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自作孽
枯叶飞舞, 随着动作散落到空气之中的碎屑更是使空气质量直线的下降,当然, 由此也反应了那边战斗的激烈程度,就朝砚的视线来看,那根本不是什么一个小孩儿跟狼在战斗,而是一只初出茅庐的小老虎崽子在跟狼打斗。
连抓带挠的, 甚至扑在一起在地上打滚,不过就朝砚看到的血蓝量来讲, 他家小崽儿的战斗力那是杠杠的,蓝量虽然有所下降, 但是血条跟那只狼比,几乎堪称是纹丝不动。
经过一番激烈的角逐,朝砚摩挲着下巴,看着血量冒红光的狼有所深思,他觉得吧,如果有可能的话还是弄一套剑法来比较好,虽然他本人不太介意无招胜有招, 但是小孩儿不能以后跟人打架都连抓带挠的。
不好不好,这种近身攻击的方式不适合兔子, 兔子这种生物, 应该是游戏中所说的风筝流的佼佼者, 面对数十条猎狗都能放风筝,面对雪崩都能全身而退的那种。
朝砚虽然懒,但是基础的审美还是有的, 比起肉搏,赤手空拳的大胳膊子,还是白衣飘飘挽出无数漂亮的剑花看起来更加漂亮啊,也更加吸引小姑娘。
就在朝砚思索着如何弄一本花里胡哨的剑法给小崽儿练以方便以后小孩儿娶老婆的时候,那边的战斗已经结束了。
两道身影齐刷刷的倒在地上,空气之中的碎屑扑簌簌的往下落,从灰尘之中,一道堪称娇小的身影站了起来,朝砚忍住了为这位选手喝彩的嘴,以免被断掉今日的伙食,然后为那头凄凄惨惨戚戚的狼哀悼了一声。
那灰狼委实有些惨,倒不是说命,就那进气少出气多的样子将死的生物都是如此,朝砚怜惜的是那样子,毛发乱成了一团又一团的,不知道被揪掉了多少,就瞅着小孩儿手指头缝里面因为汗水沾在上面的毛儿,就知道那简直是脱发式的掉落。
“崽儿,你也不知道下手轻点儿,”朝砚拎了拎那尾巴道,“就这做狼皮褥子这少一块儿那少一块儿的,多磕碜。”
随着朝砚的话音落下,那灰狼咽下了最后一口气,真可谓是十足的死不瞑目。
朝砚:“……”
得,又气死一只。
小孩儿能在他身边活的好好的,还这么活蹦乱跳的,真的跟心里承受能力相当有关系啊。
“它不死,就是我死,”朝纵板着小脸认真的说道。
那狼牙锋利,那狼爪力道强悍,若是不能够全力以赴,即使一时能防,最后也会力竭而亡,虽说有朝砚在旁边看着,但是他不想让这个人帮忙,也不想被他看不起。
这么小的孩子都知道全力以赴,朝砚对此深感欣慰,蹲下身摸了摸他的头道:“崽儿,就照你的想法做吧,做爹的一定全力支持你。”
“你要以身作则么?”朝纵板着小脸问道。
朝砚缩回了自己的手,想想以身作则要做的事情,笑了一下道:“……对了,那头野猪也没有被咬几口,我们今晚吃另外一边好不好?野猪肉做好了,可是非常有嚼劲的……”
以身作则?算了吧,会死人的。
朝砚觉得自己转移话题的能力相当的卓越,可是抵不过小孩儿又拽了一下他的衣服,给他的衣服沾了好些毛不算,还把话题给扯了回来:“你要以身作则么?”
朝砚低头看他:“……”
就在此时,小孩儿眨了一下漂亮的大眼睛,顿时让朝砚捂住心口,感觉自己好像受到了会心一击。
恶意卖萌可耻,休想靠萌来突破他的防线。
朝纵见他不回答,咬住了粉嫩嫩的下嘴唇,露出了贝壳一样的小门牙。
这兔子太萌了,换谁谁顶得住啊?!
