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4)
然后,这助理再来见他的时候,就给加钱了。
让他想法子往宴灯跟前凑,说一些什么谢辞声被包养,背后金主,卖屁|股,二椅子之类的脏话,试探试探对方的态度。如果对方假装没听见,那就可以再试着接近,争取拿到宴灯在背后抱怨谢辞声的话的录像录音之类的。
如果对方听见以后,暴起跟他吵的话,也想办法录下来,要是跟他打起来了的话,更好。
小年轻没有想到,他跑去宴灯日常抽烟的地方,等人快来的时候,假装打电话在那儿骂谢辞声呢。这人不按套路出牌啊,不知道在他身上动了什么手脚,瞬间他浑身就酸麻的站都站不住了。
然后,宴灯就借着拦住他的姿势,给他一路大摇大摆带到了影视城最偏僻的一处卫生间来了。
手脚麻利地扒干净他身上的电子用品全泡进水池里,接下来就是一顿胖揍啊!
也不知道这人到底是哪来的魔鬼,那一拳一脚打到身上以后,都简直疼到骨头里去,痛的他连喊都喊不出声。
最可怕的是,他刚刚看了一眼,自己身上居然干干净净,除了蹭到一点灰以外,挨打的那些地方别说青紫淤血了,就连红印子都没有一个!
小年轻悔死了,他这是招惹上个什么人啊,打人痛到死却不留一丁点痕迹,这不是里才有的吗?这种人一般都是那种深藏不露,睚眦必报的类型啊!
难道,他要为了五万块钱,搭上自己的小命不成?
这么一想,就赶忙把事情从头到尾交代清楚。希望大魔王能看在他如此乖巧认怂的份上,把他当个屁给放了。
宴灯听完小年轻的话,抽出一根烟叼上,深深吸了两口,才把心底的那股子暴戾压下去。
宁樊,天灵记男主角路衡的扮演者。
高中的时候因为一个最帅校草的活动,在网上很是火了一阵子。一年后,顺利考入z影,在读期间就开始接戏拍戏。也不知道是得罪了哪路真神了,宁樊这样一个要长相有长相,要演技也还算有演技的帅哥,扑腾了两三年,至今都没有一点水花。
要说他没资源吧,他之前参演的几部电视剧质量都挺好,无论偶像剧还是正剧,热度都很是不错的。
剧中的其他演员也不同程度地红了起来,唯独宁樊,完美诠释了剧红人不红。
宁樊把这事儿思来想去,归结到了原本的经纪人身上。觉得对方就喜欢给他接一些剧情很精彩,但是人物并不特别讨喜的角色。跟公司闹腾了两个多月,终于如愿换了一个对他抛出橄榄枝的经纪人。
在新经纪人运作之下,他拿到了这部《天灵记》的剧本。
说实话,一开始,他也非常不看好这部剧的。毕竟那个导演就是个他连名字都没听过也没有作品的新人。要不是之前换经纪人跟公司闹的有点僵,他不好挑三拣四。再加上被这导演改编过的剧本着实吸引人,里面男主的人设非常棒,他是绝对不会答应来这么个小破剧组的。
他今年也26岁了,这是他最后一次用古偶戏试水了。如果这部戏还是老样子,没什么水花,他可能真的就要按照公司规划的那样,不要梦想着红啊什么的,老老实实去走演技那一挂,起码旱涝保收。
这一次是他红起来的最后机会了,宁樊对这部戏那是百分之二百的上心重视。
之前还为了穷比剧组的抠门,弄来的道具又丑又旧,跟冯导发生过争执。结果,在看了冯导拍出来的片段以后,被惊艳到的宁樊吊着的那颗心终于放下了。
剧本ok,人设ok,导演非常ok!
宁樊是第一次感觉到,红起来近在咫尺!他深信,只要自己好好演,这部戏绝对回让他红起来的!
也许是要红的想法已经成了宁樊的执念,在宴灯进组拍戏一天之后,他整个人都被打击到快崩溃了。
明明看剧本的时候,他就觉得郁若素是一个不人不妖的神经病变态二椅子。
为什么,让宴灯一演,就连他这个同性都忍不住觉得,这个郁若素简直美炸了,苏爆了?
看着周围女性工作人员脸颊潮红地冲上去对解威亚的宴灯嘘寒问暖。宁樊莫名想起刚入学的时候,老师曾经说过的一句话:强大的演员,能够用自己的演技给自己所饰演的角色从头到尾做一个整形。
当初看到剧本里并未针对原著中这个一点都不讨喜的郁若素做出人设的改变,宁樊还松了一口气来着。
着实是这几年观众也不知道怎么了,就喜欢那些又坏又深情的男配角。
他可不想自己登天梯的电视剧里,出现一个比他还要吸粉出彩的角色。
可是,宴灯饰演的郁若素,强大,邪恶,一点也不深情,坏的特别自我特别纯粹。那种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奇怪魅力,让宁樊害怕了。
如果呈现给观众的是这样一个引人注目的郁若素。那么无论男主路衡被他诠释的有多么完美,多么活灵活现。也注定要被郁若素分走一部分关注!
这是他最重要的一部戏,唯一能出彩最出彩的,只有他宁樊饰演的路衡!
没有别人。
也不能有别人。
于是,在跟经纪人商量以后,宁樊花钱找了一个混混,让他盯着这个叫宴灯的是个什么来头。如果在盯梢途中再能拍到一些黑料,那就更好了。
结果,跟了几天,什么都没有拍出来。
除了知道这个年轻人叫宴灯,18岁,高中生,在隔壁孙晖的剧组里演男二以外,只得到一个稍微靠谱的消息——这个年轻人跟谢辞声关系不一般。
俩人经常说说笑笑同出同进,看上去关系非常不错。
对此,宁樊有两种猜测:一,谢辞声是这个宴灯背后的金主,明星压力大嘛,包养个把漂亮小孩儿都是很正常的操作,他也见的多了。二,谢辞声这是打算自立门户了,宴灯是他找来的好苗子,打算培养起来以后当摇钱树的。
不管是哪一种,只要让小混混去试探一番就好。
第一种的话,这个年纪的小男孩那一个个都是心比天高的,虽然被包养了,不定心里怎么恨呢。到时候,他只要把录音往谢辞声那儿一递,宴灯以后会如何无所谓,但这部戏他绝对是演不下去了。
第二种的话,其实更好一点。只要小混混挨了打,他自然会帮忙把事情闹大,大到不压下去不行的地步。到那个时候,冯乐康就算再欣赏宴灯,也不能放任《天灵记》剧组演员无故殴打路人这样的新闻飘起来吧?
“……你跟踪的技术,真的很差。”宴灯其实一早就发现有人跟着他和谢哥了。不过,在他想来谢哥这么大牌的明星,进出有狗仔跟着拍是很正常的事情,就没多做关注。
谁料到,这里面还有个浑水摸鱼的呢。
他从水池子里把泡透了的手机微型摄像头还有录音笔捞出来,当着小混混的面,像掰苏打饼干似的,一点一点,掰成了黄豆粒大小的碎块。
“……”妈妈救我!
“钱呢?”
“什,什么钱?”
