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 重启
他从杜拉德伯爵那里接到的任务是“清理某位巫师留下的实验室残渣”。
作为交易的一环，如果自己能够把这里清理干净，并且找到一些关于这个实验室的建造者的线索的话，杜拉德伯爵就愿意多交易一些蓝血宝石。
在这个城堡废弃之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连通起了幻影界和荣光位面。
按照亚特这段时间的观察来看，是幻影界这边的主动行为。
某只幻影界的生物打开了缝隙来到荣光位面？
那个小女孩到底是什么东西？
亚特虽然有些猜测，但是不能够确定。
线索太少了，他没有在这五个布偶的身上发现任何的力量。
但是，初步确定和时代之子有关。
杜拉德伯爵虽然知道是某个巫师的实验室，但他似乎并不知道与时代之子有关的事情。
或者说他知道？
“极光圣子”、“双生贤者”、“佣兵皇帝”、
“亡魂奏者”、“深渊之子”、“厄夜之眼”、
“诅咒人形”、“炼狱歌剧”、“深水之歌”、
“牧者”、“沙漠祭祀”、“迷失凛冬”、
“荆棘女士”、“鲜血女皇”、“星界旅者”、
“守望者”、“崩坏镜像”、“机巧之魂”、
“囚笼之女”、“扭曲先知”。
比上一代的悲哀之子要少，这一代的悲哀之子，有二十个，这二十个名字，未来之眼告诉他的，悲哀之子的名讳。
准确地说，上一代的、真正的悲哀之子已经无法确定。
到底谁是真正的悲哀之子，谁也无法确定，一些伪时代之子也被算入其中。
目前为止，他只知道亡魂奏者和休斯有关，厄夜之眼有很大的可能就是亚特自己，炼狱歌剧大概就是上次在苏莎小镇出现的那个中二的疯子。
但是现在一切都没有确定。
但一切都还不明朗，因为有着“伪时代之子”的存在。
出于各种目的，或者是为了隐瞒真正的悲哀之子放出的烟雾弹，也有可能是大人物为了参与这场悲哀史诗，获取利益，人工制造出的产物，亦或者是其他的什么。
就算是他自己，也不是没有可能是“伪时代之子”，而并非真正的厄夜之眼。
这个城堡已经被幻影界吞噬了大半。
再过些时间，应该就会完全被幻影界吞噬，然后在幻影界之中逐渐消融。
那个在火焰中的人影......还有笼子.....
诅咒人形？囚笼之女？还是什么牧者？守望者？崩坏镜像？机巧之魂？
还是没有出现在预言中的伪时代之子？
最大的可能是诅咒人形、囚笼之女、崩坏镜像这三个。
他看过一代代卢迪留下的记录，最早的那位留下的痕迹，已经是七十年前的事情了。
这五个人偶的蓝本如果真的存在的话，那也是七十年前的人了。
这个发现也让他之前的一些猜测彻底崩碎。
时间对不上。
与其他的联系先不管了，先找那个把他推进城堡，想要用幻影界的力量把他杀掉的那个木偶一样的小女孩。
如果是正常情况下，就算是四级的天启巫师，进入幻影界之后，都有很大的可能死在幻影界。
这也是对方那么自信的原因吧？
迈开步伐，亚特来到之前的那个房间之中，那三人，卢迪、胡子队长以及科加还待在房间里，正在到处翻找着。
在看到亚特走进来的时候，三人都是一愣。
“你是谁？”
科加以及队长将手放在武器的握柄上，疑惑中带着警惕问道。
而卢迪也有一些小动作，那微弱的灵能波动，说明了对方在准备着法术。
无论是防御还是攻击，或者都准备了，也都一样。
都杀了几百次了。
每一次重启之后，他们就会忘记亚特，将他当做陌生人。
他也尝试过与这些人交谈，也进入过很多次同伴的角色，也曾经协助过卢迪逃脱这个城堡，但是没有什么用处，在从城堡离开的瞬间，卢迪就会“死去”，变成布偶。
还有一个状况就是，以十二为基准，特征会重复。
大概能够确认，他们的活动范围是城堡之内。
等等.....
有个奇怪的地方——
他一直在寻找每次重启之间的共同点和区别，却忽视了一件事情——
第一次，也就是他先来到城堡的那一次，阴影乌鸦发现一群佣兵靠近城堡.....那个时候他们还......
