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漆黑的机甲在点缀无数星辰的宇宙中穿梭, 仿佛一道极速的流星划过夜空。
再一次摆脱后面追逐者的尤溪神色冷然地横穿过一个空间站, 没有丝毫要停下来休息的意思。
【尤溪，容我提醒一句, 你已经连续一个月没有休息了，并且你这样总是不走官方航道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无涯叹了口气，【虽然你不需要休息，但是我觉得我可能需要休息一下, 这样长时间不间断的穿梭, 我急需要集中保养，否则依照这个极速损耗度，我很快就要报废了。】
“我不累。”尤溪干巴巴回了三个字, 至于无涯说自己会报废的事情完全当没听到。
一个ai只要芯片没烂，身体随便换，报什么废！
【前方即将进入468区168航道的恶魔弯道, 我建议降低速度。】无涯面前的虚拟屏闪烁着数个小点【监测到航道上有一艘母舰级别, 两艘护卫舰级别，一共三艘宇宙飞船进入弯道, 请立刻降速。】
黑色机甲以不到三十米的距离和最前方的母舰级大型宇宙飞船擦身而过, 之后一个向左偏移从后面跟随的两艘护卫舰中间直接穿了过去。
无涯抹了一把额头不存在的冷汗, 然后很突兀的黑色机甲猛然一个刹车停了下来, 又倒回去, 同时拔高与三艘飞船的相对高度, 停在了最前面那艘飞船的正前方。
巨大飞船的船头上, 栩栩如生的雕像刺痛了尤溪墨色的双眼：“无涯查一下这个雕像是什么？”像人鱼又和人鱼有着明显区别的生物, 熟悉的让尤溪心口发酸。
【尤溪，是安全警告，你再停留我们就要被轰成渣渣了。】早在之前穿过去的时候人家飞船就开始戒备了，这会儿看到他们又回来，三艘飞船的炮口已经全部瞄准了他们。
“打道歉信号。”尤溪深吸一口气，带着无涯打出的浅绿色信号光，远离三艘飞船。
【尤溪，你知道你的行为有多危险么？】无涯如果不是投影肯定要一把抓住尤溪的衣领拼命晃，好把他脑子里的水全晃出来，【如果不是我的通行证级别高，刚刚那一个照面我们就能被打成筛子，你信不信？】
“通行证是我考的。”尤溪这回速度没有那么快，但依然不慢，再次横穿了一条官方航道，从陨石带中穿梭而过，进入了虫洞迁越。
无涯一时被噎住，索性闭上嘴不再说话。
“查的怎么样了？”
【正在查，如果你不走小道，时不时断我的网，我肯定早就查到了。】无涯翻了个白眼。
“我不着急，你慢慢查，查仔细一点。”尤溪又加速了。
接下来的三个小时尤溪又横穿了一条航道，连续进行了两次小虫洞迁越，正式进入他这十年来最熟悉的星系。
米兹星系并不算大，但却是全联盟唯一一个布满捷径的星系，只要有本事走遍整个星系甚至不用一个星期。
而这个星系的最大行星就是佣兵公会总部所在的玻临星，也因如此整个星系多的是不走寻常路，艺高人胆大的佣兵们。
对于普通人来说十分危险的小路，对于佣兵来说就是麻烦一点，完全没有不能走的说法。
哪怕这条在陨石带里七拐八歪的小路，尤溪也已经碰到了好几架机甲和小飞船。
当玻临星出现在眼前的时候，无涯终于松了口气，也终于把自己查到的资料汇总好，这才开口道：【之前遇到的三艘飞船没有意外是属于海栖族，和其他种族喜欢在机甲和交通工具雕刻富有种族特色的花纹装饰一样，海栖族的交通工具上也绝大部分都有这种装饰。】
“别废话，讲重点！”
【……海栖族神话中的海洋霸主，名字叫纳伽。】无涯扔掉后面整理的一大段话，直接以一句话概括。
“没有真实存在的生物作为参照？”尤溪犹豫了一下问道。
