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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阴郁皇子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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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决递了个眼色,王才忙叫个小太监上前, 将纪千尘手中的花接了, 她自己又拿绢帕拭了手。

“奴婢采花采得忘情, 让殿下担心了。”

纪千尘也就是嘴上客气一下,没想到凤决倒是半点不客气的主。“我才没那闲工夫担心你!你耳朵背便罢了,别耽误我还得赶紧回那边儿去。”

纪千尘默默回敬他一个白眼,这人说话温柔点会死吗?她皮笑肉不笑地继续装傻:“旺财公公, 先前你说的灯和烟火呢?”

王才一愣, 笑容僵在脸上, 这俩人抬杠,何必要殃及无辜呢?这事儿主要怨殿下,他方才明明担心得要死,嘴上偏就不能服个软。如今馊主意是殿下出的, 背锅的却是自己。

“哟, 对不住, 宫里地方大, 一不留神记岔了。”

“哦。”纪千尘也没再追究,王才的借口虽然假得不行, 可她知道,怪王才也没用。

她什么都不说了, 摆出一副任人欺负的小可怜样子, 凤决倒内疚起来了。他眼睫低垂,语气放轻:“走吧,随我去御前看烟火, 时辰也差不多了。”

这下轮到纪千尘愣了。汉月国历代皇子身边虽都有宫女伺候,但在宫中行走一般都只有小太监跟着。即便是凤清,殿内伺候的宫女燕瘦环肥数不胜数,平日也从不带到帝后跟前来。

她兀自怔忡不语,凤决已经转身走了,她只得提步跟在身后。

几人尚未行至晚宴大殿,已有金光划破深蓝的夜空,伴随着一声巨响,在天际璀然绽放。千丝万缕、七彩纷呈,那耀眼的光亮照得黑夜宛如白昼,即便转瞬而逝,也要留下那片刻动人心魄的壮丽。

几人不自觉地驻足仰望,放烟火的时辰已经到了。

大殿内的人们早就出来引颈而望,帝后在太监宫女们的簇拥下登上了旁边的凌风阁,最适合观景。

一团团盛大的烟火相继在夜空中铺开,宛如最辉煌的帝王华盖,虽不比现代的烟火那样图案多变,但是映衬着皇宫里的琼楼玉宇,却是气势浩大。

纪千尘仰着头静静看了一会儿,凤决以为她会像大多数第一次看见烟火的小宫女那般大惊小怪。她却是敛了眉眼,并不似他预料中的开怀。

于她而言,烟火虽然好看,却算不上是多新奇的玩意儿。如今她更关心的,是自己和目标人物的命运。

若一直按照原来的轨迹走下去,这繁华的盛世,凤决当年拼死守卫的大好河山,便全都是属于凤清的了。还有凤决,他会不会死?这问题如今让她想一想,会觉得难过。

五彩缤纷的烟火盛开的那一刻,她脑子里诸多思绪纷至沓来。她缓缓低下头,视线正与凤决相接。他静静地坐在轮椅上,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他没在看烟火,却是在看她。纪千尘知道,自己的神色早已落在他敏锐的目光里。

她也不闪避,在凤决跟前蹲下身子,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坦诚地看着他。“殿下当真愿意去封地么?”

此处前后无人,烟火的巨大声响和不绝于耳的鼓乐声声,成了隔音的屏障,王才和小太监们都在数步之外守着,再没人能听见俩人之间的对话。

凤决没想到带她过来看了热闹,她却还惦记着这些题外话,她眼中的关切骗不了人,她对他的事,比对前眼的烟火更有兴趣。

他心头一软,语气却淡淡的:“我去了封地,让三弟做汉月日后的皇帝,你不喜欢么?”

纪千尘不知他为何有此一问,只是老实谨慎地答道:“国家大事本轮不到奴婢操心,奴婢也不配说什么。可是殿下说的……奴婢不喜欢。”

凌空的火焰照着他眸底的幽深,他对她的回答着实有些意外,她不是喜欢凤清的么?

“为何?”