朝砚深呼吸一下,摸着朝纵的头道:“不行呢……我懒。”
勇于承认自己的懒惰也是一种勇气。
朝砚在那一瞬间清晰的听到了磨牙的声音。
山中的狩猎还在继续,可是王家却颇有些气氛凝重,那吴德被王家家仆死活背回来的时候委实将王夫人给吓坏了。
吴德虽然好色,但是那一身的本事如同仙人一样,着实让王夫人敬畏不已,况且他还是岭佑城中的修士,只是顺手来帮她一把,本以为安全无虞的,却在这里出了麻烦,只怕于她王家是真的担待不起。
好在那人的性命倒是没丢,只是那样一副行将就木的样子,恢复意识以后的第一件事情竟是要女人。
成堆的女人送进去,身体未破,却个个死了个通透。
虽说王夫人于修真一事上有诸多不解,但是她也是个聪明人,观此行事,如何不知这是采阴补阳的伎俩,只可惜她怕的浑身颤抖,却也不敢真的违抗那人的命令,万一惹祸上身,只怕整个王家都完蛋了。
“夫人,灵仙镇的姑娘们实在是已经没有了,那有点儿风声的都携家带口跑的没影了,方圆数十里的村庄人都跑的干净了,”家仆在低头汇报的时候浑身都带着些颤抖,不仅王夫人对于这件事情有所察觉,外面的风言风语早就传的如火如荼了。
都说是王家干了什么不正当的事情,要将姑娘们的魂魄都抽走了。
王夫人捏紧了拳头,坐在了座椅上,她虽不动,金色的步摇却在颤抖着,诠释着她的心情。
她哪里不知道王家的名声毁了,她在这个地界所有的心血都白费了,家产被掏了个底儿掉,名声又没有了,王家就像是遇到了霉神一般,历经了从未有过的风霜。
可若是再放任那吴德死去,只怕跟岭佑城最后的联系都要断了,她虽有个妹妹,可嫁了人的人,仙凡有别,血缘又算得了什么,不过保她不死罢了。
“算了,你先退下吧,”王夫人摆了摆手,在家仆退下以后,缓步的挪到了那静室前面,一路走来,曾经的金屋金瓦还在,可是却冷清的让人觉得心里害怕,过去的仆人即便面上不觉,举动上都带着惶惶。
心又往下沉了一分,王夫人推门进去,看着那躺在床上的人低头问好道:“吴前辈,这厢有事跟您说说。”
“何事?”那人一张口就带着嘶哑,说话间空气之中就弥漫着一股难以掩饰的血腥味,只是他虽说话,身体却似乎还不能够动弹。
“这方圆数十里的姑娘家都空了,想要再给您挑好的来,只怕是要再过一些时日,”王夫人低头说道,语气之中虽然和缓,却并非没有半句怨言。
来了一遭,弄坏了她王家的名声,偏偏还没有见到人就被人打成了这副德行,若是打死了便也罢了,他自己招惹的麻烦,于她王家何干,偏偏那不懂事的家仆又将人背了回来,弄得她整个王家人烟凋零。
“不行!”那吴德每每对王夫人说话还算得上轻声细语,这次却带着疾声厉色,“没有姑娘,婆子也行,左不过是女人,没什么好挑的。”
王夫人只觉得心口发凉,再张口道:“灵仙镇上有女人的人家都搬走了,不是不想给您寻来,实在是……”
“你不就是女人么……”吴德一句嘶哑的话,几乎让王夫人魂飞天外,她下意识的往后退去,却发觉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的被一股子怪力带了过去,待她回过神来,已然趴在了床畔被那吴德掐住了脖子。
发丝凌乱,步摇金器将坠未坠,王夫人抬起头来艰难道:“你不能……这样,我妹妹……”
“你妹妹?你说柳妙音那个小浪蹄子?她现在虽在主子跟前得眼,可主子那种人也不过三五日的功夫也就厌倦了,”吴德掐着她的脖子靠近,脖子只微微抬起,三角眼之中全是红血丝,“待到那时,还不由得我们玩呢,真以为你那妹妹有多金贵呢。”
王夫人听着他的语气,浑身都在颤抖不已,若是旁人在这里,她自然无甚紧张,可是轮到她自己的时候,只能扒着床板浑身颤抖道:“饶了我吧,求求您了,我不想死……”
眼泪从那美目之中划出,于这一向雷厉风行的妇人而言着实是罕见至极,红唇颤抖,比镇子上那些个只会惨叫的姑娘来的着实的海棠春水,让人意动。
毕竟是惦记了那么久吃不着的东西,这会子任由他拿捏,吴德的眼睛眯了起来,几乎成了一条缝,却散发着淫秽的光芒:“要我饶了你也行,但是你得满足爷的一件事情。”
“何事?”王夫人满怀希望的问道,却在听到吴德的答话以后直接瞪圆了眼睛,“不行!若是如此,我宁愿去死!”
舍身于他人,女子名节如此珍贵,若是被王庭知道了,只怕连最后的情分都没有了。
“你不愿意,嗤……”那吴德口中发出仿佛卡痰一般的笑声,“这可由不得你。”
“放开我!!!”王夫人想要挣扎喊叫,可是无论她如何的叫喊却发现外面没有任何的人回应。
是了,她为了怕人知道,特意将这里的人都撵走了,不许让人靠近。
绝望涌上了心头,却好像在告诉她,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
作者有话要说: 小崽儿为什么会知道阿拉斯加,请参考鹤凌知道猪八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