【你觉得呢？】说了是神话传说了，哪里来的真实存在物种，要说有那就是人鱼了。
尤溪一阵沉默后沉着脸直接把机甲开进了玻临星的空中港，然后刷名牌的时候拿错了，刷的是【格里斯】的佣兵名牌，也就是当初化妆成舅舅保镖的那个临时身份。
那个临时身份尤溪也曾经好好经营过一段时间，在佣兵公会也有明确的身份记录在案，只不过当初因为年少张扬太火，让这个临时身份目标太大瞩目才弃之不用了。
尤溪也没有在意，将错就错地设置了自己的智脑，调出自己这个临时身份，然后收起机甲坐上了空中港的轨道车，一路上收获无数瞩目的眼光。
尤溪后知后觉发现自己没有带面具，顶的还是自己原本的脸，下意识抬起手，但犹豫了一下又放了下来。
还怨恨别人可能是骗子，他自己又何尝不是！
尤溪没有再带面具，而是在智脑上呼叫无涯，让他伪造一分医疗整容文书，以证明原来只是五官端正的格里斯为什么现在顶着弗兰迪斯的脸。
尤溪的皇太子身份给他带来了很多的便利，其中最方便的就是可以通过官方渠道，在限定的范围内伪造各种证件和文书，又因为这些文书是从星网主脑这里直接申请的，所以是具备【合法性】的。
和森森的临时身份是一个流程。
官方的合法造假就是这么硬核。
而此时此刻，玻临星第一武会排行榜上属于格里斯的名字亮了起来。
这个名字已经有十年多的时间没有亮起来了，这个曾今创造五百胜零败奇迹的王者再一次出现在了玻临星。
一条带着爆字的新闻飘在武会论坛上，记录排行榜上一直呈灰色的第一【格里斯】的名字亮了起来，整个星系局域网的网民都沸腾了。
一来到玻临森森就喜欢上了这个星球，为什么呢？因为这个星球上的人活得特别真实，不是说完全没有不好的人，但是绝大部分都是热血且三观端正的人。
他们捍卫着他们身为武者的尊严，比任何地方对强者的追求都更加纯粹。
武会也是佣兵团培养自己后备力量的摇篮，所以在这个佣兵公会的大本营，这种在别的地方可能不那么干净的武会，却意外地清新脱俗。
为此也吸引了很多外来的人。
据说每到学校放长假，就会从联盟各地涌来一大批军校学生到这里打比赛，那时候军部后备役和佣兵后备役之间的单兵赛，团队赛，那才真叫一个热血沸腾。
森森也忍不住蠢蠢欲动，在通讯中磨了利维两天才让他点头在暂住期间可以跑去这里的武会打比赛。
森森觉得身边这些时时刻刻青春洋溢，中二气息满满的男女们，有一种别样的可爱，就像回到了上辈子学武的道馆一样。
而此时原本就中二气息满满的男女们，因为一个时隔十年亮起来的名字彻底激动了。
“啊——男神！是我男神！我男神回来了！”宽敞的准备室里，几个身高马大肌肉矫健的女人发出夸张的尖叫。
森森擦着长戟的手一顿，有些茫然看着突然激动的女汉子们，当然也听到了隔壁男人们的咆哮声，叫嚷着终于有打败神话的机会了。
然后平时并不太和睦的女汉子们，第一次如此的团结，全部冲过去，齐声大骂隔壁不要脸，连男神一个手指盖也比不上！
对面男子也不甘示弱，叫嚣着他们还可以让男神支配他们的身体，她们只能在边上干看着！
两方都是一副火爆的样子，也是按着规矩不能死斗，否则分分钟两个休息室就要掐起来。
所以这是怎么了？
“黄毛，你知道她们咋了？”简直跟集体磕了药一样。
森森转头问现场唯一一个还在自己位置上没有跳起来的姑娘。
“别碰我！”一头黄色短发的女生立刻炸毛。
森森抱着长戟微微后仰，这才看清黄毛不知道弯腰在那里画什么。
“你画啥……我去！”森森避开黄毛的手，转过去跟着黄毛一起蹲下，就见这姑娘正小心翼翼地用受伤的手指蘸着血在她平时穿的白色上衣上画……心形？
“这是我对格里斯男神的爱。”黄毛画完后指了指心形的中央空白位置，“这里我会请男神给我签上名字！”
