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碎颅者
准备好了明天要带的东西后，厄里斯准备早点休息，路过二层书房，灯光下的一道人影正在奋笔疾书。
因为玛尔林来的太过突然，莫雷还没准备手抄的‘转录语言’书稿，明天一早又要出发，只能打起精神尽快完成了，好在也不是需要太多的时间。
“厄里斯？”
注意到书房的门微微打开，好像有道人影站在外面，莫雷开口试探着问了一声。
没有吓父亲的打算，厄里斯轻轻推着房门，将缝隙打开的稍微大一些。
“都准备好了是吧？”莫雷松了口气，笑道：“快去睡吧，后面几天可能就没有这么好的环境了，对了，你真的不需要准备一份手稿吗？”
闻言，厄里斯看了眼那本熟悉的暗色调的大书，稍微回忆，大量且清晰的拗口语言在脑海里闪动着。
“嗯，已经全部背下来了！”
带着某些坚决的开口，厄里斯忽然感觉一阵悸动。
【模板抽取次数+1！】
眼前仿佛有着一团金灿灿的光芒散去，厄里斯回过神来也难免有些错愕。
之前几次试探，自己的模板系统都没什么反应，没想到现在平白出现了。难不成增加抽取模板次数的是天数？上次开启系统的时间是......九天前？
这个数字，好像也不是很像啊。
那么刚才引起系统反应的诱因是......转录语言吗？
“怎么了吗？”莫雷奇怪地问道。
惊醒的厄里斯摇摇头，笑道：“没什么，我先去三层了，你早点休息。”
轻轻地将书房的门完全合上，厄里斯快步向着三层走去，即将面临诡异的时候，居然多了一次模板抽取的机会。
简直是天助！
如果影响系统的真是天数的累积，那自己就要轻松多了，以后找个安全的地方藏起来就好。
不过，没有那么好的事情吧？
躺在了床上，厄里斯闭上眼睛在心里呼唤系统，闭合着的眼皮并不能阻止金色光芒的出现，很快一面被分割成上千份的转盘又出现在了自己眼前。
仍然没有给他仔细观察的机会，转动起来的转盘模糊一片，根本看不见上面的内容是什么。
“停！希望是金色，一定是金色的！”
厄里斯在心里忍不住地不断念叨着，其实没给金色模板也行，只要能增加个人属性他就很开心了。
根据灵猫脚步增加的2点速度，同以前相比，这份增幅超乎他想象的大！
自己的人物卡属性，他怀疑上限可能都不会超过20点，绝不可能是前世游戏里的成百上千。但越往后，这份增幅很可能就越可怕，根据莫雷的实际速度换算，大概也就在13点左右。
如果系统能帮别人做人物卡的话，莫雷的所有属性可能也就都在13左右。
“只要增加属性，就赚了！”
转盘慢悠悠地停下，正上方的指针所在一片银白色的光芒之内。
“银色的？”厄里斯惊喜出声。
【模板：碎颅者！】
【碎颅者：你的对‘头’攻击有一定几率砸碎别人的脑袋，具体数值受到你的力量、武器坚硬度和重量的影响。因为最小数值的存在，请不要随意施展‘摸头杀’！】
【人物卡模板：灵猫脚步，碎颅者】
厄里斯沉默地看着新模板的介绍，这真的不是废话吗？
自己的力量越大，武器越沉重、越坚硬，本来就可以砸碎别人的脑袋不是吗？
“银色的模板应该比青色的要稀有才对，仔细想想的话，这倒是能算得上规则攻击了吧？或许重要的就是那砸碎别人脑袋的最小几率，让我无论面对的是什么样的怪物，都有一定击杀的可！”
强行不亏。
厄里斯在心里勉强说服了自己，不过越看这模板的介绍越觉得心累，挥挥手让它化为一团金光散去。
还是早点睡好了。
......
“为什么会这样？”
压抑着痛苦的嗓音时不时响起，淡淡的月色下，一个人影拖着偷挖出来的尸体艰难地挪移着。
衣饰上仍然残留的新鲜泥土，看起来他们被挖出来的时间还不是很长。
人影从贴身的衣服里取出两管浓稠的液体，经过一天的贴身‘熟成’，已经具备了超凡的效果。
小心地在每一具尸体上滴上一定分量的液体，完成后，人影就坐在尸体的中央，嘴里念叨着阴郁歌声般的拗口咒语。
半个小时的咒文吟唱，月色下的人影，忽然多了几道。
......
