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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人生就是这么跌宕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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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于盛优又带着她家相公上街溜达了,

“娘子,你怎么不说话?”宫远修低头,问着沉默的于盛优。

“我在想一件事情。”于盛优皱着弯弯的柳叶眉,瞅着他问:“我以后要是抛弃你,你会怎么办?”

宫远修愣着,先是呆呆的望她,然后清朗的眉眼邹在了一起,双眸里开始聚集着雾气,嘴唇微微抿气,又是一副快哭出来的样子。

于盛优慌忙摇摇他的手道:“我开玩笑的啦,开玩笑滴?”

“开玩笑也不行,不行,娘子别离开我。呜呜。”宫远修还是哭出来了,他即使只是想想自己家娘子会不要他,他就觉得心里难受的要死,比娘亲骂她,爹爹打他还难受。

“好了,我发誓我绝不离开你,恩?别哭了,再哭我不带你去吃好吃的啦。”于盛优连哄带骗终于止住了宫家大少爷的眼泪。

“那我想吃腾云客栈的红烧猪蹄。”宫远修吸吸鼻子,水水的眼睛期待的望着她。

“好,带你去吃。”

宫远修擦擦眼泪又笑了出来,于盛优看着他兴奋的侧脸无奈的摇头。哎,看样子,自己是要陪着傻子过一辈子了。

可是她又那知道,人有祸福旦夕,天有不测风云,命运这种东西,不是你想过一辈子就能过一辈子的。

记得那一天,宫远修一直死死的牵着于盛优的手,就像怕她会跑掉一样,就连上酒楼吃饭,他也一直牵着她的手,于盛优皱眉,不爽的让他放开,宫远修眨巴眨巴眼说:“人好多,放开手远修会丢掉…”

“不会的啦。”

宫远修坚持,很坚持的说:“不行,娘亲说,出门一定要紧紧抓住带你出门人的手!”

于盛优好笑的问:“要是你弟带你出门呢?”

“他们从来不带我出门!

“你不放开我…你怎么吃饭?”

宫远修原本一脸严肃的脸,又是一片灿烂的笑容:“你喂我啊。”

“……好,喂。”于盛优一脸黑线,这家伙,自从上次生病喂过他吃饭以后,他就顿顿饭吵着要她喂,于盛优简直要怀疑,自己的药是不是把他吃的更傻了?

瞪了他一眼,无奈的只能用一只手喂他吃饭,另一直手被他紧紧抓着。

宫远修开心开心开心ing…

隔壁座的三个青年男子,其中两个貌似江湖人士,穿着一身短打,另一个穿着书身装。三个人一面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一面不停的偷偷转头看她们,他们的目光像是打量,又像是怜悯,一样的瞟过于盛优。

一个穿短衫的男人压低声音说:“看,她就是圣医派的于盛优。”

“你怎么知道的?”

“她喂的男人,就是宫家大少爷宫远修。”秀才悄声说。

“哦,他就是那个傻了的天下第一?”

“就是他。想当年也是一个威风八面的人物。可现在…”秀才的语气里带着惋惜,但眼神里却带着嘲弄。

两个穿短衫的青年男子也纷纷看向长大嘴巴等肉吃的宫远修,明明是上天精心雕刻的玉一般的男子,现在却变成这傻样。

于盛优夹了一块肉喂到宫远修嘴里,做了个凶悍的表情瞪着他们,用眼神表答:操!你们当老娘是聋子啊?看什么看!再看小心我毒死你们哦。

三个男人被她一蹬,纷纷转过头来,继续假装吃菜。

“娘子,我要吃那个。”

于盛优回过头来继续瞪:还有你,再使唤我照样毒死!

可惜宫远修却没看懂她的眼神,很单纯的歪头问:“娘子,你怎么了?”

