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赵燚一早知道聿哥儿被接来东宫暂住, 但他对见小舅子什么的没兴趣, 正好聿哥儿也怕他, 苏澜没提, 他也不主动去拜见。
因为这种诡异的默契,双方暂时相安无事。
但没过两天,问题就来了。
聿哥儿忽然长住东宫,一时间肯定是难以适应的, 苏澜只能多陪陪他, 加上不去书院, 功课落下, 暂时还得由苏澜教他。
而赵燚呢, 之前忙,只有早膳和睡觉前会来飞羽殿,但现在被幽禁, 就算忙,一日三餐的时间总是有的。
可苏澜有一半的时间都在那小子那。
赵燚很烦躁,只想立刻就把聿哥儿送回书院。
这日晚上,赵燚就和苏澜说起此事。
苏澜只能无辜地看他, “可是澜儿已经给山长写了信, 聿哥儿停学一年。”
停学!一年!
这意味着聿哥儿要在东宫住一年?
赵燚快要暴起, 苏澜见状连忙安抚,就怕赵燚把火气撒到聿哥儿头上,到时一个想走,一个又想撵人走, 她可真没本事再把人留下了。
“要不,太子哥哥帮忙请一个先生先来东宫教着聿哥儿?这样澜儿就可以把时间腾出来陪太子哥哥啦。”
虽然这个说法让赵燚很不满,什么叫才能腾出时间陪他?
他就这么不重要?
不过,主意尚可。
赵燚脸色微微好转,“就叫之前,给他上课的,来东宫。”
呃……
苏澜好心提醒他,“太子哥哥可能不知道,聿哥儿之前是在南山书院读书的。”
要想把人家的先生请来,就只给聿哥儿一个人上课,这未免太不现实了。
毕竟,南山书院是出了名的严苛,也是出了名的不畏权势,她那三婶的儿子好歹也是吏部侍郎之子,皇后侄儿,资质尚可,都没能去成南山书院。
苏澜只是一个眼神,赵燚就懂她的意思了。
呵!
南山书院要真那么不近人情,就你那资质平庸的弟弟还能上那儿读书?
还不是因为南山书院的山长,是商阁老的得意门生,给聿哥儿开了后门之便。
左右聿哥儿资质普通,随便叫一个最差的先生来教他,也绰绰有余了。
苏澜“……”
说的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
可是聿哥儿不是真的平庸啊!
可是在先生眼里,似乎也是如此。
“可是,如果是请先生来东宫,只是一封信似乎不太有诚意?”
“那就,亲自去。”
苏澜呆了呆,再次好心提醒,“太子哥哥,咱们被幽禁了。”
赵燚冷漠地看她,“被幽禁的,是孤,关你何事?”
呃……这……也行?
苏澜勉强道,“这不太行吧?”
“东宫采买,可以出入,你,不如他们?”
苏澜“……”
正是因为他们不是主子,所以不会被严格的要求禁在东宫啊。
不过,殿下的建议,她也可以试一试,正好试一试皇上的态度。
而且,她也的确想去一趟书院。
于是,苏澜又非常抱歉地默了一本宫里价值千金的孤本后,带上已经不是孤本的孤本,出门了。
理所当然地,在门口被拦住,小雪便把殿下的那套“被幽禁的是太子不是太子妃”的理论拿出来和看守的侍卫理论,还真把人给迷.惑住了。
不过这毕竟不是小事,侍卫不敢随便放行,立刻上报,再层层往上递消息,一个时辰后,苏澜被放行了。
坐在摇摇晃晃的马车里,苏澜的心定下来了。
果然皇上并不想幽禁殿下,如此一来,她能自由出入,倒是方便不少。
书院在城外,苏澜又不赶时间,到书院的时候已是夕阳西下。
苏澜并没有以太子妃的身份出面,乖巧的以晚辈的身份递上拜贴。
——学生苏聿的长姐。
但谁不知道聿哥儿的长姐是谁呢。
拜贴很快被递到山长面前,没等多久就有小书童领苏澜去见山长。
避开人沿偏僻小径走了约莫千余步,前面有一湖,周围种满红枫,小书童指着面前的拱桥,“山长就在前面,太子妃下了桥就能看到,小的告退。”
“多谢。”
苏澜拾阶而上,没几步,人站得高了,视野好了,果然看到山长就在前面不远处,似乎还有客人,正笑谈什么。
但是……
看到那位客人的背影,苏澜的瞳孔骤然一紧。
连歌?!
他怎会在此!
苏澜按耐下吃惊,不动声色地,恍若如常的下桥,心道怪不得山长有客还见她,是在提醒她什么吗。
没一会儿,山长看到了她,跟面前的客人笑道,“客来了。”
正巧苏澜刚好下桥,温婉微笑,正要跟长辈请安,恰好那客人也回过头来。
看到那张脸,苏澜一愣。
不是连歌?
但刚才颀长清瘦的背影,真是像极了连歌。
也不止是背影,这人年约三四十,面貌雅正斯文,颇是儒雅俊逸,但细细一瞧,也能看出几分连歌的影子。
不,确切的说,是连歌身上,有这人的影子。
苏澜的心跳忽然莫名加快,就仿佛发现了天大的秘密一般。
该不会连歌就是这个人的私生子吧?
呃。
想什么呢,年岁上也对不上。
也许是兄弟?
可这人,她应该的确没见过,为何他看到她,却是这般恍惚的神情?就好像是多年未见的故交一般?
“青……”
“太子妃!”这时山长仿佛想起对方身份今时不同往日,应该他先招呼,“许久未见,仿佛又长高了不少,这人也是越发的稳重懂事了,成了亲果然不一样。”
这一声犹如钟鼓般浑厚的嗓音,似拨开云雾,驱散阴霾,云中雾里的恍惚乍然变得清晰。
一瞬间,那客人神色已清明,拱手长揖,“草民见过太子妃。”
苏澜压下心中古怪,微微颔首,而后朝山长福了个身,“吕伯伯好。”然后道,“吕伯伯又取笑晚辈,晚辈不是一向都稳重懂事吗?”
吕山长微微一愕,继而哈哈大笑,看着那客人道,“你看这丫头的古灵精怪劲,跟青词丫头简直一模一样。”
苏澜听出了些不寻常,好奇地看着那位客人,“吕伯伯,这位先生是?”
“瞧我这记性!”吕山长一拍脑袋,“人老了,就是不中用了,来来来,老夫给你介绍介绍这位大名鼎鼎的大才子,你必然是听说过的。柳衡柳平之,可是如雷贯耳?”
柳衡?!
确实如雷贯耳!
大夏开国以来最年轻的状元郎!
十五岁的状元郎!
而且,也是外祖父的得意门生。
所以,他方才看到自己时恍惚中脱口而出的“青”,是阿娘?
可她虽然长的像阿娘,可最近的装扮已经竭力避开阿娘的影子,既是故交,如何会认错?
作者有话要说: 不好意思,今天是短小君,所以,留言送红包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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