“宁樊给你的钱。”
“在这儿在这儿!”小混混哭唧唧地掏出一个厚厚的牛皮纸袋子递过去。
“啧,我就知道肯定是给现金的。”宴灯把钱掏出来点了点,扔进了自己的背包里,“小朋友,劝你一句好的,回去把胳膊上那玩意儿给我洗了。群演当好了,也是一条稳当的工作出路。别这么大个人了,没着没落的,还让你女朋友跟着操心。”
“……好好好!”这人是魔鬼吧?为什么他知道我是群演?还知道我女朋友也在这儿?最可怕的是,明明他刚把我狠狠揍了一顿,扭头就用这种老父亲的语气劝我学好?而我……居然,觉得他说的挺对的,应该改正错误,当个好人???
等小混混夹着屁|股跑出去,宴灯这才掏出手机,语气温柔地说:“谢哥,醒了?啊,今天捞了点外快,我去买些新鲜的菌菇蔬菜,配上我走之前熬的鸡汤,咱们晚上吃清汤锅子吧?唔,好,不能吃太多甜食。你打开冰箱看看,里面有我洗好的草莓,你浇点酸奶麦片先垫一垫,我很快就回去了。”
挂点电话,宴灯又点了一根烟。他抬手摸了摸有些酸涩的眼圈,不用照镜子都知道,他的黑眼圈挺明显了。
实在是最近谢哥好像被什么魇着了似的,就算睡着了也很不安稳的样子,嘴里不停说着听不清楚的梦话,情绪也很激动。他是把了好几次脉都只诊出了谢哥有点累,除此以外,没有别的异常。
宴灯一边暗叹自己还是学艺不精,一边还得悄悄给谢辞声守夜。生怕有点什么变故,他没有及时发现,耽误了谢哥的身体健康。
那天谢辞声当着他的面忽然晕过去,那时候宴灯的心情真是用肝胆俱裂来形容都不为过。那样可怕的感受,他不想再经历一遍了。
人睡不好,脾气自然就会变坏。
这个宁樊,真会挑时候啊……
作者有话要说: 不好意思,设定错更新日期了。肥章补偿吧
第 16 章
宴灯从来不是那种别人跑来拍他一巴掌,他还搞什么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类型。
一般有仇,他当场就报了。
说实话,如果宁樊支使人去骂他那些话,他顶多把人堵厕所里,打一顿骂回去就完事儿了。但是,宁樊千不该万不该,让人当着他的面辱骂谢哥!
光凭这一点,他要是不把宁樊整到跪下喊爸爸,他就白穿那么几百年了!
那人不就是怕他压戏,怕他演的太好了,在观众那里抢走关注度吗?
那么,是时候给宁樊展现一下,什么叫做真正的压戏了!
要知道,宴灯经过谢辞声这段时间的调|教,那可是跟谢影帝对着飙戏都能不落下风的。对付宁樊这么一个被流量同行衬托出来的演技派,那简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在这部剧前期,因为郁若素这个老妖怪对于外表的不在乎,刚出场的时候,他穿衣服都是随手从路过的人家竹竿上拿的。
这一混搭吧,就打扮的有点男女莫辨了。
一路上打打闹闹的男女主因为意外事件,被郁若素随手救下来的时候,俩人同时对郁若素一见钟情了!
对,同时,一见钟情了!
男主认为这样的大美女一看就是被话本子荼毒了,以为随便穿两件男装,就能男扮女装,周围人都跟瞎了一样,也跟着认为她是男人了?
他的一双慧眼,早已看穿一切!
女主则认为自己未来的夫君好像有点不拘小节呢,没关系,等他们以后成了亲,她自然会把夫君打扮的玉树临风的!
至于男扮女装?你瞎啊,看不见他脖子上的喉结吗?
于是,男女主在前期,就这么成了情敌。
为了在郁若素面前争取好感,一边要努力表现替郁若素四处打探天灵图的线索,一边还要努力防着身边的那个‘变态’来挖墙脚,途中笑料百出。
郁若素虽然是个老妖怪,但还是个挺呆萌的老妖怪。
虽然没有看出这俩人一天天到底在闹腾些什么。但是能帮他做事,还能逗乐子,他也就默许了俩人与他同行。
冯导看了几天,觉得三人配戏也有了些默契,就把鸡飞狗跳的同行戏挪到前面来拍了。
拍出来效果还是很不错的,冯导干脆就顺着往下拍了。今天要拍的这几场戏,就是郁若素真面目曝光,同行三人组彻底决裂散伙的戏份。
郁若素是大反派嘛,反派肯定还是要干点反派的事情的。总不能一直跟着男女主这么傻白甜乐呵呵地走日常吧。
故事的变故就从一个暗恋女主的师兄不放心师妹到处瞎跑,好不容易顺着师妹的踪迹找上门来开始。
这位师兄一找上来,就看到师妹放着好好的大小|姐不做,跑出家门就为了跟一个不男不女的年轻人私奔?还放下|身段替人打扇擦汗,生火做饭?!
为了不吓到宝贝师妹,这位倒霉师兄趁着半夜给仨人用了迷魂香。想要狠狠教训那个拐带师妹私奔的臭小子一顿,打个半死就行。然后再把师妹带回家,让师父好好教育。
谁料到,好几个月没进血食的郁若素正在思考,是先吃男主呢,还是先吃女主。肚子饥饿的人一般脾气都大,更何况,这当头撒迷|药的行为让他想起当年很多不好的事情,倒霉师兄正好撞在木仓口上了。
迷魂药刚把男女主弄倒,他就被郁若素抓到手里了。
今天要演的就是,郁若素刚抓走这位倒霉师兄,那边身体素质比较特殊的男主路衡醒了。发现情况有异常,赶忙把女主凌月书弄醒来,俩人兵荒马乱地顺着乱七八糟的痕迹寻找心上人。
“天灵记,第七十三场,第一次,a!”
凌月书简直要被气死了,她一边擦着眼泪,一边伏在地上细细查探着:“我早说咱们再走一段路,出了这林子,去前面山头上找个居高临下的地方暂住。你非不,懒的要死,多走一步路都能要了你的小命似的!这下好,在这种密林里碰上坏人了,若素要死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路衡也后悔着呢,但他向来是口舌不饶人的,冷笑一声怼了回去:“呵呵,咱们奔波了这么些天,本就累了。我之前说,咱们就在前面的镇子里找家客栈住下来,热水澡干净的被窝。您大小|姐也不知道吃了什么迷魂药,非说要继续走,前面有个什么破山,风景极美,在山上睡一宿,醒来正好能看到最美的日出。呵呵,要不是为了您的日出,咱们至于大晚上的赶路累了,在林子里暂歇吗?”
俩人一边吵,一边运起轻功,顺着隐约的痕迹,来到了密林深处。
“……嘘,好浓的血腥味。”路衡一把拉住凌月书,将她挡在了背后,侧耳细听,“这嘎吱作响的,莫不是有猛兽在进食?未免惊动它惹来麻烦,咱们绕行吧。”
凌月书一听这个,就炸毛了,“哪有猛兽大半夜进食的!你看仔细了,这痕迹就是一直往那边去的!”
说不定……
不会的,不会的,若素只是看上去纤纤弱质,实际上武功高着呢。要不然当初也不可能那般轻松就将她们二人救下来了。
可是,姑娘家心系心上人的安危,哪里能做到足够的冷静呢。
凌月书嘴里说着,脚下内劲一吐,借着冲劲窜到了发出声音的地方去了。
“你……嗨!”
