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谭阿芳：“这些人死了，他们的家里人不去过问吗？”
朱颜知道她难以理解，就一点点解释给她听，“你想在外面打工的都是天远地远，如果不通知家属，家属怎么能够知道在外面的人打工出事情了啊！等知道的时候尸体都已经火化了。
再加上离得这么远，家里就剩下老弱妇孺，从来没有出过远门见过世面，甚至有的人根本就不知道还有赔偿这一说法。多半家属都不会亲自到这里来要赔偿什么的，关键是他们相信一个村里的老乡还沾亲带故，谁会想到他们会干出这样的事情呢？
所以他们就是这样瞒天过海，两边哄骗，最后把死者的骨灰带回来，再象征性的给一点钱，还说是大伙凑的，安抚一下家属，家属还感激涕零，觉得他能够在外面帮着料理自己亲人的后事，还不远千里迢迢的把骨灰带回来已经是很大的恩情了，谁还会想到这里面有着肮脏的猫腻呢？”
听朱颜这么说，谭阿芳脸sè变得更加苍白，身体一直抖个不停，喃喃道：“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不会的，不会的……”
赵江生：“朱朱，你别说了，让谭嫂休息一下。”
唐阿芳长吸一口气，一把抓住朱颜的手，瞪大了眼睛，艰难地开口说道：“小朱，小欧她爸爸也是在外面打工，也是被人送回来的骨灰……会不会……”
赵江生：：谭嫂，你想多了，这件事情不要再想了。”
谭嫂不理他，固执地望着朱颜，等着她的回答。
朱颜：“是谁送回来的？”
“杨盛才。”
朱颜：“就是你们村里现在在开小卖部的杨盛才。”
“这你都知道，那这么说是真的了？”
“我知道他跟艾家兄弟是一伙的，至于小欧爸爸是不是，我只能说很可疑。还要等警察的tiáo查结论，等把他们这一伙人全抓住，就能够弄明白了。如果是真的，警察会找你的，你要有思想准备。
“听你这么一说，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肯定是，肯定是…天啦，怎么会这样”……
情绪激动的谭阿芳有些语无伦次了。”
“既然已经知道他们杀人了，那抓到他们没有？”
朱颜：“快了。谭嫂你别急，再等几天。”
“为什么还要等？他们跑了怎么办？！”
“跑不了的，他们已经被警察监视了。”
赵江生：“我也搞不懂为什么还要等？”
照赵江生的想法，朱颜和王凯找到阿辉就算完成了自己的工作，而抓捕罪犯的事情，应该由警察来做，他们可以在内蒙和江城同时动手，他们跑得了吗？他们早就犯案累累，何必要等他们回江城一网打尽？把他们抓起来一审问，还怕他们不承认吗？
其实这也是朱颜的想法——这样王凯就不会以身犯险。
但是这不是她能决定的事情。
他们还要等多久呢？
为什么还没动手呢？
她隐隐约约感到不安。
是哪里不对呢？
赵江生：“朱朱，我觉得你今天有点不对劲？”
朱颜收回思绪，
“是不是觉得我不该跟她说这些。”
“嗯，这只王凯颇感是一方面，是有点话多，还未经证实的……，你是不是确定了小欧的爸爸也是受害人，你是有意的？这是不是有点残忍?”
“有些事情早晚会知道的，要不了多久警察肯定会找她了解情况的……与其那时候感到突然，还不如现在知道有点心里准备的好。”
赵江生……
朱颜的话好像是有道理，但是他总觉得朱颜应该不是这个意思。
谭阿芳听朱颜这样说，倒是平静下来了，不哭也不说了。
朱颜知道这个善良的女人需要时间来消化这些东西。
反倒是朱颜显得心事重重，赵江生看朱颜坐立不安的，只能安慰道：“放松一点，不用太担心，他们应该是有把握的。”
他虽然不赞同王凯他们的方式，但现在也只能陪着等待。
他知道朱颜是在为王凯担心。
终于第二天傍晚的时候，王凯一身疲惫的回到了小白楼。
看见朱颜说了一句：“放心都抓到了，我先睡觉。”
就回房间倒在床上鼾声如雷了。
朱颜松了一口气。
第二天王凯jīng神抖擞的出现在早餐桌上。
经过一晚的休息他已经恢复过来了。
“哎呀，好饿，有什么好吃的呢？”
“好吃的可多呢。尽管吃。”
谭阿芳帮忙把各种早点端上来。
王凯狼吞虎咽。
三个人等他吃饱喝足，一起望着他，等着他开口。
“唉，也没什么好说的，一切都结束了，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赵江生好奇：“他们这次准备用什么方式？不会是准备直接把人推下楼吧？”
“那是以前他们管用的方式，现在工地上的安全措施也抓得比较严，工人高空作业都要求系安全带，还有安全网，就算把人推下来，也不容易摔死，所以他们又想出来新的办法。
这些人呢，为了钱，已经走火入魔了，他们在施工电梯，也就是施工升降机上动手脚。杨盛学说只要把附墙件连接螺栓松脱，升降机就会……吧唧…”
谭阿芳不明白，但是朱颜和赵江生却清楚后果：一旦升降机坠落，那里面的人…
不由得感到一阵后怕。
王凯：“杨盛学在动手脚的时候，被抓了个现行。”
朱颜：“如果没发现，升降机里面的人就……也包括你对不对？”
王凯还在继续，“怎么会呢？这么多警察盯着，他们怎么能够得逞。”
王凯轻松地说道。根本没注意到朱颜脸sè很难看：“你，哼！”
起身走了。
赵江生：“哈，朱朱生气了。典型的个人英雄主义，你不是超人，摔下来一样会死。你好自为之吧，我也帮不了你。我上班去了。”
说完也走了。
谭嫂赶忙站起来：“我，我去厨房。”
转眼间，三人走得干干净净，只留下王凯一个人呆在那里。
怎么都走了呢？
我还没说完呢。
之前不是好好的吗？
我没说错什么话呀？
我根本就没在升降机里，你们担心什么呢？
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吗？
是他们理解错了，还是自己没表达清楚？
第一次觉得自己引以为傲的口才不管用了。
————
艾老大等人的落网，预示着案子结束，一切真相大白了。
通过对他们的审问，证实了谭阿芳的丈夫也是受害人，警察已经找谭阿芳了解情况了，谭阿芳有了心里准备，已经不像刚开始听到那么震惊了。
朱颜：“谭嫂，你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
以前谭阿芳没有被压垮，现在也一样。
“那好，我们送阿辉回去吧！”
“好。”
王凯腆着脸，自告奋勇，“我和你们一起去，现在估计买不到火车票，我开车送你们。”
这两天朱颜都不和他说话，好不容易有一个机会，怎能错过。
“不用，谢谢。我早就定好票了。”
朱颜不咸不淡地说道。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
嗨，怎么就这样了呢？
之前不是好好的吗？
女人的心思真是捉摸不透。
王凯颇感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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