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宁知默x席思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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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1·第五十一章
后来席思思才知道，原来那个女孩子叫稚婴, 是宁知默两小无猜的青梅。
很温柔也很漂亮的一个姐姐, 就是身体不是很好, 宁知默特别关心她。
那个吊儿郎当的少年啊, 只要一看见她，总是百般温柔，敛去了一身的不正经。
席思思每每想到这, 心都堵得慌, 像是喝了一口加热的苦瓜汁, 又沉，又苦。
散不去，忘不掉。
讲台上，教授指着ppt唾沫横飞地在讲解，大教室零零散散几个学生, 年关在即, 不少人早就不在学校，早早的回家了。
席思思心不在焉地看着讲台。
包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她拿出来看了眼，是串没有备注的电话号码，席思思却熟悉的不得了，早已背的滚瓜烂熟。
收拾好自己的书, 塞进包里，她弯着腰从后门出去，捏着手机站在楼梯口，深吸了一口气。
接通电话：“喂？”
宁知默的声音从听筒传来, 带着清浅笑意：“你哥他们今天回来。”
席思思垂了垂眼，把双肩包背到身后：“我知道。”
“你在学校？”宁知默那边有几声车鸣笛的动静：“我过来接你，一起去机场。”
从外套口袋掏出耳机，插上，席思思背着包，往教学楼外走：“不用了，我哥他们自己会回来。”
“嘶。”宁知默意味不明地一声：“干什么呢，现在躲我跟躲瘟疫一样？”
席思思沉默了一会儿：“我哥和嫂子人小两口一起，我去跟着凑什么热闹？”
宁知默像是觉得她说的有道理，安静了差不多两秒，笑道：“那我带你去玩。”
“不去。”席思思拒绝：“我等会儿三点还有一堂讲座要听。”
宁知默权当没听见她的话：“半个小时之后我到你们学校南门，快点出来。”
“......”
席思思觉得这人耳朵这么不好使，然后还能活到这么大，也是挺不容易的。
-
午夜的威斯丁灯红酒绿，奢靡浮华的大堂，宁知默坐在角落，对面是刚度完蜜月旅行回来的席烬。
男人垂着眼，双手搭在膝盖上，额发微微下扬，手里拿着酒杯，漫不经心的模样。
席烬撩起眼皮，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大半夜叫我出来陪你玩颓废？”
“......”宁知默仰头，一口灌完杯里的酒，辛辣的烈酒顺着喉管滑下，带起胃里一阵灼烧感。
他皱了皱眉，挺无奈地问：“你当初到底怎么追到染染那丫头的？”
席烬扬眉，嗤笑了声，语气莫名有些得意：“我老婆主动追的我。”
不远处有不少穿着清凉的女人往这边投来视线，时不时跟身边的小姐妹窃窃私语，你推我我推你，却没人敢主动上前搭讪。
宁知默斜斜往那边扫了眼，很快收回视线，嫌弃地瞥向席烬：“染染要是知道你来威斯丁还不带她一起，你看她跟不跟你急。”
席烬“啧。”了声，把手机屏幕递到他面前：“我老婆早知道了。”
宁知默倏地眯起眼。
那手机屏幕上，微信界面，赫然是：
【宁知默为情所困，我过去安慰安慰他那颗少男心，你自己早点睡，乖。】
他沉默着，一把抢过席烬手里的手机，倒扣在桌面，眼皮子“突突突”地跳个不停。
“你放下稚婴了？”席烬也不在意被抢手机，身子往后靠了靠，闲散地撑着头，看着他：“思思可不是你能随意玩弄感情的小姑娘。”
宁知默不说话了。
他垂下眼，拿起旁边的酒，往身前的玻璃杯倒了满满一杯，又灌下去，这才哑着嗓子，自嘲地道：
“别人不知道那也就算了，你席烬难道还会不知道，我宁知默对稚婴到底是什么感情？”
席烬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宁知默对于稚婴的感情，或许有年少时期，独属于少年人的怜悯与同情，却远远达不到爱情。
或许连喜欢也算不上。
只不过是青梅竹马的玩伴，眼睁睁看着那个人倒在自己怀里，从此之后，再也醒不过来，不会哭、不会笑的遗憾罢了。
可就算这样，席烬也替自家妹妹憋屈。
如果稚婴没有死，那宁知默和她两小无猜，到如今年纪，一起经历过那么多美好的时光，两人之间就真的不会产生爱情吗？
谁都不知道。
