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莫凝渊纠结了半天，都没想明白这是为了什么，最后归结为他最近可能是太敏感了。
他现在没有多少心思能分给贺延骁了，暗夜巷的事情就已经弄得他头昏脑涨了，莫凝渊才处理完了暗夜巷一场势力之间的纠纷，丽娜就来了消息。
莫凝渊长长吐出一口气，懒懒地靠在椅背上，他体质不好，疲惫写在脸上，莫凝渊一边捏着鼻梁提神，一边说道：“什么事？”
丽娜语气毫无起伏地说道：“我刚才得到消息，帝国和联邦要联合举办机甲竞技比赛。”
莫凝渊猛地睁开眼，蹙眉说道：“联合举办？”
丽娜说道：“是的，还是联邦那边挑的头。”
“联邦这是为了什么？”莫凝渊脑中闪过无数种念头，他挑了一种可能性最大的，“难道是掩人耳目？”
丽娜顿了一下才说道，“我这收到一个不可靠的消息……”
丽娜犹豫了一下没有说下去，直到莫凝渊看了她一眼，她才说道：“据说联邦提议帝国用重明当做奖品，贺延骁好像已经同意了。”
莫凝渊的脸色一下子阴沉下去，丽娜在他强大的气场下，一句话也不敢多说。
这是她认识莫凝渊以来，莫凝渊第一次当着她的面动气。
刚认识的时候，说实话她并不服莫凝渊，先不说对方是个omega，看起来还挺瘦弱的，估计她一招就能放倒，但在莫凝渊面前，她不自觉地就想要臣服，他浸淫在骨子的威压，还有大权总览的上位者的气势，让她意识到这个omega可能并不像就表面上那样简单。
直到她看到就莫凝渊用雷霆手段统一了暗夜巷，他杀伐果断，从不优柔寡断，但又不嗜血，懂得点到为止，而且身上还有种跟暗夜巷这种环境格格不入的淡定和风雅。
但莫凝渊身上有没有上位者的坏毛病，反而跟她相比，莫凝渊更显得平易近人，从不发火，也从不变脸，不跟人动气，也从不暴露出真实的情绪。
丽娜察觉到，莫凝渊这一次是真的很生气。
就像丽娜所想那样，莫凝渊确实十分恼火。
他体质弱，高强度的脑力劳动消耗了他的体力和精神，他现在太阳穴处的血管突突地跳着，已经处于高负荷工作的状态——他已经没有精力去隐藏自己的情绪了。
莫凝渊忍不住在心里爆了句粗口。
他这才费尽心思的唤醒了重明，这还没找到机会把重明带出来的，就听说重明要被当做奖品了。
别以为他不知道联邦皇帝打得什么主意，不就是他那个小儿子精神力高吗，还真以为天下无敌手？泱泱帝国这么多人就没有一个比他儿子还厉害的人了？
做他娘的春秋大梦。
丽娜在这个时候开口说道：“登记在帝国系统中的人，确实没有人能比得上联邦皇帝小儿子了。”
莫凝渊：“……”
还真他娘没有！
见莫凝渊脸色不好，丽娜又补了一句：“但没登记的人中，保不准就有精神力sss等级的，就比如先生你。”
莫凝渊：“……”
他是精神力到达sss级别，但他能去参赛吗！！
先不说比赛有没有门槛，让不让omega参加，就单说他万一暴露了，贺延骁认出他来了怎么办，想起自己之前作的那些死，莫凝渊瞬间就觉得，他宁愿把重明输给联邦，也不能让贺延骁认出来。
重明虽然在联邦，他精神力这么高，没有他的允许，谁也驾驶不了重明，但贺延骁就不一样了，想起贺延骁之前说的梦话，他就感觉全身发凉。
贺延骁万一忍不住标记了他，他能不能从床上下来都不一定。
莫凝渊清咳了一声，突然认清了现在最紧迫的事情，现在最关键的是要和贺延骁赶紧离婚，这样之后的事情，他做起来才没有后顾之忧。
莫凝渊叹了口气，怅然地说了句：“看来我真的要注孤生了。”
丽娜：“……”
这要我怎么接！
偏偏莫凝渊还转过头来，仿佛在等她安慰一般，丽娜没有办法，只能梗着脖子，僵硬道：“起码比被alpha强行标记好一点。”
莫凝渊：“……”
好有道理。
*****
虽然莫凝渊也知道贺延骁也是身不由己，但他的重明就这样被拿出去当做奖品，还是让他心里有怨气，看到贺延骁的时候，他心中那火苗燃烧得更旺了。
但莫凝渊没有发作出来，他喜怒不形于色的本领已经修炼到炉火纯青了，表面上丝毫看不出来，也就是贺延骁把整颗心放在莫凝渊身上，才隐约察觉到他心情不太好。
贺延骁喝了口粥，犹豫了片刻，放柔声音试探道：“你今天心情不太好吗？”
莫凝渊眯起眼，皮笑肉不笑说道：“没事。”
贺延骁莫名有些心虚：“真的？我看你跟往常有些不一样。”
莫凝渊勾勾嘴角，眼底却没有笑意：“这还能有假。”
贺延骁见状只能闭了嘴，吃饭期间他屡次试图和莫凝渊聊天，莫凝渊都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
