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都是他的错
前几日刚下了一场大雪, 积雪堆在地面上, 被人踩化后又经过晚上寒风的吹拂凝结成了冰, 晃的人眼睛疼, 熙熙攘攘的大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却没有减少,反而是越来越多了。
年关将近了。
这么热闹的日子,闲钰却只能惨兮兮地呆在家中,拿着烫手的汤婆子, 双眼无神, 直视前方。
至于为何一个好端端的, 前不久还打算出去浪的女子会安安生生地呆在府中, 只有一个原因, 她月事来了。
闲钰望着外面发光的雪地,将汤婆子捂得更紧了写,有一句话说得好, 后面流的泪,都是你前面脑子进的水。
前几日,背着她亲爱的母妃吃了一次麻辣鸡后,她的月事光荣的提前来了, 哈哈, 本来不久前才落了水受了寒, 月事前几日又胡吃海喝,这下可不就□□了吗?
闲钰白着一张脸,恶狠狠地喝了一口红糖姜茶,热茶的温度流入腹部, 似乎让疼痛减轻了一点点,但只是一点点而已。
她捏着手中的汤婆子,仿佛像是捏着某人一般,内心咬牙切齿的,面上却平平淡淡的,甚至因为难道发白的唇色与耷拉着的眼皮,看着有些可怜兮兮的。
这一切,都怪范雅阁……都怪他,她才会跳湖救人,都怪他在她面前提起了那个厨子,她才偷偷摸摸地吃了一顿辣的。
嘤嘤嘤,是的,都是他的错。
等她送走了这个月的大姨妈,她闲钰马上又是一条好汉。
到时候,她一点要天天到他府中蹭吃蹭喝,吃香的喝辣的,天天刺激他,让他的伤永远好不了。
闲钰皱着鼻子一口干掉了手中的姜茶,心中充满了怨念。
嘤,姜茶怎么能这么难喝,她冷着一张脸,阳光透过窗户,映在她的脸上,愈发显得她面白如玉,就算是脸上无什么表情,也给人一种好亲近的感觉。
七宝眨了眨眼睛,苹果脸鼓了一下,哦,他们世子就是好亲近啊,除了对恭郡王像个小刺猬一样,对谁都很好吧。
喝了几口,闲钰便实在是咽不下去了,她招了招手,将碗递给了一旁候着的七宝。
“咳,我喝完了。”她义正言辞的说着,仿佛碗里那还剩好多的液体不存在一般。
七宝:“…………”好吧,对他也不好,嘤,世子老是让他睁眼说瞎话。
走进来的宁王妃看她这一副蔫不拉几的模样,又是心疼,又是感觉有些好笑。
跳水救人的时候,背着她吃麻辣鸡的时候可不是这个样子的。
她自己生得女儿,她清楚的很,表面上一脸淡定,心里指不定怎么百转千回呢。
“母妃。”闲钰默默将手中才喝了两口的红糖姜茶重新从七宝手中端回来,装作一副马上喝完,她只是休息一下的模样。
宁王妃撇了一眼一点也没下去的姜茶,摸了摸闲钰的头。
“你这孩子啊。”她望着闲钰因为长期裹着而发育不良的胸部,目光中些许透着怜爱与自责,“都怪你那糊涂爹。”
闲钰抿了抿嘴,露出了一个笑容,“母妃,孩儿觉得这样挺好的,想学武就学武,想出门就出门,以后也不用嫁人,更不用面对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多好啊。”
她咕噜咕噜的喝完了姜茶,姜茶的温度从喉咙眼一直烫到胃部,“好了母妃,看看看,我喝完了。”她将碗底倒过来,果真是一滴不剩。
宁王妃看着她这波操作,有些哭笑不得,本来刚涌出来的伤感一下子就消失了。
她看着闲钰,突然眼神一凝,眼角的余光中,光秃秃的案桌上,平铺着的那封保存的想当完好,没有一丝褶皱的信分外显眼。
只是普通的信纸,却被她女儿特意用东西装裱了起来,足以见主人对其之珍爱。
宁王妃说着话,眼神却是不着痕迹的又是打量了几番,字体优美,绝对不是她从小写得一□□/爬字体的女儿能写出来的,风骨独特,力度十足,以她的眼光来看,这字确实写得极好,当然,这样的字也不是女儿家能写出来的。
这封信,莫非是女儿的心上人写给她的。
要不然,她女儿可不好好这一口的人,绝不可能特意将这字裱起来,所以……到底是谁给她女儿写的信呢。
京城中,以书法闻名的男子,宁王妃眼中一亮,书画双绝的京城第一公子,女儿的儿时玩伴恭郡王范雅阁可不就写得一手好字吗?
