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少见为妙
“这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孔儒站在览清阁的窗边问道, 而在他的旁边, 王冉正捏着玉简笑着说道,“以孟家为中心的展开的, 阁主在那里炼丹发生的,也不知道炼的什么丹药, 竟然这般的厉害, 如此雷霆,也不知接不接得住。”
从朝砚统筹以来,览清阁的消息速度越来越快,人也越来越多, 凡人是因利而往的, 修士自然也不例外, 因此孟家那边刚刚发生了事情,同处一座城中的览清阁便已经得了消息。
孔儒只是旋照修士,王冉行事之时却对他以平辈之间相待, 也是看出他在朝砚身边的地位与话语权与他人不太一样。
孔儒本是担心, 此时听闻王冉若说却是轻轻松了口气道:“朝前辈的话一定没有问题的。”
他好似不问出多大的事情,对于朝砚都是全然的信任。
王冉看的神奇, 事实上在过去的几个月, 孔儒都是这副全然信任的模样, 若非王冉知道他们二人皆是有道侣之人, 都要怀疑孔儒是否对朝砚有特殊的感情了。
虽是容貌在修士之中不算出众,可朝砚这个人的行事能力便足以弥补一切,这样的一个人会看上什么样的人, 王冉有些好奇。
天空之中的雷鸣在朝砚的耳边响彻,可他的灵台高悬,却最是紧张无法分神的时候,两种雷声交鸣,朝砚十万分的确定孟文圣在齐下会被劈的渣都不剩,到时候事情可就大条了。
而想要解决眼前的危机,只能将那雷劫分离,朝砚深吸了一口气,双手结印,本是快要平静下来的灵气再度翻涌沸腾了起来,经脉之中的灵气再度扩充,那周围堆积的灵石小山瞬间没有了一大块。
丹田中心,那白皙可爱的元婴不断的吐纳着,不需要朝砚刻意牵引,只需要信念一动,那灵气便会自行运转。
朝砚深吸了一口气,蓦然睁开了眼睛,看向了那系统的任务面板,其上金光璀璨的经验值朝砚本来打算稍后突破元婴之时再用的,但是既然已经突破了,为防雷霆现在落下,只能用冲刷过元婴中期,让丹药的雷劫与元婴期的雷劫错落开来。
朝砚手指点下的一刻,那不断翻涌的雷云之中落下了一道雷霆,却并非两者交织,而是只有一种颜色。
孟文圣仰头看天,压制住那种心悸的感觉,迎面而上直面那道雷霆,却发现威力并没有想象之中的大,只是普通的丹劫。
数道落下,孟文圣应付的还算轻松,朝砚的体内却是因为他一溜烟点下的提交任务波涛汹涌,没有隐患,但是那个修为提升的让人触目惊心,本是看起来稚嫩的元婴吞吐灵气之时变得更加的珠圆玉润,连那本不是特别清晰的轮廓都变得精致可爱了起来。
而修为冲破了元婴初期的壁障一路朝上奔涌,耳边默响着外面雷劫的数量,朝砚这里却是不敢过分压制,只能努力拉住那想要脱缰的野马,让它慢一点儿往前跑。
十六道。
七品丹药的丹劫与突破元婴之时一样,共有七七四十九道。
而朝砚的修为已经快要碰到中期的壁障了,别人都恨不得早点儿突破,只有朝砚这里必须磨磨唧唧,好歹将这丹劫先度过去再说。
二十六道。
修为再也压制不住,在那灵气冲刷过去的时候,朝砚取下了一枚地坤丹服下,虽说目前还没有什么根基虚浮之感,但是万一呢。
丹药入口即化,药力翻滚,那修为平稳的突破到元婴后期时朝砚咂了咂嘴,觉得那丹药的味道真的不错。
三十九道。
