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2018年10月27日 沈家
沈城生气了。
后果就是我的工作性质变了。
从二十四小时看护。
调整为朝九晚五小保姆。
其实也蛮好。
算起来这还是我毕业后第一份正式工作。
薪水高。
待遇好。
包吃住。
就是不稳定。
服务对象哪天就痊愈。
我就哪天失业。
刚才医生说沈城康复的很好。
只要等视力恢复。
人基本就正常了。
所以我格外珍惜这段时光。
昨天闹得不愉快。
今天的气氛就有点闷。
我才发现。
他生气的时候不理人。
平时虽然嘴巴很毒，还老吓唬你。
但其实都是在逗你玩儿。
午饭时间，大家都坐在一起吃饭。
这点我很喜欢。
就像一家人齐聚一堂的感觉。
周阿姨做的菜很好吃。
但翻来覆去有点缺乏新鲜感。
恰好今天沈城懒得搭理我。
没活干。
我就去厨房帮周阿姨的忙。
看到这么多食材，心有点痒。
就献丑了。
吃饭的时候我还故意把菜收一边去。
但沈城还是感觉出来了。
沈城：“这些菜谁做的？”
周阿姨故意说：“还能是谁，我。”
沈城：“退步了。”
周阿姨：“……”
我吓得不轻。
不会害周阿姨扣工资吧？
结果沈城指着我：“明天开始，你来做饭。”
我：“啊？”
夸我厨艺好不就行了。
七拐八绕一大圈。
傲娇！
傍晚的时候。
沈妈妈穿了一套特别雅致的旗袍走出来。
在客厅转了一圈。
“好看吗？”
我由衷地说；“天仙啊姐姐！”
沈妈妈一高兴，就说：“晚上是朋友儿子的生日会，请了很多人去。对了，你喜欢哪个明星？”
我：“朱一龙！朱一龙在吗？！”
沈妈妈：“好像没听说。不过你认识张xx吗？他今晚会来。”
我：“张xx！认识认识！我也很喜欢他！”
沈妈妈：“那一起去吧。”
我激动地差点跳起来！
但是想一想晚上小护士要出去约会。
周阿姨七点就睡觉。
沈妈妈肯定会出去玩很晚。
家里就没人照顾沈城了。
我婉拒：“不了，我留在家里，等你回来吧。”
沈妈妈：“不是吧，你担心沈城啊？他又不是小孩子！”
但他瞎了啊。
你到底是不是他亲妈……
被沈妈妈酸了一顿“太老实、没出息”之后。
我痛心疾首地拖着沉重的步伐坚守阵地去了。
沈城发现我下班没走。
终于问：“这么难得的机会，怎么不去？”
我：“张xx而已嘛，还没你帅呢。”
呵呵。
千穿万穿。
马屁不穿。
果然这个彩虹屁威力非凡。
沈城说：“你工作倒是挺尽心尽力的，做这行多久了？”
我：“才入行。”
沈城：“之前呢？”
我：“读研。”
沈城愣了一下：“学历倒是不低。”
我挠挠头：“但是找不到好工作。”
沈城：“为什么？”
我：“读书的时候，卖东西被拘留几天，有案底了，好单位进不去。”
沈城并没有追问。
我：“年轻没经验，后来很上道了，做微商卖东西一个月能挣很多钱。”
沈城：“怎么想到要做看护？”
我：“……这个嘛。保密。等我辞职的那天再告诉你。”
沈城：“辞职后打算做什么？”
我：“干嘛？”
沈城：“我有好几家公司，你可以来面试。”
我：“真的啊！”
沈城：“但是不要提我的名字。”
我：切！
大概是夜太漫长。
沈城居然想听我做微商的故事。
说起这个我真的是口若悬河。
也不知道他觉得有没有意思。
总是在聆听。
偶尔抿唇。
有种忍俊不禁的错觉。
沈城总结道：“你很有潜力，但是努力的方向不对。”
我：“所以……？”
沈城：“白费。”
后来又与我讨论了一些关于销售方式和经营策略的问题。
相谈甚欢。
暧昧的七个阶段。
我快从第二个阶段毕业了。
但和这种学霸级别的人交流。
心累。
一边聊天一边百度知乎。
勉力硬撑了半个小时。
他却只是说：“你懂得还蛮多的。”
我的手指头都酸了。
大概九点半的时候。
沈城让我下去开门。
这个点了，有客人？
开门的一瞬间。
我直接就傻了。
张xx！！！
这不是张xx吗？！
张xx一路展露着标准的偶像式微笑。
我一路流着口水送他去沈城的房间。
不知道他们聊了什么。
十分钟后。
张xx起身离开了。
我把他送出去的时候。
还晕乎乎的。
沈城把他送来的礼物放到一边。
问我：“不是喜欢张xx吗？”
我：“什么？”
沈城：“怎么连签名合影都忘了要？”
我：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猪脑子吧！
