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常识
白岩又在一旁闹将了起来…
李谷雨也觉得挺心烦的，但毕竟是死者家属，情绪激动一些很正常，李谷雨也不好过于苛责，但是为了不让他继续胡闹，影响自己判断案情，李谷雨沉声道：“如果你想还你姐姐一个公道，那便不要闹了！”
“公道？”
白岩愣了下，而后仇视的看着李谷雨，表情看起来有些纠结：“我不相信你，你和他们是一伙的！”
白岩当然听到李谷雨叫蔡颐“蔡师”了。
“不相信我？”
李谷雨也愣了下，旋即十分严肃的说：“我确实和蔡师有师徒名分，但这并不影响我断案，你相信也好，不相信也好，我都要把这个案子，查一个水落石出，因为我是一名掌刑官！”
说完，也不再搭理白岩…
先让侍女去把张龙等皂吏叫来…
“老爷，三爷，这是…”
张龙等人也显得十分惊讶。
这好好的访友…
咋还出了人命了呢？
其实李谷雨心中也挺腻歪的，你说从昨天开始，早上上街有案子，吃个煎饼有案子，吃个饭还有案子，有两个大案子现在还没啥头绪呢，结果今天出来访友，居然又出现了一桩命案！
李谷雨甚至在犹豫…
要不要干脆改名李柯南算了。
李谷雨摆了摆手，没有回答张龙，直接吩咐道：“张龙，你立刻赶回县衙，叫两队快班的兄弟过来，对了，叫上马叔，带好家伙什过来。”
“是。”
张龙奉命离开。
李谷雨又招来了另一个皂吏，吩咐他说：“你去到城里的典当铺看看，这几天是否有人典当名画！”
如果白莲的死真和财物有关，那么这就是一个至关重要的线索，可能直接以此来锁定凶手，再说就算是白莲的死和财物无关，调查被盗的物品，本来也是李谷雨的分内工作，一举两得。
之所以让人去典当铺问，理由不能再简单了，这年头也没个拍卖行，珍贵物品最快的变现方式就是典当，不过也不能报太大的希望，毕竟蔡夫人说昨天才发现丢失，虽然发现丢失的时间，不以为真正的丢失时间…
但书房是蔡颐每天都要去的地方，所以这个时间弹性很小。
总归是要以防万一，问一问没有害处。
皂吏走后，李谷雨又扭头对蔡夫人说道：“师母，请你将府中的所有人都召集过来，我有事情要问。”
“可。”
蔡夫人依言而去。
蔡颐在一旁一言不发，面色难过。
尹元礼也没有插手案件，只是在一旁安慰蔡颐。
白岩仿佛也发泄得差不多了，眼珠子通红，哭声也减弱，还带着一些嘶哑，仰着头呆呆的看着还悬在半空的尸体…
其实尸体早就该拿下来了。
这么悬着，还怪渗人的。
主要是大伙刚进来的时候，悲痛欲绝的白岩，正抱着尸体放声痛哭呢，然后双方又发生了争执，等到双方都冷静了一些的时候，李谷雨又语出惊人，震惊之下，一时间倒是忘了将尸体放下来。
李谷雨见状摇头叹息了一声，上前将尸体放了下来，然后进行观察：“衣服很整齐，没有任何的破损，同样也没有血迹…”
问题一，衣服整齐！
因为这不符合死者的情况，按照李谷雨的推测，白莲是被人杀害的，不管是被人击杀，还是毒死，闷死，掐死…
不管是什么死法吧。
死者在临死前都绝对不可能一动不动！
如果是正常击杀，死前一定发生过争执，甚至于是搏斗，衣衫必是要凌乱，甚至于会损坏，会带血，如果是中毒，死者死前饱受折磨，身体扭曲，翻滚，蜷缩，同样也会让身上的衣服凌乱。
要知道，这时候可没有什么安眠药，什么安乐死之类的药物，一般毒药值得就是砒霜系的药物，而砒霜中毒之后，会造成抽搐痉挛，烦躁如狂，头晕，剧烈吐泻等症状，总之是十分难受的。
退一万步说…
就算是白莲真的是自己上吊死的，已经有了以死明志的打算，可在上吊的过程中，她难道就一动不动了？
她就算是想不动都做不到！
一如嘴巴张大，渴求空气一样。
挣扎，同样是本能。
也就是说…
“衣服被人换过了！”
李谷雨觉着这凶手还挺有意思的。
费劲心思制造一个上吊自杀的现场…
结果处处都是破绽！
就说那舌头吧…
说实话如果凶手不特意把舌头拉出来，这事有蔡颐夫妇背书，说不定还真把李谷雨糊弄过去了，因为如果蔡颐没有什么怀疑的话，而白岩也不选择报案的话，那么李谷雨都没有检查尸体的理由！
可这凶手显然缺乏常识…
好吧，吊死之人吐舌头才是“常识”。
这凶手显然就被这个“常识”给忽悠到了，为了制造出“完美”的现场，所以很细节的把舌头拽了出来。
结果成了一眼就被看破的破绽…
换衣服也是同样的道理。
“头部没有被重击过的痕迹…”
李谷雨倒是没有检查白莲的身体，毕竟此时节“男女有别”的观念很重，虽然是一片公心为了断案，可人家白岩和蔡颐还都在这，也确实是不太方便检查，还是等马麻子到了再说吧。
其实李谷雨让马麻子来的主要目的，并非是单纯的判断死者死因，主要还是为了确认死亡时间，和永安村那具彻底腐烂的裸尸不同，白莲的死亡时间不长，以马麻子的技术，必能判断出具体时间。
到时候就能够根据死亡时间，来逐一进行排查。
继而根据以此得到的信息，来进一步锁定犯罪嫌疑人。
就是要那个所谓的“不在场证明嘛…”
这是所有刑侦类的影视剧中，都经常出现的办案流程。
正在李谷雨观察尸体的时候，外面也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不是张龙带人过来了，桃花巷距离衙署虽然不远，但一来一回至少也得两炷香，这是蔡夫人已经召集了府内的所有人员。
李谷雨把所有疑点记在心中之后…
起身去门外问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