雷声还在落下,朝砚调整那药力流淌,弥补着根本不存在漏洞的根基,空中的劫云翻滚的愈发厚重,冷静如同孟文圣在那样的天威之下额头都冒出了汗水。
再一道雷霆落下,朝砚本就厚实的根基更上一层,只能引导着那刚刚突破的修为继续水涨船高。
四十五道。
再涨就要出问题了,朝砚将那修为压下,天空之中黑紫色的雷霆蓦然翻涌,竟是夹杂了一丝融入那金色雷霆之中,孟文圣接住之时直直从天空之中坠落而下,待起身之时,一口鲜血喷出,那道手臂之上仍然有雷霆不断的缠绕,滋啦作响。
而他还未驱逐那雷霆残余的力量,另外一道金色的雷霆却是与那紫黑色的雷霆彻底交融混合,其中的威势让孟文圣脸色一白,这道雷霆并非简单的一加一等于二那样的简单,若是接住,只怕他要去掉半条命,可若不接,丹药不能成。
孟文圣取出了自己的长戟,在身上加了无数重的禁制,然后以厚土之力迎了上去。
洛玉音张口无言,却是瞳孔蓦然放大,因为只一息的时间,孟文圣身上的禁制便破损了干净,而那长戟迎上,却是隐隐出现了裂痕,若是被破,着实不妙。
洛玉音欲动灵气,无论如何她都不能让故生的孩子再出事情,而千钧一发之际,孟文圣猛的闭目,却是一道湛蓝的光芒在整个绿篱城人的眼中划破了天光。
那道将孟文圣压的几乎抬不起腰的雷霆就那么被那道光芒轻而易举的破碎成了飞星。
腰带被人拉住,孟文圣未曾回神之际被那修长的身影带的落在了地上,朝砚的声音之中带着些许歉意:“多谢孟兄了。”
不待孟文圣回答,他的身影已然再度出现在了半空之中。
蓝色的衣摆飞舞,可是对上那交融的雷云却无丝毫的畏惧。
孟文圣一边赞叹,一边愧疚,却是蓦然想起了什么道:“丹师,丹药怎么办?!”
“放心,出不了问题,”朝砚回答的时候,那让整个绿篱城都在震撼的雷霆再度交融落下,乌云笼罩的黑暗之中宛如太阳一般的存在,若落于地面,便是将这绿篱城损毁了都有可能。
孟文圣的心提了起来,朝砚却是不闪不避,直接挥开折扇对上了那道雷霆。
湛蓝的光芒迎上那两道雷霆,分明不是多么巨大的身影,却容纳着让所有人惊叹的力量。
湛蓝与金紫色碰撞,即使未有一丝一毫落在地面之上,那整个地面与空气都好像随之而震颤,就像是在为空中那人欢呼雀跃一般。
洛玉音屏住了呼吸,同时心中泛起了狂喜之意,若是之前她对于朝砚的能力有一丝疑虑的话,现在便是全然的信任了。
或许朝砚目前还无法对上大洛神府,可是总有一天,总有一天她要让那个人血债血偿。
雷霆不断的落下,交错翻涌,每每让人胆战心惊,害怕那道身影被劈落下来,可是正如孔儒坚信的那样,在四道交织融汇的雷霆落尽之后,朝砚仍然在那一片余波之地立的很稳。
元婴不同于金丹,可到底是怎样的不同,只有真正踏入那个境界的人才能够知道,折扇挥转,隐隐带着空间撕裂的痕迹,之前交融在一处的雷霆朝砚都不怕,待那纯黑色的雷霆落下之时,那湛蓝的光芒直接划破了天光,几乎要将那云层驱散一般,而围观的修士皆是惊讶的睁大眼睛,他们从未见过这般对抗天雷的。
数道劈斩,将那降落的雷霆劈的支离破碎,仿佛渡那雷劫的不是朝砚,而是那落雷的乌云。
“两道雷霆交融,这后面的看着有些像元婴劫,”祖文站在屋顶之上眺望道。
修士的目力极佳,金丹修士更是可以清清楚楚看清朝砚的身姿,那般的修为与力量,却绝非元婴初期可比的。