森森抽了抽嘴角：所以这是大型脑残粉狂欢现场？
不过排行榜第一确实值得崇拜。
森森对着黄毛竖了竖大拇指。
心中不禁对这个归来的王者有了期待。
森森喜欢这个充满力与美，满目都是强者的地方，在这里没有人会管你从哪里来，是什么身份，长得怎么样，实力才是唯一的标签。
所以在这里森森可以不用带面具，可以不用遵守各种礼仪，不用保持微笑，不用讲究优雅。她只要打败对手就行了，哪怕摸爬滚打都可以！
不过作为一只刚刚进入武会不久的菜鸡，森森费了不少力气依然还没有攒到足够积分从地下爬到地上会场，不过总算不差多少了，就看今天的三场能不能全部打赢了。
要是都赢了，加上连续十场全胜积分翻倍的规则，她就能勉强够上地上会场第一层的门槛。
今天运气很显然还算不错，三个随机对手的实力都一般没有特别辣手的，顺利打完最后一场的森森领到了一枚古铜色的武会一星勋章，还有一条出入码。
森森比了个耶，将长戟收进指环，换下战斗服，在身后人羡慕的目光下，第一次从武者通道走出武会这个庞大的建筑。
武会整个建筑占地面积非常大，分为地下地上两部分，地下的比武场是没有门槛的武者混战模式，与谁对战完全随机匹配，能不能胜，能攒多少积分就看运气了。
地面上的建筑不但大而且高，一共十层，越往上人数越少，实力也越强。
在武会打比赛的人只有到了地上会场才能不脸红的称自己一声武者，也才能走武者专用通道，至于其他参赛者都是和那些观众一起走大门的。
武者通道由上往下是台阶式的，所以很多低级武者只要在台阶上等着就会有很大几率遇见高等级武者。
有多少人为了那最顶尖的几个强者，拼命打比赛攒积分只为爬到地上会场，然后在这里日复一日蹲守自己的偶像。
不说能和偶像切磋一番，就是单方面打个招呼也能足够他们幸福的昏过去了。
森森有些稀罕地踩着台阶往下，在转弯的时候差点撞上别人，对方在森森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轻松绕过她继续往上走了，森森扶着墙壁稳住脚步，再转头往身后高处的台阶看过去，只看见一个修长的背影，一头的浓密黑色短发，那身材……
森森没忍住抬手擦了擦口水。
自从来了武会，她几乎时时刻刻都在擦口水，没办法，面对这么多美好的肉*体，实在是情难自已。
如今看见一具如此完美的力与美的身体，森森狠狠吸了吸口水，才嗒嗒嗒继续往下走。
和森森擦身而过而不自知的尤溪额角跳了跳，加快了脚步，要说来武会最让他难受的是什么，就是时不时听见的花痴叫声和吸口水声。
不过好在等到了上面几层就很少听到了。
这边森森带着好心情回到家，接到皇太子的通讯，开心的报告自己拿到一星勋章的好消息，得到对方大肆夸奖之后，森森更加高兴了，得知来接她的飞船需要绕行耽误也无所谓。
耽误就耽误吧，她还挺喜欢这里的，多待些日子还可以磨练自己，多好啊！
刚挂了和利维的通讯，智脑立刻又响起通讯请求，森森一看是黄毛就接了起来，这姑娘还在会场里高声道：“豆芽，豆芽，你三场都赢了？拿到一星勋章了？”
“是啊。”之前不是看她走的吗？
豆芽森森点点头。
“豆芽，我们明天组团一起去看顶层的比赛怎么样？”黄毛还没有说完，一群肌肉发达的女汉子已经凑过来七嘴八舌说了起来。
“格里斯大人回归第一场。”
“小格里斯明恩挑战格里斯。”
“勇气可嘉！勇气可嘉！”
“怎么找我一起？”森森虽然和这几个都有交情，但是要说多好也不可能，大家都是面对面互殴过的。
“一星章可以打折门票。”女汉子们一起用水汪汪的眼睛看着森森，“可怜可怜我们这群穷人吧，豆芽大人！”