路衡虽然时时在怼这个情敌,但二人一路行来打打闹闹这么久,哪能没有感情呢。他赶忙跟了上去。
凌月书循着浓郁的血腥味,刚从树上跃下,就看到白惨惨的月光下,前方的那处空地上,横躺着一具尸体。
尸体怒目圆睁,仿佛死到临头都无法相信自己会这样死去。
“啊啊啊啊啊啊……”
凌月书无法抑制地尖叫起来。
并非是她惧怕死尸,而是这具尸体于她来说,是最亲近熟悉不过的人。
这人是她的大师兄,年纪比她大六岁,从小看着她护着她长大。她不开心的时候,大师兄一定会马上过来嬉皮笑脸地逗她开心。
几个月前,她之所以会离家出走,就是因为爹爹忽然告诉她,要给她定下大师兄当未婚夫。
凌月书完全无法接受这件事情。对于她来说,大师兄虽然与她没有丝毫血缘,可是她是在完全把这人当成亲兄长看待的。让她跟亲兄长成婚,这简直是开玩笑!
而此刻,向来笑容灿烂的大师兄变成了一具冷冰冰的尸体,就躺在她不远处的地上。
迟来一步的路衡虽然也有些惊诧。但毕竟那死人跟他毫无关系,所以,他才能第一时间发现这里的不对劲。
那里,不止有一具尸体而已。
他的目力很好,一眼就能看出有个人形的轮廓正伏趴在尸体上。听着令人牙根酸麻的嘎吱声响,路衡废了好大的劲才把翻涌上来的酸水和呕意压了下去。
“对不住,我二人鲁莽打扰阁下进,进餐。我们这就离开,万望阁下海涵。”话是这么说,路衡还是伸手握住了剑柄,内气引而不发,做好了死战的准备。
实在是,目前的情况太过诡异了。
来的路上,他和凌月书腾挪之间惊醒了不少飞鸟,啾啾嘤嘤的声音还尤在耳边。方才凌月书都嚎出那么大的动静了,但此刻,在这里以他的听力,他居然没有听到一丁点鸟叫虫鸣。
仿佛天地间都静了下来,只有那人咀嚼血肉的声音。
危险!危险!
凌月书终于冷静了下来,她整个人分明都在颤抖,可依旧抖着手握紧了刀柄,侧身背靠着路衡站好。
郁若素终于吃饱喝足了,这才有功夫抬头,看向两个打扰他进食的小家伙。
“!!!”凌月书在看见对方的脸那一刹那,只觉得好似被人敲了一闷棍,嗓子里卡了大团的棉花,连叫都叫不出声来。
“若素!”倒是路衡惊叫出声。
郁若素勾着唇笑的无比满足,饿了好几个月终于吃了顿饱饭的他现在心情非常好。他慢条斯理地将沾满人血的手指一点一点舔干净。又从尸体的中衣上撕下一片布料,仔仔细细地打理着前襟上不小心溅上去的碎肉。
神态动作自然从容,甚至有些漫不经心的慵懒,好似是富家子弟刚刚吃完了一顿烤鹿宴而已。
“我吃饱了,咱们回去吧。”说着,还打了一个餍足的饱嗝。
震惊的路凌二人,看着这样的郁若素,心中有惊涛骇浪在翻涌。
是他们不小心入了迷阵吗?
为什么眼前的一切,这么的不真实?
凌月书率先提刀给自己拉了一下,火|辣辣的疼痛顺着小腿窜了上来。
她惨笑道:“不是梦,也不是迷阵呢。”说着,身子摇晃了两下,哇地吐出了一口心头血来。
自己追逐许久的心上人,居然是个吃人喝血的怪物,还当着她的面吃掉了她最亲近的大师兄?!
若不是看到大师兄至今大睁的双眼,凌月书恨不能就此晕过去,再也不要醒来,不要面对这样残忍的现实。
路衡心里可没有那么多想法。心上人变成了吃人肉喝人血的怪物,他虽然也惊痛,但很快就逼着自己冷静下来了。
眼看着郁若素朝着他们这边抬脚走了一步,他下意识拉着凌月书倒退了好几尺。表情虽然还是一贯的懒散,可是紧缩的瞳孔、青筋暴起的手背,收紧的下颌无一不昭示着他正处于紧张惧怕之中。
“嗯?你们不跟我一起回去吗?不是说好,明天一起去蘅芜山上看日出吗?”郁若素转过身,歪着头有些疑惑地看着离他老远的两人。
“啊?你们害怕了?因为我杀人,吃人?”他笑眼弯弯地拍了拍手,声音很是轻柔,“你们别怕,我吃饱了,暂时不会对你们下手的。”
“唔,你们不会怕杀人吧?我记得,之前咱们挑了那个贼寨的时候,你们二人可都杀了十数人呢。”
路衡咽了咽喉咙,哑着嗓子道:“不,那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啊?都是杀人呀。”
见二人还是不过来,郁若素想了想,以后还要同行一段时间,为了这么点事就闹脾气要散伙,很是没有必要。
他伸手指了指地上的尸体,说:“我也没有滥杀无辜哦。这个人,月书你认识的吧?他呀,因为心悦你,想要与你共白首。暗中筹谋数年,将和你关系最好的那个小师弟给暗害了呢。唔,据说那个小师弟是你从河里捡来的漂流儿,长的好,嘴巴甜,最喜欢黏着你?他嫉妒,他怕啊,他怕你会对小师弟东西。就以你的名义骗了这个小师弟出门给你寻最漂亮的兰草,然后把小师弟毁了容,打断四肢筋脉,扔到了乞丐窝里,眼睁睁看着他挣扎数月后惨死,才满足离开的呢。”
凌月书的脑子现在很乱,根本接收不了这么多的信息。
“你……你知道,他是我师兄?”到头来,她只听进去这一句。
“是啊。”郁若素不明白他都说的这么清楚了,为什么凌月书还要一而再再而三的问车轱辘话。
路衡一把扶住要往下倒的凌月书,眉头皱的死紧,“为什么?我以为这一路同行,我们是朋友了。你明知那人是月书的师兄,还下手杀了他?你还……你还吃……”
他说不下去了。
郁若素有点不耐烦了,“我饿了,就吃啊。你昨晚杀了两只兔子烤来吃的时候,我也没问你为什么要杀兔子,为什么杀了还要烤来吃掉啊?”
说着,他冲脸色惨白的凌月书招了招手,“月书,我困了,咱们回去吧。你身上又香又暖,我想靠着你睡觉了。”说着,还捂着嘴打了个小小的哈欠,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
“……”路衡忍不住打了个冷颤。是什么样的人,才能在杀人吃肉以后,还一副我很无辜,我吃人跟你吃兔子是一样的,因为我饿了的模样。
“是我瞎了眼!是我瞎了眼!居然跟一个魔头同行一路!还对你……”凌月书深吸一口气,将长刀握紧,“都是我的错,是我害了师兄!魔头,纳命来!”说着,提刀就冲了上去。
郁若素满脸都是发生了什么事的莫名,见状,手腕一翻,雪白纤细的手从广袖中探出来,轻推一掌过去,就将气势汹汹扑过来的凌月书打飞了出去。
而后,摸了摸自己肚子,嘟囔着:“吃饱了,现在杀太浪费了。”
看着缩在路衡怀里不住吐血的凌月书,郁若素有些伤感地叹了口气。而后冲着路衡笑了一笑,那笑容说不出的诡谲,干净纯真又妖冶艳丽。仿若一朵盛开的天仙子,有着最美的花瓣,和最烈的剧毒。
“我先回去睡了,明天还要一起去看日出呢。”
“卡!”