白塔城。
虽然今天出发的计划是昨晚匆匆定下的，但并没有因此就出现需要耽搁推迟的状况。
说的是，没有受到父母们的阻拦。
既然那天同意了自己的孩子前往中央白塔，那么他们心里也就没有再开口阻拦的理由，莉莉丝和托宾回家快速换上一套方便外出的皮质大衣和紧贴脖子的小斗篷。
身上的皮套都拴好了金属剑、钉头锤和一块新的木盾。
干粮和饮水，昨晚已经被厄里斯准备好，装进口袋中系好挂在腰带或是背在背上。
确认了没有什么遗留的东西后，由厄里斯打头、莫雷殿后的四人队伍沉默着离开了白塔城。
从南边的大门离开，队伍一头扎进了连绵的赫启森林之中。手里拿着地图确认方向的厄里斯几乎不需要看路，脚步轻快无声地踩在满地的枯叶断枝上。
穿过赫启森林的路程并不是很长，在莫雷的估算里只需要大半个白天的时间。
有着‘熟悉山林’的厄里斯领路，路上也没发生什么太大的意外。
只有走在队伍中央的托宾运气不是很好，一条斑斓的小蛇突然窜出来，一口咬在了他的腿上。
可惜细短的毒牙扎不穿厚重的皮质绑腿，反而把自己挂在上面，被莫雷随手一刀砍去了蛇头，轻轻地拿小刀挑开、扔远。
太阳移过头顶之后，队伍才开始进行短暂的休息。
用水的情况甚至有些超出厄里斯的预料，好在饮水上他准备的是三天的份量，勉强算是没产生什么重要的影响。啃下一口硬邦邦的干粮，含着水让它们在嘴里化开，然后一口气咽下去。
食物和水的快速减少，也为队伍减轻了负重。
吃饱喝足，给了肠胃一定的时间去消化刚刚的食物，厄里斯他们再次出发。
“为什么我们要带这么多水？”托宾拉了拉背上的水袋，明明周围都是充斥着水源的森林，前面还有塔兰河的支流。
结果他们身上还要背着从白塔城带出来的水。
“外面的水喝了容易拉肚子。”厄里斯随口解释了一句。
等他们到亚南村，身上的水其实已经消耗了大半，踏入诡异之地也不会有多少负重。
至于路上幸苦一些，就当作锻炼了吧。
森林还没有消失，前面便已经出现了一条宽阔的白水大河。
它是塔兰河的支流，它们在白塔之城附近分开，较小的一条流向东方，将亚南村和赫启森林隔开。主干流向了北方，甚至将一条山脉分割，一边是西格山、一边是东格山。
上次厄里斯去的匪徒的山寨，就在东格山的山脚。
“我们怎么过去啊？”
托宾小心地扶着树干，探头看着下方不算湍急，但绝对不可能趟过去的河水。
这都快到霜雪历了，这时候下河绝对是要命的行为。
“有船，我们沿着河岸找找。”莫雷开口说道，带头领着三人沿着河岸走，目光在脚下搜索着。
没过一会儿，眼尖又活泼的托宾就发现了紧贴在河岸边上的船。船身布满着青苔，窄小的不能让双人并排坐着，而且散发着一股子腐烂木头的味道。
啪嗒！
托宾率先跳上了船，一个人跑到翘起的船头坐下，好像还算坚固。
“我们也上去吧。”莫雷紧接其后，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了一个破旧短小的船桨。
莉莉丝在前面跳上去坐好，厄里斯自然是坐在了船尾，面前就是少女晃悠着的马尾辫。
“托宾的变化有点大啊？”莉莉丝的声音从前面传来，声音不大。
虽然莫雷已经将船桨沉入水中划动，但击水的声音也并没有覆盖掉少女的嗓音，为了不让莫雷和托宾听见，莉莉丝的身体微微后倾，从前面看几乎是靠在了厄里斯身上。
其实，并没有。
厄里斯点点头，随后想到莉莉丝看不见后就开口道：“因为五个哥哥姐姐刚刚成年就被送走，在家里，托宾一直不是很安心。而贤者学徒的身份却给了他留在父母身边的机会，虽然......”
虽然面对诡异，说不定我们会死的很快。
厄里斯并没有把这个说出来，尽量不要让托宾听到，路上就连被毒蛇咬了一口都能露出笑脸的同伴，不忍心再打击他。
“对了，厄里斯你见到贤者了，他是个什么样子？”
莉莉丝也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纠结，声音忽然大起来。
时不时左右划一下船桨，掌握着船前进的方向，莫雷接话道：“白发，白胡子，白袍子，但比托宾还壮！”
“啊？”莉莉丝疑惑地转过头来。
厄里斯觉得父亲总结的很到位，特点都在里面了，就对着少女点点头。
这对父子，完全没有顾及小船上另外两人的心情。好像两个世界对贤者的印象都是白发白袍的睿智老人，其实玛尔林还是很符合这份特征的。
就是壮了点。
“哈哈！听说玛尔林很久以前是有可能成为一位英雄的，只不过不小心成了贤者。”莫雷继续笑道，希望能在踏入诡异之地前让他们更加放松一些。
因为发现了自己能吸收留痕的特殊资质吗？
厄里斯三人心里都有了答案，不过还是因为莫雷的话轻轻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