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既是天使也是恶魔
知道什么是奇迹吗？
那就是三个旱鸭子在落水的瞬间学会了游泳。
水底下确实有什么东西，厄里斯的剑尖甚至刺进了它的体内，受伤之后那未知的生物立刻逃离了小船。
只留下气炸了的厄里斯三人。
而刺穿了船底的骑士剑没人敢把它拔出来，那么大的缺口暴露出来，河水倒灌，沉船就是几个呼吸的事情。
两柄长剑刺穿了船底，厄里斯和托宾几乎是疯狂般地挥动木桨，想要在船沉之前抵达对岸。可惜，破船没有坚持住。
在奋力前进了一段距离后，越来越重的船身说沉就沉。
莉莉丝和厄里斯反应极快的拔出了自己的长剑，然后就听见噗通的落水声，三人一起掉进了河里。
在淹死的威胁之下，几乎没有下过水的旱鸭子们本能地扑腾自己的手脚，几乎是瞬间就学会了游泳，再一次拼命地游向对岸。
沉重的衣服穿戴颇为繁琐，根本脱不掉，而武器也不能丢。
几乎就穿戴着十几斤的负重，三只刚学会下水的旱鸭子硬是从河里爬了上来。
趴在了冰冷坚硬的大地上，厄里斯宛如脱水的鱼一样张合着嘴巴，胸膛里是撕裂、燃烧一般的痛楚。
随着一阵微风吹过，他们齐齐打了个冷颤，寒意简直冻结了骨髓。
“找东西，我们生火！”
厄里斯强行爬起来，裹紧了湿漉的大衣，弯着腰在周围捡拾枯枝。落叶历的杉木林中，想要找到足够的生火物倒不是很难。
而且莉莉丝和托宾觉得，这么动起来反而会好受一点。
三人就像是打了鸡血般疯狂地堆积周围能看见的枯枝败草，看着差不多够的时候，厄里斯从背囊里掏出两个火石，撕扯着干燥的树皮开始生火。
莉莉丝和托宾也立刻坐了过来，整个人缩成一团，期冀地看着那迸溅着火星的石头。
运气还好，打了几次之后，一粒火星成功融进了树皮的絮状物中，小小的黑烟缓缓冒出。
鼓着嘴巴吹了两下，厄里斯明显能感觉到手心里的树皮絮开始传递热量。
一小朵淡黄的火焰跳了出来，被小心护持着送入了枯枝堆下方的空洞里。
无声无息之间，火焰窜上了枯枝，然后延绵向上。
随着整堆枯枝被点燃，大量的热量开始向外辐射，烤的厄里斯三人惬意地眯起了眼睛，身上冰凉的衣服也不再那么难受。
这种感觉，就像是霜雪历跳进了温泉一样。
寒风吹过都是冰爽的感觉，整个人都暖烘烘的。
冰冷僵硬的肌肉缓和下来，厄里斯他们开始将厚重的大衣和湿漉的夹克脱下、架好，只保留最里面的粗布衬衣。浸湿后的粗布随着冷风一吹，冻的堪比盔甲，保持着奇怪的造型罩在三人身上。
再加上白惨惨的脸色和贴在脸上的头发，互相看着不由得笑出了声。
感受着粗布衬衣重新变软，厄里斯调转身体，把后背也靠近火堆烤了烤。
莉莉丝偏着头，看到厄里斯身上的水分被火焰蒸发，化为一缕一缕的白烟从头顶飘了出来，憋笑打了个手势让托宾快看。
“厄里斯，你别被烤糊了！”托宾吓了一跳，赶紧提醒道。
“嗯？！”
从冻僵状态恢复之后，好像身体都变得灵活了许多，厄里斯听后立刻蹦了起来，伸手摸着后背。
有点烫，但好像没被燎到。
吓我一跳。
无奈地看了一眼托宾，然后转向偷偷笑话他的莉莉丝，宽大的粗布衬衣完美地遮掩了少女的身材。
莉莉丝拿起夹克和大衣，小心地靠近着火焰。
“厄里斯，我们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贤者？”托宾忧心忡忡地问道。
如果别人渡河时也遇到水下面的那种东西，该怎么办？但是，又怎么通知玛尔林，难不成再渡过塔兰河回去？
厄里斯看了眼塔兰河的对岸，基本上看不见白塔城，只能摇摇头。
早知道，应该向玛尔林要一些能够通讯的蜡烛，就像上次莫雷从身上掏出来的那个。
“算了，说不定只是什么长着怪角的鱼呢？”厄里斯摸了摸自己还没干透的大衣，坐回来笑道。
“有鱼会长角吗？什么样子？”莉莉丝抖了抖夹克，好奇地看过来。
想了一会儿，随手捡了一根烧得黑乎乎的树枝，厄里斯在地上大致画了一下。
“哈哈，这是什么？”
“画的有点丑！”
看着自己的灵魂画作，厄里斯觉得莉莉丝说的没错，将树枝再次塞进了火堆里。
因为在水里的时候比较慌张，身上的负重一件都没被抛弃，所以在烤火的时候，厄里斯他们还能补充一点水和面包。
水倒是没什么问题，但面包却泡在了河水里，被火一烤还发出了一些酸味。
厄里斯取出地图看了眼，顺手将面包投入火堆道：“走吧，我们还是去杉木镇吃东西好了。”
他怕吃泡水的面包会吃坏肚子。
莉莉丝再咬了一口，觉得厄里斯说的没错，索性把身上的干粮和熏肉全扔进了火堆，去杉木镇再补充点好了。