宴灯瞟了一圈周围脸色潮红,眼神迷离的女性剧组成员,满意地笑了。
扭头看了一眼脸色铁青快步走开,与他拉开距离的宁樊,心中暗笑,小盆宇,你还是太年轻了。你恶毒地那么骂我谢哥,我怎么可能揍你一顿之后,就完事儿了呢?
冯乐康摸着大胡子,眉头皱紧。
倒不是说刚刚那一场有什么失误瑕疵,或者谁演的不好。应该说,刚刚那一幕戏演的真的是绝了,每个人都全程演技在线,尤其是宴灯的郁若素,简直炸裂。
但是,就是这个炸裂出问题了。
在剧本中,前期男主还是个佛系咸鱼,气质本来就偏软偏可爱。郁若素前期气场就够强的了,结果让宴灯这么放开了一演,那简直是碾压式的平推。就连他这个导演,之前掌镜的时候,也忍不住被那个温柔笑着舔舐人血的郁若素身上那股子可怕的张力给勾了魂去。
经过孙晖的安利,冯乐康本来就对宴灯的演技心里有个底。
而且在宴灯耍了那套剑法彻底征服他之后,他还死皮赖脸地给宴灯脑袋上按了个武术指导的头衔,当然是友情出任。宴灯虽然冲着他冷笑半晌,还抢走了他刚抽了一根的那盒黄鹤楼,但之后绝对是尽心尽力的。
不但给几个重要角色设计了武打动作,还亲自上阵指导。每天,进组最走,走的最迟。看的冯乐康都有点不好意思的,人家这么好,他寻思着要不稍微在剧本后期给郁若素加一点点洗白的桥段进去?
结果呢,人家根本不需要他加什么洗白桥段。人家就用炸裂的演技,在观众的脑子里把这个角色给洗的白净清透了!
冯乐康敢打赌,去问问在场的那些女工作人员的看法,她们指定会说:啊,虽然知道郁若素是个超级可怕变态的大坏蛋,但是,真的超苏啊!苏的人合不拢腿啊有木有!
“宴灯,宴灯。”冯乐康冲着宴灯招了招手,他得问问到底咋回事。之前宴灯刚进组的时候,拍的虽然也很棒,但是并没有这种可怕到让导演都忍不住心旌摇曳的张力啊。
他想问问看宴灯能不能稍微收敛点。不然这成片出来以后,除非他把宴灯的出色发挥全部剪掉,否则前几集男主的存在感简直要掉到谷底去了。
“哎,冯导,怎么了?是我刚刚哪儿出错了,要重拍吗?”宴灯拎着戏服颠颠跑过来,秀美的眼睛水润润的,看的人心都快化了,多纯良温润的少年啊。
“……那啥,你这两天的演技?”
“嗯啊,是不是有变化,进步了?这几天谢哥都一直跟我练对手戏,我感觉自己好像明白了很多呢。”对啊,我就是演技突破了,怎么了,你总不能让我把演技吃下去吧?
冯乐康也觉得自己想说的要求有点不地道,毕竟演技突破瓶颈的那段时间,不自觉就会变得充满了锋芒。他要是硬让宴灯把这锋芒折了,太过强人所难了点。
“演技有突破是好事儿啊!行了,你表现的太好了,去休息吧。”有道德的冯导最终还是没把那话说出来。
算了,人家演技好又没错,总不能让宴灯给宁樊让戏吧。
“宁樊,过来一下。”与其搞什么让戏,还不如多调|教调|教男主,让他演的更好一点呢。
宴灯笑眯眯地蹲在角落抽着烟,看宁樊满心憋屈还得摆足了虚心好学的表情,他就乐的不行。
那边说了半天,也到放盒饭的时间了。宴灯招呼一声,就朝着隔壁婚纱剧组走去。
这边冯乐康乐不得少放一份盒饭呢,省钱。
“你是故意的,对吧?”宁樊一路跟着宴灯,走到角落的时候,突然现身。
被人突然拦住,宴灯好像早有预料似的,扯出一个诡异的笑容,哑着嗓子低声道:“上次挨打还不长记性?居然还敢跟着我来到这些犄角旮旯的地方,就不怕我火气上来了,给揍你一顿?”
宁樊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就抱着头往地上蹲。
实在是这人太邪门了!
那天他撇下经纪人助理,打算出门去跟之前勾搭上的小模特春风一度。结果,刚走到车门那儿,宴灯突然出现,不知道干了点啥,他就四肢麻痹,叫也叫不出身,就这么被人揽住他的肩膀,带去了一个犄角旮旯里。
之后发生的一切,简直就是噩梦。
他被打的涕泪齐下,却哭不出声,只能像一条死狗一样在地上抽搐蠕动来缓解那种可怕的痛楚。
好不容易等到宴灯离开了,那种无力感也渐渐退去,他赶忙给经纪人打了电话。正在商量,要不就借此报警吧,反正停车场那边肯定有监控显示他是被宴灯带走的,再加上他身上的伤,怎么也能把宴灯殴打同组演员的事情给坐实了。
结果,衣服一捞起来,宁樊懵逼了。
他身上干干净净,一点青紫伤痕都没有。
之后经纪人也带着他去医院做了个全身检查,得到的结果,除了他有点肾虚以外,没有查出任何毛病。
看着那张诊断书,宁樊都快怀疑自己之前挨揍的事情,是他压力过大之下产生的幻觉了。
“……我说,你现在的演技要是能拿到拍戏的时候用,那我未必能把你压的这么狠啊。”宴灯有些好笑地抬手,指了指很隐蔽的一个角落,“你的经纪人藏在那儿,唔,如果我没猜错,你今天是铁了心要来激怒我。之前我打了小混混又打了你,你觉得我是个冲动易怒的性子,很容易就能拍下实锤,对吧?”
“啊,你摸口袋,是不是想找这个?”宴灯手一翻,掌心放着一个手机,“啧,你看你,找我聊天就聊天,干嘛还要开录音呢?肯定是这手机不好用了,自己开的软件,对吧?坏了,就换新,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嘛。”
说着,手掌慢慢攥紧,那个手机就在嘎吱作响中,被宴灯捏成了一个网球大小的废铁。
刚刚还畏畏缩缩的宁樊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切,也顾不得演戏了,连退好几步拉开距离。
“你……你……”
“对,我那天打你,出了不到十分之一的力。如果以后不想让你的腿感受一下这个手机的遭遇,那以后就给我乖一点,安分点。好好把这部戏给我演完,别再闹幺蛾子。”
宁樊被宴灯森冷阴狠的语气吓的抖了起来,他留下一句狠话,扭头就跑。
“你以为谢辞声是什么牛逼人物?你以为你抱上大|腿就能安然无恙?我告诉你,这事儿,没完!”
宴灯揉了揉手机球,看对方逃跑时还忍不住要抬手挠脖子的动作,满意地点了点头。
爸爸当年那可是天下第一神医来着,就算现在很多草药弄不到了,但是随便坑你一次,还是没问题的。
是的,宴灯除了打人一顿,天天压戏,刚刚吓唬人以外,还配了一副好药给宁樊吃了下去。之前还想着,自己是不是有点过分了,要是这人认怂了,他就找个机会给人把解药吃了。
但是,现在看宁樊那副老子有后台,老子要连同你和谢辞声一起整垮的架势。宴灯就觉得自己之前的好心应该拿去喂猪。
啧,等三个月后拍完这部戏该宣传的时候,宁樊面对突然爆炸一样涌出来的满脸痘痘外加开始疯狂发胖的身材,会是怎么样的一种心情呢?
