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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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浊粗重,车子里的气温都仿佛高了那么两三度。

“……我还是起来吧。”

谢辞声觉得再继续这个姿势,他可不敢保证自己能把持住什么都不做。宴灯下午还有一场非常消耗精力的大戏呢,他不能随着性子来。

宴灯哀怨地瞪了一眼爱人,他觉得俩人之间肯定有什么认知上面的错误。

他总感觉谢哥好像拿他当豆腐人玻璃人,只能捧在掌心小心地疼爱呵护,经不起一点风浪的冲击似的。俩人自从在旧机场确定关系到现在,也过去快一个月了,居然从来没有彻底达到灵肉合一生命大和谐!

不管他怎么勾|引,明明谢哥已经剑拔弩张,额角青筋都暴起来了,居然每一次在最后关头,硬生生一脚刹车踩住了!

踩住了!

还能顶着一脑门的热汗,把他按回被窝卷成春卷,在外面抱着他,轻轻地拍着他,哄他睡觉。

这是人干事?!

远的不说,就说半个多月前,他作为提名候选人,而谢哥作为颁奖人,一起去参加了金枫奖。

因为这一届新人一个能打的都没有,宴灯拿的最佳新人也是早就心里有谱,顺利成章的事情。

可今年在最佳男配角的角逐上,那可真的放眼望去,所有的敌人都来势汹汹,称得上势均力敌。就连媒体都特别奇葩的没有把过多的精力放在最佳男主角上面,而是放在了最佳男配角上面,为了争论到底谁才有资格摘下今年最佳男配的桂冠,吵得天翻地覆。

无他,今年的最佳男主角,也不知道是出什么鬼了,比最佳新人还惨烈。最佳新人好歹还有个宴灯勉强算是力压群“雄”。可最佳男主角,五个提名人一个能打的都没有,堪称最水的一届金枫奖影帝大pk,菜鸡互啄的不要不要的。

于是,第一次出现了每家媒体讨论男配的版面比男主的,多出两三倍的诡异场面。

也许是因为媒体在里面搅和,搞得今年金枫奖最佳男配这个奖项,关注都骤然拔高许多不说,还营造出了一种势均力敌,山雨欲来的氛围来。

宴灯作为五个提名人中年纪最小的,按理说应该是得奖可能性最低的。

事实正相反,就算宴灯的粉丝被他带的越来越佛系,甚至连为宴灯助威呐喊都有那么点‘我们就是走走流程’的感觉来。但是,媒体人对于宴灯饰演的郁若素,好评如潮。

也不知道哪个损货,吼了一嗓子:“看完《天灵记》我第一反应是,为啥这部戏的男主角那么早就死了,这剧本结构失调啊。后来去看了简介才发现,原来男主另有其人,郁若素不是男主,那个被宴灯衬托的快没了存在感的路衡才是男主。再看一遍,就能看出导演尽力在削减郁若素的戏份,增加男主角的存在感了,但就在这样的情况下,宴灯还是把郁若素演出了男主的感觉来,这还不够说明他的演技吗?”

被这损货一嗓子吼的,再加上不知道哪家人进来带节奏,一群人开始疯狂赞同这损货的言论。

到后面甚至发展成了赞扬宴灯的郁若素,就必定会踩一脚宁樊的路衡。

这要是让不知情的人看了,还不定怎么想。要不是甄蓁反应快,联络了冯乐康和赵导,开始铺开了宣传《蜉蝣传》以及宴灯在蜉蝣传里面的表演,带走了一堆从众心理很强的吃瓜众的注意力,再往下发展,说不得又得闹出什么宴灯拉踩宁樊,宴灯戏霸之类的风波了。

就在这样热度关注度极高的情况下,所有人都在眼巴巴地等着今年的最佳男配到底花落谁家。

宴灯作为五个提名人中,获奖几率和呼声最大的那个,到最后却输掉了这个最佳男配。

实际上,早在拿到最佳新人的时候,方盛就得到了消息,这一届的最佳男配怕是要分猪肉。给宴灯一个无足轻重的最佳新人堵堵嘴,也堵一堵希望宴灯获奖的人的嘴。拿了最佳新人,就必然不会给你最佳男配了。

甚至,方盛怀疑,颁奖典礼之前,关于最佳男配炒的那么热,就是金枫奖在幕后做推手。其目的无非是作为国内最老牌的电视剧评奖组,金枫奖这些年各种原因,关注度越来越低,就是想借着宴灯现在人气的火爆,来蹭热度,提高自己的关注度。

对于没有获得最佳男配,宴灯一开始是有点失望的。但是一扭头,看到眼神中满是担忧的谢辞声之后,他的这点失望马上就化作了无尽的喜悦和暗戳戳的不可说。

面对同样级别的戏精,宴灯并没有故作失望难过,他只是稍微放大了一丢丢自己内心的负面情绪,然后又强撑着笑脸,安抚谢辞声:“哥,没事儿,我还不到二十呢,人家老爷子都七十多了,演的又好,拿这个奖也是实至名归。我还年轻,以后机会多着呢,你别担心,我没有难过。”

谢辞声哪里受得了这个,满满的心疼都快从眼睛里溢出来了,那是变着花样哄宴灯,恨不能把宴灯捧在手心里呼一呼。

宴灯心说搞定,脸上却一直保持着‘我在强颜欢笑,但是,我努力表现出没关系,我并没有强颜欢笑,你不要担心我’的神情,直到回家。

到家以后,宴灯才算露出了真面目。

他借着谢辞声的心疼,洗完澡也不穿内|裤,就松垮垮地系着一件浴袍,深刻地展现着什么叫欲露未露,半遮半掩的诱|惑精髓,一边往谢辞声怀里蹭,一边装作不经意地露胳膊露大腿露胸。

宴灯心想,我这可是对着镜子排练过好多次了,色气的连我自个儿都把持不住,我就不信你这次还能给我一脚急刹车踩结实了!

不怪他怨念,实在是好不容易跟心爱的人挑破了,确定关系了,一个火气方刚的年轻肉|体,怎么可能不想要跟爱人进行最亲密的接触?

奈何谢辞声每一次都能在最后关头,硬生生停下来。

宴灯都快被憋出火疖子了,他觉得,就今天晚上这氛围,这顿绝对稳了,能吃上!

谁料,装的好像有点过头。

谢辞声明明已经情动到不行了,还是喘着粗气把他卷成了一个春卷,然后一边在宴灯的额角留下一溜儿的湿|吻,一边柔声抚慰着宴灯,告诉他别难过,睡一觉就好了,就像之前他自己说的,他还年轻,以后得奖的机会太多太多了。

宴灯:mmp!老子要吃肉,你都这样了,为什么还不来跟我一起吃肉,你是大和尚佛陀转世的吗?!

思及此事,宴灯简直都快被气哭了,明明谢哥对他的反应非常强烈,说明自己的魅力完全没得问题。那为啥谢哥就是不愿意跟他一起吃顿肉?难不成,谢哥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执念,必须要结婚,在牧师跟前立下誓言,然后你爱度我爱度之后,才能完成生命的大和谐?

要让谢辞声说,他也委屈啊。

当时在国外的时候,宴灯自己看不见,他可是看的真真切切的,对方的黑眼圈眼睛里的红血丝还有时不时总会溢出嘴角的小哈欠,无一不在向他诉说着宴灯的精神和身体有多疲惫。

他再想要,也不至于禽|兽到不顾宴灯的疲惫吧?

