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默契
罕见的，今天鄢明没有早起晨练，还在睡懒觉，大概是昨夜熬的太晚了。
虞雪蝶也没起，她熬的倒不晚，纯粹是瞌睡大。
踏踏踏，
脚步声自楼下响起，慢慢接近。
很慢，慢到一听就知道是安秋儿。
可能是因为事务所的杉木楼梯修的太过高陡，也可能是常年的营养不良让安秋儿太过矮小，反正，她上楼梯总是很吃力。
终于上到二楼，安秋儿不复往日的活蹦乱跳，手里拿着一封信封，眼角微微泛红。
板滞的站在沙发前，安秋儿没有打扰歪着头滴着哈喇子熟睡的虞雪蝶，只是看着手中的信封发呆。
最先醒来的，不是囧态百出的虞雪蝶，而是鄢明。
走出卧室，鄢明有些好奇的问道：“小笨蛋，怎么来了？”
安深冬车祸死了，小家伙委托的任务已经完成，是来看他吗？
鄢明心中，有些期许。
“侦探哥哥。”
安秋儿努力想露出点笑容，但最终有的，只是一缕勉为其难的苦笑，也不再像往常一般反驳他“坏侦探哥哥”了。
鄢明走近，把安秋儿轻轻抱起，放在腿上：“小家伙，笑的不开心就别笑了，别勉强自己。”
“嗯，呜呜。”
不安慰还好，一安慰，小女孩仿佛找到了宣泄口，抱着鄢明抽咽起来。
没再说话，鄢明只是静静的抱着安秋儿，等着她哭完。
小孩的情绪是最好发泄的，忍不住就哭，哭出来就好了，可也许只有成长后，才会知道，有时候哭都不能哭，也哭不出来。
哭完后，安秋儿的情绪缓解了些，把手中攥着的信封给了鄢明：“侦探哥哥，妈妈叫我拿给你的信。”
说到妈妈，安秋儿眼角又湿润了。
替她抹去眼角的泪，鄢明打开了信封：
您好，秋儿口中的律师哥哥，我是她的母亲。
关于秋儿的一切，我相信您是了解的。我虽然给予了她生命，却无法让她拥有享受生命的欢乐。说来您可能不信，我真的很少见秋儿真真的笑过，哪怕面对我，她的笑容也只是为了不让我担心。
可是这几天，秋儿的笑容变的多了，也变得自然了，小孩的直觉是最敏感的，所以我相信您肯定是真的喜欢秋儿。
所以，我想把秋儿托付给您，好吗？
我知道这可能有些唐突，但我没有办法，因为对于秋儿来说，我的存在就是一种变相的拖累，接下来，我会消失，而秋儿，就拜托您了。
银行卡里有一百万，是安深冬的赔偿款，这是给您的谢礼。
安秋儿的母亲，王娅。
读完信，鄢明放到一旁，往信封里瞧去，果然有一张银行卡，卡上，用一张标签纸写着密码。
“秋儿，以后就和我们住，由我来照顾你，好吗？”
“好的，侦探哥哥，只是妈妈真的走了吗？”
“是的，她去了很远的地方治病。”
“那她还会再回来吗？”
“会的，或者你以后也可以去找她呀。”
“以后？那是多久啊？”
“随时，你想便去，但得先长大哦。”
“嗯！”
小小的脸上，终于笑容依旧。
把信和银行卡装回信封，鄢明心中感叹，聪明的女人啊。
怎么能不聪明呢？先斩后奏，直接就把安秋儿送到鄢明这，又声明她会消失，摆明了吃定鄢明不会不管安秋儿。
接下来提到安深冬的赔偿又和开头秋儿口中的侦探哥哥形成一个警告，意思是我知道他的死和你有关。最后，一百万的金钱动人心。
可这钱，鄢明会动吗？不会。所以，这算计，天衣无缝啊。
当然，鄢明不会生气，毕竟，母爱真的很伟大。
起身拉开窗帘，让冬天少有的阳光照射进办公室，照射在虞雪蝶身上。
“起床了，起床了。”
“嗯？呃…吃早饭了吗？”
揉着被阳光照的眯起的眼睛，虞雪蝶慵懒道。
“我去做吗？你确定吃得下？”
“……算了，我来吧，老板你要吃什么？”
没有回答，鄢明看向了安秋儿。
这下，虞雪蝶才发现了安秋儿的存在，惊喜道：“秋儿，你怎么来了，你想吃什么？姐姐给你做。”
“我都好的，但是侦探哥哥，雪蝶姐姐，你们不喊楼下睡觉的那个哥哥吗？”
楼下？哥哥？
瞬间，鄢明和虞雪蝶都警觉起来。
让安秋儿先去卧室躲着，两人一前一后下了楼，
前方是虞雪蝶，身上怨魂准备随时出笼，后面是鄢明，手中笔记本不曾放下。
小心翼翼的下了楼，两人看见了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张欣。
“是他吗？”
鄢明问道。
“对，可他怎么…这样了？”
回答着，虞雪蝶走向前用脚试探性的踢了两下，见张欣还没反应，抡圆了准备踩下去，这一脚下去，感觉怎么也得鸡飞蛋打。
“别闹。”
阻止复仇欲望强烈的虞雪蝶，鄢明看着一楼的哪些怪诞的门若有所思，是这些门吗？是那一扇呢……
“走吧，把他背上去。”
张欣不算多重，甚至可能因为常住精神病院的原因，其实挺轻的。
鄢明背着，虞雪蝶在旁边帮衬扶着，两人轻松的把张欣搬到了二楼沙发上。
“老板，要不要？”
虞雪蝶把手放在脖子处，做出了切割的动作。
点点头，鄢明从兜里拿出了那把跳刀，向着张欣刺去，刀尖刺进皮肤，淌下殷红的血液。
摇摇头，鄢明收起刀，擦干血迹：“看来那个叫小怖的怨魂确实消失了。”
“那更好啊，老板，趁现在弄死他。”
虞雪蝶催促着，恨不得自己亲自动手。
鄢明翻了个白眼：“我要杀他干嘛还背他上来？在楼下不是更好分尸吗？”
“那……”
“留着吧，我想等他醒来问一些问题。”
留下他，是因为鄢明想要知道门后到底有什么。
原本鄢明就本能的对那些门有着莫名的恐惧，而这神经病的昏迷和那个叫小怖怨魂的消失更是说明了“门”后确实藏着不为人知的诡秘。
所以这个情报，是值得鄢明“圣母”一回的，毕竟对他来说，怪诞事务所的一切都是第一要务，其他的，可以靠边。
虞雪蝶不情不愿的点点头：“好吧，老板。”
虽然报不了仇，心头遗憾，但虞雪蝶还是没再反驳，她知道，老板有着很多秘密，比如那个每天都会自动填满的冰箱，那几道让她脑后怨魂都惊悸的门。
但她也知道，该问的问，不该问的别问，老板不想告诉她，她也就装不知道，人嘛，默契最重要，不管那种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