唔,希望他能乐观面对。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还是大肥章
第 17 章
也不知道是自己的威胁起作用了,还是宁樊终于意识到不能因为一门心思搞掉宴灯而演砸了戏。这边天灵记的进度简直飞一般地完成着,让冯导笑的脸都快裂了。
照这个进度,再有不到一个半月,他就能把这部戏拍完了。
整整提高了一倍的速度,给后期制作留出了更大的空间啊!
摩挲着镜头,冯乐康心想,要不挤二百块钱请孙老师吃顿饭吧?他是真的没有想到,宴灯的进组会给他带来如此之多的惊喜。
演技超棒,外形完美贴合!加分!
片酬很低,还额外省了一个请武打替身的费用,和武术指导的费用!这个大大加分!
最重要的是,宴灯的到来就像鲶鱼效应一样。好多次,他都看见几个主演配角在拍戏的空隙,也不像之前一样刷微博玩手机了,反而一个个拿着剧本默默背台词,揣摩角色,互相对戏,刻苦勤奋的不行。
“天灵记,第四百七十二场,第一次,a!”
天气晴朗,阳光灿烂。
可路衡却犹如身处数九寒天。
他有些木然地看着大殿里横七竖八躺着的尸体,还有弥漫在地板上的鲜血,整个人像筛糠一样抖了起来。
为什么会这样?
他历经千辛万苦,终于夺得了头名,拜入隐元宗。掌门甚至亲自点了要将他收入门墙,成为关门弟子。
说好今天的拜师大典一成,就要将天灵图传下来。只要拿到天灵图,他就可以从中追溯自己的身世谜题,顺着这条线索去追寻将他路家灭门的凶手了。
可是,等他沐浴焚香完毕,来到大殿上之时,只看到一片修罗血海。
他慢慢抬头,看向坐在主座上的那人,眼睛红的几乎要滴出血来。
那人乌黑的长发被金冠束起,一身鹅黄色的暖袍,歪斜地坐在隐元宗宗主宝座上,漫不经心地翻看着一卷旧书。
眉目如画,表情天真而满足,好似看到了什么有趣的内容,轻轻地笑了起来。
郁若素!
又是这个人!
为什么又是他!
当初是他将我耍的团团转后扬长而去!是他杀了与我相依为命多年的老师!是他害的我被人冤枉成魔道妖人,被正道追杀数月!也是他像猫戏鼠一般,在我获得一点点成就时,从天而降把我踩进泥地里,踩碎我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自尊心!
现如今,我好不容易进了隐元宗,我想要的东西近在咫尺。
他又出现了!
屠戮隐元宗满门!
“你来啦?”郁若素忽然抬头,笑如春花,冲着路衡招了招手,“好久不见。你上次受的伤看上去已经完全好了呀。啊,我就说了,给你吃的绝对是天底下最好的药呢。”
“……”路衡牙齿咬的咯咯作响,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个怪物在屠戮了隐元宗满门之后,还能用这种拉家常的语气,姿态闲适地与他打招呼。
“你为何,要如此做?”
“为了这个呀。”郁若素抖了抖手里的书册。
在看见封面上天灵图三个字的时候,路衡的瞳孔骤然缩紧。
是了,天灵图是至宝,谁不想要呢。
怪不得自己在闯关时,每次遇到危险受了重伤的时候,这个人都会出现,将他救下来。
“你想要?”郁若素看出了路衡眼中的渴望。
纵然胸中怒火滔天,热血翻涌不息,让路衡想要扑上去将此人立毙剑下。但是,一想起自己恢复的记忆中,那满地的鲜血,震天的哭嚎惨叫,还有母亲满身鲜血地抱着他逃亡,被迫将他塞进坛子里,扔到河里时的泪眼。
路衡再一次,向郁若素低头了。
他需要知道自己的身世,追查凶仇!
“……是。”
“这个不是好东西,不能给你呢。”郁若素好似觉得有些对不住路衡似的,不好意思地抿着嘴笑了笑。而后在身上翻出一个精巧的玉瓶,扔了过去,“这里面是还生丹,我找了好久才找到的。你拿去吧,月书中的毒,这个可以解的。”
路衡下意识接住玉瓶,心思飞转。他在算,算如今的自己能不能战胜郁若素。
是,郁若素是强的深不可测。可是,他如今也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吴下阿蒙了。他的耳力绝顶,之前心思激荡没有发现,这会儿冷静下来,自然听出来郁若素声音有异。
若他所料不错,此人在之前必定经过了一番苦战,内腑受了重伤。
就是不知道这样的重伤之下,他是否能够抓住机会,将此人斩杀,夺回天灵图。
“你想杀我?”
路衡踉跄退了两步,这人看出来了?!
“哎呀,别怕,你想杀我又不是一次两次了。”郁若素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反而兴致勃勃地要跟路衡聊天:“你要天灵图干嘛呢?那些传言都是假的,它可不是什么绝世武功秘籍,这个真的不是好东西,是世上最可怕的毒|药。”
“……”路衡握着剑柄,眼睛微眯,等待时机。
“我不会让你拿到它的,从今而后,世上再也没有人能拿到它啦。”郁若素好像坐累了,换了个更舒适的坐姿,整个人几乎缩进宽大的座椅中,几乎白到透明的脸怕冷似地缩进斗篷的毛领中。
他的手受了重伤,汨汨流出的鲜血却是可怕的紫黑色。哪怕这样,他抓握天灵图的手也不曾松开,任由自己的血一点点浸透了手中的书册。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路衡忽然觉得,眼前这个人不用他动手,也快死了。
“它要是一直存在,我就死不了呢。”郁若素的声音越来越低,“以前我想尽办法,都毁不了这本书。现在终于知道了,因为它不是全本呢。只有将上下两册合二为一,用我的心头血浇灌。”
“就可以,书毁人亡。”
说完,他留给路衡一个近乎温柔的笑容,就气绝而亡。
随着那人的死亡,他手中的天灵图就好像被风化了一样,一点点化作飞灰,散落在空中,再无踪迹。
“!!!不不不不不……”
路衡疯了一样冲上前去,却根本什么都没有抓到。
没有了,天灵图没了。
就差一点点,他就可以得到自己身世和仇人的线索,就可以去报仇雪恨了!
这一切,却被这个疯子给毁了!
他怀中的玉瓶落在地上,敲出清脆幽微的声响。
“卡!”
冯乐康哈哈大笑着上前,将宴灯扶了起来,塞了个红包过去,“恭喜杀青啊!”
宴灯瞥了一眼悄咪|咪扶着助理走掉的宁樊,伸手打开冯导的红包,“嚯,200块钱!冯导,你还能更抠一点吗?人别的剧组,演员杀青了,还给鲜花蛋糕吃饭什么的庆祝呢。我今天又是演死人,又是杀青的,你鲜花蛋糕吃饭没有就算了,这红包是不是也忒小了点?”
冯导一点不好意思都没有,反而有些恋恋不舍地看着被宴灯捏在手里的200块钱。
“礼轻情意重嘛,咱们之间,还需要讲那些形式主义吗?不需要的!”
“……”宴灯真的是要被这人的抠给搞到无语了。
冯导寻思了一下,宴灯为了这部戏堪称付出巨大了,又是免费武术指导,又是免费给驯马养马的。
他试试探探地说:“要不这样吧,我再出300块钱,加上你这200块钱红包。咱们晚上去吃烧烤,就当我的杀青宴了?”
