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以我二十五岁的高龄，
第一次进夜店，
以为会看到很多人在“土嗨”，
就是“好嗨哟感觉人生已经到达了高潮”那种。
但事实上敢跳的都扭得挺好，
而且不畏惧被咸猪手揩油。
我不行，
除了沈城我不想被其他男人摸。
为了不露怯我显然在打扮上用力过猛了。
好多男人一波一波往我身上靠，
还好有易落痕护驾。
外国人很吃我这种颜，
就是沟通上有点困难，
反复搭讪反复失败。
令人扼腕。
很快我就觉得没意思了，
一扭头，
发现易落痕居然在写文案做t！
再一次感慨老年人果然不适合夜店。
我贴着易落痕耳朵吼：“回去吧！”
易落痕回吼：“不行！入场费xxxx还没坐够本！”
那你还挑这么高级的夜店！
体验一晚目前我只得到两条有价值的信息——
一，女生只要离开座位回来的时候就会把原来的酒杯倒空所以总裁下药也没机会了。
二， 洗手间不是用来上厕所的而是用来打炮的。
我真的很想离开了。
易落痕说他去一下洗手间就来。
我就在座位上刷微博等他。
一会儿， 他来条微信——
「坐那儿别动， 有人找你。」
我：「谁啊？」
易落痕：「我朋友。」
我把手机放下，
身边多了一杯酒。
是个中年大叔。
贴在我耳边说：“一个人来玩儿？”
我比了个耶。
大叔笑：“怎么， 担心我是坏人？”
我真是不想再尬聊了，
但是也不懂怎么回绝别人，
只好对着他假笑。
余光一瞥，看到对面走过来一个很面熟的人。
沈城！
他好像在找人。
我突然想起易落痕说的熟人，
赶紧给他发个微信过去：「沈城？」
易落痕：「约他喝两杯， 你让他等我。」
沈城的目光在我身上停留了两次，
又飞快掠过了。
不会吧？
他居然没认出我！
终于等他从我身边经过的时候，
我故意架起二郎腿，
用高跟鞋尖碰到他的西装裤腿。
他停下来，
低头从我的鞋尖沿着大腿一路往上——
我被他看得好紧张。
他皱着眉头，表情很凶，却在看清我是谁之后，双目有一瞬的失神——
我尴尬地摇手：“好巧。”
他看了一眼我身边的大叔。
大叔也看着他，
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沈城：“不打扰你们了。”
说完走了。
什么鬼？
他不是来找易落痕的吗？
怎么不等他来就走了？
很快，
易落痕就回来了，“人呢？”
我：“不知道。”
易落痕看了看，“在那儿，最好的那桌。走，过去玩玩儿。”
我赶紧跟他走了。
那中年大叔也忒猥琐了。
我们过去的时候那桌早坐满了。
沈城坐在正中间，身边是招呼他的朋友。
沈城见到易落痕，招了招手。
立刻有几个人站起来给我们让座。
我再坐下来，
终于体会到夜店的乐趣了。
被美女环绕的感觉简直人间天堂。
一哥们儿给沈城倒酒：“老大，好久没见你来了，今儿吹得什么风啊？”
易落痕：“枕边风。”
众人笑。
酒倒好了换了美女捧过去，沈城没喝。
兄弟们使了个眼色，换了一个更标致的妹子，沈城还是不赏脸。
易落痕：“我来吧。”
然后倒了一杯给我。
我：？？？
易落痕：“沈总平时这么关照你，你怎么一点都不懂事？”
我不敢敬酒，怕被他泼一脸。
我干脆把易落痕递过来的酒给干了，“敬沈总！”
一片掌声。
“不错不错。”
“挺上道。”
沈城这才拿起桌上一杯酒，仰头喝了。
气氛总算回暖。
喝酒吹牛，搂搂抱抱，逐渐上头。