回国以后,还没怎么休息,宴灯又几乎是连轴转地回了剧组,随着拍摄进度的前进,宴灯身兼数角那压力和疲惫程度,让宴灯几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消瘦。经常晚上俩人躺在床上,抱在一起亲亲说话的时候,没说几句,宴灯就头一歪睡过去了。

这样的情况下,谢辞声就算快被憋死了,他也不敢放纵自己配合宴灯的想法啊,那不是拿宴灯的健康和身体开玩笑嘛!

要论委屈和苦水,谢辞声可一点不比宴灯少来着。

俩人对视半晌,忽然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谢辞声抬起宴灯的头,自己坐到小床上,再把宴灯的头放到自己大|腿上,轻轻地抚摸着对方的脸颊耳朵,像是在安抚一只发脾气的小奶狗,“好了,睡吧。”

“那你答应我,等我拍完这部戏,得让我吃到肉!”

宴灯觉得,自己必须把话说明白了,等一杀青,他必须抓着谢哥在家里折腾个三天三夜,谁都不许出房门的那种!

听到这话,谢辞声的脸红了,他抿着嘴笑,眼睛里闪着温柔的光芒,“好。”

宴灯满意了,这才忍不住打了个哈欠,瞬间秒睡。

…………

“a!”

路攀脸色苍白地坐在一间从天花板到地面,所有的一切都是惨白色的,诡异的房间里。

他看着坐在斜对面的叼着烟,眼神迷离,姿态轻慢的路晓晓,忍不住红了眼眶。

“为什么?”他问。

路晓晓耸了耸肩,再也不复从前的正气和英朗,酒红色的嘴唇往外吐出一个个形状优美的烟圈,看上去糜颓又妖娆,整个人充满了可怕的攻击性。

“因为你没有资格占据这具身体。”

“哈!”

路攀摇了摇头,他跑去疯狂地在房间到处摸索,没有门,这是一处彻底被封死的房间!

“你还不相信?这里是你的精神世界,是你的内心,你想要从自己的内心里逃出去?”

路晓晓凑过来,冲着路攀的脸上吐了一口烟,笑的千娇百媚,花枝乱颤。

她看路攀的眼神,像是看着一堆什么恶臭腐烂的垃圾一样,“路攀啊路攀,你说,你愚蠢到这个地步,有什么资格占据这具身体呢?”

路攀挣扎了许久,终于颓然地坐在地面上,抱着头放声嚎啕起来。

原来路晓晓说的是真的,这里是他的内心世界,他所经历的一切都只是内心世界的一场幻象。

他的那些邻居朋友,甚至包括在他记忆中跟他一起长大,保护他,教育他,永远在帮助他,最好的朋友,江远,也只不过是他分裂出来的一个人格而已。

最可笑的是,他这个主人格,居然还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分裂出来了路晓晓,甚至爱上了这个自己分裂出来的女性人格!

看到路攀崩溃的样子,路晓晓恣意快活地放声大笑起来。

花费了这么大的功夫,精心布置了这么久,终于将这个没用的主人格逼迫关押到了这里。作为一个副人格,这简直是一件非常了不得,非常值得自豪的事情了。

为了这一天,她忍着恶心,周旋于路攀分裂出来的所有人格之间,出卖色相去勾|引一切能为她所用的人格。在终于拿到可以跟路攀这个主人格抗衡的实力之后,她开始了自己的第一步棋。

作为一个心怀不甘和怨愤的副人格,路晓晓对于路攀的了解也许比他自己还要透彻清晰。

这个人,懦弱自私无能,之所以分裂出这么多人格,就是因为他经受不起外界的折磨,所以他分裂出一个又一个人格,让这些副人格代替他去承受外界的痛苦,外界的折磨。

在副人格们努力帮他逃离困境,改变自身的处境之后,路攀却又以主人的姿态,无辜地占据着身体,继续懦弱无能地活着。

这样的男人,最想要的,就是一个救世主。

甚至,这个救世主的性别是男是女,都无所谓,只要这个救世主能救他,能替他承担伤害风雨,他都愿意崇拜进而喜欢。

所以,一个为了路攀精心打造的路晓晓,以救世主的样子,在路攀有一次遭受不公的时候,从天而降,救了他。

一切都像路晓晓计划的那样,路攀这个没用的男人,竟然真的爱上了她。

爱到甚至超出路晓晓的计划,还不等她动手一个个除去站在路攀那边的副人格,这人就已经受到她的影响,潜意识要为了所谓的爱情去做改变,自己动手杀掉了一个又一个他亲手制造出来的副人格。

哈!

路晓晓在欣喜的同时,又觉得莫名悲凉。

不过,这样也好,路攀杀掉的副人格越多,路晓晓作为早有准备的人格之一,她获得的精神力就越发庞大。庞大到终于足以跟路攀第一次分裂出来的人格——江远,做对抗。

实际上,路晓晓想不通的是,明明江远跟她一样,是所有副人格里对于主人格了解最深,甚至对这具身体存在的真实世界都了解很深。为什么从来没有想过杀死路攀这个主人格,彻底占据这具本应该属于他们的身体,去真真正正地活着,反而一直忠心耿耿地保护着路攀这个没用的东西。

难道,他不垂涎吗?不想去感知真正的活着,真正的世界,去品尝美食,去观看风景,去感受一次爱情的酸甜苦辣吗?

在几次悄悄拉拢不成,路晓晓就决定了,这个人格必须想办法,让路攀自己来铲除。

这个人格不铲除,她就永远无法伤害到路攀,进而杀死路攀这个主人格,彻底占据这具身体!

于是,她不着痕迹地在路攀面前一点一点地说着要去查这些死者的背景,看看他们到底有没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一面。顺便暗示了一下,她回去一定要查一下自己身边还活着的朋友邻居,看看他们是什么样的,会不会跟这些死者有什么共同之处。

果然如她所料,路攀这个蠢货居然真的去查了,在他的精神世界里,只要他想知道,就没有他不能知道的事情。

路攀真的查到了江远隐藏在人后龌龊的那一面。

看着慌慌张张神思不属,像个被吓坏了的小松鼠似的,跑来找她求安慰的路攀,路晓晓面上说着安抚的话,实际上内心笑的嘲讽又尖锐。

她心想,你凭什么看不起江远?你凭什么觉得他是个变态?

当初你因为受不了继母的苛待,分裂出来第一个副人格江远,让他去替你承受继母的毒打,谩骂,羞辱,以及xing虐待,自己却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缩在安全的精神世界里。

你有什么资格看不起他?!

你有什么资格说自己没有想到相交数年的最好的朋友居然是个变态?!

“……你杀了他们。”

路攀抬起涕泪横流的脸,嘴唇哆嗦着问出了这句话,“你杀了江远。”

路晓晓哈哈大笑,手从空中一晃,又捻出一根烟来点上,深深地吸了一口之后,用烟头点了点路攀,语气无比讥讽地说道:“你看,你就是这么一个无能无耻的人,都到了如今这一步,居然还在装无辜。江远是被你杀掉的,现在你还想把这一个罪孽往我头上扣?”

“……我,我没有。我怎么可能杀他,他是,他是我的好朋友,最好的朋友,唯一的朋友!”

路晓晓讽刺地笑了,她风姿摇曳地走过去,捏着路攀的下巴,强迫对方抬头看她:“最好的朋友?是最好的奴隶吧?”