“……天秀。”
谢辞声提着保温桶拎着大羽绒服过来的时候,就听到宴灯在挤兑冯导,笑着上前,跟冯导问好。
然后把保温桶塞进宴灯怀里,抖开大羽绒服把小孩儿包的严严实实,才开口说话,“你这里杀青了?”
“嗯,我的戏份杀青了。喏,你看,我们冯导给我的红包,待会儿还打算吃回去呢。”
谢辞声对于冯乐康的抠也算是叹为观止了,未免宴灯第一个杀青红包保不住,他赶忙说:“我们那边的戏也全部杀青了,孙哥说今晚去德利酒店,杀青宴。冯导,你看?”
冯乐康一听这个,大乐:“哎,那敢情好!反正你们那边也没几个人,吃席多冷清啊。这样吧,我给孙哥一个面子,带着我们这边的人一起过去,庆祝你们剧组杀青,也庆祝咱们宴灯杀青嘛。同乐同乐。”
哎呀,自己真是机智,这一下,三百块钱保住了,还能白蹭一顿好的。
说完,也不给人拒绝的机会,颠颠地跑着招呼人去了。
宴灯冲着冯导的背影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扭头过来,恨铁不成钢地说:“谢哥,您可真会往冯导心坎儿上说啊。”
“……”谢辞声也很懵逼,他是真的没有想到冯导不但抠,骚操作还这么多。借着别的剧组的杀青宴,给自家剧组的演员庆祝杀青,这也是娱乐圈独一份了吧?
“唉,孙哥的戏终于杀青了,真艰难。谢哥,你现在咖位到这份上了,以后接戏的时候,最好还是看看对面的演员阵容吧。”
宴灯说起这个就气的慌。
来了b市补拍的时候,他才发现一个月不见,韩可儿的演技简直是肉眼可见的往深渊黑洞滑落。当初她之所以是剧组的ng达人,那是因为孙导还对她抱有期望,想让她好一点更好一点,才会经常卡她的戏。
现在呢,孙导已经佛了,不会主动卡她的戏了。
人家自己不干了,绝不放弃ng达人这顶帽子。也不知道是吃错什么药了,演戏的时候总喜欢胡思乱想,好好一出戏她演着演着,就能突然笑场。
她能敷衍了事,嘴里胡乱拌蒜。可谢辞声不行啊,他那人对自己演戏的要求极为严格,要求自己每次开拍以后,都保证人物情绪足够饱满入戏才行。被韩可儿这么来回折腾,谢辞声累过头,这才会不小心感冒的。
谢辞声想起自己这两个月的可怕经历,心有戚戚地点了点头。
“嗓子还疼吗?我熬了梨汤你今天喝了才来的吧?”
“喝了。太多喝不完,我给你带来了,你趁热喝吧。”
俩人这边正聊着天往外走呢,忽然一个女孩跑了过来,“宴灯,你等一下,我,我有话跟你说。”
第 18 章
来人正是凌月书的扮演者乔羽,算起来还是谢辞声的学姐。
不过,比起谢辞声那冲天而起的运气,这妹子就苦逼多了。
她算是童星出身,小时候那真的是火遍全华夏。不知道多少准妈妈把她的海报贴在床头上,祈祷未来的女儿像乔羽的。
长大以后,也没有像其他童星那样长歪了,依旧是一枚水灵灵美嘟嘟的小美人。她长大以后戏也没少接,演技那也是杠杠的,绝对比同组的宁樊高不知道哪儿去了。就是这运气吧,跟宁樊有点同病相怜,演了一大堆永远是戏红人不红。
就连很多观众提起乔羽来,说的永远都是她小时候演的那些作品。至于她长大之后主演的,第一反应是那部戏挺好看的,第二反应是那里面的谁谁谁居然是乔羽演的啊?
相比起总想闹幺蛾子的宁樊来说,宴灯对乔羽的感官那就好太多太多了。这妹子为人低调,性格也很温和,私下里对演戏的态度非常认真,他曾经见过那妹子不但把剧本翻看的都起了毛边,甚至还写了很厚的人物小传。
基本上宴灯每次在戏外见着她,她不是在叽里咕噜背台词,就是在对着空气排戏。刻苦认真敬业几个字,简直已经被她刻进骨子里了。
对于这样的女孩子,是个人都难不生好感。
听她叫自己有事,宴灯就住了脚,“别急,别急,我又没跑。”
乔羽跑近了,才发现宴灯身边的人不是他的助理之流,而是谢辞声。一时之间,巴掌大的小脸涨的通红,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
宴灯一看,就知道谢哥这样吓到人家羞涩的小姑娘了,赶忙打个手势,示意谢辞声在这里等等他。
“我们去那边说,可以吗?”
乔羽听着宴灯温柔低沉的声音,霎时间连耳朵都红了。也没看清宴灯指的是哪儿,就忙不迭地点头跟人走了。
独留下这边的谢辞声,半眯着眼睛,看着二人相携离去的背影,心里滋味怪怪的。
这个女孩子一看,就是对宴灯有好感。
不行,我不同意!宴灯才刚刚成年呢,还没有参加高考呢,绝对不能早恋!
再说了,就算宴灯上了大学要谈恋爱,也可以找一个同龄女孩子来谈啊!
这个乔羽,谢辞声是知道的。别看长的面嫩,稍微上点妆演十五六岁的少女毫无违和感,实际上她已经28岁了!
比宴灯大10岁!
这个差距,太大了!
而且,个子也不高,才刚刚到宴灯的肩膀。要知道,我家宴灯还会长个子的,以后肯定能超过一米八,你这身高差距太大,以后万一孩子的个头儿随了你,那简直太残忍了!
不行,绝对不行!
谢辞声这种婆婆挑剔未来儿媳妇的心态,宴灯是一点都不知道的。
他带着乔羽来到了一处建筑物的拐角处。
“唔,这边比较安静,你不介意吧?”宴灯看了一下周围的环境,指着头顶上不远处的监控,“喏,你看,那边有监控,你的人身安全得以保障啦。”
这个人,怎么能这么好呢!