我头一回玩骰子，
输得连妈都不认识，
啤酒连喝好几杯。
我头昏：“易落痕，你太坏了，还装纯，说自己没来过夜店。”
易落痕：“我数学好你不服是不是。”
沈城突然坐过来：“听说你数学很好。”
易落痕脸色微变：“干什么，x大数学系泰斗？”
沈城：“怕了？”
易落痕“嗤”了一声，“来啊。”
玩了几把。
易落痕明显喝多了，“别得意，虽然我喝得多，但是你酒量差啊，我赢面比你大。”
沈城眼神涣散：“再来。”
一会儿，人群中一阵骚动。
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美女带着两个保镖坐到我们这桌来了。
美女站到沈城旁边，摘下帽子。
周围男的“哇”成一片。
这不是超模林xx吗？
我都忍不住想哇了。
个子好高，
条子好正，
肤白貌美。
很明显她的目标是沈城。
但沈城此刻沉迷骰子无法自拔，“开。”
易落痕：“林小姐坐这。”
然后站起来把自己的位置让给林xx，我和沈城隔空对视了一眼。
我看了一眼沈城，
再看了一眼林xx。
心里在快速分析他给我这个眼神的含义——
但可惜我脑转速太低，
没反应过来就听沈城说：“这个位子有人了。”
然后手指了我一下，
又指了一下林xx即将坐下的位置。
我：“……”
易落痕：“……”
沈城喝多了看人的时候眼神很直，
好吓人。
我不敢造次，
立刻挪过去，坐好。
林xx：“……”
很挑衅的上下扫了我一个来回——
然后蹦迪去了。
舞台上多得是男人趋之若鹜。
可惜她除了沈城一个也看不上。
我的内心有好多疑问，
但不知道从何开口。
沈城一杯接一杯的灌自己，
安静的令人害怕。
易落痕起身：“不行了，我先去吐会儿，等我。”
他一走。
沈城突然把杯子放下了，哐一下砸大理石面上。
众人赶紧看过来。
沈城：“娟儿！”
我：“啊？”
好、好熟悉的称呼！
沈城站起来：“回家。”
众人纷纷侧目，看着我。
我结结巴巴：“等、等下易总监他还没……”
沈城直视着我：“你是要自己走，还是我扛你出去？”
我跪了。
硬着头皮跟在沈城后面走出夜店。
司机早就等着了。
一上车，沈城报完地址，就睡了。
我看着他睡着的样子，
突然想起那颗重病的猪头。
他现在很帅但很冷漠，
那时候很丑却很温柔。
不止是他，
我自己都觉得喜欢上的是另一人。
被掉包的感觉真难受。
很快就到了他家。
一个小别墅。
司机跟我一起把他抬下车。
司机小声埋怨：“怎么又喝起来了？”
我：“他经常喝多啊？”
司机：“病好了之后那会儿老喝，最近已经很久没喝了。每次喝多就发酒疯，好烦哦。”
病好之后？
不会是因为我吧？
自作多情了，自作多情了。
我：“你这么吐槽老板不怕被骂啊？”
司机：“放心，他喝过酒说的话，第二天一句也记不住。”
那我待会儿多骂他几句。
刚把人抬进客厅，
人就醒了：“娟儿！”
我哭了，
还准备待会儿和司机一起撤呢。
结果现在司机先撤了。
我看着沈城，
他两颊粉红，偏着头看我。
可能有点晕，走了两步，横着的。
我没敢扶他。
却听他说：“我是螃蟹。”
认真脸。
有一种诡异的呆萌。
然后他就上楼了。
一边上楼一边把领带扯下来，
然后胡乱地绑住了双眼。
他喊：“娟儿？”
我看着他这个样子我真想哭。
他还是很想她的，那个只存在他失明那段时间，幻想出来的绝世美人。
我努力镇定：“在。”
沈城：“这么久，你去哪了？”
我：“一直在你身边。”