“我知道了，一起去。”森森也对这种高规格比武很是好奇，自然愿意一起凑热闹，顺带方便别人。
“噢耶！我要给男神做应援横幅。”
“我要去买花。”
“我……我给明恩送挽联？”
几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盯着黄毛，几只手一起拍到她肩膀上：“有想法！”
黄毛被拍地撕牙咧嘴，但是依然握紧拳头表示，挽联绝对能体现她们真诚的哀悼。
森森摇了摇头直接挂了通讯，转头继续她的识字大业。
在女汉子们的期盼中第二天格里斯回归第一战如约而至。
森森一大早就被黄毛的夺命连环扣叫起了床，打开门后就见平日子要有多糙就有多糙的姑娘们各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们不是去看比赛，而是去相亲呢！
森森也被逼着化了妆，然后才跟着一起出门。
然后随着她们越接近武会，路上打扮光鲜亮丽的姑娘就越多，还有不少穿戴整齐的男生也是眸光闪亮前往武会。
这都是去看比赛的？
厉害了啊！
森森因为有一星章的关系，没有跟着其他人挤大门，而是带着姑娘们走了偏门，面对边上一众在排队进门的，羡慕嫉妒恨的眼神，森森身后的姑娘们各个抬着下巴挺着胸膛，就差迈出六亲不认的步伐了。
顶层会场擂台的观众席密密麻麻坐满了人，平日里看着很是空旷的场地这会儿变得非常拥挤。
森森她们的位置在从前往后数第十排，而她们后面还有十排。
更多人其实都已经看不清擂台上的人影，只能看擂台上方的同步全息投影，不过尽管如此，依然还有源源不断的人涌进会场，就为了这份在现场的气氛。
森森这边还算好，中央擂台还算看得清楚，女汉子们也已经把应援横幅挂到了最下面的围栏上，意料之中的，围栏上挂着横幅竖幅不知凡几。
有不少都是应援格里斯的，但是明恩的粉丝也非常多，毕竟格里斯已经消失了十年，年轻一点的更多的只是听说过这个人，至于具体则没有什么实质的感觉，但是明恩不一样，既能被称作小格里斯，那名声必定响当当，据说目前保持着最高两百场全胜的记录。
比赛开始前司仪宣布了规则，除了不能把对方打死之外没有其他要求。
只要满足打出擂台，倒地二十秒无法起身，让对方主动认输三个条件中的任何一个都算胜利。
另外司仪解释了一下格里斯是因为意外受伤，所以这些年都没有出现，而且因为做了基因修复，所以格里斯的外貌有了不小的变化。
这也算是给所有人一个他消失十年的解释。
然后对战双方进场，一个还带着少年意气，整个人锋芒毕露又肆意张扬，就像是当年还没有成年就创造了神话的格里斯。
这个面容俊秀，穿着一身红色战斗服，带着满满中二气息的少年，就是最近两年武会里声名大噪的明恩。
而另外一边走出来的男子则看上去内敛很多，黑色的短发，修长的四肢，一身黑色战斗服简单没有任何花纹，只是当灯光打在他脸上的时候，整个会场都静了一静。
“噗——”这不是之前自己哈得要死的罗蒙得皇太子么？
“这，这是我格里斯男神？”
“这怎么那么像罗蒙得那个皇太子？”
“该不是格里斯男神就是罗蒙得的皇太子吧！”
“说不定哦，格里斯本来就是一个罗蒙得。”
“别做梦话了，没听之前说是受伤治疗了么？”
“基因修复治疗等于全身整容！”
“要是基因修复治疗最后能整成这样，三年虚弱期算什么？”
“得了吧，自己的基因什么样心里没点数？”
整个会场在极度安静之后就是一阵高过一阵的争论声。
不过不管观众席上的声音多大，会场中间的擂台上是一点听不到的。
