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5 章
“你运气还不错，目前看来孩子没什么问题, 这些药拿回去按时按量服用。以后可千万不能再喝酒了。”
“谢谢大夫。”
顾清姿从医院出来, 心情挺好。
虽然口口声声说要拿掉这个孩子，但到底是盼了那么久, 与自己血脉相连的宝宝，她怎么忍心说不要就不要。
她又不是某人, 那么铁石心肠。
想起今晚要回宋宅吃饭, 时候不早了, 她直接让老陈开车去宋氏集团。
坐在车后座，顾清姿无聊玩着手机，突然收到一条微博推送。
【a城富二代xx已离婚月余, 前妻唐某状态良好, 欲出国深造珠宝设计。】
顾清姿点进去, 有几张不太清晰的照片, 但足够让她认出来。
这个唐某就是唐雪菲。
原来她一个月前就离婚了，是作为一个单身女人，重新出现在宋屿面前。
宋屿知道还是不知道？或者有意瞒着她？
顾清姿懒得再想了。
到宋屿办公室门口, 和出来的唐雪菲迎面碰上。
顾清姿保持着得体的笑容，朝她点了下头, 然后推门进去。
宋屿激动地迎上来：“老婆，大夫怎么说？”
“挺好, 随时可以手术。”顾清姿看着他热情的样子，反应很平淡。
宋屿脸色一僵，知道她又不高兴了, 急忙拉住她的手：“我们只是说了几句话，她马上要出国了。”
顾清姿抬眼，扯了扯唇，“舍不得？追上去呗，没人拦着你。”
好在他最近习惯了她的阴阳怪气，不会再控制不住自己了，也彻底放下脸面，搂她入怀低声下气地哄：“我只要老婆，我哪儿也不去。”
顾清姿没心思理会他，垂眸看了眼茶几上的小盒子，“那是什么？”
宋屿不敢骗她，实话实说：“她非要送给我的，不过我没要。”
顾清姿轻呵了一声：“那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她不带走啊。”宋屿一本正经，“没事，扔掉就好了。”
顾清姿推开他，过去把那个精致的小盒子拿起来，漫不经心地打开盒盖。
当看见里面的东西的时候，神色忽然一凝。
宋屿走到她身后，疑惑地问：“怎么了？”
“没什么。”顾清姿转过来，笑得有些嘲讽，“这么稀有的塔菲石，还是手工制作，扔掉可惜了。”
她把盒子放回茶几上，问：“唐雪菲是学珠宝设计的吧？”
宋屿心底莫名一慌：“……是。”
顾清姿抬眸看着他，轻飘飘道：“好巧啊。”
宋屿扯出一个笑容：“巧合而已。”
“她在a城结的婚。“顾清姿依旧看着他，“你又为什么会出现在a城？”
宋屿：“是因为……”
“你去过她的婚礼吧？”她打断他，脑海里的一些记忆突然都串联到一起，很多事情变得清楚明白，“不用否认，我看到你了，千里迢迢追过去只为了看她一眼，我都替你感动。”
“我不是去看她的。”宋屿急切地解释，“我跟你说过，何太太在a城注册了新公司，我是去帮我爸调查，和她结婚没有一点关系。”
“可是那天下午你去a大了。”顾清姿凉凉地扯唇，“唐雪菲是a大的，故地重游，很感慨对吧？亏我遇见你还开心得要死……宋屿，你说我当时怎么那么蠢？”
“不是的，你误会了，我只是……”
“离婚吧。”顾清姿不想再听，平淡地说出这三个字，“知道你忙，我会让人准备好协议书，你签字就行，提前找个律师帮你看看，别说我占你便宜。”
“不要。”宋屿紧紧地把她揉进怀里，夹了哭腔，“老婆，别这样好不好？我保证以后再也不让她出现在我们面前，你不喜欢的我全都改，我什么都听你的，别离婚……”
“我已经决定了。”顾清姿异常平静，连在他怀里的身体都变得没有感情。
只要人活着，怎么可能不出现？下一次，下下次依旧会这样。
唐雪菲拿她扔掉的东西送给他，就是明目张胆地宣战。
她不是退却，而是突然烦透了这种无休止的纠缠。
她顾清姿那么洒脱的一个人，凭什么要把自己困在情情爱爱里，跟一个绿茶婊争风吃醋？
