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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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2/第十二章
电话那头，席烬正在席氏集团，闻言掀了掀眼皮，漫不经心的看向刚准备离开办公室的席思思。
他轻笑了声：“是思思告诉你的？”
虽然是疑问句，却是肯定的语气，像是早就把她这个反应猜的差不多，连点意外表现都懒得施舍给她。
头扎进枕头里，宁青染的声音闷闷：“是又怎么样，你是不是要去相亲了？”
“小侄女。”席烬叫了她一声，嗓音清清淡淡，调笑着问：“怎么这么关心叔叔啊？”
宁青染的手抖了抖。
半晌，她抬起头，翻了个身，侧躺在床上，抱着软软绵绵的抱枕：“你觉得我好看吗？”
简约低奢的办公室里，男人低低嗤了声，修长的指间夹着钢笔，不紧不慢的转了几圈。
他懒懒嗤了一声，放下笔，随意挥了挥手，示意来汇报工作的助理先离开。
等到办公室里只剩下他，席烬这才合上桌上的文件，拖着长音，戏谑道：“咱们小侄女当然好看了。”
男人磁沉的嗓音透过听筒，水波似的，一点一点在宁青染耳边荡漾开来。
她深吸了口气，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那我看上你了。”
“嗯？”席烬漫不经心的哼出了声气音，没把小姑娘的话当回事：“小侄女，别总拿叔叔开玩笑。”
宁青染扔开抱枕：“我没有在开玩笑。”
这句话一出，席烬猛地眯起眼。
时间仿佛冻住了，僵硬的微妙气氛蔓延开，一时间两人都没有再说话，宁青染只能听见他清浅的呼吸声。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男人意味不明的笑声打破了沉默，紧接着又猛然收住。
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他往椅背靠了靠，随意后仰起头，后脑勺抵在椅枕上，锋利坚硬的下颔带出流畅的线，姿态慵懒而闲适。
只是嗓音有些沉：“叔叔年纪大了，开不起这种玩笑。”
这话里的疏冷和警告很明显，拒绝意味昭然若揭，也不过是给她宁家大小姐身份一个面子才没戳破。
宁青染死死咬着唇，那双漆黑明亮的桃花眼眨巴了两下，当即就覆上了层水雾。
“你不是说，长得好看就行吗？”她憋着眼眶上涌的酸涩感，执拗着说：“你自己刚才也说了，我好看。”
小姑娘的声线发颤，席烬能感觉出来，这已经快到极限了，他再加把劲，浇个火，小姑娘就肯定彻彻底底对他死心了。
男人“嘭”的一下合上电脑，心底却有几分不忍，这些年来，他应付其他对自己感兴趣的女人那些招数，席烬没法照搬在宁青染身上。
心里无端升起股躁闷，他抬手一把扯掉了领带，顺手扫过桌上的烟盒打火机，起身往落地窗走。
席烬偏头点了根烟，眯着眼，放空了思绪看向远方，墨色的眼里明暗不明。
半根烟过去，男人勉强冷静下来，他扯了扯嘴角，淡声道：“小侄女，你该去找个小男生谈恋爱了。”
一直在屏住呼吸的宁青染愣住，眼眶瞬间就红了，只感觉委屈难过挫败，这些天所有的负面情绪，一时间全开始往外涌。
那边隐约传来几声极低的抽泣声，席烬嗤笑，没有半点开口安慰的打算。
他没有再给宁青染开口的机会，声线却难得带上了点不耐烦：“小侄女早点休息，晚安。”
***
情绪低落了好几天，宁青染一直都恹恹的，连和席思思约好的出去玩都差点给忘记了。
起床的时候已经中午，宁青染慢吞吞的洗漱完，点了个外卖，打开了电视，穿着睡衣窝在沙发上，心不在焉的调换频道。
漫无目的切换了十几个频道，门铃响了。
宁青染甩着拖鞋去开门，习惯性拉了条小缝，细白的手往外伸，等着外卖小哥把外卖递给她。
等了好一会还见人说话，也没拿到外卖，她吸了吸鼻子，嗡声说：“外卖给我。”
“......”
提着尚景轩“外卖”的男人站在门口，盯着小姑娘伸出来的那只手，缓缓挑了挑眉。
片刻，他哂笑一声，懒洋洋抬起手，轻轻捏了捏小姑娘探出门缝的手。
一触即离。
小姑娘的手很软，跟没骨头似的。
男人低垂下眼。
他眼角敛着，带出一股与生俱来的轻佻散漫，视线落在刚才碰过小侄女的手，指节微动，极缓的捻了捻。
宁青染在手指被人握主的那一刻差点没炸毛。
男人微凉的手带过一股电流，顺着指尖冲上天灵盖，直激的她一身鸡皮疙瘩，下意识的就低低惊呼出声。
他、他、他他他还掐了一下！！！
还他妈的！！掐了一下？？！！
哪个外卖小哥胆大包天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敢揩油？！
“你有病啊？”宁青染猛地缩回手，她这两天憋慌的厉害，一点火苗就炸开了，“小心我投诉你......”