贺延骁心中郁闷，去院子里通通气，回来正好看见莫凝渊在低着头，神情温柔地跟女佣说话，也不知道莫凝渊说了什么，女佣脸都红了，笑容柔得都能滴出水来。
贺延骁当即黑了脸，他大步走过去，衣角带风，女佣被他的脸色吓得大气不敢喘一下，瑟缩着像只小鹌鹑，莫凝渊有爱惜之心，替小女佣说了句话：“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怪吓人的。”
遇到有关莫凝渊的事，贺延骁的理智本就很稀薄了，见他又为女佣说话，理智之弦当即就断了，“吓人？我怎么没看出来你害怕？”
贺延骁语气很凶，说话仿佛带着刺，莫凝渊蹙眉看了他一眼，转头对小女佣说道，“你先下去吧。”
女佣仿佛得救一般，赶紧退下了。
直到看到小女佣的背影消失到拐角，莫凝渊才挑了挑眉，抱着手臂靠在墙上，问道：“你这是吃错什么药了？”
贺延骁咬牙切齿，莫凝渊雪白纤细的脖颈在他眼前晃来晃去，晃得他头昏脑涨，恨不得咬一口出出气。
“你刚才在干吗！”
莫凝渊蹙眉，他仔细反省了一下刚才的行为，实在找不到错处，又因为重明的事，他也不想惯着贺延骁，没好气地说道：“与你无关。”
“与我无关！！”贺延骁被气得险些说不出话来，“莫凝渊你个……”
最后那一点理智救了他，他没把伤人的词说出来。
莫凝渊看贺延骁满目赤红，不解地蹙起了眉，他动了动鼻子，也没在贺延骁身上闻到酒味，“你喝酒了，还是吃错药了？”
贺延骁心中憋了一肚子的话，他想委屈地冲莫凝渊喊“我吃醋了”，但又发现，他没有这个资格，那些曲折的心事放得太久了，都有了化学反应，贺延骁又生气又委屈，偏偏他还什么都不能说，满腔的复杂心事只能找另外一个出口发泄出来。
他猛然伸出手，将莫凝渊禁锢在自己和墙壁的小小空间里，咬牙切齿地说道：“你……真的要气死我了。”
莫凝渊只觉得荒谬，重明的事他还没找他算账了，他还倒打一耙？
他上下扫了贺延骁一圈，觉得这孩子可能出去透气的时候撞到了墙上——给撞傻了，这怒气来得莫名其妙，真真是让人一头雾水。
他算是个长辈，就算贺延骁已经是个成年alpha了，但他还是要让着点，莫凝渊抬起头拍了一下贺延骁支撑在他耳侧的手臂，只觉着手臂像个火热的烙铁。
“让开。”莫凝渊语气虽轻，但眼中都是警告的意味。
贺延骁哪里还能注意到这些，他满心满眼都是莫凝渊一开一合的嘴，昨天夜里那些少儿不宜的画面，一股脑涌进他脑海中，让他血液瞬间就滚烫起来，信息素也被激发出来了。
闻到信息素的味道时，莫凝渊第一反应是不可思议，其次是身体产生的不良反应，他第一次发情虽被抑制住了，但对他的身体还是产生了影响，他对信息素特别敏感，特别是贺延骁跟他的基因匹配度还到了百分之百。
莫凝渊屏住呼吸，可没有隔断身体一系列的反应，就闻到这么一点信息素的味道，他的腿就开始发软了。
不能再这么继续下去。
莫凝渊用力推了贺延骁一把，厉声说道：“你给我让开。”
贺延骁纹丝不动，他本不是能被性控制大脑的人，但眼前这人是他放在心尖，想了好久的人，贺延骁的自控力差点瓦解。
他不停地在心里告诉自己，“现在还不是时候，还要再等等”，另一方面他又忍耐不住地想要吻下去，彻底占有眼前这个人，有瞬间他甚至想把莫凝渊锁在房间里一辈子。
五秒对贺延骁漫长得仿佛一个世纪，他咬紧牙齿，嘴里都是铁锈味，他缓慢地放开手，往后退了一步，莫凝渊见状立刻大步离开。
贺延骁看着莫凝渊快速转身，只留给他一个背影，这一幕在他梦境中出现过无数次，不管他之前梦到多甜蜜的片段，莫凝渊最后留给他的都是一个背影，他撕心裂肺地追上去，求莫凝渊留下，最后他都只能看着莫凝渊渐行渐远，彻底消失在他眼前。
梦境和现实重合，心脏每一次跳动都带着撕裂般的疼痛，贺延骁在刺激之下已然分不清什么是现实，什么是梦境，恍惚中他伸出手，大力地拽住了莫凝渊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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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凝渊蹙眉，他仔细反省了一下刚才的行为，实在找不到错处，又因为重明的事，他也不想惯着贺延骁，没好气地说道：“雨女无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