因为他，都变得不像自己了。
这一次，她是真的想要远离他。
“老婆，我爱你。”他双目赤红着哽咽，“我不能没有你……”
“可是我不爱你了。”她淡淡开口，“我现在很讨厌你，看见你我很痛苦。如果你真的爱我，就好心放过我吧。”
从她嘴里听见不爱的那一刻，宋屿整个人僵住。他恍惚感觉到一阵天崩地裂，灵魂都跟着颤动。
顾清姿趁机挣脱他的怀抱，转身离开办公室。
**
暂时还不知道怎么面对宋家的长辈，顾清姿没有搬出去。
她也没有把房门锁上，接受他继续躺在自己旁边睡觉。
如果说上一次是带着点小脾气的闹腾，这一次，她是真的无所谓了。
原本以为会难过，却出奇地心如止水。或许就像她自己说的那样，她没有那么爱他，只是放不下执念而已。
每次宋屿抱她的时候，她都假装睡着了。听着他那些自言自语的情话，也几乎不会有心动的感觉了。
夜深人静，她像以往一样躺在他怀里，两人依旧十指交握，但她双眸紧闭着，再没有那种温柔依恋，就好像只是一个被他抱着的玩偶娃娃。
“没关系的，老婆。”宋屿亲吻她的额头，和漆黑的夜色说话，“这次换我先爱上你。”
**
顾清姿打算出远门走一走。
正在家收拾行李，突然接到顾泽辰电话：“姐，我来海城了，你在哪儿？”
“在家呢。”顾清姿叠着衣服，手机开了免提扔到旁边，“你怎么突然过来了？不会是来看我的吧？”
“我专程来看你？做梦。”顾泽辰啧了声，“我就在这儿转个机，后天去墨尔本。”
“好吧，正好我也打算出去玩，没空招待你。”顾清姿笑了笑，“我给你发地址。”
“行。”
半小时后，顾泽辰过来了，运动装棒球帽，是他一贯的标志性装扮。
“姐，你这爱巢不错啊，看着比我家还贵。”顾泽辰欣赏着房子的装修，由衷夸赞，“姐夫品味在线。”
顾清姿睨他一眼，“不是说带两百个兄弟弄死他？怎么，还没见到姐夫就叫上了？”
顾泽辰摸了摸耳朵：“今时不同往日嘛，我总不能害你守寡。”
“我谢谢你啊。”顾清姿扯了扯唇，“都什么年代了，还守寡，我年轻貌美的不能改嫁吗？”
“瞧您这话说的。”顾泽辰蹲在她面前，语气揶揄，“难道不是您爱人家爱得要死要活的？跟我这儿装什么洒脱啊。”
顾清姿送他一个大白眼，“滚。”
顾泽辰努了努嘴，翘着二郎腿坐到沙发上。
顾清姿继续收拾着东西，手里拿了一袋子药，迅速藏进箱子里。
虽然她动作快，还是被顾泽辰发现了。
“姐，那什么药？”顾泽辰皱眉，“你怎么了？”
“没事啊，保健品而已。”她故作轻松地笑了笑。
“你吃保健品？骗鬼吧。”顾泽辰粗鲁地把她箱子里的衣服扒开，拎出那袋药。打开看了看，顿时笑逐言开：“姐，你怀孕了？”
顾清姿低头整理着被他弄乱的衣服，反应很平淡：“嗯。”
“这有什么好瞒着我的？”顾泽辰激动地帮她把药塞进去，“我要当舅舅了，是好事啊。”
顾清姿扯了扯唇：“就你这损样儿还舅舅，别带坏我的孩子。”
顾泽辰依旧笑哈哈：“今儿个小爷高兴，不和你计较。”
“我也懒得理你，自己一边儿呆着去。”
“啧。”顾泽辰仰头翻了个白眼，“厕所在哪儿？”
顾清姿指了指，“那边。”
顾泽辰去了趟厕所回来，晾着两只刚擦干的手，“姐，护手霜呢？”
“茶几右边抽屉。”
“哦。”
顾泽辰俯身拉开抽屉，还没拿到护手霜，忽然看见了什么，目光一凝。
客厅里变得很安静。
顾清姿许久没听见声，感觉不太对劲，疑惑地回头。只见顾泽辰蹲在茶几边，面前是一叠摊开的文件。
顾清姿呼吸一窒，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下一秒，顾泽辰拎着那份离婚协议书，面色冷凝地问她：“怎么回事？”
被发现之后，顾清姿反倒觉得轻松了。
“就是你看到的这样。”她神情淡定地扣行李箱。
“怎么突然就……”顾泽辰气得脸都抽搐了，“是不是他？”
“不是。”顾清姿急忙解释道，“是我要离的。”
