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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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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自流虽不是一直都大富大贵,但也是见多识广,平日里从太尉府中用的东西也知家底厚实,可是见到这满箱满地的金子,还是不可置信地抽了一口气。

在深夜里又是在密室之中,按理说应该看不见才是,可是那黄金里大概掺了几颗夜明珠,于是就把金子给倒映亮了,照得整一间屋子都是亮闪闪的。

江自流从怀中取出了火折子,亮光一现,更是发现这个密室很是宽敞,摆放的全是金银珠宝,多得撒得一地都是,甚至于都落了一层厚厚的灰层。

江自流震动,眸光闪烁,这一间密室的金子,恐怕算起来将有百万两,之前左都督府中抄出的十二万两实在是小巫见大巫了。只是面对这些东西,江自流没有动。

火折子扫过,他发现原先自己见不到光,是因为那道台阶是旋转着下来,都挡住了光线。而且除了这一间密室,旁边还有两个出口,江自流小心翼翼地绕过地上散落的金子,朝那里走了过去。挑了一间走进去一看,又是忍不住倒吸一口气。

这一个密室并不大,但是里面竟然全都是玉。

江自流拿火折子凑近了看,这些玉成色极好,色泽晶莹。这里的玉器有一些未曾雕琢,有一些则是精雕细琢过的,摆满了一屋子。

江自流猜想,恐怕这应该是张震丘的秘密库房了。也不知道另外一间密室会是什么。

来都来了,江自流自然不会放过查看,转身就朝另一个密室去了,这一个密室,倒是没有什么让人吸凉气的地方,普普通通,没有任何起眼的地方。

只有地上放了两个箱子,其余便什么都没有了。江自流盯着地上那两个箱子看,慢慢走了过去把其中一个箱子打开了。

这个箱子,全都是地契和商铺,足足一个箱子的地契,让江自流丹凤眼都瞪大了。

他错了,这个密室一点都不简单,他还是倒吸了一口气!

江自流拿起地契来,有一些是在祁城的,有一些却远在封州等地,只是这一张张地契看下来,江自流粗略计算了一下,竟觉得像是囊括了三座城池的大小!

哪怕是江自流这种混不吝的人,在捧着这一堆地契的时候,也觉得有一些想要发抖。一个臣子竟敢拥有这么多的良田土地,更不说其中还包括了众多的商铺,这太尉府,根本就是富得流油啊!

江自流大略翻了一些,发现主要是在封州一带,封州一带正是张震丘的族地所在之事,也就是说,那一带几乎就成了张震丘的一言堂了!

这些东西,如果泄露出去,张震丘就完了!他虽为太尉,但是这一些财物太多了,一看就知道不是正常来路。再加上这些地契,每个官员都有限定良田,但是他的良田如此之多,说是圈地都不为过,已是犯了大忌。

江自流重新把地契这些放了回去,恢复了原状,然后打开了另一个箱子。

另一个箱子只有一样东西,江自流把那东西拿了起来。这东西入手微沉,仔细一看才知这是一个长形的盒子,上面雕着五爪金龙,只不过经过岁月的洗涤,表面的金色已经褪去,显得有一些斑驳。

但是五爪神龙只有一人所用,那就是当今圣上。而这盒子竟敢雕刻着龙,江自流有些难以置信。他修长有力的手指扣住了盒子上的锁,轻轻一挑,就开了。

一道绛色的东西出现在了江自流的视线里。

打开一看,发现居然是圣旨江自流完全没有想到这一点,要知道,历来圣旨都是玄色,倒是极少会是绛色。内容一看,听诏者是德鲁王爷,上面写着要他辅助新皇,稳定朝廷,落笔是康律帝。

这圣旨明显很久了,上面的字迹都有一些不清晰,江自流看完却是一头雾水,这个德鲁王爷是谁,康律帝又是哪个皇帝?江自流并非知识渊博之人,对于皇帝是哪个他也只记得临近几个,所以一点印象都没有。

不过他仔细把内容记在了心里,然后把圣旨也放了回去。

这里的东西他不敢带走分毫,原路返回的时候,没有发生什么意外,他重新回到了书房,把衣服换转过来,蒙头大睡。

这一觉,是真睡到了日上三竿,然后隐约听得张歆的声音,“不就是动了锁头而已,值得这么个宣扬吗?爹爹也够是小题大做的。”

江自流心里一动,想起昨晚自己便是开了锁进的祠堂。书房的门被推开,张歆大大咧咧地闯了进来,见江自流还在睡,顿时又生气了起来,伸手去扒他的被子,“还在睡,都什么时辰了?赶紧给我起来!”

江自流半睡半醒地撑起了身体,斜着眼睛瞧着她,“我爱睡到几点就几点,你瞎嚷嚷什么呢?”

“你还好意思蒙头大睡?”张歆对于他睡得这么香是万分愤怒,昨夜她独自一人睡觉,是越睡越冷,又碍于面子不肯找他,又生他的气,迷迷糊糊到了后半夜才睡着。

“我怎么不好意思了?泼妇。”江自流冷笑一声,和张歆成亲以来,他也学会了对她说话不留情面。

“你还敢说我泼妇?!”张歆大怒,拿起枕头就往他身上砸,“我打死你!”