“或许朝前辈同时炼制了两炉丹药也未可知,”孔儒坐在一旁托着腮道,眼睛之中几乎有星星闪过。
朝前辈真是太厉害了,真是太强悍了。
“倒也有这个可能,”柴恒开口道,在见识过朝砚的能力以后,他们才发现他们未曾见过的事情不代表不会发生。
雷劫一道又一道,却无法对朝砚造成丝毫的损伤,王冉轻叹了一口气,不管他们这位主人之前的修为如何,如今他也已经是毋庸置疑的元婴修士了。
最后一道雷霆被劈散,即便是见多识广之人,也未曾见过这般轻松度过元婴劫的。
朝砚的身影的身影翩然落下,众人仰视的目光却久久未收回来,他未曾落入庭院之中,而是落入了那炼丹之地,系统的面板展开,新鲜出炉的丹药弥漫着诱人的丹香,朝砚收起了七枚,只余两枚出来算是给孟文圣交差,毕竟两种雷劫交错,只能用同时炼制两炉丹药来解释了,刚刚突破元婴这种话朝砚说出来,估计满城人都不会信的。
丹药置于玉瓶之中,朝砚打开门走了出去,将那玉瓶递给了翘首以待的孟文圣:“不辱使命。”
孟文圣打开,在看到其中的两枚之时赞叹道:“丹师不愧是高阶之人,成丹两枚,赠予丹师一枚。”
“不必,你扛雷劫于修为有损,另外一枚城主服下便可痊愈,”朝砚推辞道。
孟文圣还欲再说什么,却听朝砚道:“一切等疗伤结束后再说。”
孟文圣点头,亲自送朝砚离去,握着那玉瓶喜上眉梢。
朝砚再回览清阁时无人看清他的身影,而待几位心头血契之人再见到人时,那之前瞩目无比的人此时正在榻上躺的毫无形象,那副四肢大敞的模样实力诠释着什么叫做累翻了。
朝砚的确很累,数月以来连轴转,收拢各阁,给洛玉音调理身体,又要炼丹,又是突破,还要被雷劈,为了可持续发展,朝砚觉得自己需要放个假以后重振旗鼓。
几个人看着他的这副模样还有几分不适应,非常想拉着全城崇拜的人来看看他们崇拜之人这副睡的乱七八糟的模样,而孔儒却是早已习以为常,还糯糯的问询了一下:“朝前辈辛苦了,想吃什么?”
朝砚随手拉了一个靠枕枕在了脑袋底下,视线触及孔儒身边其他几人,动作连变都没有变一下,作为以后可能要经常接触的人,实在没有必要刻意伪装了,他想都没想,给出了一个让直男头秃的答案:“随便。”
“还有随便这道菜么?”柴恒问道,纯直男式的问答。
而幸好孔儒不是直男,他没有半点儿犹豫的回答道:“好,朝前辈等一会儿。”
朝砚每次说这句话的时候,就是不管孔儒做什么他都爱吃的时候,虽然平时也是孔儒做什么他都爱吃。
孔儒走了,而其他几人却还在看着朝砚有些愣神,朝砚拿起了放在额头上的玉简道:“你们要一起吃么?”
辟谷期以后便不再需要进食,可是很诡异的,他们想知道朝砚爱吃的东西是什么,王冉回答道:“多谢阁主赐饭。”
“那属下便不客气了,”祖文拱手道,一旁的柴恒明显也是这个意思,朝砚捻了一个传音玉符给孔儒发了过去,觉得有必要让兔子多做一点儿,要不然几个上百岁的大小伙子真是不够吃。
孔儒的手艺那绝对是身经百战,什么食材都能够做出花来,色香味俱全,三人本只是想凑个热闹,但是等到坐在桌子前时却是真有些食指大动了。
“别客气别客气,”朝砚招呼了两句,自己吃的相当开心,三人食指大动归食指大动,本只是打算尝一下,结果一桌子的菜几乎被扫荡一空。
而在此处万里之外,一座飞舟正坚定不移的朝着绿篱城的方向前进着,其上一位修士白衣冽冽,抱剑而立,身材高大挺拔,望着远处道:“也不知孔儒过的好不好?”