他的问题本不是一个宫女该谈论的,纪千尘硬着头皮,小心措辞:“国之大任,本应贤能者担之。”

凤决默了默,不知她何以认为自己比凤清更加贤能。世人只知皇二子凤决文武双全,曾领兵抵御外敌,而皇三子凤清礼贤下士,拥戴者甚众。若说人缘,凤清比他强多了,他素来不善与人交心,又一身戾气,一分不好也被人说成了三分。她既心仪于凤清,便更没有这样取舍的道理。

“照说奴婢不该多嘴,可殿下要为自己想想,万不能义气用事。封地再好,也不如京城,若是个穷山恶水的地方,殿下岂不委屈?”她再次出言相劝,言语恳切。

凤决浓密的睫毛轻颤,像栖息的蝴蝶,他在想,或许女子心软,她今日这样说,不过是不忍心见他去封地吃苦。

不论她究竟出于什么初衷,她在这场二选一的问答中选了他,凤决心底是欢喜的。

“你过来。”他的声音里有种梦幻般的温润。

纪千尘已经是蹲在他跟前了,再过来,她只能贴上他的双腿,直起腰身往上凑。

在喧闹的鼓乐声里,这样说话的确更方便。凤决低着头,在她耳边问道:“若是知道有人要杀你,却又始终按兵不动,你要如何引他出手?”

纪千尘对上他的眼睛,茫然地摇头。这个话题,似乎是跳跃的。

其实并没有。凤决出人意料地勾了勾唇,露出一个迷死人不偿命的浅笑。他妖孽似的容颜在这繁华似锦的夜色里,本就美得不真实,阴郁惯了的脸上偶尔一笑,让人顿时傻眼。

“我想的法子是——挪个地方。”

若是因为在宫中不好下手,凤决便自动离宫,给对方机会;相反,若是对方并不希望他离开,便会赶在他去封地之前动手。

无论如何,他都要让对方在势力大到足以撼动江山之前,先动起来。当然,代价是他自己的安危。

“殿下可有十足的把握全身而退?”所谓心急则乱,她的手正按在他的腿上。

凤决坐得久了,腿本就有些麻,她的手按上来,非常舒服。他看着那双清澈如水的小鹿眼,轻轻地“嗯”了一声。高手博弈就像在走钢丝,一招不慎满盘皆输,谁能说得上十足的把握?他不愿辜负这眼中的期待罢了。

纪千尘却放不下心来,她是知道他那一世的结局的,他这样冒险,若有半分差池,那便真的是引火烧身。

不过,既然他自请去封地是有目的的,那说明关于二皇子吃醋的传说应该也不过是他放的□□而已,他不是为了秦晴?

纪千尘这样脑子一转,莫名觉得心中轻快了不少。她巧笑倩兮:“奴婢近日仔细研究了一下医书,若要施针效果好,还需配一剂活络筋骨的内服药。奴婢想起安哥哥总爱做些现成的丸药,其中就有这么一种,他医术高,奴婢不如去将他的药偷回来。再顺便告诉他,殿下的双腿有好转的迹象,借着太医院的人多口杂,将消息传扬出去。”

若是知道残疾的二皇子有可能站起来,那对手更要坐不住,急于除之而后快了。

“你舍得利用你的安哥哥?”凤决略带玩味地睨她一眼,“还有,他丢了药,难道猜不出你的意图?”

“怎么能说利用呢?这叫事急从权。”纪千尘歪着脑袋想了想,凭安澄的医术,他丢了药,倒确实容易暴露真实的病情,“若不然,奴婢便把安哥哥的丸药全偷来,他定然摸不着头脑。眼下用不上的药,留着日后慢慢吃。”

她突然想起被孙悟空偷吃了金丹的太上老君,安澄辛辛苦苦做的药全丢了,会不会气得吹胡子瞪眼?她一时忍不住笑起来,眉眼弯弯。

凤决心中也有些忍俊不禁,她当是吃糖豆呢,药也能留着日后慢慢吃。

烟火早就停了,至于是几时停的,俩人都不曾留意。夜色温柔,她不经意地贴着他的膝头,她笑起来弯弯的眉眼倒映着一抹星光,比方才的烟火还要明媚。

凤决被她的笑容蛊惑,指尖捏着她腮边一缕秀发,帮她捋到耳后。

纪千尘光顾着傻笑,一心想着自己要学孙悟空去偷金丹的事。当事人自己没察觉身处旖旎之间,旁观的人却百般不是滋味,心中各怀鬼胎。

此时,凤清和秦晴正在凌风阁临窗远眺。秦晴眼睛不好,凤清也想寻个清静的地方与她相处。烟火过后,帝后都已离开,他俩却还在此逗留。

除了华美的皇城之夜,俩人没想到,还能意外看见别的风景。在通往这边的青石小径上,树影婆娑,灯火阑珊,那坐着的人分明是凤决。几个小太监站得远,他跟前居然凑着个身形婀娜的宫女。

