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前往
“杀我儿子的术者呢？”河渊阴森森的问。
“那两人远比想象中要难对付。你也知道，其中一个还拥有跟当年那人一样的眼睛。”面具人沙哑低沉的声音淡淡的说，“我们只把古木一族给屠了。”
“眼睛......”河渊嘴角抽了一下，沉默了好一会，才又道：“只有你一个人回来吗？”
“是。”
“连地鬼也死了？”河渊转身看向面具人。
“应该是死了。”
“以后别让黑狼去对付那些术者，你那些所谓的神咒，挡不住明暗流的术，应付些刀枪棍棒还可以。还有！”说到此处，河渊原本就已经臭得像一只抠脚大汉，穿了几个星期都没洗的袜子的脸，更已臭到几乎快发出腐烂的味道。
他眼珠子瞪得奇大，几乎快凸出来，顿了一下，才接着说，“你背着我告诉他们，只要纹上那些什么神咒就不会死，这件事我还没跟你算账！以后再做什么决定前，还请神使先告诉本族长一声！”
河渊这些话，几乎是咬着牙说完的。儿子的死，再加上这事，明显已让他愤怒到了极点，但他还是强忍着没有发作。
“我之所以这样做，是为了让他们变得更加的勇敢，无所畏惧。”面具人的语气依然是一层不变。
“哦？”河渊笑了，“所以便欺骗这些为了族人出生入死，默默付出的勇士吗？你觉得本族的黑狼三千勇士需要你这种谎言才敢冲锋陷阵吗？”
面具闻言，沉默了一下，缓缓说道：“族长可别忘了，本座乃地神使者，请注意你的态度。”
“够了！”河渊大袖一甩，转过身去，咽下满腹的愤怒，长出一口气，稳住情绪后才道：“既然神使是来协助本族长的，那么神使有没有办法捉住那两个与本族作对的术者？”
“我也想杀了他们。可是献祭之时在即，本座也得开始着手安排，腾不出那个功夫。而且本来这一次要献祭给地神的是古木一族，但现在也依你的意思，杀了他们一整个村子的人，为你儿子报仇。如此一来，又得跟另外两位神使商量，重新挑选其他族群献祭给地神。”
“那神使的意思，是我儿子的仇不用报了？”
“我另有安排。”话音一落，面具人手掌一拍，河渊转身一看，便见外头走进一只额头长角，赤面红发，满口尖牙的恶鬼。
这恶鬼一张大嘴沾满了未干的血迹，大咧咧的走进厅中，在面具人身旁站定。面具人介绍说，“此乃失心鬼，力大无穷，而且刀枪不入，
水火不侵。谁要能喂饱它，它便听命于谁，故名失心。它刚在古木一族那儿吃饱，这一顿够它消化十天半月了。我就让它去替族长杀了那两个人，把他们的头颅带回来。”
“这东西能行吗？”
“当然。”面具人说罢，一只干瘪的手往后一摆，这只恶鬼便蹿了出去。
莫文哀红蝶二人回到古木族村落的时候，那些死去的村人的尸体，已被啃光了，只留下了一地残渣。莫文哀接连查看了好几户，都是如此。
他呆住了。
红蝶说，要不我放火烧了这个村子？也算是火葬这些人。
莫文哀点头。
于是，无尽的黑夜之中，古木一族燃起了熊熊大火，照亮了这个悲惨世界。
莫文哀二人站在村头的石碑前，无声的看着这场大火。
过了好久，莫文哀才开口说，“这些人为何能做到这个份上？”
红蝶说，“人是很难做到这个份上的，可若是有人类之外的力量在干预，就很难说。尤其是在这个无光世界。”
莫文哀说，“不知道那个小天有没有逃走。”
“哪个小天？”
“莫文哀！”小天已经来了，从莫文哀二人身后急急跑来，口中大喊莫文哀的名字。
莫文哀心中一喜，转身看向他。他到身前后，莫文哀展颜一笑，由衷说道：“还好你还活着。”
“我倒希望自己死去。”小天垂下了头。他半边脸上了药，另一半豆腐脸爬满了哀伤与痛苦。
“既然跑了，你为何又回来？”莫文哀问。
“大夫跑路的时候，把我带上了。我们躲到了山上的山洞里。在那儿我才得知原来你杀了黑水族族长的儿子，也难怪他们要跑。我在山上的时候，看到村子冒起了大火，这才偷偷溜回来看。”
闻此言，莫文哀心存疑虑，但也没多问，只说，“那青年不是我杀的，有人在暗处推动这一切。”
“你不是零，你还是拯救不了我们。”小天扬脸凝视着莫文哀，落寞的说道。