宁青染皱着眉，桃花眼里全是火气，一把拉开门，到嘴边的骂人脏话在看清门口站着的人时已经收不住了。
她呆呆的：“......啊。”
***
席烬拆开了袋子，把打包来的饭放在桌上，这才抱环着臂，好整以暇的看向宁青染。
小姑娘低着脑袋，眼睛盯着拖鞋，时不时左右瞟两眼，但就是不看他。
一副做了错事的心虚模样。
席烬嗤笑了声，身子往餐桌一靠，脱长了音，声线显得轻佻又慵懒：“小侄女，这么看不爽叔叔啊？”
宁青染的脸红了些，支支吾吾解释：“我以为你是送外卖的小哥......”
“啊。”他低笑了下，又忽的想起那天在电话里小姑娘的抽泣声，皱了皱眉头，“对不起。”
宁青染抬起头，没反应过来：“啊？”
男人微扬起眼角，手撑在桌面上，懒洋洋的抬起手，对着小姑娘勾了勾食指：“过来吃饭。”
“哦。”宁青染下意识应了声，踩着拖鞋走过去，耷拉着脑袋，还是没忍住：“你为什么会来给我送饭？”
席烬漫不经心的给她拉开椅子：“思思让我提醒你，别忘了和她约好的旅游。”
“喔。”她点点头：“她为什么不自己和我说？”
席烬在旁边椅子坐下，伸手勾过打包盒，慢悠悠的一个个拆开，随口说：“她这两天有点忙。”
宁青染眨了眨眼，看着席烬不紧不慢的拆开打包盒，又把袋子扔进垃圾桶，不太相信：“是吗？”
“怎么？”席烬勾唇看了小姑娘一眼：“叔叔在你这就一点可信度也没有？”
宁青染轻轻摇头：“不是。”
男人挑了挑眉际，骨感有力的指节缓缓敲打着桌面，偏过头，轻笑一声：“那不就好了。”
“可是，”宁青染慢吞吞的发出了灵魂拷问：“你为什么不打电话跟我说？”
非得要跑到她家来？
来的路上还顺手去尚景轩打包了吃的？
清脆的叩击声一顿。
席烬掀了掀眼皮，墨色的眼带着笑意，视线不疾不徐扫过小姑娘明艳的脸，忽的嗤笑一声。
他慢慢的眯起眼，吊儿郎当游戏人间的公子哥气质显露无疑，看起来轻佻味十足。
席烬轻飘飘的开口：“手机坏了。”
“......”
这睁眼说瞎话的功夫被他练造的炉火纯青，宁青染一时间没忍住，硬是当着面翻了个白眼。
她翻完以后才反应过来，这么多天小媳妇似的，在席烬面前辛辛苦苦维持的乖巧懂事人设就这么崩塌了。
筷子“啪嗒”一声掉落在桌上。
宁青染猛地闭上眼。
她坐着的时候喜欢盘着腿，这会儿连拖鞋也顾不上穿，赤着脚就跳下椅子，想跑去卧室躲起来。
席烬懒懒伸出只手，勾住小姑娘的睡衣后领子，又给人拎回来，一把按到椅子上。
他嗓音听起来有些不高兴：“地上这么凉，连鞋都不穿，想感冒了？”
宁青染憋红了脸，一时间不想搭理他。
小侄女不说话，席烬也没在意，视线掠过她身上的黑色吊带睡裙，目光发沉。
刚才一直没注意，小姑娘在家居然穿的这么清凉，十一月份的京城不算冷，但也没到能穿吊带裙的地步，况且家里还没开空调。
还有就是......
席烬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她，向来自带温和笑意的眼一寸寸暗下来：“小侄女，如果我没来，你就打算穿着这个去给外卖开门？”
男人的嗓音透着凉意，宁青染愣了一下，顺着他的视线，看到自己的吊带睡裙，彻底僵住了。
她睡觉的时候不喜欢穿内衣，睡裙虽然不是修身款，但也绝对算不上多宽松，再加上是性/感/的吊带裙，身前隐约能看见映出的轮廓。
红霞在脸上炸开，她也顾不上拖鞋不拖鞋，直接在席烬黑沉的脸色跳下椅子，快速跑回卧室。
“啪”的一声关上门。
宁青染喘着细气，身子顺着门往下滑，缓缓蹲在了地上，羞耻的捂住脸，低低呜咽了声。
本来她以为是外卖，也就懒得去换衣服，反正她向来都是伸出只手接外卖的，谁知道被摸了把手。
被登徒子摸了手，宁青染大小姐惯了，还没被人这么对待过，当即就气血上涌，怒气冲冲的自然也忘记了还穿着睡衣，打开门后又被席烬吓到了。
这一串操作下来，宁青染也就彻底忘记了自己还穿着睡衣，要不是刚才席烬说了，她估计得这样在他面前一直晃悠。
太丢人了！！！
真的太丢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