身着丁香紫的小宫女背对着这个方向,秦晴一时辨不清是谁,只觉得月光温柔、小鸟依人,还有,她自己心中气闷。

秦晴没想到,她那冷若冰霜的二表哥会对着一个小宫女,弯着唇角,笑得那样迷人。而那小宫女的姿态更是暧昧,几乎就要贴到凤决的怀里去。

她脸上挂着优雅的笑容,微笑中却淬了冰。凤决为何没有推开那宫女,还举止亲昵?他方才行色匆匆、牵肠挂肚的,难不成是为了这个贱婢?

歌舞重开时,众人依次返回大殿,上头只有皇后依然盛装端坐,陛下却已离席。皇上病体未愈,留话说是觉得乏了,让众人尽兴。

凤决原说要带着纪千尘进殿伺候,纪千尘到底觉得不妥。若说在人前做样子、装贤能,凤决总是不如凤清的,凤清太虚伪,而凤决太任性。

她知道明着拒绝,殿下定要坚持,她委婉劝道:“殿下不是说有可口的点心和上好的果子佳酿?殿下想想,奴婢若是跟进去了,哪里还吃的成?不如奴婢就在外头看灯看景,殿下让旺财公公悄悄送些吃的出来赏奴婢。”

凤决想想也有理,便叮嘱几句,照旧带了王才进去。不多会儿,王才便溜出来了,果然揣着几样精致小点。这些日子,凤决由着她好吃好喝,对她爱吃的点心也揣摩得格外清楚。松子百合酥、椰香糯米糍、香滑枣泥糕……全是她喜欢的。

更夸张的是,王才还真的奉命藏了壶柑橘酿的甜酒出来,用个小小的银壶装着,既好看,又不怕她喝多。

纪千尘当即对着壶嘴抿了一口,只觉得唇齿生香、湛然甘美,酒味中也带着柑橘的酸甜。她忍不住舔舔粉唇,腮上梨涡呈现。

“这叫洞庭春色,宝儿姑娘还是悠着点儿喝,当心上头。”王才急着回殿内,又交待道,“殿下说了,他略坐坐便出来,姑娘若还想去哪儿逛逛,别走太远。”

凤决本就懒怠应付那许多人,今日过来不过出于孝心。得知父皇先走了,他本也想马上离开,奈何既已入了席,少不得耐着性子,再待上一会儿。

纪千尘寻了个方便观景,又十分僻静处,吃了块点心,其余的依旧包好。她拎着酒壶顺着彩灯边饮边逛,专挑人少的地方走。她自知这也就是凤决惯着她,到底是不合宫规,怕遇见后宫的嫔妃主子们,多费口舌。

不远处,依稀有水声,走近才见有一片湖。石桥和桂花树倒影在湖面,被皎白的月色和斑斓的灯光照得波光潋滟。

纪千尘今日鸿运当头,正自琢磨着能不能把手里的银壶据为己有,一低头又在湖边拾到块价值不菲的玉佩。

那玉佩是用白玉精雕细刻而成,带着油脂的光泽,极是细腻。玉佩是寻常富贵人家所用平安如意的图案,款式上倒没什么特别,纪千尘拿在手里看了半晌,只是猜到很值钱,倒想不出这玉佩的主人会是什么人。

她还没来得及将玉佩揣进怀里,强行霸占,便听得有男子的声音响起:“喂,那个……是我的东西。”

纪千尘吓了一跳,她方才明明看过了,来路上没人,前面是湖,这人又不是水鬼,却是从哪里凭空冒出来的?