“你胡说!我……”

“哦,如果真的拿他最好的朋友,为什么在看到他有狂暴施虐欲的一面之后,就对他产生怀疑,甚至产生了忌惮和排斥?说起来,还是要谢谢你啊,要不是你对他的信任动摇的这么厉害,开始忌惮排斥他,他的力量也不会大幅度削弱,我也没法让李旭飞杀了他呢。”

是的,路晓晓真的感谢路攀。如果不是他出手大大削弱了江远,作为第一个被分裂出来的副人格,江远的能力是非常强悍的,恐怕路晓晓和李旭飞联手都没法消灭掉他。可就是因为路攀的帮忙,李旭飞不但杀了江远,自己也被江远最后的爆发给弄死了。

同归于尽。

真好,省的她到最后还要对自己人下手,那样未免太伤感情了。

“你,你简直是个魔鬼!”

路攀恨恨地瞪着路晓晓,浑身抖的像筛糠一样。明明是能力强大的主人格,明明是个男人,却不能或者说,不敢挣脱路晓晓的辖制。

得到这个评价,路晓晓笑的更开怀了。

她伸手打了个响指,表情麻木眼神空洞的李旭飞出现了她身边,再打一个响指,跟李旭飞状态相同的江远也出现在她身边。

随着一声又一声响指,那些一个个离奇死去的死者,都出现在路晓晓的身边。

他们跟着路晓晓,异口同声地说:“看啊,我们都是魔鬼,是你制造出来的魔鬼!”

路攀闭上眼睛,捂着耳朵,放声尖叫起来。

“不不不!走开,不要缠着我!滚啊,都滚啊!”

路晓晓笑的眼泪都流出来了,她伸出纤细的手指,轻轻地擦掉眼角的泪水,神情得意又悲凉。

她冲着身边的一群人,道:“没听见吗,主人让你们滚呢。哎,你说说,咱们图什么,替他经历所有的痛苦,抗下无尽的折磨和风雨,他在这里建立一个平静温和的世界,美滋滋地过着自己的小日子,还嫌弃你们碍事儿,让你们滚。”

说到这儿,路晓晓的眼神变了,变得阴狠又冷厉。

她收手一招,手中出现了一把半米长的砍刀,扔到了路攀的脚下。

“行了,看你活的这么痛苦,那就自我了结了吧。”

路晓晓舔了舔嘴唇,诡异地笑道:“现在,整个精神世界就只剩下我们两个,这把刀,你也可以用来杀掉我哦。杀了我,困住你的这个地方就会彻底消散,困扰你的副人格们全部都消失了,你可以回到现实世界,去做一个正常人了。”

“你,会怎么做呢?”

路攀哆嗦着手,拿起了那把刀,瞪着一双红通通,好似下一秒就要流出泪来的眼睛,哑着嗓子问:“晓晓,你,爱过我吗?哪怕就一点点,有爱过吗?”

路晓晓听到这个,脸色有一瞬间的凝滞,而后轻浮地笑了起来。

她摇了摇头,嘟着红|唇,冲路攀啵了个飞吻:“没有哦,小可怜,最爱你的那些人,已经全部被你亲手杀掉了哦。”

听到这句话,路攀如遭雷击,他苍凉地笑了,慢慢举起砍刀,在路晓晓期待的眼神中,朝着自己的脖子而去。

忽然,路攀脸色一变,眼神神态甚至连声音都变了,变得跟已经消散的江远一模一样。

“不要,小攀,不要听她胡说,她在蛊惑你!你不要……”

路晓晓瞬间变了脸色,她快步走上前,想要送路攀一程,却被无形的障碍物弹飞了出去。

“你……”她咬着嘴唇,神色阴狠地看着大变样的路攀,恶狠狠地吐出两个,“江远。”

没有想到,眼看就快成功了,路攀居然再次分裂出了江远!

这要是再等下去,江远怕是就要彻底从路攀的身上分裂出来了!

“路攀,你还在等什么!你杀死了那么多人,难道就不愧疚吗?他们为你做了那么多,你杀……”

听到这话,路攀变得诡异极了,一边脸是焦躁担忧不已神似江远,一边脸是微笑着流泪的路攀。

微笑着的那半边脸,深深地看着躺在地上的路晓晓,他深深吸了一口气,道:“你也为我做了很多,晓晓。”

“你!”

“我想起来了,晓晓这个名字,还是我给你取的。”

路攀想起来了,在他八岁那年,父亲意外身亡,继母带着他再嫁。当时身边所有人都说继母对他真好,明明可以扔掉他这个拖油瓶,轻轻松松一个人去嫁个更好的男人的。

谁都不知道,继母只是不想扔掉他这个小玩具而已。

也许,人渣总是臭味相投的。

继母新嫁的这个男人,也是一个人渣,比之继母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个男人会逼迫他穿上女孩的裙子,让他像个小姑娘一样,去取悦他。

这个男人每天晚上都会钻进他的卧室来,逼迫他穿上那些一看就充满淫糜色彩的女装,然后狠狠地侵犯他。

就在这个时候,他的身体里出现了一个小姑娘,一个天不怕地不怕,勇敢正义的小仙女。

小姑娘告诉他:我来保护你了,你不要怕!以后要是这个叔叔过来了,你害怕就找个地方躲起来,我来帮你应付他。

路攀给这个勇敢的像个保护神一样的小姑娘,取了一个名字,晓晓。

“闭嘴闭嘴闭嘴!”这次崩溃的人换成了路晓晓。

她捂着耳朵尖叫了起来,眼泪含在眼眶里,却没有流下来,看上去整个人都悲伤到了极点的样子。

这个人,凭什么……

他该死该死该死!

最该死的人,就是他啊!

“别过去!小攀,你别过去!”

路攀笑着摇了摇头,他把刀架在自己脖子上,向路晓晓示意自己没有想要伤害她的意思。

然后,慢慢走过去,伸出手,轻轻地,轻轻地摸了摸对方的头顶。

“晓晓,我是真的爱你的。”或许,从你出现的那一刻开始,我就爱上你了。

说完话,手腕一扯,砍刀从脖子上狠狠地划过。

鲜血喷溅出来,溅了路晓晓满头满脸。

她愣怔地看着躺在地上失去气息的路攀,先是傻傻地笑了笑,而后,在路攀的尸体和白色的房间一点点化作星光的时候,撕心裂肺地,嚎啕大哭起来。

“卡!”

林璀激动地看着监控显示器,眼神里满满都是无法置信的亮光,她一个劲儿地念叨着:“不可思议,不可思议,真的太不可思议了!”

就在众人彻底被宴灯的演技折服,无法自控地一起鼓掌的时候,只有谢辞声捞起一旁的毯子,三步并做两步,跑了过去,把毯子朝着宴灯兜头罩了下去,然后把杯子递到了宴灯嘴边。

宴灯还有点迷茫,不停地打着哭嗝,刚刚哭的太撕心裂肺了。

“热可可,我加了好多牛奶和糖,喝点。”

他乖巧地张开嘴,任由谢辞声把可可给他灌进嘴里,喝了几大口之后,他凑过去,靠在谢辞声的怀里,安静地听着对方有力的心跳。

不一会儿,就彻底从路攀和路晓晓的状态中脱离了出来。

“嘿嘿,谢哥,我演的怎么样?”

谢辞声把手递给宴灯看,上面一层亮晶晶的汗水,“我都看的一手冷汗了,你说演的怎么样?”