这么千载难逢的机会啊！
我趴在床边一蹶不振。
沈城：“行了。我打电话让他过来。”
我疯了。
那个人是张xx耶！
不是你家司机！
随叫随到好吗？！
大概十分钟后。
张xx又到了。
亲切地与我合影。
并在t恤上签名。
临走前还夸我很可爱。
他一走。
我立刻原形毕露。
“我的天哪！张xx欸 ！好开心啊！他居然夸我很可爱！张xx居然夸我可爱！”
企鹅转圈！
大概转了几百圈。
突然听到沈城说：
“你真可爱。”
我停止转圈：“啊？”
沈城：“我说，你真可爱。”
我羞涩腼腆道：“哦。”
嗷嗷嗷怎么回事！
沈城居然说我可爱！
死而无憾……
却听沈城呵了一声：“还说张xx没我帅。”
我：？？？
沈城：“骗子。”
我：“……要不我满地打滚再来个几个后空翻？”
沈城不理我了。
几分钟后。
我突然反应过来。
问沈城：“你该不会是替我觉得可惜，所以特意把张xx给请到家里的吧？”
沈城：“他自己想来，我没拒绝而已。”
我：！！！
给爸爸磕头。
2018年10月28日 剑术馆
医生建议沈城可以做一些康复运动。
毕竟长时间卧病在床。
肌肉松弛不好看的嘛。
沈城换衣服的时候问我：“松吗？”
我忙答：“不松不松，你很紧。”
说完了觉得哪里怪怪的样子。
商量之后。
沈城决定去剑术馆练练。
他和教练先来了几个来回。
然后停下来。
问一旁发花痴的我。
“喜欢剑术？”
我：“研究过。”
沈城：“你感兴趣的东西和我很相似。来一局？”
我想说。
相似？
这些都是按照你的微博，
一样样提前做好功课的。
在开始之前。
沈城：“练过吗？”
我：“练过。在想象中。”
沈城：“……”
我：“《浪客剑心》和《半泽直树》是我的实践教材。”
沈城：“行了。教练，换个兵器给她。”
教练递给我一个抱枕。
我有点恍惚。
突然想起偶像剧男女主角。
在炕戏开始和结束的前后。
都会拿着这个玩意儿。
你砸我一下。
我拍你一下。
嘴里喊着“哎呀不要啦你好讨厌”。
然后嘻嘻哈哈滚成一团的情景。
我看向沈城：“你确定要用这个？”
沈城利落地“唰”亮出一把锋利的钢制长剑——
“或许，你想用这个？”
我一跪：“就抱枕吧，挺好。”
我非常明智地选择蒙眼。
这样大家都看不见。
就很公平。
沈妈妈是裁判。
周阿姨和小护士。
分别是沈城和我的拉拉队。
蒙眼。
一片黑。
比赛正式开始。
我举起枕头。
按照视线残留的影像。
往前挪了两步。
对不住了。
一抡！
咦？
人呢？
瞎子的移动速度有这么快？
淡定淡定。
耳听六路。
脚探八方。
每一秒都特别令人窒息。
因为你不知道下一秒会打到别人。
还是会被人打。
我想起小时候家里院子里养的猫。
两只猫剑拔弩张的对峙。
全身的毛都嗲起来。
它们慢动作地互相接近。
抬爪。
落下。
一步一步。
步步惊心。
一触即发。
“咣！”一下又砸我头上了。
“嗷！”
我惨叫着缩到墙角。
居然这么大力！
别怪我下狠手啊！
一转身。
我朝身后用力一砸！
然后扑地板了。
摔了个狗吃屎。
耳边传来周阿姨和小护士的爆笑。
“啊啊啊！”气死我了。
就拿枕头在地板上乱扑。
发出声音，广泛撒网。
我他妈把整个剑术馆的地板都拍干净了。
也没拍到沈城。
我气喘吁吁：“他……他是不是……出去了！”
沈妈妈语带笑意：“沈城你笑什么笑？蔫儿坏！老靠墙边她怎么找的到你……”
我灵机一动。
贴着墙边一路飞扑过去。
然后“咚”被人砸了。
我缩着脖子抱着头狂躲。
“啊啊啊啊烦死了怎么老是我被打！！！”
那边周阿姨和小护士已经笑抽了。
沈妈妈也在呵呵。
不行！
我必须要一招制敌！
yes！
指尖碰到衣物！
我先碰到了！
我也不管碰到他哪儿了。
反正就是抡起抱枕狂砸！
打打打！
抱枕很快也落在我头上。
咚！
我晕头转向原地乱撞。
一屁股好像撞到什么。
那个被撞的也站不稳。
于是我整个人就很凄惨地往后摔去。
最后坐到一处很柔软的东西。
“哎呦喂——”
“少爷！！！”
一堆人围上来把我拽起来。
扔到一边。
我赶紧把遮眼的布扯了——
沈城正坐在地上。
弓起的长腿中央。
成了众目焦点。
哦豁！
命根子坐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