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当局者迷
陶老伯慢慢的开始讲起当年的故事，瑾娘和丽娘两个人在一旁边忙活边听。
大概半个时辰之后，陶老伯的故事终于讲完了，瑾娘这才知道，原来陶老伯之所以走到今日的地步，就是因为当初执意坚持用饮食可可以调理身体。
瑾娘之前本来打算做药膳，听了这话，却不得不迟疑了。
这个时代的人，居然是不接受药膳的吗？那样的好东西不接受，还真是有些想不不通啊。
常听人说，是药三分毒，药补不如食补，可是为什么在这里完全不一样呢？
“这些年，我始终都想不通，为什么？原本是一件好事，不能被人接受。”
“难道我从一开始就是错的吗？”
“我不甘心啊，这些年来，我总在想，或许到了那一天这一切就能实现了。”
“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我在你店里吃包子的时候，察觉其中有药材的味道，这才坚持来你这里，我觉得，冥冥之中，可能你是与我一样的人。可是，吃了几天之后，我终于发现，咱们用的还是不一样的，你所用的那些虽然有药材的味道，却还是有些不一样。”
瑾娘愕然，原来所谓忠诚的客人是为了这个原因。
也就是说，如果不是当初她当机立断给了陶老伯优惠的话，陶老伯可能就此就不会再出现在万盛和了？
不过不得不承认，有些调料原本就是可以作为药材，也可以作为调料。
她的包子里面加入了其他包子铺所没有的各种调味料，自然会有药材的味道。
经过厨师的五味调和之后，那些调味品的药味被最大程度的淡化了，寻常的人肯定是品尝不出来。
但是陶老伯是做了多少年大夫的人，自然能够轻而易举的感觉出来其中的不同之处。
之所以让陶老伯觉得那些味道与药材味道有所不同，应该就是这个原因吧？
可是，这世上除了陶老伯，还有很多的大夫，说不得就有人来自己家铺子里吃饭，如果品尝出来了，自己会不会成为第二个陶老伯？
只要想到这个可能，瑾娘就觉得浑身一个激灵，几乎再也不敢想下去。
思前想后，瑾娘很诚实的说道：“陶老伯，其实包子里面放的不是药材而是调味料。不过有些调味料本身就是可以作为药材的，说是药材也没错，您觉得有药材的味道也不奇怪。”
说完话，她看着陶老伯，很想知道，陶老伯心里现在究竟是怎么想的。
陶老伯原本激动的情绪在听到瑾娘说出这番话之后，却忽然就变了，变的很谨慎小心。
“瑾娘，这话你给我说说就行了，还是不要再告诉别人了。对外，你只说发现了调味料，而且烹调出的食物味道可口就行，与药材一点关系都没有，关于药膳的话题也不要再说了。”陶老伯却十分紧张的对瑾娘说道。
这小娘子是个好人，他原本哪怕是想着有个人可以完成自己的心愿，但是现在，也不能这样做了，他不能因为一己之私而耽误了瑾娘这个孩子。
如果那些人知道，瑾娘这里也用药材做饭的话，肯定也会像是对付他当年那样对付瑾娘的，这可不行，瑾娘可不能因为这个被那些人打压。
想到这些可能，陶老伯的表情发生了变化。
那些人这些年以来一直都在盯着他，所以，他才会在这些年越来越艰难，以至于到了最后连吃饭都不能。
他现在跑到这个小食馆里面做工，会不会带来麻烦？
如果因为自己的原因连累了瑾娘，于心难安呀！
“瑾娘，我看我还是不要继续留在你这里，万一那些人因为我的缘故，再对你这里动手那就不好了。”
瑾娘笑着摇摇头说道：“这有什么关系，我这里也不是药铺，我不过就是一个厨子，他们那些做大夫的难道还能与一个厨子计较不成？何况，如果那些人一直盯着您，看着您沦为小食馆的伙计，说不定反而安心很多。”
瑾娘的话说的轻松，可是心里一点都不轻松。
如果他不曾发现这些调味料的话，或许没有风险，但是这些既能做药材，又能做调味料的东西出现在自己的铺子里，难保就会被有心的人发现，是不是以后调味料的生意也不能做了呢？
可是这分明是一条不错的路子，如果就此放弃，瑾娘实在是不甘心。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目前为止，小六那边或许还是可以借助一点。虽然他那份见不得光的感情，不能为人所知，但是两个人总是合作伙伴关系，这一点是不能否认的。
小佟临走的时候也说了，他会给衙门里的人说清楚，让照应着万盛和。
如果衙门里的人真的能照应着，暂时应该不至于有危险。
“陶老伯，或许，您心里想的那些在若干年之后是能实现的呢？”瑾娘忽然又开口说道。
陶老伯苦笑着说道：“瑾娘，你就别安慰我了，这是不可能的。那些人，不会允许这种情况出现，他们认为，药就是药，食物就是食物，大夫研究这个，就是辱没了祖师。”
丽娘忽然开口说道：“我倒是觉得当初的事情未必就是如此简单，他们之所以要打压你，未必就是因为您打算做出药膳。而是因为，您的存在损害了他们的利益。至于药膳，不过是个借口罢了，即便是没有这个借口，也会有别的借口。”
看到陶老伯要说话，丽娘又开口说道：“您老不用着急着反驳，我说的话你想想当初您的济世堂是何等规模的药铺，城里半数以上的人都会来您的济世堂看病。”
“而且，您那里的药价格十分便宜，就是城里最寻常的老百姓也能吃的起。自从您的药铺关门之后，这些年河州城里的药涨价了多少？”
丽娘觉得这就是当局者迷的问题，这些年以来陶老伯或许是被这些人打压得厉害了，所以对自己失去了信心，才会迷茫这些年。
而他站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或许能更清楚的看见这件事的内在原因，越说丽娘觉得自己说的越没有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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