随着比赛倒计时开始，阻拦两人中间的光幕消失，整个会场再次安静下来了。
最先发出攻击的是明恩。
明恩的速度非常快，战斗技巧熟练，经验也似乎挺丰富，手中两把铁鞭舞得虎虎生威，招招都往人体要害上而去。
格里斯的武器是两把短剑，也不看到他攻击，只在那里叮叮当当的防御，比起明恩各种炫酷的技巧，专注于防御的格里斯就显得有些太过平凡。
但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外行们都觉得明恩打得特别好，又漂亮又快又热闹，把格里斯压制的只能被动防御。
但是内行么都看出来，是明恩被格里斯压制得动都动不了，虽然是防御，但是格里斯力道恰到好处，没有浪费自己一点一滴的精力。
最重要的是，对比明恩的满场飞，格里斯的双脚动都没有动。
与其说这是一场挑战赛，倒不如这说是一场指导赛。
没有悬念，胜负已分！
果然不到半小时有些气喘的明恩被格里斯揪住一个空档一脚踹下擂台。
欢呼声响起，姑娘们的尖叫声直穿耳膜。
森森也跟着站起来激动欢呼，然后被姑娘们一忽悠就一起跑到了武者通道门口堵人，尽管人太多让森森没有办法靠近，但是也挺满足了。
回归的格里斯格外的忙，比赛场次似乎一天排到晚，不但是挑战的人多，格里斯自己也似乎在通过战斗发泄什么。
而格里斯的比赛除了一开始，一些中二小伙上前挑战被碾压之后，后面就多了很多早就不露面的武会高层武者，还有知道格里斯回来，特意从外面赶回来的佣兵。
而之后的比赛也只在网上公开，现场只允许拥有勋章的人观摩，其他非武者都不让进场。
为此地下会场从来没有那么热闹过，大家都在拼命攒积分，以期早一日能够入场观看比赛。
森森虽然没有打横幅也没有要签名，但是对于格里斯肯定是非常崇拜的，几乎到了每场必到的地步。
每一次都坐在视角不太好的最前排角落，安静又能近距离观摩比赛。
连格里斯都注意到了有这么个姑娘几乎每场不落来看自己的比赛。
不过他一但上场就不会分心，所以没有仔细观察过那个姑娘长什么样，只眼角瞥见似乎长得很好看，另外对方离开的背影倒是看见过好几次。
那一天打完比赛，尤溪难得出了武会，却发现有人跟稍，而且还不止一波人，啧了一声就带着人开始兜圈。
路上偶然看见那个有些熟悉的背影，然后还发现居然有人悄悄跟着她。
森森也注意到了有人跟着自己，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脸，就算是在玻临星，也依然还是会有想动歪心思的人。
这些日子只要她独自外出，总会碰到一些，不过大多数就是跟着走走，并不会做什么。
森森对这种人倒是不介意，她完全可以当不存在，但也有上来搭讪的，有些被拒绝还会放狠话的，森森通常都是直接一把掐住对方扔出去的。
如果能动手就别瞎逼逼！
森森以为这次也一样，左不过上面几种情况，但是这次跟着她的人跟着跟着突然就没了。
尤溪远远看到那姑娘似乎回头，隐身于拐弯的巷子口，朝着脚边已经昏过去的男子踢了一脚，然后啧了一声继续跑路。
穿过一条暗巷的时候，把迎面而来的，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下了一跳，那女人原本手里拿的小瓶子都扔了出去，一股香甜的味道在暗巷里蔓延开来，几滴液体飞溅到尤溪的脸上和手背。
尤溪猜测可能是打翻了香水瓶，转账麻烦也来不及，就随手摸了一块宝石扔给女子，然后继续跑路。
夜晚降临，尤溪击退了三波偷袭者，抬手擦了擦脸上和手背上新添的伤痕，来到附近奔腾的望缘河大桥下休息一下，等到恢复体力再回武会，看来以后没事不要再随意出来了，实在是太烦了。