此人正是万铭城。
旁边凑热闹的还有和淼等人,连宁旭都掺和了一份,数月之前他们被分散,和家,宁家等诸家族在圣域城中声势显赫,脱离圣域之后也有自己的根基,他们本已经打算跟着各家前辈离开,偏偏朝砚的信息来了,好似还成了什么阁主,和淼立马就不去家族的势力所在了,想要去凑个热闹看看朝阁主如何。
和淼来了,还顺便拉上了和佑,少年模样的堂弟打又打不过她,只能跟着前来,而宁旭本来也不是什么特别听话的乖孩子,立马表示自己也要来,一飞舟的人挤挤攘攘,倒是热闹的很。
“我觉得这世界上谁过的不好,你的道侣跟着朝兄都能过的非常好,”和淼伸手抓着空中的云朵说道。
而她说的的确是事实,因为孔儒好到宛如休闲度假一般,什么事也不用操心就等着万铭城前来。
“那便借前辈吉言,”万铭城说道。
和淼摆了摆手道:“没事没事谁让你的道侣长的跟只小白兔似的,那么好看。”
要换孔儒没有道侣,和淼一准下手将小白兔接回去好好疼爱,毕竟长的好看还会做饭,说话乖巧的男孩儿太难见了。可惜是弯的还有道侣。
万铭城:“……”
宁旭前来,陈深却是跟着陈家人走了,只说待日后立稳脚跟之后再去拜访,陈家与朝砚有着斩不断的缘分,各人也有各人的选择,陈深此举无可指摘。
朝砚歇了一日原地复活,却是谁叫也不出去了,就那么坐在临窗处勾勾画画,孔儒兴起出去买菜,那日食用的瑞灵羊朝砚很是喜欢,作为最辛苦的那个人,孔儒决定要买到那个给人好好补补。
瑞灵羊并非多么难以捕捉的妖兽,未开灵智,普通的旋照修士就能够捕捉到,孔儒翻看着一只只挂着的羊,打算挑肉质最好的一只,低头之时却是听到了一声熟悉的呼唤:“孔儒。”
声音冰冷,却是带着独有的情绪。
孔儒转头,鼻子一涩,眼眶红红的,万铭城上前擦过他的脸颊道:“别哭,我来了。”
孔儒抓住了他的手腕拉下,然后脸别向了别处打了一个喷嚏:“阿啾~”
还带着小小的鼻音。
等他转过头来的时候,眼眶之中的红晕已经消散下去,脸上带着全然的笑容扑了过去:“你来啦!”
万铭城兜手接住:“……”
后面的和淼环胸抱臂:“我还以为能看到一场感人至深的重逢呢,结果人家是打了个喷嚏,啧……”
孔儒从万铭城那里探出头来,顶着红红的鼻头疑惑道:“喷嚏怎么了?”