“太浪费了！”
托宾看着莉莉丝的动作不忍地开口道，然后赶紧把咬了两口的面包收起来。
听厄里斯说，杉木镇还在不在都不一定，现在就抛弃食物太冒险了！不过莉莉丝都扔了，那他和厄里斯还是留着好了。
哗啦的一声，火堆被推塌，冰冷的泥土被踢了进去。
再三确认了不可能引起火灾之后，厄里斯才宣布启程。
山林大火是无比恐怖的，况且他们正要穿越这片杉木林，要是在这干燥的天气里引起火灾，跑是肯定跑不出去了。
杉木往往多枝、高大，即便是在落叶历，头顶的太阳也时隐时现。
不过这也足以确认时间的推移。
厄里斯三人一言不发地走在杉木林中，一步一步地迈出，牵引着全身的骨骼都仿佛发出不堪重负的响动。
但随着走的时间越长，身体里某种无形的东西也好像变得越发凝实。
无言的赶路，总是能引起许许多多的感悟。
抬头看到阳光黯淡了一些，托宾忍不住开口问道：“厄里斯，我们在太阳下山前能赶到杉木镇吗？”
等到天黑，留在杉木林里不安全，但去明知爆发了诡异的杉木镇是不是更加不安全？
“嘘，我好像......”
厄里斯还没说完，眼前突然出现了一抹灿烂的金光。
【模板抽取次数+1！】
人形诡异雷达开启，他们已经踏入了杉木镇的一定范围之内！
嚓！
莉莉丝停下脚步，回头看向厄里斯：“怎么了吗？”
“我听见了小孩子的声音！”厄里斯散去眼前的金光，暂时不去抽取模板，抬起头将没说完的话说出来。
小孩子，不可能离镇子太远，所以说他们快到了？
托宾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庆幸，他虽然现在感觉挺好，但有可能明天就生病了，所以能快点到杉木镇探明情况是非常重要的事情。
“警惕些，树林里的孩子，指不定是不是人呢！”厄里斯将背上的皮扣解开，带头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其实小孩子的声音，莉莉丝和托宾都没有听见，但厄里斯却觉得自己听的挺清楚。
也不知道这是不是‘灵猫脚步’的附带能力。
毕竟除了走路无声和速度+2以外，灵猫脚步还能让他掌握一种野兽流的发力技巧（猫？），这么一来，听觉再被增强一些倒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随着莉莉丝他们也听见声音之后，厄里斯听到的内容就更加丰富了。
砰！
砰砰！
奇怪的闷响让他的眉头紧锁，像是撞击的声音，又像是殴打在肉体上的声音。
厄里斯脚下动作加快，也越加沉下心思，好像听见了孩子的欢呼声，不像他想象的情况。
在转过一颗古树的时候，四个半大的男孩面带欢笑，不断弯腰在地上捡起石头，然后对准某个目标狠狠砸了过去。那砰砰的声音就是他们在砸什么，而且砸的十分开心。
厄里斯的脸色一沉，这种年纪的男孩在上一世往往被称呼为‘熊孩子’。
而且发泄暴力还这么开心，真是不难想象他们在干什么，小孩子，既是天使，也是恶魔！
但事实却是，有时候的现实，总是比想象中还要狰狞！
等他走近，那些男孩砸的东西也进入了视线，他们的对面是一处凹地。在里面，正蜷缩着一个瘦弱的小孩，双手死死抱住后脑一声不吭。
用后背接下了所有砸来的石块。
显得......那么熟练？
嗖！
一块偏的厉害的石头飞了出来，厄里斯突然伸手，在半空中将它攥住。
手心有点疼......即便是孩子的力气，但扔出的石块也足够坚硬。还记得上一世，他小时候也被熊孩子扔出的石块砸破了脑袋。
记忆犹新！
这时候，那四个男孩中领头的黄发壮硕的男孩弯着腰，特意找了一块足够大的石头，瞄准着对面孩子的头部。
一句叫停的时间都没有！
厄里斯快步冲了过去，在男孩后仰着身体，把手臂拉开的动作完成前，站在了凹地的前面。
呼！
因为距离够近，那掷来的石块超乎想象的快，但因为‘拨挡飞矢’的模板，厄里斯有着能将其挡下的预感。
微微一个撤步，随后右腿猛地抬起，向着上方踢出的右脚的鞋底和飞石撞在一起。
随着石头被踢开，厄里斯也感觉到一股钻心的疼痛。
用脚挡，总比用身体挡要好！
将右腿放下，站定的厄里斯都忍不住抖了一下。该死的，刚才那一下要是没挡住，就算后面的小孩用手臂挡住也会骨折！
“你们在干什么！！”
饱含怒火的声音响起，那些看呆的男孩们不由得打了个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