望缘河的大桥上森森趴在栏杆上一会儿看看下面奔腾的河水，一会儿看看还没有落山的恒星，还不忘刷刷智脑上的八卦新闻。
终于等到太阳落山，森森溜达到大桥的中央脱下鞋，扶着栏杆一跃而下，半空中双腿已经变成红橙色的鱼尾，在夜空划出一道亮色，然后扑通一声砸入奔涌的大河中。
这是一条和大海相连接的大河，森森最喜欢从这里出发一直游到大海，然后再游回来，为什么选择这一段入水？就是因为这一段人少，这样才能游地自由自在。
森森在水中的速度很快，不到两个小时已经从大海里转了一圈回来了，就在她准备像往常一样找个比较干净的岸边起身的时候，听到不远处的大桥下传来一声噗通入水声。
森森没有犹豫一个仰头扎回水里，摆动尾巴快速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游去。
然后看见了沉在水底，一只脚上缠着水草，看上去已经失去意识的罗蒙得皇太子……呸，是她的新男神格里斯！
男神落水怎么办？
当然是救啦！
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森森默默咽了一口口水，速度极快的冲过去，一尾巴扫断水草，伸手从后面把人往水面上托。
等到两人露出水面了，森森才发觉男神有些不对劲儿，怎么整个人都像是着了火一样，烫得不得了。
勉强把人拖到岸边的浅水处，森森把人转过来面对自己，一只手托着他的后背，一只手拍了拍对方的脸：“男神……呸，格里斯，格里斯你醒醒。”
拍了两下没反应，森森慌了，伸手试了试格里斯的鼻息，发现没动静，立刻耳朵贴上对方的胸口，发现心脏还在跳动，只是间隔有点长，惊出她一身冷汗。
森森用力把人推到水草之上的浅滩上，尾巴卷住固定不让人从这个河堤浅滩滚下来，扶好脖颈位置头往后仰保持气管畅通，一只手捏住格里斯的鼻子，一只手抬起下颚，然后深吸一口气往格里斯微微张开的嘴里吹了进去。
一口气吹完森森抬起头松开捏着格里斯鼻子的手，开始给格里斯做胸口按压，完了再重复之前的动作。
第三次按压完之后，森森继续给格里斯做人工呼吸，一口气吹完正要起身，一双手臂把她按了回去。
唇齿相接森森对上一双泛着红光的眼眸，那眼神一看就有些不太正常，森森下意识的挣扎，但是格里斯的力气很大，根本挣脱不开。
森森一惊立刻松开了尾巴，然后被格里斯抱着在倾斜的浅滩滚了两圈砸进了水里。
森森以为到了水里对方总要松手了，但是恰恰相反，对方吻着她正好方便争夺她口中的氧气。
不过一个呼吸后格里斯似乎恢复了一些神志，松开了森森，森森真想一尾巴把人抽进水底淤泥里，但是看到对方也震惊的眼神，忍耐着把人再次托上了水面。
橙红色的巨大鱼尾探出水面又迅速拍下，激起一个巨大的水浪，即使在夜晚昏暗的灯光下，那一闪而逝的色彩也足够闪耀清晰。
森森瞪了状态不太好的格里斯一眼，认命托着人往岸边送。
记忆中微微模糊的脸慢慢清晰，渐渐和面前的脸合二为一，还有闪耀着水光的橙红色长鱼尾。
原来是你……不知不觉十年，小姑娘也长大了。
“森森……”嘶哑的声音从格里斯口中溢出来，刚刚已经放开的双臂又圈住了森森的身体。
“嗯？”森森感觉到束缚正要骂人，就听到对方喊自己的名字，下意识应了一声，疑惑道，“你认识我？”
“嗯……”格里斯把头埋进森森的颈窝蹭了蹭。
没有死，也没有骗他，真好……
森森顿时僵住，鱼尾上的鳞片都竖起来了？
这是，这是嘛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