“没。”于盛优认命的夹起菜,塞进他张的很大很大,还发出‘啊啊’声的嘴巴里。

好吧,我再忍你一次。

就在这时,从楼下走上来一位白衣公子,那公子步法飘逸,衣尾带风,唇边挂着让人如沐春风的笑容,他直直的走到于盛优那桌坐下,轻笑,温声道:“大哥大嫂原来在这啊,真让远涵好找。”

“你找我们干嘛。”于盛优眯着眼警惕的看着笑的一脸无害的宫远涵,这家伙,笑的越温柔的时候就越是在打坏主意,你看他今天,闪光度高了平时好几倍,定是又在使什么坏点子了。

宫远涵,歪头轻笑,一脸无辜:“不是我找你,是娘亲找你。”

“真的?”彼为怀疑。

“恩。”很诚恳的点头。

于盛优抓抓头,在相信与不相信之间挣扎,

相信吧?这家伙不良记录太多。

不相信吧?貌似又没什么理由。

就在她犹豫不决的时候,宫远修说“娘子,我吃饱了,回家吧。”

“好。”于盛优牵着宫远修站起来,反正都要回家,早回也是回,晚回也是回。

三人走了很远以后,隔壁桌的三个男人又开始热烈的交谈起来。

“你说于盛优怎么还有心思在这里喂相公吃饭?”

“也许还不知道吧。”

“也怪可怜的。”

“是啊……”

于盛优被宫远涵骗回家后,她的世界就不停地被颠覆。

从前对她能躲多远躲多远的奴仆们,忽然都纷纷的主动的出现在她面前,任她使唤,一副你使唤我啊使唤我,你不使唤我我全身不快活的样子。奇迹吧?

从前就和她不对盘,见面就吵架的夏小受,居然对自己温和起来了?诡异吧?

从前每天不作弄下自己的宫远涵,居然连续好几天对她笑的温柔,笑这不奇怪,奇怪的是笑过后没骗她,没作弄她,没耍她。恐怖吧!?

唔…他们都怎么了?为毛忽然这么不正常?

问佣人:为毛忽然对我这么好?

答曰:这是奴才应该做的。

好吧,这个答案我接受。

问夏小受:为毛不和我吵架了。

答曰:好男不和女斗。

好吧,这个答案她也接受。

最后问宫远涵:为毛你最近不骗我,不耍我,不作弄我了?

答曰:怎么?你很希望我骗你,耍你,作弄你么?

“……不希望。”抽!谁会希望啊。

“其实,你若是希望我是可以满足你的。”某涵很诚恳的瞅她。

“求你了,算我没问吧。”某优掩面,迅速奔走。

问了一圈也没有得到答案,于盛优虽然疑惑,却也不能阻止大家对她越来越好的举动。

她叹气,低着头走出后花园,忽然她头上的银簪掉落在地上,她弯腰捡起簪子,蹲着,将头发盘好,插上银簪,刚准备站起来,忽然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

“听说昨天你们又打退一批鬼域门的杀手?”一个职位比较低的小厮,崇拜的望着面前的侍卫。

“是啊。最近一批越来越厉害了,要不是二少爷早有防备,我们昨晚定要吃亏。”侍卫接过小厮递过的食物,咬了一口。

鬼域门?于盛优眨眨眼,蹲在灌树后面偷听着八卦。

“那当然,二少爷是当世第一聪明的人,即使是鬼域门,也别想从我们宫家堡抓走大少奶奶。”小厮说到宫远涵的时候,语气里的崇拜和引以为荣简直遮掩不住。

抓我?于盛优听到这里紧紧皱眉。为什么?

侍卫憨厚的笑笑,焉有荣兮:“有二少爷坐镇,我们宫家堡那是固若金汤啊。”

“那天二少爷带着我们一起把鬼域门灭了才好,这样就能为大少奶奶一家报仇了。”小厮有些愤怒的咬牙切齿。

为我家报仇?于盛优眼神严肃起来,心里一阵慌乱,她捏紧双手,莫名的恐惧越来越浓烈。

侍卫摇头,一脸不赞成:“哪有这么容易,鬼域门地处西漠,行踪飘忽不定,里面高手众多,教主的武功更是天下无敌,若是六年前,大少爷的武功倒是可以与他抗衡,现在…哎。”

“哎,可惜了圣医山满门被灭,却无人能为其报仇啊。”小厮一脸沉痛的摇头:“可怜大少奶奶,还被蒙在鼓里,爹爹兄弟死了,不能为披麻戴孝,日后知道了,可不得伤心死。”

于盛优的眼睛猛然睁大,被这句话震住了全身呆怔地跌坐在地上,全身寒冷如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睁大眼睛,眼泪无声地划过脸颊。

“大少奶奶真可怜。”

“是啊,哎。”

两人的声音渐行渐远,直到她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看不见,空寂无人的后花园里,只剩下她一个人,呆怔的坐在那里,任由眼泪疯狂地掉落。

她无法相信…

她的父亲,她风华绝代的五个师兄…全死了…不能相信,不能!可是为什么她还是止不住的哭泣呢,那种疼痛的感觉,简直快要将她撕成一片一片的了!

