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霍司辰，我早就不爱你了
飘远的思绪终于拉扯了回来，朝雾凝着掌心已经褪色的游戏币，心口一阵悸动：“……你竟还留着？”
陆景睿淡淡的笑了：“姐姐给的东西，我当然要好好保管。”
她给他的东西太少，每一样他都如数家珍，得到了，就舍不得再还回去了。
朝雾的游戏币早就用光了，陆景睿似是想到了什么好玩儿的事，唇角的笑意逐渐加深：“姐姐还记得你的第一枚游戏币用来做什么了吗？我们两家一起去草莓园摘草莓，你发现草莓园外面还有个果园，就怂恿我跟你一起去果园偷苹果。”
“结果我们在果园迷了路，走了好久也走不出去，可你一点儿也不害怕，一直领着我往前走，后来我们发现一个好大的树洞，你说故事书里这种树洞都是通往另一个世界的，就拉着我钻进了树洞里。”
“我们走了一天太累了，钻进去后就在树洞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外面早就闹成了一团，爸妈以为我们被走丢了，十万火急的报了警，警察还派出了警犬来找我们……”
他讲述着往昔，把朝雾的思绪也拽远了。
其实迷路的那会儿她也怕啊，她不过是个十来岁的孩子，果园那么大，他们那么小，怎么能不害怕。
可在害怕她也不能表露出来，因为她是老大，她若是害怕了，矮她一头的陆景睿怎么办？
她只能装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大步走在前头领着路，好让身后的陆景睿心安，不必担忧前路有何险阻，只要一直跟在她身后就行。
“最后警犬找到了我们，那警犬咬着我的腿袖就想把我拖出去，你误以为它是看护果园的狗，还拿石头砸了它。”
回忆讲到尾声，朝雾唇角不自觉的扬起。
她笑了。
这次面对面，这笑容无处可藏。
陆景睿上前，熟练的环住了朝雾的细腰，低声喃语：“笑了。”
他低头，将自己的额头抵到了朝雾的额头上：“笑了就不准再生气了。”
他们的距离如此之近，呼吸都彼此缠绕，这火又要如何去发？
其实早在游戏币被抛出的那一刻，朝雾满腔的怒火就已经烟消云散了。
之前朝雾心心念念想在临死前见陆景睿一面，求得正是这枚游戏币折射出的童年时光，那是她人生中最快乐的一段时光，她希望有人能记得。
陆景睿记得。
幸亏他记得。
罢了！朝雾心想，小时候她也没少坑她这弟弟，长大后被他坑一两次，权当报应了。
“游戏设计的不错。”朝雾低声道，浓密的长睫毛垂了下来，视线在陆景睿脚尖轻飘飘的扫过，“就是人太无赖了。”
她抬起脚，对准了陆景睿的脚尖，然后报复性的踩了下去。
“都说不喜欢你了，还总是动手动脚，你姐姐我的腰也是你能随便抱的？”
她挑眉看向陆景睿，脚下逐渐加大了力气。
这小狼崽却色胆包天，明明疼得额角都冒汗了，面上却波澜不惊，放在朝雾细腰上的手也未移一寸。
“那要不……姐姐抱回来？”狼崽子竟还笑得出来。
朝雾也笑，细长的指抵住陆景睿的心口，缓慢的把他推开：“没兴趣。”
距离来开，朝雾不给陆景睿反击的机会，转身向门口走去：“你老老实实在楼上呆着，我下楼收拾霍司辰。”
陆景睿追到了门口：“需要帮忙吗？”
他撸了把袖子：“我帮姐姐把他揍出去！”
朝雾偏头，用眼尾轻飘飘的扫了陆景睿一眼，皮笑肉不笑：“那可是你同盟，你舍得打吗？”
陆景睿：“……”
不给狼崽子喊冤的机会，朝雾干脆利索的下了楼。
霍司辰坐在大厅静候，见朝雾下了楼，他猛的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这巨大的反应让朝雾忍不住在心里讥讽一笑，若是换做以前，她出现，他掀下眼皮都算大动作。
朝雾慢条斯理的下了楼，却并不上前，隔着很远的距离睨向霍司辰，凉声问道：“你大费周折的见我，应该不止是为了告诉我你知道真相了吧？”
“还想干什么，直说了吧，别欲盖弥彰，也别拐弯儿抹角，我头疼，懒得猜你的心思。”
她态度疏远，语气冰冷，浑身上下的每一个毛孔似乎都写着拒绝。
霍司辰心里很不是滋味，他忍不住想，他们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明明几个月前，她还是那么的爱他……
终究是他负了她。
“你头疼？”霍司辰问，眸底的关心是真切的，“怎么回事？有请医生看看吗？”
闻言，朝雾先是一愣，然后突然大笑了起来。
霍司辰蹙眉：“你笑什么？”
朝雾一边笑一边摇头：“我笑你荒唐。”
“荒唐？”霍司辰听不懂了。
为何会荒唐？
他关心她，是一件很荒唐的事情吗？
朝雾还在笑着，她掀起眼皮，看向霍司辰的目光却是冷的：“我偏头疼都患三年了，你现在问我有没有找医生看看……你不觉得很荒唐吗？”
笑盈盈的话，却像一把刀刺进了霍司辰的心脏。
他是她的丈夫，却不知道她偏头疼了整整三年！
“对不起。”霍司辰低头，干涸着嗓子开口，“……我以前对你关心太少了。”
“不不不。”朝雾摇头，纠正霍司辰道，“你不关心我，这不荒唐，婚姻嘛，也就是那么回事儿，法律都没规定老公一定要关心老婆。”