这不是假话,实际上,从开始看这一幕戏开始,谢辞声的心就吊的高高的。

这是一场情绪爆发非常激烈的戏,而宴灯要先演完路攀的全部戏份,然后,再切换到路晓晓的模式,去演女主角的戏份。

中途还穿插着不少,宴灯演李旭飞,演江远,甚至演那些小配角的戏份。

这对于人的精神状态考验,简直是一种可怕的割裂和伤害。

之前看到宴灯对着替身,在演路攀戏份的时候,突然一半脸是模拟祝凯奇的江远模式,一半脸是自己的路攀模式,好好的一张脸,居然有了两个灵魂同时出现在脸上的感觉。

那个时候,谢辞声的担忧飙到了顶点。

作为同样一名优秀的演员,他明白这样的表演到底有多艰难,也明白宴灯是在突破,在挑战自己的极限,是想要更上一层楼。可是,作为宴灯的爱人,他根本停不下来这份担心,那群人看着宴灯表演惊艳到头皮发麻合不拢嘴的时候,谢辞声必须要握紧拳头,把指甲掐进肉里,才能阻止自己上前打断宴灯表演的冲动。

宴灯看出来谢辞声的担忧和恐惧了,他笑着摸了摸谢辞声的脸,轻声道:“谢哥,我觉得,我现在在演技上,绝对跟你势均力敌,是同样的水准了。你要加油哦,要不然很快就被我超过了呢。”

“好的,我不会松懈的,我会一直一直努力,保持跟你势均力敌的状态的。”

宴灯靠在谢辞声怀里,休息了半天,觉得自己好像又充满电了。

他想着谢辞声那天答应他的吃肉约定,拍了拍身上的土,一骨碌爬起来,冲林璀喊道:“导演,是不是还有最后一场戏,咱们就杀青了?”

林璀还沉浸在宴灯之前的表演中,抱着显示器看了一遍又一遍,根本停不下来。

直到宴灯来到她身边,又扯着嗓子喊了两遍,她才反应过来,然后拉着宴灯的手,哽咽道:“谢谢你,宴灯,谢谢你给出这么棒的表演!”

她是真的没有想到,这样一幕堪称世界级水准的表演片段,居然在她的手下,诞生了!

此刻,林璀无比庆幸,庆幸自己当初认定了宴灯来主演;庆幸自己抠出钱来,多买了两台摄像机;庆幸自己向来喜欢抠细节的习惯,在开拍这场戏之前,把所有的摄像机都用上,在能布置机位的地方都布置上了。

才能保证这样一出让观者头皮发麻的经典片段,就这么没有错过一丝细节地,被拍了下来!

宴灯赶忙给林璀拍了拍背,免得这位激动过头,背过气去。

“那啥,林导,你看大家为了电影也忙了快三个月了,都累了。再说了,你不是还打算把电影送选三个月后的国内三金电影节吗?这剪辑啦,配音啦,后期啦,特效啦,做起来都很费事的。咱们早弄一天,是一天啊。正好,我谢哥今天在,咱们要不就把最后一场戏,也顺道给拍了?”

嗯,非常的义正言辞,非常的替人考虑,可以说是个贴心至极的小天使了。

除了在一旁听着的谢辞声有些担心又忍不住想笑以外,剧组所有人,无论是大小演员,还是工作人员,抑或者是林璀这个导演,都被宴灯的贴心给感动坏了。

“你,你还可以吗?”

要知道,大爆发的戏份之后,一般是会让主演休息两到三天,来调整状态,恢复精力的。

刚刚宴灯的那场戏,可不止是大爆发那么简单了。

她没有想到,宴灯居然主动提出,不需要给他休息两三天的时间,要加快拍摄进度,就在今天直接杀青,给剧组留出更多的后期时间。

这是什么样的一种精神啊!

林璀快感动哭了,她暗自决定,以后但凡拿到好本子,只要是适合宴灯出演的,不管资方是个什么态度,她都一定会坚持让宴灯出演。只要宴灯有档期,愿意来,她这里的大门,永远是对宴灯敞开的!

宴灯想着晚上的肉,那简直干劲十足,别说最后一场轻轻松松的戏了,就算现在让他去重复一遍刚刚的戏,他觉得自己都能做到,完全冒的问题!

“您放心,我既然提出来了,肯定就能做到,我对自己的状态,心里有数的。”

“那就好,那就好!”

林璀擦了一把眼泪,笑着招呼化妆师,造型师,“你们尽快帮宴灯把最后一幕戏的妆容和造型弄好,快一点,咱们拍完杀青了,好让宴灯赶紧去休息。其他人,动起来,咱们换地方,拍最后一场戏,拍完就杀青!”

“……粗生吧这是!”乐栩揉了揉发酸的下巴,看着宴灯兴冲冲地跑进化妆间,去换衣服做造型,眼睛都快掉出来了。

得是什么样的森口,才能在拍完那样的戏之后,非但不要求休息调整个三五天,还精力充沛地开始准备下一场戏?

祝凯奇苦笑着看着宴灯离开的背影,心中再次感叹,比不了真的比不了,前几天自己刚刚挣脱了瓶颈的束缚,自认为演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增长。可是人家宴灯呢,你还在跑的时候,人家已经飞了,那速度,你追的上吗你?

“行了,走吧,帮着去收拾,没听说拍完这一场,咱们就彻底杀青,能休息了。你不累?”

“累累累,我这就来!”

……

“a!”

路晓晓一路跟不同的男人调着情,摇曳生姿地穿过酒吧舞池,朝着卫生间走去。

做人真的太好了,现实世界真的太美好了。

美好到让路晓晓忍不住勾着嘴角笑出声来,引来一片痴迷的目光。

她实在是太漂亮了,身材高挑,丰胸细腰翘臀长腿,穿着一条贴身的路背短裙,露出雪白的大|腿和翩然欲飞的蝴蝶骨,浑身的气质看似糜烂却微带着诡异的禁欲感。

她脸色潮红,眉梢眼角俱是风情。

看呆了一众路过的男人们。

眼看着卫生间快到了,她却不小心在拐角处,撞到了一个人。、

一个男人。

路晓晓在抬起眼的一瞬间,就被这个男人给惊艳到了,心脏扑通扑通加快了节奏,身上越发燥热了起来。

无他,实在是这个男人气质冷峻,面容精致却不含丝毫阴柔气,颇有点不食人间烟火的仙气儿,实在是处处都戳中了路晓晓的审美。

让她不由得为之目眩神迷。

路晓晓舔了舔嘴唇,在走廊昏暗的灯光中,朝着男人伸出手,声音柔婉中微带沙哑,听着就让人耳郭发麻,色气满满。

“你好,认识一下,我叫路晓晓。”

男人微微抬起蝶翼般的睫羽,表情还是微微有点冷硬,可眼神却是温柔的,像是荡漾着秋湖水波。

“你好,我叫,潘霄。”

就在二人对视一眼,心知肚明地笑开,靠着墙喁喁细语之时,路过的酒保吓的脸色都青了。

路晓晓这大美人是常客,他认识的呀,酒量那是一等一的好,灌醉十几个想要来占便宜的男人都不成问题的。如果他没记错,今天这位好像就喝了两杯马天尼而已,绝对不会醉到发疯的吧?

那么,为什么她站在拐角处,对着空无一人的地方,有说有笑,好像真的遇见了个什么人似的?

妈呀,自家酒吧,是出了什么不干净的……

“卡!”

“杀青了!”