和淼蓦然受到美少年的冲击,摇了摇头道:“没什么。”
“姐,不要这样抱臂,”和佑在一旁拉着她的手臂,一本正经道。
和淼顿时抱的更紧了:“你可别念我,我好不容易从祖父那里脱离出来。”
“不是,我是担心你压瘪了,”和佑用探讨丹方般严肃的口气说道。
和淼瞄了瞄自己的,又看了看旁边的万聆雪,默默的放下了自己的手臂,给了和佑一个脑瓜崩:“小小年纪都不知道从哪里学的。”
配上那爆红的脸颊真是一点儿威势也没有。
“你看到我们好像一点儿都不惊讶,”在孔儒拉着他们往览清阁去的时候,和淼在旁问道,事实上其他人也都有些好奇,只是宁旭不喜欢问。
孔儒攥着万铭城的手笑道:“你们知道我们在这里不是朝前辈递的消息么?你们接到消息肯定会来,早晚的事情。”
“所以他能知道我们就在回云主城还递过来消息到底是怎么办到的?”和淼思索着,“听说他是阁主,览清阁,这个名字不错。”
“谢谢夸奖,”朝砚的声音从他们头顶传来的时候仍然是那时懒洋洋的意味,而和淼他们抬头看他的时候,却皆是一惊。
不是朝砚的态度有何变化,而是身上的那种圆融之感不经意之间便倾泻了出来,这样的圆融让他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凡人,可是和淼他们只在元婴长老的身上感受过这种感觉。
“不会吧,”和淼吞咽了一下口水。
万家姐弟不明,他们尚且没有跟这般的修士亲密接触过,剑霜寒的修为的确很强,但是他整个人都很有威势,剑意缠身,不是可以轻易靠近的存在。
宁旭眸中划过了些许深思,倒是方知笙扬起的笑意敛了一下,看着正笑眯眯的朝他们招手的朝砚有了些许的复杂之色。
“朝兄,”方知笙心中微微叹了一口气,却是扬起了笑容道。
览清阁极大,虽说刚进门之时看着很小,但是内里却是直接膨胀,亭台楼阁无一缺乏,就像是隐藏于闹市之中的一片桃源一般。
小隐隐于野,大隐隐于市,一行人都是见过世面的,但是仍然神奇于朝砚来此不久便能够建立起这样的势力,来往诸人有条不紊,在遇见朝砚之时皆是会恭敬的行礼问好:“阁主。”
而更让诸人好奇的是朝砚行为方式的转变,从前的那副懒得动弹的模样消失不见,这样的势力若非亲力亲为,是无法做的这样好的。
联想孔儒与万铭城的见面,朝纵若在,必然会与朝砚形影不离,可是未曾见到那个男人的身影,和淼张口欲言,却是几次都没有问出口,若真是分离,此时问他便如同伤口上撒盐一般。
那空间隧道之中他们皆是平安无事,只有朝砚被迫与朝纵分离了,还是马上结成道侣仪式之前的分离。
和淼不想问,方知笙却是开口道:“朝兄此举是为了找到朝小友么?”
和淼看他,这怎么就这么直白的说出来了?
朝砚请他们入座,笑着点头,不见丝毫的阴霾:“对,这样消息遍布,名声若打出去他可能会听到也说不定,而我这里也好收到他的消息。”
一个人的力量到底是比不上千万人的,尤其是收拢消息这种事,与其满世界跑的找人,还不如这般足不出户便知天下事。
他似乎并不担心,也没有什么忧愁,和淼开口问道:“你不担心朝纵会出什么事么?”