“对你们一族的遭遇，我深感同情，我也很难过。”莫文哀苦笑，摇摇头说，“但我的确不是救世主，我自己也很迷，为何当年那人要对你们说那些话。我更不知，他是如何未卜先知，知晓十几年后的事的。我总感觉这一切好像是一个局，我们都深陷其中。你实在要是太难受的话，就打我出气吧。我站在这里让你狠狠扁一顿，如果这样能让你心里好受一些的
话。”
“无所谓了。”小天忽然也笑了起来，笑得有些难看，像是在哭，“反正早晚都会这样的。零也只是让这一天晚到了十几年罢了。”他说着，话锋忽然一转，又道：“我带你们去见圣子吧。”
莫文哀奇道：“你是如何见到圣子的？”这个问题，莫文哀来到古木村落后，就一直很好奇，只是没机会问。
“我要见到圣子很难，但是你们的话，就很容易了。”小天如是说。
“此话怎讲？”
“你们跟我来。”
小天说着便在前边带路，莫文哀二人便跟了上去。三人一路朝左面走去，翻过了几个山坡后，便看到了一片茂密黑乎乎的树林。小天带着他们二人进了林子，在前边带路便走边说，其实圣子也很可怜。
莫文哀其实早就从之前村长的话中猜到了一二，他说，其实圣子只是一具傀儡对吧？圣子并没有掌握半点实权。类似于古代的傀儡皇帝，被养着供着，其实连一点话语权都没有。对于那些大族来说，圣子的存在仅仅是为了血礼。这一点恐怕连对诞生圣子的天方一族来说，也是如此。
小天黯然点头。
这时候，一路上一直安安静静的红蝶忽说道：“那我们去找她干嘛？”
莫文哀笑道：“反正我们闲着也是闲着，这不血礼还没举行嘛？”
红蝶冷哼一声说道：“恐怕有你在，那血礼也举行不了！”
红蝶实在是太了解莫文哀了，她知道依他的性子，绝对是会阻止的。
莫文哀只说，“我们先见到圣子再说，有很多事情，只有等见到她我才能搞清楚。”
说话间，三人已出了树林，前面是一片杂草丛生的墓地，有些墓碑甚至已被野草淹没。小天对二人说，这里以前是猎族人的墓地，四年前猎族人全部被那些大族捉去献祭，死光了。所以这儿便变成荒坟了。
“是吗？那我怎么看到人了？”莫文哀忽然就说出了怎么一句话。
小天浑身抖了一下，顿住脚步回头问莫文哀，“你不要吓我，这儿哪有人？”
“当然有人。”话音一落，便见一个穿着奇装异服的少女从前边一个坟包后冒了出来，“我不是人，还能是鬼吗？”
这的确是一个人，不过她这身打扮，又是在这种地方突然出现，看上去却也有三分像鬼。
这少女穿着一条五颜六色的古怪裙子，裙子一边长一边短，中间还画着一个骷髅头。她的上衣同样五颜六色，上边描画着
各种怪异的飞禽走兽。她衣服上的这些密密麻麻的简笔古怪图案，像是一个幼儿园小孩拿着粉笔在衣服上的随心涂鸦。甚至连她的一边脸，也涂上了一只老虎。（反正除了老虎，莫文哀也认不出那到底还能是啥动物）
可与这些童趣十足的涂鸦十分不搭的是，她的脖子上挂着一窜骷髅头饰品。
莫文哀觉得她......
有意思极了！
就是给人一种说不出的古怪感觉。
“布巫族......”小天脱口而出。
“古木族......”这少女愣了一下，“古木族还有人活着......你们两个又是？”
“我们两个是这一次地底世界之行来的术者。”莫文哀开口说道。
“哇！你们也是术者！”这少女闻言，眼睛一亮，便朝莫文哀三人跑了过来。跑到近前，瞪大了眸子盯着莫文哀红蝶二人看。
可她忽然又愣住了，“你的眼睛......好奇怪......”
“怎么晚......”莫文哀马上意识到什么，立刻改口道：“你......这时间点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我的宠物跑了，我出来找，没想到就碰到了你们。”少女顿了一下，脸上马上又浮现出兴奋之色，脸上含着笑，有些激动的接着连连问道，“你是术者，你厉不厉害？你会耍些什么？你们这是要去那？”
莫文哀没有丝毫隐瞒，很坦荡的说，“我们要去找圣子。”看着她爽朗一笑，又接着说，“我不厉害，只会一些三脚猫的手段。你叫什么名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