听到这句话,宴灯眼睛亮了,里面好似霎时间冒出绿油油的光芒。

他舔着嘴唇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边,穿得风|骚精致搭配着禁欲的气质,反差感满满的谢辞声,只觉得心里钻进了几百只小虫子,痒的他快要嚎出来了。

“那啥……”

宴灯做出一副非常疲惫的样子,往谢辞声身上一靠,对林璀说:“林导,你们今晚摆杀青宴,我就不去了哈,这会儿才感觉到累,从骨子里的累,我想马上回去休息了。”

这会儿不管宴灯说啥,估计林璀都会好好好行行行没问题。只是不参加杀青宴想早点回去休息?没问题,去吧去吧,你要是想参加,大不了我把杀青宴往后挪,你啥时候休息好了,咱们啥时候开都行啊!

得到允准的宴灯拉着谢辞声,脚下生风,急不可耐地朝着保姆车走去。

刚走了几步,宴灯忽然停住脚步,狐疑警惕地朝着四周打量。

谢辞声赶忙问:“怎么了?”

“总觉得最近一直有人在跟踪监视偷拍我们,但再仔细看,又没法准确感觉到那股视线了。”宴灯揉了揉眉心,把这种感觉归结到自己拍戏太累,有点恍惚造成的错觉。

走了走了,赶紧回去了!

我要吃肉!

吃肉吃肉!

作者有话要说: 是的,之前有小天使猜到了。

所有的人,都是同一个,他们都是路攀分裂出来的人格。

路晓晓算计了路攀,路攀为了这份爱情,在下意识中,挨个杀死了自己分裂出来的那些人格。

还有……

让我们为想要吃肉的宴灯,祈祷,一切顺利,心愿达成。

第 64 章

当两个想吃肉想的眼睛都绿了的人, 关在一间屋子里,三天不出门,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呢。

“……哥……咱们, 咱们到此为止,鸣,鸣金收兵吧哥……”

宴灯喊的嗓子都哑了, 声音像是被砂纸打磨过似的。

他觉得自己就像是发了一场持续三天三夜的低烧一样,体温就没有降下来过, 整个人都处在昏昏沉沉的状态中, 一次次被被灭顶被溺毙在谢辞声的温柔中。

发下豪言壮语之前,宴灯想着自己的身体好歹是经过026多次改造, 堪称小怪兽级别的钢筋铁骨了。

谢辞声一个健身房练出来的, 那肌肉都是虚的, 看着好看,实际上根本就是外强中干。

谁特么能想到, 谢辞声根本就像是个装了永动机的打桩器一样,翻来覆去的折腾。

整整三天。

除了吃喝拉撒睡,基本上就没有停歇的时候。

甚至有时候, 吃饭吃着吃着, 俩人眼神一个交汇缠|绵,温度就又升起来了。

饶是宴灯这个小怪兽, 也觉得吃不消。

甚至每次攀上顶峰的时候,他都有种肾被掏空的感觉。

他欲哭无泪地想着,不是都说健身房练出来的肌肉是虚的, 是假的,就是看上去的样子货吗?哪个公众号写出来的谣言,老子要告到你倾家荡产!

总感觉,肾好像已经没有了,后腰那里凉飕飕,空荡荡的样子。

谢辞声被宴灯搞的哭笑不得,你能不能不要嘴上一个劲喊着不行了,不要了,结束吧,身体却黏糊糊地缠上来啊?

你这个样子,我怎么停得下来!

等到两人都平息下来,谢辞声抱着手脚瘫软的宴灯走进浴室,把人放进热腾腾的水里,轻轻地擦拭按摩着。

“哥……”

宴灯的贤者时间一过,活力又回来了,他餍足地冲着谢辞声竖起两个大拇指,夸赞道:“哥,你超棒的!”

“……”

谢辞声扭过头去,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宴灯自己看不到此刻自己的状态,可在谢辞声的眼中,所谓活色生香也不及宴灯此刻十分之一。

潮红的脸颊,艳粉色的眼角,让此刻的宴灯看上去简直就像是一枚熟透了的水蜜桃,薄薄的皮下面充斥着香甜的果肉和汁水。

随着他说话,起伏的喉结上那枚清晰的牙印子,眼神里透露出来餍足的se气,都像是无数个小勾子一样,轻轻地在谢辞声的心坎上勾搭着,抓挠着。

“……躺好,我给你洗头。”

谢辞声苦笑着长叹一声,而后把冲动压了下去,按出一大坨洗发露就在宴灯脑袋上搓起了泡泡。

宴灯不知道自己刚刚又在作死肾亏的边缘上来回试探了两圈,他惬意地把脑袋交给谢辞声随意折腾,自己则是捞起泡泡浴的香氛水泵进浴缸里,搅和出来好厚一层泡沫。

然后,他捞起一大坨泡泡,手很巧地把细腻的泡沫塑形成了一只小狗,然后安置在了自己的胸口上。

“看,谢哥,这是你。”

谢辞声笑了,笑的又暖又甜,他学着宴灯的样子,弄出来一条细细长长的条状物,堆在了自己的胸口处,“这是你。”

“……”宴灯瞪着死鱼眼,“谢哥,没得这么埋汰我的啊,这是啥,大便吗?我说这只狗狗是你,因为你属狗,我捏个狗狗放在心口,是把你放在胸口好不好,你干嘛报复我?”

“……”

作为一个手残党,谢辞声低下头仔细看了看胸口上的那团泡沫,居然觉得宴灯说的挺对的,好像真的很像……

咳咳……

“这是一条蛇,你属蛇。”

俩人面面相觑瞪了一会儿,同时笑了起来。

宴灯像是小狗一样,顶着满头的泡沫在谢辞声的胸膛上使劲蹭,“哥,哥,我好开心啊。”

吃肉吃到饱,简直没有比这更美的事情了。

现在,宴灯终于理解什么叫做**苦短日高起,君王从此不早朝;又或者什么叫做温柔乡英雄冢了。实在是,跟心爱的人在一起,就算啪到肾虚,你也甘之如饴。你会恨不能跟心爱的人长在一起,当个连体婴什么的,一刻钟都不要分开。

就像他现在,根本不会去想拍戏啊,演技之类的。

他只想好好的,跟谢辞声安安稳稳地黏在一起,过上一段时间的二人世界,谁都不要来打……

“人呢?”楼下突然传来方盛扯着嗓子的嚎叫声。

宴灯眯着眼睛,眼神中有丢丢杀意,“哥,我杀了方哥,你会替他复仇吗?”

“不会,我给你递刀。”

谢辞声一边轻手轻脚地帮宴灯冲沫子,一边投了赞成票。就像宴灯想跟他黏在一起,好好过一段安静的二人世界一样,谢辞声也是同样的想法。

方盛一个没眼色的突然闯进来,这种上门打扰热恋小情|人的恶客就该一顿毒打,撵出去。

俩人对方盛在外面喊人的动静充耳不闻,你给我搓泡泡,我给你搓泡泡,洗干净,吃够豆腐,玩开心了,才慢悠悠地走出浴室。

方盛正坐在沙发上吃水果呢,听到动静,一抬头就看到这俩狗男男浑身散发着粉红色的泡泡,挤挤挨挨地走了下来。

谢辞声还稍微好点,毕竟本身气质毕竟冷淡,开荤顶多是整个人看上去柔和了很多,有种容光焕发的感觉而已。

宴灯则就……

“宴灯……”方盛揉了揉有点辣滋滋的眼睛,把嘴里的苹果咽下去,艰难地说:“你收敛点,好吗?”

脖子上的齿痕吻痕已经够色气的了,你他|娘|的还不收敛一下气质,眉梢眼角都荡漾着春|色。咋地,欺负老哥单身狗一条吗?

没眼看,真的没眼看!