乔羽的眼睛都开始冒小星星了。
实际上,一开始对这个年纪轻轻就要演郁若素的男孩,乔羽是不看好的。别看剧组穷比的厉害,但是,看过冯导改编的剧本以后,乔羽就对这部剧充满了信心。只要她们演的拍的不出大岔子,这部剧一定会拿到很好的收视率的。
虽然没有宁樊对红有那么走火入魔的执念,乔羽也是想红的。
她想有所突破,让大家知道,乔羽现在是个成年的演员了。想要让观众能够跳出她小时候饰演的那些角色,来正视现在的她。
当时,宴灯刚进组的时候,冯导一拍脑门,就说让他演郁若素被父亲所害,入魔的那段戏。
当时,她还想着,这小男生可能是哪边资方塞进来的,才会让冯导这么不给面子。也不让他跟戏拍一段时间,来融入体会这个角色,一上来,就让演这么高难度的戏份。
谁知,一场戏下来,宴灯就彻底打动了乔羽。
那一场戏拍下来,不但很多女性工作人员大小女配角,就连乔羽也悄悄钻在保姆车里哭了。
那天晚上,她满脑子都是郁若素那双眼圈通红含泪不落,充斥着痛苦伤心,甚至是信仰破碎的绝望的眼睛。那天晚上,她根本无法摆脱那双眼睛,一个人缩在被窝里哭了个昏天黑地。
之后,她就对这个演技超级炸裂的少年多了一份关注。那种悄悄注视一个人的行为,她已经很久很久没做过了。她也说不清楚自己到底为什么这么做,只是潜意识想要这么做。
慢慢地,宴灯可能察觉到了她的这份关注,却并没有反感的样子。反而,俩人的关系因为对戏拉近了不少。
也许是女孩子的那份独有的敏锐,她发现宴灯在故意压宁樊的戏。对,宴灯绝对不是跟冯导说的那样,演技突破了瓶颈,锋芒无法收敛。他就是在故意的,利用演技去压宁樊。
按理说,这样的行为实际上是非常不道德的一件事。
如果,被压戏的这个人心理承受能力要是脆弱一点的话,可能一辈子都走不出那种被压戏压到无能无力的阴影。那种无力感可能会伴随着他后半生的戏路,让他再也无法有一丁点进步。
可是,乔羽非但不觉得宴灯这样不好,反而她因为发现了这一点,觉得宴灯并不是离她很远的一个少年天才。而是一个跟她一样,活生生的,有自己小脾气的男孩子。
乔羽敢肯定,宁樊一定是对宴灯做了什么不好的手脚,惹怒了宴灯,才被他这么报复的。
她就是敢这么肯定,因为,宴灯真的是一个特别温柔的人。
要不然,她那次被前男友堵在地下停车场的时候,周围不少同组演员明明都看出她的不情愿了,却没有人上来帮她解围。就连她的小助理,也都因为收了那人的贿赂,打着宁拆一座庙,不拆一桩婚的旗号,把她就那么扔给了前男友。
只有匆匆路过的宴灯,在发觉她无声的求助之后。藏在车子后面,假装狗仔拍照打电话,吓走了那个在外面号称单身数年只爱粉丝的渣男。
虽然宴灯做这个只是顺手,声音也掐着嗓子变了音。但是,乔羽还是发现了。因为她的听觉特别灵敏,再加上之前暗戳戳的观察,早就发现宴灯说话的尾音总会无意识地压低,别有一种特殊的温柔和性|感。
这件事之后,她对宴灯那种朦胧的好感,瞬间就变质,成了男女之间的那种特殊的喜欢。
她就像变回十多年前那个暗恋校草的小女孩一样,酸涩又甜蜜地,静悄悄地暗恋上了一个比她还小十岁的男孩子。
不是没有想过表白,可是每次看到宴灯卸完妆以后,那还带着一点点婴儿肥的脸。乔羽熬了大半宿,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就像遇到针尖的气球似的,噗嗤就泄气了。
今天过去以后,宴灯就要离开剧组,她们以后见面的机会说不定就约等于无了。
所以,今天,她一定要……
“你……”乔羽咽了口唾沫,“你……晚上小心一点,我刚刚看见宁樊跟他的经纪人看你的眼神不太对。就悄悄过去想,想听听他们说什么。不过,我没办法凑太近,就听到今晚,瞧好什么的。你,你要小心。”
……我特么,不是说先表白的吗?!
哇,小|姐姐是这个世界的瑰宝。
宴灯眼睛都笑的眯起来了,被人温柔以待的感觉太好了,他点了点头,“好的,我会注意的,谢谢你啊,乔姐姐。”
想了想,一句道谢好像有点轻飘飘。
宴灯把怀里的保温桶递了过去,“这是我煮的梨汤,你要是不嫌弃的话,就收下吧,当是我的谢礼。”
这会儿,宴灯还是郁若素的打扮,也没有卸妆。因为打了阴影的关系,他脸部的轮廓愈发分明,显得年龄也大了几岁,有了成年男人的味道。
被他这样笑意温柔地看着,乔羽整个人都烧起来了,胸腔的老鹿都快撞死了。
她张嘴结舌半天,还是没有说出想说的话,就那么傻乎乎地抱着保温桶,说了句不用谢,扭头就跑走了。
下,下次!下次一定要问问,宴灯介不介意姐弟恋!嘤,好怂啊我!
宴灯回来,就发现他谢哥好像吃了毒|药,脸色跟霓虹灯似的,赤橙黄绿青蓝紫变来变去的。
“额……谢哥?”
“你,你把梨汤给她了?”
谢辞声心里在碎碎念,为什么为什么,那是宴灯给我熬的梨汤,你凭什么拿走?!那个保温桶还是我专门开车去市里挑了好久好久,才选到的最喜欢的一款!宴灯为什么要把给我熬的汤送别人?是不是在他心里,新交的女朋友,比我这个哥哥重要多了?!
心里嚎的太多了,结果说出来的就是这么酸酸的一句,还挺轻描淡写的。
宴灯忍不住笑了起来,实在是吃醋的谢哥真的太可爱了。明明浑身上下从眼神到表情,连头发丝都在尖叫,让乔羽把梨汤还回来,可表面上还得逞强着做出一副风轻云淡满不在乎的样子。
不过,他怕谢哥恼羞成怒,笑意马上收敛起来了。
“谢哥,走啦,陪我去卸妆换衣服?咱们晚上不是还要去德利酒店吃大餐?梨汤晚上回去我给你熬更好的,正好,冯导给了红包,我都买雪梨百合银耳,熬了甜汤只给你喝,好不好?”
宴灯伸手揽住这个大宝宝的肩膀,左摇右晃,“多给你放一勺蜂蜜!”
我,我不会这么轻易原谅你的!
谢辞声自以为高冷,实际上眼睛已经笑的眯起来了。
不过,“保温桶要拿回来的。”
那可是他挑了好久才找到的,上面印的那两个手牵手的小人儿,怎么看怎么神似他和宴灯。这样珍贵的东西,怎么可以连汤一起送出去?
必须要回来!
“好好好,肯定给你要回来。”
“……那,那你跟她,说什么了?如果,如果不方便说,就算了……”是不是要谈恋爱?!
一种即将被抛弃的感觉袭上心头,方才被一勺蜂蜜安抚好的心,又倏忽地提了起来,哼哼唧唧地嚎个没完。
“额,她说让我今晚小心点,宁樊好像要对付我。”
“哦,那就……”不是表白求交往啊,那就好,算她有自知之……
“???!!!她说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不好意思,今天脑抽,忘时间了,更晚了
补偿起见,明天还有一更
第 19 章
孙晖对于冯乐康的抠门比在座的都还要了解,这人能拿他的杀青宴带人来给宴灯杀青的行为,他一点都不奇怪。
这部戏从立项到杀青,整整一年时间,到今天终于算是有了一个阶段性的完结。孙晖就很开心了,再加上,韩可儿来露了个面,就说有事要先走,这没了让他不高兴的人,孙晖就更高兴了。
说了一堆场面话,敬了一圈酒,孙晖跟冯乐康俩人就开始吹牛逼了。
男人嘛,喝点酒肯定要使劲吹。
专门来参加杀青宴的李瑶瑶则是很爱怜地拉着宴灯的手,一边柔声交代要好好照顾自己,以后考到b市来,经常上门去看她,她给做好吃的;一边疯狂给宴灯夹菜,那骨碟里都堆成了一座小山,摇摇欲坠。
对于这种长辈式的慈爱关怀,宴灯向来是没辙的。他有点尴尬又有点享受地,专心回答着李瑶瑶的各种絮叨,把对方夹的菜,一点点都吃干净了。
“啊……怎么会有这么好的男孩子!”李瑶瑶掐了一把已经开始嫌她婆妈唠叨的老公,激动地表示,“我要是能生个跟宴灯一样可爱贴心的孩子,那我要开心死的!”
