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垂钓
“谁的?”朝砚撑着头问道。
“王家家主的,”那个家仆微微撇了一下嘴,眸中闪过一抹不屑道。
“王家……”朝砚想了想那悍妒的妇人,王家也算是灵仙镇的富户,一个私生子怎么样也不至于沦落到那种地步才对,难怪……朝砚冲家仆抬了抬下巴道,“继续啊,你是陀螺么,少爷我抽一下转一下的?”
“嘿嘿,”那家仆索性也不卖关子,竹筒倒豆子一样的倾倒了个干净。
虽说稚子无辜,但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人心这种东西是最不可控制的,即使是最善良体贴的女人也不可能看着丈夫跟别的女人生的孩子太过于顺眼。
而王家却有些微的不同,这孩子不是庶子,而是私生子,根据家仆所说,这孩子的母亲本来只是灵仙镇的过路人,只因生的实在貌美……
“按照我的话来说,就是跟天仙儿似的,瞅一眼感觉都觉得亵渎了人家一样。”家仆努力的描绘。
朝砚想了想他们对于仙人的定义,也摸不着到底是有多美。
不管是有多美,那女子一人过路,第二天却消失不见了,镇里的人本来以为她已经离开了,只是心里惦记着那样仙人一样的女子,幻想着自己有一天也能娶个十分之一美的心里就满足了。
可谁料一年后那女子再度出现的地方却是王家的后院,一个僻静的院子,一个柔弱的女子和一个身强体健的男人,再加上一个满身是血嗷嗷待哺的婴儿。
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围观的人只是隐隐有所猜测,可是随着王家夫人的妒火飙升,那女子本来产后虚弱,竟被活活掐死了,只剩下个孩子一番争执被王夫人抱去养了。
镇里的人都以为王夫人是多年无子,爱子心切,顾念着孩子的母亲死了,稚子无辜收归膝下好好善待,只可惜那孩子面临的却是缺衣少食,便是勉强活下来,浑身也尽是伤痕。
那王家家主本来还管着一二,只可惜伊人已逝,王家家主有了新欢无数,对于这个孩子愈发的不上心,好像有和没有都是一样的。
直到两年前王家夫人似乎发泄够了,也懒得在这个孩子身上下功夫了,直接趁着夜色将人扔进了深山老林里面,本以为会被猛兽吃掉,谁成想那孩子命大的又活了下来,且比之前更加难以捕捉。
王家夫人不好大张旗鼓的将人弄死,可王家每年却多了一次山林狩猎活动,意图如何一目了然。
“所以镇子里面的人即使知道孩子可怜,也没有人敢接济一二?”朝砚摩挲着下巴问道。
“对,”家仆说完劝阻道,“所以少爷别去趟那趟浑水,免得引火上身啊。”
“哦,”朝砚不置可否,突然发问道,“那王家家主样貌如何?”
“样貌普通,但一张嘴极为会说,”家仆回答道。
“嗯,那王家夫人悍妒的名声什么时候传出来的?”朝砚继续问道。
“那王家夫人自从嫁到这里来就是个妒妇,”家仆有些好奇道,“少爷可是想到了什么?”
“没什么,困了,睡觉去了,”朝砚施施然的起身,在一众人的目光下躺倒在床上,被子一拉,面上也瞅不出什么悲天悯人出来。
家仆们互相对视一眼,看来少爷对那个事也只是普通的感兴趣,没打算惹麻烦上身。
一晚上没有任何动静,直到第二天起床,朝砚表露了再次上山采集药草的意向。
这一点大家本来都是举双手赞成的,谁让他们无良的少爷没事干就让他们负重跑圈。
只不过……
“少爷,您上山拿个鱼竿干什么?”家仆瞅着他往绳索上系着鸡腿的动作抽了抽嘴角道,“我记得山上没水来着。”
“山上没水,可以钓其他的嘛,万一钓个兔子,你们今天就有口福了,”朝砚拍了拍他的肩膀,扛着挂着鸡腿的鱼竿悠悠的上了山,身后跟了一串保驾护航的狗子。
家仆:“……”
少爷,兔子不吃鸡腿……
王家家主样貌普通,王家夫人悍妒,有几分姿色的尚且要打死,更何况那貌美如仙的女子藏了一年。
人是长了脚的,能跑能跳,一年未被发现,想来是行动受了限制,只是过路一天,那样貌美的让人魂牵梦萦的女子,即便对一个花言巧语的男人再如何倾心,也不可能一天之内心甘情愿藏起来直接托付终身。
所以一个心存妄想的男人,自然只能哄骗了,藏起来。
其中内幕如何朝砚大致猜了一些,不管如何,人渣禽兽的帽子扣在王家家主的头上是下不来了。
还真是什么锅配什么盖,刚好凑成一对了。
朝砚瞅了瞅路,确认跟昨天走的路差不多一样的时候,回身对着身后眼巴巴瞅着鸡腿的狗子们拱了拱手:“多谢各位仁兄的护送,你们可以回去了。”
再不走,小狼崽绝对不可能出来了。
然而回应他的是各位仁兄不满的抗议声:“汪汪汪……”
“汪!”“汪汪!”
“汪汪!!!”
“汪汪汪汪!!!”
简直就是一片‘汪’洋大海。
仁兄们觉得自己护送了一遭,必须得有个鸡腿作为报酬。
朝砚叹了一口气,十分没有良心的搬起了脚底下的一块石头,高高举过头顶,以最高的礼节目送各位仁兄的拔腿就跑,直到远去。
“仁兄们客气了,”朝砚挥手告别,却觉肩膀上扛着的竹竿被轻微的拽动了一下,本以为还漏了一位仁兄,却没有想到转过身的时候看到的却是昨天那脏兮兮的崽儿。
满身脏污,只有那双漂亮的堪比极光的眼睛牢牢的盯着头顶的鸡腿,十足的垂涎。
朝砚调动竹竿往左,他的目光就往左,往右,他的目光就往右,竹竿的距离朝着朝砚自己移动,那本来蹲在原地的小身体似有若无的往前挪了一下,挪了一小步又一小步,直到那鸡腿离朝砚实在太近,那小小的身体停了下来,朝着朝砚威胁性的呲了呲牙齿。
“来来来,小家伙,到哥哥这里来,请你吃鸡腿,”朝砚毫不要脸的给自己来了个年轻的称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