那男人说着话,已经到了跟前,纪千尘连忙将玉佩藏在身后,警觉地退了一步。

来人约摸有四五十岁,相貌堂堂,优雅从容,从他的仪表气度看来,想必年轻时也是个面容俊朗、风度翩翩的美男子。可到底是岁月不饶人,他面染风霜,犹有倦容。

他穿着一身便装,丝帛锦缎光滑如水,做工上乘,衣袍上的图案也如那玉佩一样,是寻常有钱人家常用的。纪千尘知道,今上寿诞,入宫贺寿的人的定然少不了,王爷权贵之中也有许多是这般年纪。只是,此人这身打扮,看不出官职,倒像个富贵闲人。

“奴婢得罪,阁下既说这东西是你的,还请说得详尽些,以防被人冒领了去,却叫真正的失主着急。”纪千尘因不知对方身份,便只行了个常礼。

那人一愣,十分和气地笑了笑:“确实应该。”

“我那是上好的羊脂玉,雕的是瓶、鹌鹑和如意,寓平安如意。下有五彩穗,还坠了颗墨色的珠子。我说的,可还算详尽?”那人娓娓道来,可见确是他钟爱之物。

纪千尘已知这玉佩正是他遗失的无疑,却没有急于还给他。她再次将玉佩捧到眼前,借着彩灯的光细细查看,那人只当她在确认他说的对不对,也不催促,负手立于一边。

纪千尘看明白,双手托着玉佩举过头顶,跪下身来行了个大礼:“是奴婢有眼无珠,皇上恕罪。”

这下轮到凤崌愣了,他默了一会儿,也不否认,淡定地接过玉来收好,又回眸看她:“你这小宫女,既是不认得朕,朕又一身常服,你是如何看出,朕是皇帝?”

纪千尘和原主都不认得皇帝,纵使偶尔远远地看见过,也只看见那前呼后拥的阵仗,何尝清清楚楚地一睹龙颜?

“回皇上,奴婢是猜的。”

“哦?怎样猜的,说来听听。” 凤崌的表情是饶有兴趣。

“皇上虽然穿了常服,可是,身上有淡淡的药香、酒香,和龙涎香。”龙涎香乃汉月国皇族专用的香料,且皇上恰在病中,今日寿诞想必又刚刚饮过酒。

凤崌抬起衣袖,自己闻了闻,淡淡说道:“有点道理,却不足以叫人信服。”毕竟,皇族之中还有王爷,龙涎香并非皇帝专有,吃药喝酒,更非皇帝专有。

“再者,今日是个大日子,入宫贺寿的皆是盛妆而来。皇上这身常服,一丝一毫象征身份的物件都没有,倒像是……故意不愿让人认出来。”

凤崌扬一扬眉,弯下腰来,歪着脑袋看她。纪千尘不敢抬头,却从他歪下来的脸上,看见一抹与年纪不符的笑容。那笑容就像……像正在玩捉迷藏的孩子,被人抓了个现形。

“你有点意思!还有吗?你盯着朕的玉佩看了半天,还看出什么了?”

“还有,若非皇上提醒,奴婢起初还没留意,那玉佩下面坠着的墨色珠子。”

纪千尘跪在御前,谨慎措辞:“那墨玉珠子与寻常墨玉略有不同,除触感温润、色泽典雅外,其间纹理更具细腻灵动之感。这样的墨玉珠子,奴婢曾在二殿下的腕上见过。奴婢曾听殿下说,当年凯旋还朝之时,皇上钦赐了墨玉手串儿,殿下从不敢离身。”

这个手串,纪千尘的印象太深了,因为它出现了两世,她总觉得其中有什么关联。后来她随身伺候得久了,便曾向凤决问起过这手串的来历,还得以细看过一番。

凤崌默了半晌,说道:“你抬起头来。”

纪千尘小心翼翼地抬了脸,又重新俯首。

“你起来吧。”他言道,“模样倒是周正,也算得上聪慧。原来,你竟是承西殿的人。难怪前些时候,听闻子衡为了个宫女,连皇后的颜面都不顾,把跟随皇后多年的人当场处置了。那个宫女就是你吧,叫什么名字?”

若非贴身服侍的人,哪里能因着这一颗小小的珠子,想到凤决的手串上去?且凤决这么多年来,就只有一个贴身服侍的宫女。

纪千尘刚刚站稳,听了这话,吓得差点腿一软,又给他跪下。她心中惶惶,只怕自己在皇上心中,就是个惹是生非,害凤决与皇后徒增嫌隙的红颜祸水。

在柳公公那件事上,她是一直对凤决心存感激的,若换了别的主子,比如说凤清,都未必真的敢把柳公公怎样。只有凤决敢,他从来就是那般杀伐果决的性子。

可是,纪千尘倒没敢自作多情地认为,凤决处置了柳公公完全是为了她。承西殿是宫中的禁地,凤决原就是看在皇后娘娘的份儿上,才让柳公公进来回话。他回了话不赶紧走,还要在承西殿里为非作歹,那就难怪凤决翻脸无情。

