寒的灵魂很邪恶,而是有人在他身上做了很邪恶的印记,正是这种印记吸引了火甲。”

楚寒:“什么印记?”这种说法倒第一次听说。

姜绝:“对啊,什么印记?”

柳喻之笑了笑:“我一时间也说不清是什么印记,因为这还只是一种猜测。我近日研究了一些云川禁术,在其中发现了一些有关火甲的小秘密,便与方才的猜测有关,但因为只是残卷,所以还需要考究一下。”

解释完,柳喻之看着楚寒手里的方盒子:“那是药引吗?”

楚寒把盒子递给柳喻之:“嗯。”

柳喻之打开盒子,看了看里面那颗叶子上还沾着郁子溪血的冰草,忽然笑了一声。

楚寒不解:“怎么了?”

柳喻之摆手,一脸羡慕:“没怎么。这冰草既然是给你的,那就说明你徒儿在外面没有别的师尊,我替你感到高兴。”

姜绝一脸茫然:“什么别的师尊?你徒儿还在外面拜别人为师了?”

“没拜别的师尊,他只有我一个。”楚寒冷飕飕道,“……柳喻之,你是不是又看什么奇奇怪怪的戏文了?”你知不知道你这么说话很容易让别人误会?

“我最近是看新戏文了,但并不奇怪,只能说比较奇特。”柳喻之摸摸下巴。

楚寒磨着后牙槽:“那你品味可真优秀。”

柳喻之笑道:“过奖。”

楚寒呵呵,心说我不是在夸你!

柳喻之把冰草放进小药炉里,一边炼药一边跟楚寒道:“因为冰草药效比较特殊,所以用药之后,我建议你闭关一段时间。”

楚寒:“一段时间是多久?”

柳喻之想了想,道:“两三年吧,说长也不算长。”

楚寒:“可再过十来天,就是绿竹峰弟子下山历练的日子了。”

姜绝:“你们绿竹峰的历练内容不是游山玩水,就是到处吃喝,既不斩妖,也不除魔,反正给百姓添不了一点福祉,去不去都一样,你禁足那两年他们不也没去嘛,你突然在意这个干什么?”

姜绝说的没错,他们绿竹峰的历练就是游山玩水到处吃喝,最多也就是送当地百姓一沓符咒,让他们拿去辟邪,去不去确实没多大的意义。

但这次不一样。

原文中,郁子溪就是在这次历练中被扣上了“残害同门”之名,开始了第一步的黑化,这是全文的第一个重要的转折点。而且就算没有原主那个人渣的推波助澜,郁子溪也很难把自己摘干净。

除此之外,楚寒还有一个不得不去的原因——不去,他就会死!

其实刚穿进来的时候,楚寒就想过一个保命的捷径——避开引发郁子溪黑化的那些剧情点,只要郁子溪不黑化,后期就不会大杀特杀,他也就不会死了。

但每当他一蹦出这个念头,心脏就开始剧烈绞痛,有两次还直接疼晕了。

所以楚寒觉得,这个世界是有规则的,而且这个规则应该是以郁子溪为中心所制定,在这个规则下,某些事件必须要发生,这次历练就是其中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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