说完,就有点伤感地摸了摸肚子。
孩子啊……
宴灯什么眼神,看出李瑶瑶一闪而逝的伤感之后,悄悄伸手搭在了她的手腕上。
“宴灯你……”李瑶瑶寻医问药快十年了,对这个姿势再熟悉不过。
宴灯冲着她眨了眨眼,压低了声音,有些俏皮地说:“姐,如果我告诉我妈生前是特别厉害的妇科医生,而且她家传有这方面的医书,你敢不敢,让我给你看看啊?”
对于自己认可的人,宴灯向来都是很照顾的。不说孙哥带着他走上了演戏这条路,又想办法给他搭上了另一部戏,就为了让他过瘾。单说自己在婚纱剧组里的时候,李瑶瑶这个学姐对他生活上无微不至的照顾,这份心意,他就不能不报答。
说起来,他之前看了谢哥的那部《猎凶》,着实惊艳的不行。看完以后,就摸去了这部电影的贴吧里,想写点什么抒发一下自己心中激荡的情绪。
结果,就在这个已经日渐冷清的贴吧里,看到了一个很高的楼。
那是一栋跟讨论剧情无关的话题楼,楼主应该是个女孩。通篇都是对孙晖才华和长相的吹捧,以及对李瑶瑶的贬低,骂她是不生蛋的母鸡,让她赶紧去死也好,跟孙导离婚也好,反正她没有资格占据孙太太这个位子。
其言辞之恶毒,简直骇人听闻。
哦,拍出猎凶那个时候,孙晖还没有太过发福。本身人长的就不错,再加上那股子意气风发的气势,整个人就显得很帅气了。
虽然李瑶瑶只是一个网络作者兼职编剧,算是半只脚踏进娱乐圈而已,低调的很。但是,奈何那段时间孙晖因为《猎凶》的爆火,人气极高,神通广大的网友们自然想办法把他的资料全部扒了出来。
孙晖和李瑶瑶俩人是正经的青梅竹马,真的是从校服走到了婚纱。拍出猎凶的时候,两人已经结婚整整十年了。
是的,这俩是大学一毕业,就走进了婚姻的殿堂。
然后呢,某些别有用心的狗仔不知道怎么的,就扒出了李瑶瑶多次去医院妇产科检查的照片,还有两口子拿着诊断书在医院走廊里相拥哭泣的照片。之后,就有了些很难听的传闻出来,说是从李瑶瑶的主治医师那里得到准确消息,因为李瑶瑶的身体问题,这辈子怀孕的机会非常低微。后面还感叹道,难道孙导这么有才华的基因,就要因此中断了吗?
于是,看到报道的某个太过于脑残的姑娘,就在贴吧里发了这样一个极具攻击性的帖子,引发争论。
“真,真的吗?”虽然知道自己不该相信,可是,李瑶瑶真的太想要一个孩子了。
她不是什么繁殖癌,也没有觉得女人一定要生孩子,人生才会完整之类的。她只是太喜欢孩子,哪怕这么些年,她把一半稿费拿出去捐助给福利院的孩子,也填补不了她心中想要一个跟自己血脉相连的孩子的渴望。
宴灯看大家酒酣耳热,也没人注意这边,就扯了扯谢辞声的袖子,“谢哥,谢哥?”
谢辞声自从听了宴灯说今晚宁樊要对付他的话之后,整个人都像是炸毛的猫咪一样,警惕着酒席上所有风吹草动。生怕乔羽要是说的是真话,那自己万一要是一个走神,宴灯被人谋害到可怎么办。
正警惕着呢,被宴灯这么一拉,他差点整个人原地蹦起来。
“……谢哥,帮我挡一下。”宴灯对于谢辞声这样维护自己,有点好笑又有点窝心。他不好说自己的警惕性高着呢,不管宁樊是想下毒下药还是掏出枪来直接突突他,他都有办法保证自己的安全。
只好交给谢辞声一个任务,让他有点事干,免得瞪着一双乌溜溜的眼睛,自己在那儿瞎紧张。
“好!”谢辞声也不问宴灯要干嘛,很认真地执行着宴灯交代给他的任务。
李瑶瑶本来被宴灯话把心吊的高高的,正紧张着呢,就被这俩人的互动给逗笑了,她拍了拍宴灯的脑袋,意有所指地道:“放心吧,宁樊不敢做什么过头的事情的。他背后的那个,对他也就是三五个月的热情,现在也冷下来了。他脑子还没坏,不敢过头的,顶多待会儿借着喝大了,来说几句恶心的话。”
宴灯有点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姐,你知道了?”
“你说的,我又不是瞎子,他之前看的眼神那叫一个羡慕嫉妒恨。”
“唉,可能是因为我比他年轻还比他帅吧。来,姐你把嘴张开,吐舌头我看看。哎,再吐多点,你害羞什么啊。”
“……我就算是个老阿姨,面对小帅哥就不能有少女心了?”
“好好好,咱们先看看舌头啊。”宴灯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仔仔细细看了李瑶瑶的舌苔,掰开眼睑看了看,又仔细打量了对方脸上的色斑。沉吟许久,才开口问:“姐,你别不好意思哈。我问问你,你月事正常吗?量大小,时间间隔,来的时候有无腹痛?平日的白带颜色气味正常吗?会有……”
哪怕这些话被不少医生问过了,可李瑶瑶也没看过这么年轻帅气的医生啊。
她赶忙一抬手,打住了宴灯继续要问的话。深吸了一口气,才背书一样地把自己检查的各种结果都说了一遍。
“唔,各种仪器都检查不出来问题?做试管也失败了两次,都是因为受精卵着床失败?”
“对。”李瑶瑶也觉得自己可能是太想要孩子,得到了一点希望就有点昏头了。要不然,她怎么觉得此刻的宴灯看上去比她曾经见过的那些著名老中医还有大医的风范呢?
宴灯回忆着自己上次开玩笑时帮孙晖把脉时的脉象,两厢对比,慎重地开口道:“姐,如果你相信我,那我就告诉你,你是没什么问题的。刚刚我给你把脉,你的身体挺健康,除了肝气郁结,可能是因为把没有孩子这事儿归结到了自己身上。你脸上的黄褐斑也是因为肝气郁结。唔,待会儿我给你开个方子,你回家按照我写的,连喝六副,就好了。对了,可能常年久坐,你的脊椎压力也有点大,有空多做运动就好”
“……你,你的意思是说,我们没有孩子是因为……”李瑶瑶赶忙摇头,“你孙哥也跟我查了好多次,医生说他一切健康正常啊。”
“我听说,你跟孙哥是一起长大的?”
“对,我们父母是同事,我们俩楼上楼下,我比他小半岁。”说起这个,李瑶瑶连眼角的笑纹都盛满了温柔。
“那孙哥是不是早产儿,你知道吗?”
“对啊,你怎么知道的?当初我婆婆的厂子抓生产累着了,他早产了两个半月,差点没救回来呢。”李瑶瑶终于从理智上开始相信宴灯说的话了,她有些激动地抓住孙晖的手,“哎呀,别喝了,跟我出来一趟!”
“干……干什么啊!”孙晖被这一拉,手里的酒全撒身上了。
一桌人都喝的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