朝砚回答道:“担心啊,怎么可能不担心。”
“可是看起来没有一点儿担心的样子,”和淼与他言语两句,倒是找回了从前相处的状态。
朝砚端起侍从奉上的茶水,半撑着手臂打了个哈欠道:“表现出来也没用不是,况且他是个成年人了。”
成年人有自己独立的处理事情的能力,即使遇到艰难险阻,也能够自己去解决,从前的朝纵也很有能力,但是有朝砚在身边的时候,他难免会受到朝砚的影响。
如今分离,让他自己闯荡一番其实也好,野兽需要束缚才不会伤人,可是一味地关着也会失去他自己应该具有的凶性。
担心是一定的,却不像从前在秘境之中时一定要将人立即找到的那种担心了,他家崽儿早已成长为一个可以独当一面的男人了,朝砚相信,即使没有他在身边,朝纵也能够将所有的事情处理的很好。
而找寻彼此这种事情,也不知道是他先找到崽儿,还是崽儿先找到他,想想还有点儿小甜蜜呢。
当然,如果朝砚知道朝纵不仅落进了女人堆还失忆了可能就不会这么想了,但是任由他再聪明,再运筹帷幄,也没有预想到那空间隧道会给他整这么一出。
“说的很有道理,”和淼托着腮表示赞同,她未曾去投奔和家之前来的人,便也是因为想要凭借自己的能力闯一闯,从前有和家在顶上罩着,无人敢伤她,其他人对于她的害怕与敬畏更多的来源于她身后的家族。
若不摆脱那种情况,她永远无法真正的成长,而如今便是一个机会,因为有所体会,到底有些领悟朝砚的意思,也有些领悟来之前父母祖父的嘱咐。
“不过建立这么大的势力,还是需要一定的修为压制的吧,”和淼笑着挑了一下眉道,“朝兄如今是什么修为了?”
她这心思昭然若揭,其他人却是纷纷看向了朝砚,虽然没问,但是同好奇。
朝砚觉得这个没有什么隐藏的必要,但是也知道说出来会打击人,清了一下喉咙道:“元婴中期?”
本来应该是陈述的语气,结果后面带了那么点儿不自觉的疑问。
方知笙的笑容微深了一下,和淼张大了嘴巴,眼睛里面全是不可置信,但仍然强行收拢那份惊讶道:“我怎么感觉你在驴我们?”
朝砚笑道:“我说的全是掏心窝子的大实话。”
和淼啧了一声,有气无力道:“算了,反正你比我们都厉害,我都不需要受到这个地方的人打击了,受你一个人打击就够了。”
天才什么的在圣域那个地界还算得上是天才,可是到了回云主城之后,他们引以为傲的金丹期根本就是司空见惯的,回云城比绿篱城要大的多,初到之时和淼是气势满满的,直到所过之处金丹遍地时才觉自己见识的浅薄。
没有特殊的待遇,那里的修士看他们便如同对待普通的路人一样,即使做好了心理准备,可仍然会有些许的落差,灰头土脸,若非有人接应,只怕对于这个世界都是一片茫然。
也正是因为这片茫然,他们才决定看看朝砚是如何做的,结果士别三日,人家已经是元婴修士了,指不定还不是元婴中期修士。
昔日的天才沦为平平无奇,是力争上游还是就此泯灭于众人之中其实都是看自己的选择。
他们嘻笑打闹,万家姐弟却是沉默不语,他们从万剑城去往圣域城的时候便已经有所经历与感触,也对朝砚了解的更深,不与他人过分比较,做好自己才能够一步一个脚印坚定前进。
万铭城是来接孔儒的,并没有打算就此留下,若是留下,朝砚必然会应允,但是上面有人护着,他们永远都无法踏出属于自己的一步。
不过几人到来倒也不算很着急,览清阁内稀疏平常的消息可以观看,也让他们在迷茫的时候对于自己的未来有一个目标。
了解了回云的星系,又在这绿篱城走上了两圈,和淼对于那些星系有很大的兴趣:“这里不是最强的,那在这之外还有多少星系呢?”