“母妃?”闲钰逼逼叨叨了好久,见这家母亲脸上怪异,眼中闪过点点疑惑。
宁王妃又摸了摸闲钰的脑袋,眼中闪现一抹坚定,与闲钰说了几句话后,就直奔熙容院而去了。
闲钰望着宁王妃的背影,莫名其妙的摸了摸自己的头,然后弯了弯眼。
手感确实不错嘛。
宁王正休息着,突然感觉到了一阵杀气,马上睁开了眼睛。
谁知,见到的是自家夫人杏眼含泪的样子,虽然眼里含着一包泪水,表情却凶巴巴的,宁王虎目圆睁,“怎么了夫人?”他夫人受什么委屈了吗这是。
“都怨你,我不管,我女儿都是因为你才连喜欢都不敢说出口,不管怎么着,你都得给让我女儿得到幸福。”宁王妃擦了擦冒出来的眼泪,婉转悠扬,带着江南女子软糯的语音硬生生让宁王情不自禁地缩了缩脖子。
一听宁王妃这样说,宁王就想到了当初干的那事,“好的好的,我保证想办法,你说说看,我们乖女喜欢上谁了?”
………………
“七宝,把那信挂在那里。”闲钰也看见了桌上裱好的信,她指了一个一眼就能看见的地方,让七宝给她挂上。
她要每天一睁眼就看见这东西,哼,这样才能时时刻刻提醒她,范雅阁是个小心眼的白莲花,啊啊啊,一定要干掉他一定要干掉他,要不然得罪了他的她以后一定没好日子过。
“主子,世子送东西来了。”书香捧着雪白的狐裘说道。
范雅阁依旧是穿着一身白衣,纤尘不染,显得他格外飘飘欲仙,白色,的确是最适合他的颜色。
当然,也是他最喜欢的眼神。
范雅阁接过狐裘,笑得极为满足,原来喜欢白色,是因为白色最为干净,哪里脏了一眼就能看出来,十分适合洁癖一族。
现在……因为她也喜欢白色,她喜欢的所有,他都喜欢呢。
他将狐裘挂在了最显眼的地方,这是阿钰穿过的,说不定还带着阿钰味道的衣服。
挂在他房间里,就像是一早上睁眼,就能看见阿钰一样,真好。
范雅阁笑了,那般满足,那般惊艳,如画的眉眼都生动了起来,明明是谪仙的相貌,笑起来却有一份勾魂夺魄的美感。
难怪那副仙姿飘逸,奠定了范雅阁号京城第一美男子的拈花图,会被画师说根本不及本人的十分之一。
范雅阁将手中狐裘抱了许久,还不不舍得将狐裘放下,抱着抱着,他却是突然不满足了起来。
上次邀请阿钰来他府上,阿钰也不来,听说那一天,她与那位于小姐聊了好一会儿呢。
哼,好讨厌,他都没有抱阿钰抱那么紧过,那个女人那天却抱着他的阿钰怎么久,还分都分不开,哼。
范雅阁抱着狐裘抱得更紧了,他垂下眸子,有些失落。
虽然知道阿钰是失忆了,忘了她曾经喜欢过他,只记得现在讨厌他,他还是好失落啊。
要是以前,她听到他邀请她,一定会过来陪他的吧。
他摸了一把隐隐作痛的腹部,有些可惜,早知道不让魏太医说他受了好重的伤了,现在他也不好出去找她。
好想阿钰啊,阿钰在干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