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吐谷浑人

稍不多时，曹把头及护卫押着一人进入舱内，这人年纪轻轻，估摸只有二十来岁，长得却魁梧健硕，浓眉大眼，特别是这鹰钩鼻尤为引人瞩目，此人正是刚来不久的船工木小乙。

柳溢杨是大理寺断案高手，此时他只是端坐在这个人面前，直勾勾的盯着这年轻船工的眼睛，在大理寺锤炼多年，审理了成百上千的案子，得出一个经过实践而来的结论：言语可以骗人，眼神却不能，犯案之人心中或多或少都有负罪感和内疚感，最怕的就是和主审官眼神上的碰撞，此时谁先开口，谁就落于下风。

只见这船工木小乙，开始时候还比较自信，直挺挺的站着，偶尔环顾一下四周的情况，但凝视到大理寺少卿犀利的眼神时，心里也咯噔了一下，脊背不由得稍稍弯曲了，停顿片刻后，拱礼说道：“诸公唤小人前来所为何事？”

“你受何人指使，为何要损毁船上的石灰，害我一众人等险遭水鬼侵害？”柳溢杨一开口就直奔要害，出乎众人的意料。

“小人无辜，为何要损毁这石灰，对在下有何好处”木小乙面露无辜的说道，

“为名、为利，佳人，财宝，这个只有你自己清楚”柳溢杨冷冷的回答道。

“如果是在下所为谋害诸公，为何未把所以石灰全部破坏，单单遗漏马料房的？”木小乙辩解道，

“说的正好”，柳溢杨站起身来，接着说道：“这马料房的石灰存放了五个月，全船的人都知道，唯独你刚入此船，所有也只有你不知道这个情况，如果其他人行此龌龊之事怎么会轻易遗漏此处地方，想来必定是此人不知道此处，所以这人不是你还能是谁。”

“抓贼拿脏，如果诸公断定是我蓄意为之，请带首告，我愿意与其当面对质”木小乙自信的说道，

柳溢杨面露难色，踱了几步，缓缓说道：“首告？等到了府衙再让你对质”

这木小乙转念一想，原来这少卿大人只是在臆断猜测而已，根本就没有首告之人，眼下更是没有证据证明自己所行之事，抬起头提高音量语露轻蔑的说道：“在下虽是贫贱之人，但意欲之罪在下可担不起，况且如果是在下所为，为何不趁诸公离船之际逃离此处，留在这里等着束手就擒？”

这下柳溢杨可就有点犯难了，被这船工的话问的一时语塞，来回踱了几步，转身略表歉意的说道：“这么说也许真的不是你做的，刚才是在下的猜断，请莫见怪”。

曹把头听到此处，有点瞠目结舌，这堂堂大理寺少卿审案竟如此这般儿戏，而且这也太缺水准了，心里泛起一丝鄙视之情。

而此时慕容医官只是站着一旁，静静的观看柳溢杨审理船工，他之所以一语不发是因为他在等待一个时机，确切的说是在等柳溢杨的一个眼神。

柳溢杨说完船工无罪之后，转身顺势朝慕容医官传递了个眼神，随即慕容医官开口说道：“乌尔曼，切个喽（吐谷浑语：你可以走了）”

船工木小乙听到此话，原先绷紧的面部表情瞬间释然，准备转身走人。

“给我拿下”，柳溢杨厉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