览清阁的权限目前还没有达到那种程度,却足以让和淼对外面幻想不断了。
当然,虽是幻想,她做出的决定也是符合当下的实际的。
可也因为几日的停留,几个人都了解到了朝砚这个说自己不会炼丹的人其实是会的,毕竟他们压根就没有在朝砚的身边看见过什么交好的丹师,其他并入的三阁之中的丹师最高也不过是五品的,对于朝砚的毕恭毕敬让和淼怀疑人如果不是有一个身体极限,他能三百六十度的鞠躬表示恭敬。
和淼尚且还好,她是受到修为的冲击比较大,知道自己绝对不能够有一丝一毫的懈怠,而和佑却是在几次交谈之后直接有变成孔儒第二的趋势,丹师对于丹道的向往比之修士对于修为可要狂热的多了。
“我要留在览清阁,”和佑观摩着手中的丹药,眉目之中满是赞叹的意味,一枚七品丹药炼制的这样完美,朝前辈果然是宗师级别的炼丹师。
和佑手上的是一枚补灵丹,七品高阶的丹药就这么被朝砚扔给和佑观摩打量,让和淼每每觉得这丹药这么容易的炼制的么?这好歹是七品高阶的丹药,能不能有点儿对待七品高阶丹药的态度。
事实上确实很好炼制,朝砚在处理事情的时候便已经开始了对其他剩余两份药材的炼制,不需要他盯着,只需要卡着点儿在秘境之中走一圈扛一下雷劫就好,毕竟现在的他已经不需要有人帮忙扛过丹劫了。
朝砚让一行人知道了这片世界的广博,同时也从他们那里了解到回云主城的强悍之处,那并非传音玉符可以表达的,生存在这里的人与他们这些初来乍到的感受截然不同,而在了解之后,朝砚知道以系统目前炼丹的技术想要打进回云城还是相当困难的,这是个实力说话的世界,绝对的力量胜过绝对的阴谋,不管再怎么聪明,若是漏算了一步,都有可能身死道消。
一力降十会,在这个世界体现的淋漓尽致。
所以以览清阁的势力收拢七品丹药的药材,尽力的将炼丹的等级提升上去,也是朝砚目前想要做到的,休息就好好休息,工作就好好工作,只要享受其中,倒没有什么不可以的。
反正炼丹那么简单,以防未来有一天系统卸载了,他当然得趁着现在多炼点儿丹药,也多收拢一点儿炼丹师。
当然,对于和佑的决定,不仅和淼反对,连朝砚都跟着反对了一波,和淼反对是因为朝砚现在的心思基本不在炼丹的上面,而且以和佑现在的态度她有点儿怕他泥足深陷,毕竟那样的崇拜都快溢出来了,这要是朝纵回来看到,怕不是要灭口。
朝砚反对则是因为他真的教不了人,修为上倒是可以指点一二,但是炼丹上他连掐诀收丹都不会,把人留下来纯属误人子弟,和佑还能够走的更远,不应该在他这里耽误了。
当然,如和淼那般明面的反对是不行的,朝砚比谁都了解孩子的叛逆是怎么回事,越反着来越想干,果然和淼一反对,和佑就差对览清阁忠心耿耿了。
“你这家伙怎么这么不听话,”和淼气的手叉腰,“我是你姐姐,我能把你往火坑里面推么?”
和佑鼻端轻哼:“从前祖父这么说你的时候,你也不听,还说什么不要打着为我好的旗号管我的事。”
和淼:“……”
终于能够体会祖父当时的心情了,让孩子领悟到父母的良苦用心就是让他们自己也养个孩子,她以后一定好好做人。
“我那个时候不是比较幼稚么,”和淼讷讷。
和佑扭头:“我现在还幼稚着呢,人不轻狂枉少年。”
和淼磨牙:“……”
忍住忍住,不能像祖父那样乱丢武器,祖父的武器丢出去只是疼,她的武器丢出去要命。
朝砚以折扇挡唇轻笑了一声,放下时却是摆足了姿态推开了门道:“讨论好了没有?”
和佑看见他时便亮了眼睛:“朝前辈,讨论好了,我要留下。”
和淼深吸气。
朝砚笑道:“那便留下吧,只是留下的人便要遵守规矩,我不会因为我们认识而对你容许规矩之外的事情。”
知难而退这种事,当然要亲身体会以后才明白原来的日子有多么的好。
万家姐弟三日前便已经带着孔儒告辞了,观他们的去向,只怕万聆雪还要与万铭城分离行动,姐弟也并不是一定要在一处的,只有道侣才是真正朝夕相对,相伴长生之人。
宁旭前来一观,也在前两日便带着方知笙离开了,说是找到了自己之后的道路,只是拜托了朝砚在有剑霜寒的消息时告知他一二,找到剑霜寒或许就离朝纵不远了,朝砚自然也是应允的。
“到时候就给小师弟一个友情价好了,”朝砚当时笑眯眯的道。
宁旭下意识的摸向了自己的储物戒指,显然意识到自己是需要好好赚灵石的:“好,友情价是多少?”