“你干嘛来了?”宴灯直接往谢辞声怀里一坐,懒洋洋地往人怀里一靠,“事先说好啊,这次的戏太耗神太累,我都快被掏空了,短期内是不会接任何戏的。”

吗的,你是被戏掏空了,还是被谢辞声掏空了?

方盛心里吐槽的厉害,面上却很欣慰地笑道:“我听林璀说了,她一个劲的夸你啊,说你演的特别出色,彩虹屁吹的比你那群小粉丝还厉害呢。她说,这部戏,绝对能让你横扫三金,捧几个影帝奖杯回来。”

没办法,谁叫谢辞声的工作室已经成立了,他现在是谢辞声麾下的工作人员,而眼前这位不止是准老板娘,人家已经上位成功,是老板娘了,你吐槽两句试试?

“我知道你肯定很累了,所以我把能推的行程都给推了。”

宴灯似笑非笑地捞起水果刀,在手里把玩着,“哦,那不能推的呢?”

看着在宴灯手里寒光闪闪,嗖嗖转圈的水果刀,方盛头皮一凉,把视线转移到了谢辞声的身上,恳切地道:“你们也知道,《蜉蝣传》是今年的贺岁档上映,那啥,赵导问到我这儿来了,你看……”

他也知道,人家俩人刚确定关系,手头的事儿都忙完了,肯定恨不能天天黏在一块儿过二人世界的。热恋的人嘛,都这样的。

自己跑过来说工作,打扰人家谈恋爱,那绝对是超级没眼色,应该被驴踢的。

但是,这不是赵导的请托不好推嘛。

别说人家是一流的大导演,单说人家当时硬顶着风波替宴灯站台,就这份人情,你也该去还一下,是吧?

方盛能想到的,宴灯和谢辞声当然能想到。

“嗯,没问题,去路演站台,也是应该的。”谢辞声先表示了同意。

既然能跟谢哥一起跑,宴灯自然不会拒绝,“我这儿也没问题,但是!之后,方哥,你可别再给我接戏了。我是真的想沉淀两年,这次林导的戏是真的差点给我掏空了,我也不是忽悠你的话。我必须得休息一年半载的,好好缓一缓,充充电什么的。”

“没问题。”

说起这个,方盛挠了挠头,“就算你想接戏,最近好像也没人来找我了。你是之前就放出风声,说打算休息一两年了?”

方盛迷瞪着呢,按理说,宴灯接连爆了两部电视剧,一部真人秀,又在赵导的息影之作里出演了三番,紧跟着又在林璀的电影里出演了头号主演,人气也一直稳中有升。但凡是脑子不傻的,怎么也得趁机过来发戏约什么的了。

就算宴灯私下透露过要休息近期不打算拍戏的话头出去,那也不应该连综艺的邀请都没了吧?

听方盛说完这个,谢辞声的脸色一沉,父亲果然是出手对付宴灯了。

宴灯对谢辞声多了解啊,听方盛说了这么诡异的情况,再配合着谢辞声陡然变黑的脸色,马上就猜出来内情了。他赶忙伸手揽住谢辞声的脖子,凑上去叭叭叭亲了几下,笑眯眯地说:“哎呀,这不是正好?要是人家送来本子了,我这里一推再推,总是容易得罪人的嘛。现在他们不请我,我也不需要想法子不伤情面地推拒了,是吧?”

“再说了,你之前不是跟我说,你想要开始筹拍自己的第二部电影吗?啧,男主角那肯定得是我的吧,这点后门谢导还是得给我开一开的,嗯?”

“……我就是气他这种不分青红皂白的态度,就会从别人身上找毛病迁怒!”

谢辞声气的就是这个,你觉得儿子是个同性恋,不应该,丢你脸了,你冲我来啊。我已经准备好了股权转让书,只要你一句话,我马上把股权转让回去,还有这些年的分红也一并还给你。

你凭什么要绕开我,冲着宴灯下手呢?

哦,因为你自己立身不正。

当初为了应付祖父他们的压力,就找个人联姻结婚,那你联姻就联姻,为什么还要生孩子?生了孩子又不管,就好像完成了什么任务似的,把孩子一扔,在外面小三小四小五小六小七小八的找。你现在知道自己当初做的不对了,觉得拉不下脸,在我面前没法硬气地教导我了。

你就跑去折腾我爱的人,以此来逞威风,拐着弯儿的逼迫我服软?

宴灯赶忙把人抱紧了,柔声细语地哄了半天,谢辞声才算是消了气。

送走了若有所思的方盛,谢辞声和宴灯吃完饭,哄着宴灯睡着以后,他悄悄来到了书房。

“辞声?”

“嗯,是我,大哥睡了吗?”

谢淇奥失笑,“这才几点,怎么,爸爸出手的事情,你知道了?”

“嗯,知道了。”谢辞声戴着防辐射的平光镜,对着电脑,电脑的光芒被眼镜反射出幽幽的蓝光,咋一看,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有种隐藏在阴影中,等着刺出致命一击的杀手。

“你出手阻拦了?”

谢辞声分析过,以父亲的性格,他要整宴灯,那肯定得整的轰轰烈烈,生怕传不到他耳朵里那样。绝对不会是这种安安静静的,就给娱乐圈里几个大鳄打打招呼,隐隐约约地透露出一星半点的东西,让这些人在摸不到头脑之际,只好悄没声息地表示不用宴灯,以此来表现自己的态度。

他思来想去,觉得父亲肯定是出手了,但是,这其中必然有人帮着挡了一挡。

这个人,肯定是他的大哥,谢淇奥。

“嗯,我不好反驳爸爸的命令,毕竟,他现在还是我的**oss。只能尽力而为,希望不要波及太大,也不要过分影响到你和宴灯的生活。”

“谢谢你,大哥。”

谢辞声舔了舔嘴唇,忽然勾起嘴角笑了,“大哥,你马上三十了,都说男人三十而立,你有没有想过,彻底掌控谢氏,不需要有任何人掣肘,让谢氏按照你的想法,往前走?”

“……”

谢淇奥松缓的表情慢慢变得严肃起来,他深吸了一口气,道:“辞声,我知道你能干,当初要不是你一心非要去什么娱乐圈,当什么演员。最有能力掌控谢氏的,应该是你才对。爸爸这次做的确实有点过分,但你不能因为他的一念之差,就想……”

谢辞声听着谢淇奥这话,原本阴沉的表情瞬间裂了,他有些哭笑不得地打断了谢淇奥的话。

“大哥,你在想什么啊?”

“我……”谢淇奥语塞,是啊,自己在想什么呢?

