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会是谁呢?
“没错,的确有人出手了!”
马晖目光微凛,又望了一眼城外、方才乌尔中箭的地儿,不由深吸了一口凉气。
这距离...
很远!
大致应该就在两百步左右!
军中尽管也有人能够将箭给射过去,但根本就没有准头可言,并且那威力还会大打折扣。
更不用说是一箭穿喉了!
哪怕是前隋名将、以射箭著称的长孙晟也难以做到!
“这...”
云伯中等几个部将都是面面相觑,神色各异,他们同样在沙场上纵横多年,自是能想到这其中的关键。
好一会儿,武骑尉翁志虎才开口道:
“会不会是之前有士卒打这儿经过,才留下的这些脚印?毕竟若那一箭当真是从...”
顿了顿,他摇了摇头:
“这也太匪夷所思了些!况且又为何要避而不见?”
其余几人都是沉默,很明显他们更愿意相信那是一支流矢!
“我见到了,刚才确实有人站在这儿。”
马媛缓缓道。
她脸上仍旧戴着鬼面具,这玩意儿一般只有回到家里才会摘下。
虽然也只是匆匆一瞥,但马媛还是觉得那个身影有些熟悉,却怎么都想不起来是在哪儿见过。
会是谁呢?
她蹙着柳眉,陷入了沉吟之中。
对于这话也没人提出异议,在这当头没有瞎扯的必要,众人也是脸色凝重:事情好似一下子变得复杂起来!
良久,马晖道:
“不管如何,这人也算出手帮了咱们!既然不愿意露面,那定然也有他的理由,咱们还是不要过多打搅的好!”
“那这件事儿要不要跟将士们稍稍透露一下?也好稳定一下军心。”云伯中道。
玉门关内还有这么一尊射箭高手在,那肯定能够大大鼓舞士气!
沉默了一会儿,马晖点头:“可以!邓正,交给你去办!”
“喏!”
一个穿着儒雅的文士道。
...
树林中。
兴许是受到了刺激,二牛练枪也更为勤奋。
这回他手中拿着的可是真正的长枪,也是从武库那里鼓捣来的,整体还算比较完整,就是枪尖上锈迹斑斑,但也无伤大雅!
李秋正百无聊赖地躺在雪地上,在一旁还燃着火堆,好歹也能驱散不少的寒意。
他还在想着城墙上发生的事!
一个鲜活的生命就在他的手底下流逝,这种感觉是极为复杂的。
愧疚?不安?亦或是麻木?
他想起了以前教官说过的话:第一次杀人多少会有些不适应,但过去了也就过去了...
敌人,死不足惜!
李秋自认不是什么圣母婊,那当然也不会平白给自己背上罪孽,他也只是需要安静一下。
仅此而已!
不知何时,已是夕阳西下。
二牛将心爱的长枪藏好,叫醒了正打着盹儿的李秋,两人便一块跑回了大营。
火头军的整片营地都极为忙碌,炊烟袅袅、饭菜的香味扑鼻而来!
听说今儿前边又打了一个大胜仗,并且还击杀了一员蛮子的大将,就那个极招人恨的乌尔。
这可是一件大喜事儿!
玉门关内就跟过年一般喜庆,有不少人家也在张灯结彩,更有甚者还燃起了爆竿,‘噼里啪啦~’一阵乱响,好不热闹。
就在两人走着的时候,不曾想,迎面碰到了老村长。
“你们这两个小兔崽子跑哪去了?一整天不见人!也不晓得安分一些?”
老村长吹胡子瞪眼。
看他那架势,都想要把这两个不听话的家伙吊起来打了!
“就旁边的那片林子!去逛了逛,还顺带抓了只野鸡。”李秋心里升起一阵暖意,道。
眼前这白发苍苍的老人一直都待他很好,这次会跟着跑来玉门关,也是因为他的缘故。
当初傻子李秋听到村民们要来玉门关投军,他知道自个媳妇儿也在这,死活都要一起去。
其实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毕竟大半个村子都出动了,还照看不了他一个?
但关键是这厮的暴脾气一上来,也就老村长跟独孤氏能够压得住!至于其他人,那就只有挨揍的份儿...
独孤氏毕竟是女人,跑来这军营自是不合适。
所以就只能托付给老村长了!
至于孙景,这老不羞的就是个挂件,来凑热闹的!
“你两这也老大不小了,整日里就知道贪玩,也不让我这老头子省点心?”
老村长没好气道,不一会儿又继续啰嗦着:
“可记住了,千万别跑到那城外去!那帮蛮子可凶着哩,会吃人的!”
“还有你这大病初愈...”
...
唠唠叨叨了半盏茶的功夫,二牛这瓜娃子都快要打瞌睡了,他才道:
“你们王叔给你们弄了些吃食,好歹也能解解馋,待会儿就过去拿,记得要端回营帐内吃!”
老村长又想了想,发现也没有什么要叮嘱的了,径直离去,而二牛则是如同大梦初醒,眼前一亮:
“吃的?”
他‘吸溜’了一下口水,肚子也跟着‘咕咕~’叫了起来。
“走吧!”
李秋其实也有些饿了,两人就寻了个方向,走了过去。
很快,他们便一人拎着一个大食盒,跑回了营帐中,再将炭盆、火堆点上,当打开盖子的时候,顿时就惊呆了!
里边的吃食有不少!
馄钝、烨锣、鱼、蒸饼、羊、熊掌...
应有尽有!
将那些菜肴一一取出,足足放了三张小案桌,二牛那更是口水直流,两人也不多废话,直接就吃了起来。
不得不说,火头军、并且还是关系很硬的那种,那就算得上是一个肥差了!
这年头,老百姓们也只是图个温饱罢了!
李秋也吃的满嘴流油、津津有味。
大唐的吃食并没有那么糟糕,只是相对来说一些东西可能会没有,比如辣椒、西红柿、土豆、玉米等。
种类没那么丰富!
并且也没出现炒菜之法!
但也没有到难以下咽那种地步!
哪来那么多讲究?
“啪!”
隔壁的营帐忽然响起了一道拍桌子的声音,随即又有一个粗犷的声音嚷嚷道:
“俺跟你们说!俺当时可就在那战场上,那支箭都是擦着俺头皮飞过去的!那一幕着实凶险!”
“啧啧啧,当真是了不得呀!”
“八百步开外,一箭封喉!”
“你们敢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