爹…你就是因为这样,才把我嫁掉的吗?你怎么能这样?怎么能这样?我不会感激你的!不会!

大师兄,二师兄你们两个王八蛋,欺负了我这么多年,就这么死了么?你们好过分,我不会为了你们报仇的,不会!

三师兄…四师兄…小小…

我不难过,我真的不难过,我只是…我只是…

于盛优再也忍不住,全身颤抖的大声哭起来,眼泪像是流不尽一样大颗大颗的往下落着,打在干燥的土壤上,润湿一片…

鬼域门!鬼域门!!

她抬起眼,眼里仇恨的火焰疯狂的燃烧着!

我于盛优不报此仇,誓不为人!

夜色朦胧,冬天的夜空星星总是显得清清冷冷,稀稀落落的,宫家南苑厚实的雕花双扇门被打开,宫远修小步跑了出来,东张西望了一会,叫住一个仆人问:“小赵,你看见我娘子了吗?”

小赵摇摇头回到:“回大少爷,小的没看见啊。”

宫远修有些不高兴的鼓着嘴:“去那了呢?从下午就没见她了。”

“大少爷,大少奶奶说不定去了主屋,要不小的去给您找找?”小赵有些好笑的望着他,他们家大少爷简直是一分钟都离不开大少奶奶。

“还是我自己去吧。这样可以早点见到娘子。”宫远修点点头,抬脚就响主屋走。

小赵慌忙拦住他:“大少爷,去主屋的路有好几条呢,别您和少奶奶走差了,还是我去,您在家等着哦。”

“那你快点快点哦!”

就在这时,远处走来一个身影,步伐很慢,像是失去所有力气一样,缓慢的的向前移动着,宫远修先是盯着看了一会,然后敞开笑脸,以迅雷不及眼耳的速度扑了上去,她没站稳,直直的向后倒,两人一起跌入草丛里,扬起一阵干涩的青草香,宫远修有些哀怨的蹭着于盛优:“娘子,娘子,你去哪玩了?都不带着远修。”

于盛优抬手,拍怕他的脑袋,用有些嘶哑的声音道:“起来,好重。”

“不麻不麻。”宫远修爱娇的继续蹭着她。

“叫你起来你听到没有!”于盛优有些暴躁的推着他,她的语气很重。

宫远修被她凶的一愣,脸上的笑容挂不住了,有些委屈的爬起来,静静的瞅着她,娘子今天好凶,虽然她平时也经常凶巴巴的,可是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凶过他。

于盛优也从地上站起来,看也没看他一眼,低头,转身,进屋,宫远修站在原地,像一个被抛弃的孩子,不知所措的盯着她的背影,不知道是该跟上去,还是等着她回过头来找他。

当于盛优的身影完全消失在眼前的时候,他的鼻子开始发酸,眼睛开始泛红,嘴角颤抖着,豆大的泪水就要滚落下来。

“大少爷莫哭。”一只站在一边的仆人小赵慌忙出声。

宫远修垂着泪眼看他,小赵被他如此轻轻一看,心脏猛然抽动一下,都说宫家二少爷长的美,可又有几人知道当宫家大少爷这双像极了湘云公主的凤眸,双目含泪之时是多么的勾人撩心啊!

小赵单手压着心脏,不敢再多看眼前的美色,他低着头道:“大少爷,少奶奶兴许是刚才被您压疼了,所以才和您发火呢。”

“呃…是这样么?”宫远修恍然大悟起来,是啊,远修这么重,压在娘子身上,一定把她弄疼了。怪不得娘子生气了。

这样一想,宫远修慌忙跑进房间,匆匆找到安静的坐在房间里的于盛优,房间里没有点灯,她坐在靠近窗边的椅子上,头垂的低低的,看不见表情。

宫远修靠近她,蹲下身来,仰着头,凑近她小心的问:“娘子,刚才把你压疼了是么?”

于盛优没回话,低着头沉默的坐着。

“娘子,你在生远修的气么?”