不过,也怪不得他胡思乱想。实在是在谢淇奥的记忆中,有一次,因为某个小五还是小六,上门来挑衅的时候,正好遇到谢辞声在家。对方也不知道怎么脑残想法,居然来了一出倒地,诬陷谢辞声推她和肚子里的孩子,以此在谢父面前博同情。

恰好那天谢父喝多了,听了这话也不查监控,为了安抚哭唧唧的小情儿,随口骂了谢辞声几句,给小情儿出气。

那时候,谢辞声才刚刚七岁,谢淇奥正好放学回来,就看到弟弟看爸爸的眼神,是那么的冷冽,那种无机质的眼神,看着爸爸就像是在看一具尸体或者说一颗草芥之类的东西。

总之,那绝对不是看父亲看亲人的眼神,甚至连看活人的眼神都算不上。

那时候,谢淇奥因为气愤父亲的行为,还觉得是他太糊涂,伤了弟弟的心,弟弟才会用那样的眼神看他。

但可能是这出荒诞的丑剧让谢淇奥记忆尤为深刻吧,谢淇奥一直都记得当时谢辞声看人的那个眼神。随着他的年岁渐长,他才逐渐意识到,弟弟那时候的眼神,绝对不是被伤心了。而是他彻底撤去了表面的伪装,露出了真实的獠牙。

后来,谢淇奥一直在关注着谢辞声的一举一动,慢慢地,他发现了,这个弟弟跟普通人不一样。他的喜怒哀乐,都好像是隔着一层毛玻璃似的,永远浮在表面上,进不到他的内心去。

他的心里,是冷冰冰的。

说起来,谢淇奥之所以支持弟弟跟宴灯的感情,就是因为他发现,当弟弟说起宴灯的时候,整个人都变得柔软了,有了正常人的温度,那层隔绝了一切情绪的毛玻璃,好像彻底消失了。

宴灯这个少年,打碎了那层玻璃,将弟弟拉回了正常人的世界。

这就是他支持二人感情的最根本的原因。

现在,听着弟弟冷冰冰地说着什么不需要掣肘之类的话,谢淇奥第一反应就是,弟弟犯病了,他对于爸爸的忍耐终于到了极限,要下手了。

“大哥,你最近跟宴灯聊天,他是不是给你推荐什么乱七八糟的了?”谢辞声想来想去,大哥之所以变成这幅脑洞大开的样子,肯定是被宴灯发过去的给传染了。

“咳咳……”

听到谢辞声这么说,谢淇奥就知道自己想多了,他有点尴尬地生硬地把话题扯了回去,“说不想毫无掣肘地,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带领谢氏往前走,那是假话。但是,这件事非同小可,你真的忍心把爸爸架空,或者撵回家去吗?”

谢辞声耸了耸肩膀,很平静地道:“他当初不是在家里吼,说工作太累了,他连陪某某某去巴厘岛的时间都没有吗?还跟你发脾气,说你帮不上忙,让他一个人忙的脚打后脑勺,才导致他又跟某某某失约吗?那做儿子的长大了,替他分忧,让他彻底扔掉重担,去陪那些某某某,愉快轻松地生活,不好吗?”

“嘶……”

爸,你这是彻底把辞声惹恼了啊。

“再说了,除了咱们姐弟五个以外,他还有九个儿女在等待着他去给予父爱的关怀呢。我看他现在很想当一个慈父的样子,就满足他的愿望而已。”

谢辞声敲打着键盘,把自己做好的计划,发到了谢淇奥的邮箱里去。

“大哥,我觉得以你的能力,绝对能带着谢氏走的更稳更远,谢氏在你的带领下,会创造出更加辉煌的未来。我给你发了一份东西,你看一下,如果你同意的话,我和我这边所有的人,以及资源,都会站在你那边。”

毫无掣肘地,带着谢氏,创造出更加辉煌的未来吗?

这份诱|惑,真的可太大了。

谢淇奥挂掉电话以后,思虑了再三,还是点开了那封在屏幕上不住跳动的小信封。

………………

都说人高兴的时候,哪怕是看见垃圾桶,都能从中看出行为艺术来。

宴灯觉得这话深有道理。

跟谢辞声谈恋爱以后,他觉得每天都是开心的,甚至是有时候一觉睡醒,脸颊都有点僵,嗯,睡梦里笑僵的。

哪怕是为了替《蜉蝣传》打宣传,顶着凌冽的寒风,在全国各地到处跑,也没有降低他一丝一毫的好心情。

唔……

就算是被谢坤派人来“请”他见一面,“邀请”的手法略微粗暴了些,宴灯也没有怎么生气。嗯,反正他当时把那群保镖是打的鼻青脸肿,有气当场就出了。

面对这个人到中年也依旧俊朗挺拔的男人,在对方冰冷厌恶的视线中,宴灯泰然自若,点了一杯奶茶,慢慢地喝着,神态无比惬意。

敌不动我不动嘛,你“请”我过来的,就得你先开口说话。

于是,就出现了诡异的一幕。

一个满身贵气的中老年人脸色阴沉地瞪着一个姿容俊秀老神在在的年轻人,而且这年轻人长的真帅啊,好像还是个明星?

唔……

难不成,是有钱大佬想要潜规则小明星,以势压人,小明星却很有骨气地表示拒绝,从而激怒了对方?

再次送奶茶过来的服务生暗戳戳地开着脑洞离开以后,谢坤终于开口了。

“你要多少钱?”

“……”宴灯差点一口奶茶喷对面人脸上。

他惊了,真的惊了。

之前跟谢辞声说,携家人会不会拿钱拿支票来打发他,那都是开玩笑的。里肯定是怎么夸张狗血怎么来啊,但是,现实中哪有脑残会去给自己儿子的对象给钱,买对象离开儿子的?

万万没想到,世界上还真有这样的脑残。

宴灯忽然有点庆幸,庆幸这位以前对他的谢哥没有亲近过关爱过,要不然,现在的谢哥肯定不会这么优秀,说不定还会被传染上脑残这一病毒。

鉴于这位请人的态度不够友好,宴灯放下杯子,深吸一口气,做出一副“你怎么能拿肮脏的臭钱来玷污我真挚纯洁美好的爱情”的表情,眼泪欲落未落,肩膀微微耸动颤抖,红着眼圈,哽咽道:“在您的眼中,可能我就是一个污点,不要脸地攀附辞声,我是渺小的卑微的见不得人的。可是!”

宴灯忽然提高声音,铿锵有力地说道:“可是,我们是真心相爱的呀!您这样用金钱来侮辱我纯洁的爱情,离间我们,想要拆散我们,真的是太卑鄙太龌龊了!我是绝对不会屈服的!”

一番作态,将一个很有骨气,受到侮辱的年轻人演绎的淋漓尽致。

来啊,互相伤害啊,看我不恶心死你!

谢坤被惊了一跳,刚要呵斥宴灯的失态,就看见宴灯忽然打出一个暂停的手势,然后整个人瞬间变回正常的样子,起身走到绿植做成的屏风后面去了。

“……”

这段时间,宴灯一直觉得有人若有似无地盯着他,不管他走到哪儿,那股视线都如影随形,可当他找过去的时候,却找不见人了。

本来,他以为是谁家报社搞了个什么退役兵王之类的牛逼人物当狗仔了,才能这么敏锐地发现他的行动,从而在第一时间避开。

就在刚刚,他跟那儿唱念做打的时候,忽然感觉到有一股灼热的感情强烈的视线从绿植背后穿过来,落在他的身上。

甚至,他都听见了对方急促的呼吸声。

宴灯赶忙停下表演,跑过去一看,只见一个漂亮的中年女人正红着眼睛,像个大壁虎似的趴在绿植屏风上面,透过缝隙朝他和谢坤落座的地方看呢。

最尴尬的是,这位还是熟人,方珺珺。

见到宴灯,方珺珺也有一瞬间的尴尬,她僵硬地从屏风上下来,拍了拍,拉扯了一下衣襟,摸了摸鬓角的头发,涨红着脸,一眼又一眼偷觑着宴灯。

“……阿姨,您这是?”