“打死我你就要守寡,你要下半辈子都为我守寡吗?”江自流说这话的时候,又恢复了他那风流成性的模样。

张歆对他这个模样无力抵抗,本来怒气冲冲,此时都不禁软和了下来,“我才不为你守寡,你快起来,爹爹说昨夜可能有人进了祠堂,在盘查呢。要是他知道你还在睡,又要训你了。”

张震丘本就对江自流不感冒,他又素来慵懒惯了,自然平日里没少训话。江自流听得她的话,面色不变,只是心中却警惕了许多,漫不经心地问道:“祠堂?进祠堂做什么?那地方,求我都不去。”

“我就说爹爹多疑,祠堂有什么好进的?”张歆噘着嘴,见江自流起来了,也就命人进来服侍。

江自流把外衣穿上,然后洗漱,含糊不清地说道:“那岳父有没有找到那人?”

“这不还在查么?”

江自流洗漱完,接过一名小厮递过来的手暖,对张歆说道:“走,出去看看。”

此时张震丘正在外书房里,命人去仔细搜查,见江自流进来,目光便明暗不定地落在自己这女婿身上。

张歆问道:“爹爹,确定了祠堂有人进去过吗?是不是爹爹你弄错了,贼人就算是偷东西,那也是去库房,去祠堂做什么?”

“进没进去不好说,但是祠堂门上那把锁确实被动过。”张震丘声音低沉,他扣着茶,看向江自流,“自流听说你昨夜吃多了酒?”

“这不是表兄来了嘛,一时高兴就多喝了几杯。”江自流懒懒地回答,他抚了抚袖子,又问道:“如果有人动了祠堂的锁,那贼人是想干嘛的?”

“也有可能是那贼人不知道府里的情况,摸错地方了。”张歆说道。

张震丘见江自流从头到尾都事不关己的模样,倒是放下了疑心,昨夜他也确实喝了很多的酒,与自己那几个儿子一同喝醉了,应该不是他。说道:“祠堂在府中最里边,若是普通盗贼,怎么也不会摸到那里去。”

“那不是贼人?不是贼人,他进府来做什么?摸去祠堂又是做什么?”江自流眉毛微微一挑,压低声音问道:“难道岳父大人,祠堂里有秘密?”

张歆也是听得一愣,看向自己的父亲,“对啊,爹爹,难道祠堂里有秘密?可是我也进过祠堂次数不少,怎么就没察觉到呢?”

张震丘心中一跳,黑黑的脸也看不出情绪,“能有什么秘密?你们两个,只会添乱,去去去。”

两夫妻也就不在意地出来了,张震丘看着他俩背影,暗自思忖,难道真的是哪个仆人撩了这锁看,所以才被动了设下的痕迹,而并非有人进去了?

此事张震丘无从得知,他也只能盘查清楚,派人盯住江自流。

然而江自流也没有任何不妥之处,张震丘也只能作罢,把这份怀疑放下了。

江自流不知到底那锁有何蹊跷,但想必他能察觉到这一点,自己若是有所举动,恐怕会被抓个正着。出于这个原因,江自流是什么都不敢做,只每日风流快活,不肯再冒险半分。

就这样过了半个月,江自流明显感觉到府中防备松懈了下来,一直吊坠在自己身后的人也不再跟着自己了。

江自流就断定,此事已经了结了。这一日张歆去寺庙上香不会回来,他便出门吃花酒,门人见着姑爷,再三犹豫,不得不开口说道:“姑爷,小姐说了,您不得去吃花酒,不然回来小姐就完了。”

“怎么?你要管我?”江自流眉毛一挑,似笑非笑地问道。

那门人瞬间不敢说话了,江自流则是一甩红袖,悠然离去。

他到了那吃花酒的地方,调戏过了老鸨,搂过了头牌姑娘的腰,然后踏进了青楼后院,躲开了那喧哗的人群,来到了一扇门前。

这里四周有人假做打扫忙碌守护着这里,江自流便大胆放心地推门而入。房间里初玉尘和柳斐然二人正在下棋,江自流见着二人,才勾唇一笑,“见过殿下,柳大人。”

“江公子。”柳斐然微笑回礼。“多日不见,柳大人还是一样的迷人,真让在下念念不忘啊。”江自流对柳斐然,依旧是喜欢带着几分调戏,然后,果不其然就看到了自家主子脸黑了下来。

江自流暗笑,他就喜欢逗这两人,虽说他应该两人都得罪不起。

柳斐然微微一笑,并不搭话。倒是初玉尘笑眯眯地看向江自流,“看来你在太尉府过得不错,这性子倒是比以前还要张扬。”

张扬得都惹到姐姐头上了。

江自流笑容微微一僵,旋即双手一收,脸上顿显严肃,“我来,是有要事禀告。太尉府祠堂有暗道,我前些日子探进去,看到不少东西,封州,恐怕早已经是太尉的囊中之物了。”

柳斐然眉头一皱,“怎么回事?细细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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