于盛优摇摇头,只是轻微的动作,她眼里一直未断的泪水又滑落了下来,在银色的月光下闪着微弱的十字光芒。

这微弱的光芒很快被宫远修扑捉到,他的眼瞳一紧,慌张的看着她:“娘子,你哭了?是摔疼了么?摔到哪里了?我看看。”他慌忙的站起身来,对着于盛优的衣领一阵拉扯。

于盛优慌忙护住衣服瞪他:“干嘛啦。”

“我看看你的伤啊。”宫远修抓住她的手,继续解着她的衣服,眼看外袍就要给他解下来,露出白色的丝绸衬衣。

于盛优慌忙大叫:“好了好了,没跌到啦,我没生气。”晕,这家伙真是的,他要是没傻自己一定揍他,这不耍流氓么!

“那你为什么哭?”宫远修认真的望着她,他的认真的时候特别的迷人,没有人会以为这样的他是一个智商不到10岁的大小孩。

于盛优擦了一把眼泪道:“刚才跌的时候有一点点的疼。”

“那还是远修的错。”宫远修难受的说:“远修以后再也不那样了。”

于盛优笑笑:“没事啦,我不怕疼,你继续扑吧!我满喜欢你这么扑过来的,感觉特充实。”

“真的么?”宫远修听她一哄又开心起来:“娘子,天好黑,我们把灯点上吧。”

说完,他站起来,走了两步,忽然被她拉住。她轻声说:“别点灯。”

“娘子?”他疑惑的看着她,她拉起他的手,将他拉到面前,她坐着,他站着,她垂下眼,倾身抱住他结实的腰部,将脸靠在他的腹部上,宫远修站的笔直的,脸有些红红的,心里扑通扑通乱跳着,这是娘子第一次抱着自己呢,第一次主动和自己靠的这么近呢。简直让他有些不敢相信了。

“娘子…”他红着脸,轻声呢喃着,声音里带着连他自己都不懂的情。

“远修…喜欢我这么抱着你么?”于盛优轻声问。

“喜…欢…”宫远揉了揉鼻子,傻笑的答,嘿嘿,当然喜欢。

“那我多抱一会好么?”她又问,这次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音,可他却沉浸在幸福里,没有听出来,只是很开心地回手,也抱住了她。

于盛优默默的睁着眼,就这么抱着他,很紧,很温暖,眼泪忍不住又流了出来。她知道…她舍不得离开他。

可是…

远修…我要离开你了…

于盛优在心里默念着这句话,心狠狠的抽痛起来,眼泪不停的掉落,她压抑着自己细碎的哭泣声,将脸完全埋在他的腹部,手臂抱得更紧了…

深夜,复古的雕花大木床上,相拥而眠的两个人,睡的那么熟,男子紧紧的抱着自己的妻子,唇角带着幸福的笑容,像是在梦中都遇见了她,醒着,梦着,想的……都是她,也许这就是他小小的世界里的大大的幸福吧。

他怀里的女人,在漆黑的夜里缓缓睁开眼睛,看着于她近在咫尺的男人,她抬手轻轻的扶遍他清朗的眉眼,挺俊鼻梁,性感的嘴唇,她的手指在他的脸颊上来回的摩擦着,不带一丝情欲,却带着无限的留恋。

她就这样睁着眼睛看了他好久,她知道,宫家不让她知道圣医派被灭的事,是怕她去报仇,去送死,她也知道,她一个人去确实是去送死,呵呵,她有自知之明,可是……因为怕死便缩在宫家堡躲一辈子么?当然不可以!

哪怕她就是一只蚊子,也要飞去鬼域门吸一口血!

想到这,她终于下定决心,扳开宫远修的手臂,从他温暖的怀抱里离开,穿上一套男装,拿起昨天晚上就偷偷整理的包袱,放下一封信。轻轻走到门边,寂静的夜晚,木门打开的声音显得格外刺耳,她一只脚跨出门外,另一只脚却怎么也抬不起来。

她轻轻回头,看着在床上睡的正香的宫远修,轻声说:“对不起,如果我能活着回来,还给你当娘子…”

说完她不再留恋,匆匆消失在夜色之中。

第二天清晨,宫家南苑忽然传出惊天动地的哭泣声,声声力竭,催人泪下。

城外山道上,一名瘦小的少年骑在马上,马走的不快,像是随时在等主人回头,寒风吹动着他的衣尾,他的碎发,带着干涩的青草香,他忽然转头,望向城内,死死的盯着看,看着看着,忽然泪如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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