宴灯简直哭笑不得,他看了一眼挂在方珺珺脖子上的望远镜,总算是知道为啥最近总觉得某个方向有人在看他,等他跑过去却找不到窥探的人。

本以为是兵王退役微生活所迫去当了娱记,没想到是这位阿姨,拿着望远镜全程追踪。

方珺珺见宴灯态度平和地跟她说话,既没有排斥她,也不曾对她跟踪的行径表示出厌恶,她的心一下子就放下了。然后,她抬起头,近乎贪婪地看着宴灯,嘴巴开合半天,也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你……”

“您……”

“你先说。”

“您先说吧。”

俩人沉默对视片刻,异口同声道。

“阿姨,您是长辈,还是您先说吧。”宴灯看着对方快哭出来的样子,忍不住叹了口气,从兜里掏出纸巾递了过去。

方珺珺接过纸巾不舍得擦,小心翼翼地揣到了小坤包里。那么精致的一个女人,抬起手随便抹了一把眼睛,吸了吸鼻子道:“我之前吓到你了,是不是?你放心,我没疯,也没有精神方面的疾病,当时就是被冲着了。前段时间去美国,在那边调养了一段时间,我现在全好了。”

说着,她怕宴灯不信似的,赶忙从包里掏出诊断书往宴灯手里递,“你看看,你看看,真的。”我没有疯,你不要害怕我。我也没有精神疾病,不会遗传,你不要担心。

尽管方珺珺这些话没有说出口,可宴灯还是听懂了。

他的心猛地抽了一下,鼻子有点微微发酸。

“嗯,我看了一下,医生说建议您放松心情,去做一些能够提升快乐指数的事情。”

方珺珺赶忙点了点头,“我有遵照医嘱的。”

宴灯看完以后一抬头,戏谑地冲着方珺珺挂在脖子上的望远镜抬了抬下巴,意有所指地道:“您最近一直跟着我吧?”

“我……我就是想看看你,又怕打扰你现在的生活,所以才……”

方珺珺说着焦急地摆了摆手,“你放心你放心,就是你出门以后,我才看的,我没有偷窥你的**。我承认,我偷拍了一些你的照片,但是,但是那都是你在外面的,不信你看!”

说着,还上前两步,想让宴灯看看她的手机和挂在腰里的相机。

宴灯刚想说话,就听到一声做作的咳嗽声在背后响起。

原来是谢坤见宴灯走过去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好像跟屏风对面的人还聊起来了,他左等右等都不见人回来,就越发生气了。

这都是什么小瘪三,拐带儿子当同性恋不说,跟长辈顶嘴,扔下长辈一个人不理会,还有没有一点点礼貌了?!

谢坤越想越气,就起身走过来,想看看跟这个小瘪三聊的兴起的人到底是谁,难不成是自家那个不成器的儿子?

结果,一过来,谢坤就看到宴灯跟一个女人站的特别近,俩人之间气氛亲昵,看上去……怎么那么像富婆和她包养的小白脸。

一时间,谢坤也不知道自己是该高兴宴灯背着儿子在外面跟女人有纠葛,只要把这事儿捅到儿子那儿去,他根本不必做恶人,惹来儿子的不快,就能轻松拆散俩人;还是该生气,生气儿子对宴灯那么好,为了宴灯一个男人,要跟家里闹决裂,结果宴灯居然背着儿子在外面有另外的老情|人,给儿子戴绿帽子。

听到这一声咳嗽,方珺珺一抬头,就看到了谢坤。她赶忙把宴灯一把拉到自己身后,整个人像是一头护崽的母狮子似的,气势汹汹地瞪着谢坤。

“你想干嘛?!”

这时,谢坤才发现跟宴灯私下会面的女人,被他误认为是包养宴灯的富婆,居然是他老婆柳悦的闺蜜,也是他在生意场上的朋友傅清辉的老婆?

这,这不可能吧?

傅清辉和方珺珺那可是富豪圈子里有名的恩爱夫妻,当初多少女人羡慕方珺珺有那么个疼爱她的好老公,羡慕人家夫妻恩爱,回去就叨叨自家老公,酸的不行。

这怎么?

方珺珺那是什么人,一看谢坤的表情就知道这人的思想跑到龌龊的地方去了。

她恶狠狠地瞪了一眼谢坤,之前若是没有听错的话,这人好像骂她儿子是不要脸贴着谢辞声往上爬的小瘪三小白脸?

要不是方珺珺听着这话心里憋气,又看到自家儿子被谢坤给气的浑身哆嗦着哭,方珺珺也不至于控制不住情绪,呼吸急促到被宴灯听见,从而过来抓了个正着。

这会儿见到谢坤,方珺珺能有好脸色才怪了。

“哟,谢老总啊,您日理万机,一秒钟几千万上下的人,怎么还有空到这儿来了?”

“呵呵,您这是什么眼神?哦,觉得抓着我的奸了,要赶紧给傅清辉打小报告去,告诉他,他老婆给他戴绿帽子了,让他也学着你那不要脸的样儿,在外面养点小三小四小五小六小七小八的,最好凑一个葫芦姐妹或者啦啦队出来?”

“一个为老不尊的人,有什么资格管自家儿子的感情,还给钱买宴灯放过你儿子。呵呵呵,就你有钱,就你有那几个臭钱?要不是看在你儿子对宴灯还算真心的份上,你以为我能默许他跟在我家宴灯屁|股后面跑?”

谢坤过来还什么话都没说呢,就被方珺珺怼了一脸,整个人都懵了。

在他记忆中,方珺珺性格比起自家老婆柳悦来说,那可真的是好一个温柔端庄大方的美人儿,在圈子里也是出了名的好脾气。以前每次在聚会酒会上见了面,方珺珺对他虽然不至于热情,但是也足够温和有礼的。

怎么这会儿,就跟个疯婆子似的,自己惹到她了吗?

还是方珺珺真的跟宴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这下被他发现了,怕他去跟傅清辉告状,所以狗急跳墙,露出真面目了?

“……谁,谁儿子跟他屁|股后面了?胡说八道,要不是这个小瘪三一直缠着辞声,我家辞声能,能变成那啥吗?”

方珺珺翻个白眼,哒哒哒就怼了回去:“有没有点文化知识了?你九年义务教育读没读完啊?我记得跟我是同学来着,我的天呐,我还有这样的同学,太跌份太丢人了!性向这种东西是天生的,要是你儿子本来就不喜欢男人,就算我家宴灯再厉害,他也不会变成同性恋的谢谢!”

谢坤被方珺珺一口一个我家宴灯,护犊子的架势给气的脸红脖子粗,他一个大男人都已经沦落到跟女人吵架了拌嘴了?

他恶狠狠地瞪了一眼站在方珺珺背后看好戏的宴灯,怒喝道:“还有没有点身为男人的自觉了,让一个女人给你挡在前面?怪不得会喜欢男人,看来天生就是软骨头,二椅子……”

话未说完,就被方珺珺扑上去狠狠地左右开弓扇了两耳光。

“你个老狗敢骂我儿子!”

方珺珺力气小,打完以后只觉得自己手都麻了,抖个不停。她实在想不到,儿子被人换出去以后除了经历过那么多的苦难,好不容易慢慢过上了好日子,只不过是跟人谈个恋爱而已,就要被别人看不起,被人这么侮辱。

方珺珺气的浑身都在抖,她回过身,轻轻地抱了抱宴灯,认真地看着他说:“宴灯,你不要怕,不管你愿不愿意回家,只要有我和你爸爸在,你想跟谁在一起就跟谁在一起,想过什么样的生活就过什么样的生活。我方珺珺喝傅清辉的儿子,想跟谁谈恋爱都可以,我看谁他吗的敢来说三道四!”

说着,从坤包里掏出支票本往谢坤面前一扔,冷笑道:“反正你们两口子从前对辞声也就是那么回事,没上过心。你自己填个数吧,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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