亚特皱起眉头，如果说离开城堡就会变成布偶的话，那么那个时候进入城堡的几人，还不是“队长”、“卢迪”、“契拉”、“迪科莉”、“科加”吧？
是什么时候出现变化的？
重新再看一次好了。
他抬起头，看向三人：“虽然很抱歉，但是请你们再死一次。”
“什么！？再死一次！？你在说什么！？”胡子队长面色疑惑而凝重，抽出武器对准亚特。
虽然不知道这人是谁，也无法理解对方的话，但是有一点能够肯定，眼前这个打扮得很奇怪的年轻人，对他们有恶意。
“科加！卢迪！”他大喊道。
“嗯。”科加点了点头，死死地盯着亚特，注意着他的任何动作。
“无论你有多强，只要不是天启！绝对不可能活着走出去！”
科加大喊道，既然已经确认是敌人，那么就没必要有什么客气的行为了，无论是语言挑衅还是作为干扰手段、亦或者是利用下作的手段，都可以。
亚特只是一脸淡漠地压了压帽檐，对付五人也是轻而易举的，更别说只有三人了。
而亚特的“毫无作为”，也让科加和胡子队长明白了一点，对方并不打算主动进攻，或者说对方在准备着什么强力的攻击手段。
先下手为强！
非常具有默契地，两人一左一右地冲向了亚特。
长剑和短匕同时出手。
又是围攻吗？
亚特瞥了一眼胡子队长，对方那一副全力挥砍长剑的动作，无论是谁，都会选择先避开吧？
而他也微微侧了侧身体，做出了闪躲的动作。
看到亚特的“躲避”动作，胡子队长的心中笑了起来，佯攻成功，接下来对方在闪避自己的攻击之后，就会反手攻击自己，或者绕到自己的身后，让他挡在科加的攻击路线上。
无论是哪种反应，只要做出横扫，接下来科加和卢迪就会......
脑中瞬间就浮现出了反应。
已经使用过很多次的招式，都快变成下意识的行为了。
但是，不经意之间，他注意到了，对方那毫无感情的淡漠眸子，似乎自己的行动已经被看透了。
怎么会——
下一刻，他看见对方伸出了左手，那洁白的丝线手套朝向了自己。
法术道具！？
“卢迪！”
下意识地，他喊出了声音。
一面淡棕色的晶莹盾牌出现在他的前方。
但是.....
一只淡黑色的巨手从空气中伸出，将胡子队长和那面灵能盾牌直接抓住，毫不犹豫地，亚特左手由掌化拳，做出捏拳的动作。
“啊！！！”
咔咔——
夹杂在惨叫声中的，是骨骼和灵能盾牌的碎裂声。
“队长！？”
科加和卢迪的声音同时响起，伴随着担忧情绪的怒吼之下，科加的短匕从亚特的腰侧袭来。
啪——
握着黑铁手杖的右手自下而上一挥，被幽暗灵能裹挟的手杖挡下，附加了坚硬和尖锐的利刃，直接斩断了科加的短匕，在科加左腰侧与右脖颈之间划出了一道淡黑色的斜线。
身体微微一侧，科加断成两截的尸体落在亚特身后的地面上，那从地底伸出的尖锐石刺将科加的上半截尸体扎了个通透。
卢迪在护盾破碎之后，攻击刚发出的时候，就已经准备了另一个法术，但是，他并没有来得及——
身形一闪，亚特就已经出现在卢迪的面前。
“可恶！”
牙齿紧咬，握成拳头的右手中指上，一枚戒指亮起了光芒，下一刻，一道恐怖的金色射线从戒指中发出，射向近在咫尺的亚特的胸口。
但是，一层层泛着羽毛纹路的淡黑色护盾出现在了射线的前方，将射线挡了下来。
金色的射线，在抵达最后一层，就要贯穿的时候，彻底消散，法术的力量耗尽。
而离护盾被贯穿，只剩下薄薄的、比起纸张还要薄的一层。
还没等卢迪反应过来，他就感觉到身体各处传来了一阵剧痛。
难以忍受的剧痛让他不由自主地想去捂住伤口，视线也随之下移。
而地面上的场景让他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整个房间的地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变得一片漆黑，明明没有什么物体遮挡，但却布满了阴影。
而阴影之中——
无数对眸子忽地睁开，同时看向了他。
“这是......”
而亚特精神海中的灵能已经蓄满——
【黑暗之手lv1：形成一道黑影，对受术对象实行强力的物理碾压攻击。——“精密的构造，粗鲁的运用”】
一只漆黑的巨手从他头顶浮现，重重落下，将他整个人拍在地面上，拍成了一滩血肉骨骼混合的猩红污泥。
看着那三具血肉渐渐变为棉花的布偶尸体，亚特没有任何犹豫地转身离开。
占据了整片房间的阴影从地面跃起，钻入了他衣物缝隙的阴影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