沈城扶着墙一步一步往前走，跌跌撞撞，“我就知道。”
再走要撞墙了。
我赶紧拉住他。
沈城：“你喜欢我送你的礼物吗？”
我想到那个别出心裁的全息影像马戏团，“喜欢，非常喜欢，谢谢你。”
沈城满足道：“你喜欢就好。”
他走进房间，声控灯全开了。
我扶他到床上坐好。
沈城把鞋子脱了，躺到床上去。
我：“你穿那么多衣服睡啊？”
沈城像个孩子似的把手一张：“我要你帮我脱。”
好吧，
生病的时候经常干，
又不是没脱过。
我俯身过去帮他，
解开扣子，脱完左手，脱右手。
我把脱下来的衣服放在旁边的沙发上。
一转头，
沈城挺腰：“裤子。”
我：“……”
好，
老子脱！
别过脸把裤子扒了扔沙发上。
拉过被子给他盖上。
结果他把脚伸出来：“袜袜。”
我：“……”
总算脱完了。
沈城：“我冷。”
我冷眼看看恒温空调显示28度。
沈城：“你抱我就不冷了。”
我深吸一口气。
沈城：“我好冷。”
我刚俯身，就被他抱住，像没蒙眼睛一样准。
他拉住我的手环在他腰上，“抱紧点就不冷了。”
我鬼使神差地抱住他的腰，精瘦有力，手感真好。
沈城：“你对我真好，为什么？”
又是这个问题。
以前不敢说，
现在你喝醉了。
我：“喜欢你啊。”
他仿佛得到满意的答案：“我早就知道了。”
我：“……”
沈城：“所以我也喜欢你了。”
好甜。
好虐。
沈城：“我找你都找疯了，想你都想得睡不着觉。你真狠心，就这么躲着不见我。”
我：哭。
沈城：“我猜想过，你是不是得了绝症？”
我：“……”
沈城：“或者，出了事没办法来见我？”
我：你能不能想我点好……
沈城：“还是你觉得我们……不配。”
就是……觉得我们不配啊。
沈城：“我没什么特别的，就是一俗人。谈女朋友一定要找漂亮的，为了炫耀，就像我每年都会买最新款的跑车。我从来没有试过去了解她们，爱她们，我把她们想象的和我一样浅薄，所以我也不配别人喜欢我。你的独特之处就是，你很爱我，发自内心的喜欢我，让我体会到被爱的感觉，所以失去了，才会刻骨铭心。”
我：刻骨铭心吗？
爆哭！
沈城：“这就是你的策略。你真的是高手。你征服男人的手段和你写出来的文案一样精彩。”
我：what？？？
沈城：“你每天花心思写的那么多撩人的文案，不就是写给我看的吗？”
我：！！！
沈城贴在我耳边：“还在那么多男人面前说什么933……你这妖精也太引人遐想了。”
我：？？？
沈城：“我想报复你又舍不得，只能做些幼稚的事情让你难堪，但你该死的乐观和坚强令我更舍不得了。”
我：“……”
沈城：“但天黑还要下山买药太危险，这个法子我不建议你经常尝试。”
我：我谢谢您的建议了。
沈城：“故意和易落痕秀恩爱不觉得太拙劣了吗？我根本都没有嫉妒，哼。”
我：哼字很没有说服力啊傲娇怪。
沈城：“还有像今天这样打扮得这么好看去夜店刺激我也不行，你以后穿成这样只能给我一个人看。”
我一下精神了：“你觉得我今天很好看吗！”
沈城把领带扯下来，醉眼朦胧地看着我：“反正不丑。”
我：“你刚刚明明说很好看的！”
沈城：“我承认，你的长相令我非常不满意，但影响不大，我是不会放弃喜欢你的。”
我：“……你、你想干吗？”
沈城裹紧被子滚到一边：“你能得到我的心，却永远得不到我的人。”
大哥，
您真的是喝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