她终于停止了笑，目光凌厉如刀的刮过霍司辰：“真正荒唐的，是你现在开始关心了！”
她也终于上前，主动拉近了他们间的距离。
可这拉近，并不表亲密，只为逼退他。
“为什么突然开始关心我？就因为我救过你？可你那伤不也是为救我而受的吗？算到底咱们俩也是两清，谁也不欠谁的，你不用在这里假惺惺的装感激。”
她伶牙俐齿，一字一句，都在剜他的心。
以前，霍司辰也没少对朝雾说诛心的话，现在因果报应，霍司辰想，算他活该。
“我知道你正在气头上，不想听我说任何话。”霍司辰稳了稳心神，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你若恼，随便骂我，不解气打我一顿也行，等气消了，我们再谈。”
朝雾心头一梗，险些被这钢铁直男气到背过气去。
“霍司辰，你怎么就听不懂呢？”朝雾压着火道，“我们之间发生的这些事，不是我骂你一顿，或者打你一顿就能解决的，事情已经发生了，伤害也已经造成了，你今天就是被乱棍打死在这里，我们也回不到过去了。”
她伸手，一下一下的戳霍司辰的心口：“所以，别回头！别后悔！自己选择的路，给我咬牙走到底！”
“别让我看不起你！”
她的手指明明那么纤细，又那么柔软，可戳向他心口的那一瞬间，却仿佛有千斤重。
他心脏震颤，痛到不能呼吸。
那一瞬间，霍司辰突然想起他和朝雾离婚的那一天。
她扯着他的领带，决然又冷艳的看他，然后在他耳畔跟他说：霍司辰，总有一天你会发现，这世界上没有人比我更爱你，可当你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无法挽回了。
他当时还不懂，这一刻终于明白。
原来她口中的不可挽回，指得便是今天。
“为什么不告诉我？”心底压抑了太多的情愫，他终于无法再维持理智，他抓住了朝雾的肩膀，猩红着眸子近乎癫狂的问，“为什么不把真相告诉我？！”
若是说出来，或许一切还有挽回的余地……
朝雾只是冷漠的笑：“若告诉了你，这婚还离得成吗？”
自然离不成，他若知道了真相，一定不会轻易让她走。
她心生冷如铁，不遗余力的补刀：“再说了，就算我告诉了你，你会信吗？”
这一刀不偏不倚，正中心口。
是啊，就算她说了，他会信吗？
这些年她给过的解释，他信了几个？
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他活该此刻的无法挽回！
霍司辰颓然的放开了朝雾，他一向以成功者的形象示人，冷峻沉稳，从未在他人面前显过一丝的慌乱与狼狈。
可此刻，他寒冰砌成的心封突然被击垮，化成了眸底的盈盈泪光。
“你知道吗？见到你之前我觉得我有好多话要跟你说，可看到你之后，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红着眼眶凝向朝雾，失魂落魄的笑：“你让我不要回头，不要后悔……可怎么能？朝雾，在知道了这一切以后，我怎么能不回头看你？”
他终究也不过是个凡人，做不到真正的断情断欲。
朝雾偏过头去，不想去看霍司辰失魂落魄的模样。
她情愿他是冷血无情的，这样面对他更容易一些。
“回头也没用。”朝雾冷冰冰的回答，“我早就不在原地等你了。”
能说的朝雾已经说完了，她转身毅然决然的离开，留霍司辰一个人在客厅里站了很久很久……
***
傍晚时分，霍司辰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了家里，姜绵绵迎了过来：“司辰哥哥，你这今天都去哪儿了？怎么我给你打电话你也不接，微信也不回……说！是不是在外面养别的小女人了？”
姜绵绵嘟起粉嫩的唇，叉着腰，气鼓鼓的瞪着霍司辰。
她眼睛瞪得又大又圆，与其说是在生气，不如说是在装可爱。
换做以前，霍司辰再累也会跟她好好解释：工作忙，开会了，家里只养了你，不会再养别的女人……
而此时此刻，他却一个字也没说，只是阴鸷着眸子目光狠厉的看向姜绵绵。
姜绵绵被他的眼神吓到，下意识的向后缩了缩身子：“司辰哥哥，你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霍司辰上前，一把掐住了姜绵绵的脖子，将她按到了墙角：“姜绵绵，你说了那么多谎，作了那么多恶，如何做到的心安理得？”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开始收拾姜绵绵。
彻底收拾她之前，姜绵绵会作个死，大家不要担心，她作死是为了让她死得更惨。
这个小哈罗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我知道你们都等着虐渣，但是感情和虐渣是要同步进行的呀，不然渣虐完了，小陆和女主感情根本没培养，突然就在一起了，完结了，很突兀啊。
感情有个阶段，虐渣也是一样的，先虐心再虐身，先虐小反派白莲花，在虐大反派渣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