只不过宋屿现在对她千依百顺，唯独不签字。
以两人的身份又不适合打官司，为了避免闹得满城风雨，只好暂时拖着。
顾泽辰气得发抖，用力将那叠纸砸到地上，“是不是他做了对不起你的事？”
顾清姿摇头：“没有，你不要乱猜。”
“是你把我当白痴！你那么爱他，你会轻易跟他离婚？”顾泽辰心里默念着这是他姐，忍住把人拎起来的冲动。
他咬牙切齿地问：“那孙子又犯浑了是不是？”
顾清姿叹了叹，正色道：“真的没有。”
平心而论，他的确没有和唐雪菲有任何越界，一切只是她自己理智思考之后的决定。
谁也没错，只是她不喜欢这样的状态，他们不适合在一起了。
“都这样了你还护着他！你他妈能不能有点儿出息？”顾泽辰指着她，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痛心表情，“你不说是吧？行，我去找那孙子，我亲口问他。”
说完，他转身阔步离开。
“阿辰！”顾清姿焦急地往外追，腿不小心磕到茶几边缘，疼得眼泪直冒。
跑车发动机的声音逐渐远离，她脱了力坐回沙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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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送走几个高管，徐文进来对宋屿说：“老板，方律师在会客厅等了两个小时了。”
宋屿头也没抬，“让她等着。”
“老板，这都半个月了，方律师天天从早上等到晚上，怪辛苦的，您好歹给人句话。”徐文苦口婆心道。
“什么话？同意离婚吗？”宋屿凉飕飕地扯唇，“什么时候我的私事你也能指手画脚了，出去。”
徐文听出他心情极其糟糕，于是夹着尾巴出去了。
宋屿烦躁地揉了揉眉心。
律师是很麻烦的生物，见了只会衍生出更多麻烦，所以他选择不见。
离婚不可能，除非他死。
他没必要浪费时间听人劝说。
签完手上这批文件，他拿起手机给顾清姿打电话。
她接得倒是挺快，开门见山还是那句话：“签了吗？”
宋屿忍下心底的难受，笑着问：“你在哪儿？晚上回家吃饭吧，我给你做……”
“不用了，我有约。”顾清姿无情地打断他，“我不是跟你说过吗？没事别给我打电话，签好字给我律师就行。”
“老婆。”他紧紧攥着手中的钢笔，试图掩饰颤抖的声音，“我不想离婚。”
“我的耐心你知道，我可以等。”顾清姿顿了顿，继续冷淡地对他说：“但是方律很忙，你都浪费人家半个月时间了，是男人就别磨磨唧唧的行吗？再这么闹下去，律师费你给。”
宋屿仰头看了眼天花板，眼眸泛红，“老婆，明天是你的生日，我们……”
话还没说完，那边已经挂了电话。
宋屿把手机摔在桌面上，手指懊恼地抓了抓头发。
现在她唯一愿意和他交流的话题，只有离婚。
内线突然响起来，他按了免提，对面是徐文：“老板，有位顾泽辰先生要见您。”
顾泽辰？
不认识。
宋屿说了句不见，直接挂断。
现在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都想见他了，想起会客厅那位方律师，他更心烦。
过了没多久，电话又响了，徐文小心翼翼道：“那位顾先生说，如果您不见他，就转告您五个字。”
宋屿拧了拧眉，“什么？”
徐文沉吟几秒，一字一顿地说：“离婚协议书。”
心脏猛地一下提起来，宋屿攥了攥手指，“他在哪儿？”
“拳馆。”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要的见面～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