可纪千尘不敢这样回皇上,她不知道皇后若真的因为柳公公,与凤决不睦,皇上是站在哪边儿的。还有,她这样说,听着有强行为自己开脱的嫌疑。

她暗自叹息,这皇宫说大也不大,她自以为天高皇帝远,谁知道,她都还没干什么大事呢,皇上竟然已经知道她了。

她硬着头皮答道:“奴婢叫凌宝儿。那日得殿下相救,奴婢铭感五内,柳公公他……”

“他死了,便死了罢。”

这语气是纪千尘意料之外的轻描淡写,她本还以为,皇上要因为这件事,怪罪于她呢。

“凌宝儿,” 凤崌停了停,像是在回味这个接地气的名字,“既然知道铭感五内,便好好伺候你家殿下,你脑子还算灵光,日后多帮你家殿下想想。今晚见过朕的事,不许对任何人说,这是圣旨。”

纪千尘从没听说过这么草率的圣旨,未及应答,凤崌又回头补了一句:“你不揭发朕游湖的事儿,朕就不揭发宫女喝酒!”

他伸手一指,那明晃晃的银壶还在地上搁着,证据确凿。

纪千尘哭笑不得,只得行礼领命。难怪皇帝不穿龙袍,一身便装,原来是自个儿溜出来玩儿来了;难怪之前听见水响,凭空跑出个皇帝,她这会子看清楚了,那湖边树后,拴着条小船呢。

她乖觉地走过去,帮皇上解船绳,凤崌乐享其成地站在旁边问:“你怎不像他们似的劝着朕?你不怕朕喝了酒,掉进湖里去?”

他的神情语气,又与年纪不符,甚至没了皇帝的威仪,也不顾忌自己的病体,十足像个逃学的孩童。想必伺候皇上的宫人们,也是伤透了脑筋。

“奴婢不敢劝,”纪千尘抿一抿唇,更不敢发笑,“看皇上这身打扮,连个随从也不带,想必是预谋……诶,是计划已久的。奴婢若是劝了,招皇上嫌,怕皇上砍奴婢的脑袋。”

凤崌呵呵一笑,甚是开怀。纪千尘把人扶上了船,那船浆在岸边一抵,悠然飘向湖心。纪千尘见他摆起浆来非常娴熟,这样的事怕也是干多了。

他虽然身上沾染些酒气,但思维清晰,丝毫不见醉态,又是驾惯了船的,倒也不必过于担心,不如且让他任性纵情一回。

她站在岸边,放低了嗓音,尽量用气声喊道:“皇上……”

凤崌回头看她,只见她盈盈一拜,借着玉佩上的寓意,说了句贺寿之辞:“恭祝皇上平安如意,万寿无疆!”

凤崌笑了笑,背过身去,望着湖心的天空默了默,微笑化作苦笑。他口中喃喃自语:“人生难如意,活那么长做什么……”

纪千尘目送他划船而去,想起自己耽搁的时候也不少了,便转身往回走。她心中默念了两遍“子衡”,这是她第一次听见,想必是凤决的字了。

今晚的际遇有些匪夷所思,她边走,边想得出神。

看皇上那身便装,不显身份不显匠气,看皇上那性子,亦是怡情于山水,甚至有点随心所欲。这倒与一般的皇帝大不一样。

纪千尘在现代学过历史,她没来由地想起了南唐后主李煜,他精于书法、绘画,更通音律,他填的词妙语连珠,然而,他就是不喜欢做皇帝。

今上这性子,若生在普通的富贵人家,没什么不好,可他偏偏是皇帝。这于汉月的江山,也不知是福是祸。

还有皇后,人都说皇后端庄贤淑,与皇上伉俪情深。今日一见,纪千尘突然有些怀疑,皇后那样端着的性子,与皇上怎么看也不像一路人。皇上一人溜出来撒欢儿,皇后却还在大殿内独坐金椅……

另外,皇上对她说的那句话,也不知是何意。他说“日后多帮你家殿下想想……”,不是为殿下着想,而是帮殿下想想。纪千尘不明白,她能想什么?

她一时间没甚头绪,不知不觉中已经走回了七彩灯下,只听得不远处,有人柔声唤她:“宝儿。”

作者有话要说: 所有伏笔都埋得差不多了,接下来,会慢慢揭开所有谜底,直奔世界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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