“给你打一折,也就收个一万顶品灵石吧,”朝砚笑眯眯的使坏,宁旭却是点头,“好,知道了。”
显然对于物价如何也是懵懂不知的,方知笙却是温柔笑道:“你别逗他了,他会当真的。”
宁旭疑惑的“嗯?”了一声。
朝砚摆了摆手道:“他当真不怕,不还有方兄在么。”
方知笙从前展露在诸人身边的修为是辟谷后期,可是当朝砚突破到这个境界的时候才发现,这个人的修为远不止于此,方知笙并非是多么有心计的人,他温和从容,耐心体贴,偶尔有些使坏的心思,却也是宁旭的专属。
“我自然会看着他的,”方知笙反握住了宁旭的手腕,待转身之时,朝砚听到了他的传音,“我对朝兄没有恶意,对阿旭也没有恶意,唯一的愿望是世界和平,朝小公子无事,若想寻他,还是少见为妙。”
宁旭别无反应,拱手告辞,方知笙同样淡然离去。
朝砚细细品味了一番,却是露出了笑容。
那二人同样离去,而朝砚相信方知笙所说的话不是骗人的,他与宁旭朝夕相处,若有势力傍身,宁旭便是再笨也能够察觉一二,既是没有,他又是如何知道的?
朝砚挥动着折扇,待那折扇合拢之时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诸人离去,便也只剩和家姐弟了,和佑表示自己一个人能行,姐姐想闯荡就去闯荡好了,而和淼的言论是:“能行个鬼,你上次炼丹炼昏迷也就不久以前的事情。”
而这本来谈不拢的事情在朝砚同意的情况下,和淼的反对便直接进不去和佑的耳朵了。
“好,我定能做好朝前辈交代的事情的,”和佑握了握拳头。
和淼反对的话在看到朝砚轻轻的摇头时咽了下去,在与朝砚沟通过后,第二日便收拾妥当准备离开了。
姐弟说是分离,可是这么突然,还是让和佑有着些许的不适:“一定要这么急么?”
“舍不得了?放心,隔一段时间姐姐就会来看你的,”和淼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要好好学习,不要荒废的知道么?炼丹要注意时间,不要一直炼,炼垮了身体就跟竭泽而渔一样,没有姐姐在身边……”
“姐姐再见,”在察觉离开家以后姐姐有祖父的架势以后,和佑抿着唇干脆利落的说道。
和淼:“……”
祖父当年的心情真是了解的好透彻。
和淼闭嘴转身离开,和佑在她的身后悄然的叹了一口气,然后就被安排到了丹阁之地开始炼丹,无休止的炼丹,根本没有见到朝砚身影的炼丹,即使和佑很喜欢炼丹,但是被当成量产机器一样的时候,偶尔也会怀疑朝砚在故意折腾他。
但是弥补灵气,提升神魂力量的玉露览清阁没有任何的吝啬,诸人对他也恭恭敬敬,让和佑又怀疑自己想多了。
而事实上朝砚的确是在折腾他,览清阁的丹师虽然炼丹可能会枯燥乏味一些,但是和佑的工作量足足加了两倍,但又不能让他神魂受损,朝砚也是下了一番功夫。
无指导,不见面,只有反复的工作,当然,朝砚自己也忙的很,那铺开的宣纸之上用墨汁渲染着四个苍劲有力的大字——少见为妙。
朝砚落笔,在其后再写一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