所以席烬才觉得，对于席思思来说，这真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憋屈。
感情就是这样，一开始只是贪心的想陪在你身边，看你放肆大笑，看你鲜衣怒马，看你吊儿郎当的玩世不恭，心里谁都没有的模样。
这就很满足了。
可突然有一天，当你发现你爱的那个没心没肺的少年，其实也能温柔体贴，也能追着人嘘寒问暖，对人小心翼翼呵护。
心就像被扔进了气泡饮料。
嫉妒和羡慕还有很多复杂情绪，杂着鼓起的白色泡沫一起使劲儿往上蹿。
开始控制不住地觉得不甘心。
那个少年，把年少时的所有温柔都给了另一个女孩，那是她一度求而不得，连奢望都不敢的东西。
这其中的千般滋味，只有席思思自己能够体会到。
-
傍晚的雨下得跟初遇宁知默那天一样大。
席思思做完导师留下的作业，提交到校园平台，收拾好东西，走出图书馆。
外边儿雨没有半点停下来的趋势。
她垂了垂眸，看了眼自己的衣服，想了想，还是往后站，不打算在没有雨伞的情况下，跟傻逼一样的来场雨中漫步。
旁边有大四的学弟看见她，撑着伞过来：“席学姐，你没有带雨伞吗？”
席思思回过头。
她今年研二，生物工程专业，这几天的讲座是学校花重金聘请的领域教授专家来演讲，自然也会有不少同专业学弟慕名而来。
学弟长得挺好看的，白衬衫牛仔裤，清爽又干净，看起来年纪不大，很有少年感。
席思思礼貌地笑了笑：“嗯，今天忘记带了。”
“一起走吧。”学弟抬手指了指自己的伞：“我带的雨伞够大，可以送席学姐回家。”
席思思看向外边的倾盆大雨，没再拒绝：“谢谢。”
走出校门口的时候，她眼尖地瞥见一辆黑色迈巴赫，车牌号很熟悉，席思思抿了抿唇。
加快了些脚步，侧头对学弟说：“我们快点走。”
学弟看起来挺疑惑，却也没多问，只是配合的也迈大了步子，一边找话题：“学姐明天还会来学校听陈教授的讲座吗？”
席思思垂着脑袋往前走，逼着自己尽力忽视那辆车内投来的视线，心不在焉地回答：“会过来。”
“太好了。”学弟有些高兴，笑起来的时候，隐约能看见左侧的小虎牙。
席思思有些懵，扭头去看他。
学弟似乎有点儿不好意思，挠了挠头，少年肤色篇冷白，耳垂红起来就特别明显，小声解释：“明天还能看见席学姐，真是太好了。”
席思思愣了下，她此刻就算再迟钝，也能感觉到少年对自己明晃晃的好感。
她家境好，长相也不差，甚至算得上很漂亮，这也不是第一次有人对她直白示好。
席思思沉默了一会儿，斟酌着开口：“你看起来年纪挺小的。”
学弟认真地看着她，漆黑的眸子很清澈，声线干净：“我十八岁了，已经成年了。”
..................
成年了......？
十八岁......！？
席思思噎住了片刻，半晌憋出一句：“我记得你是大四的学生吧？”
“是啊。”学弟把雨伞朝她那边偏了偏：“我上的是少年班，所以现在大四。”
“？”
席思思没话说了：“......那你挺聪明的。”
前面是红绿灯，席思思低着头，心不在焉的，也没注意抬头看，还是一个劲儿往前走。
学弟连忙拉住她手臂，歪了歪脑袋，清爽的额发被几滴飘来的雨水打湿，贴在额前。
他抿了抿唇，低声说：“我知道席学姐的意思。”
“我虽然年纪小，但是我挺聪明的。”学弟冲席思思笑了笑，语气轻快：
“其实我很久之前就有注意到学姐了，只不过我那时候胆子小，不敢搭讪学姐，现在好不容易有个机会，所以想说出来告诉学姐。”
行人道的绿灯亮起，他跟着席思思的脚步走，下意识将雨伞往那边偏：“我只是想让学姐知道，仅此而已，学姐也不用回复，因为我早感觉到学姐有喜欢的人啦。”
他又侧头朝席思思笑了笑，嘴角露出洁白的小虎牙，尖尖的。
少年撑着伞，身后是被雨幕笼罩的城市，像是背逆时光，看起来体贴又温暖。
这是一个很治愈系的少年啊。
席思思忍不住轻笑出声：“这你都知道吗？”
“当然知道啊。”学弟跟着她笑起来：“学姐是我的女神，虽然以前没机会接触，但偶尔在路上跟学姐擦肩而过的时候，我能从学姐的眼睛里看出，学姐的眼睛里面住着一个人。”
席思思一怔。
小学弟还在继续说，嗓音听起来挺开心的：“我其实特别羡慕那个人，能被学姐喜欢，能住在学姐的眼睛里，那个人真的超级幸运呀。”
席思思扯了扯嘴角，身体不知道为什么，像是拉开条口子，簌簌朝里面灌着风，倾盆大雨尽数逮着了落处，哗啦啦地滴在里面。
心情忽然就有点儿闷。
高兴不起来。
“我看着学姐开心幸福，能和喜欢的人在一起，那我也就满足了。”小学弟终于把心里话全部说出来，长长的睫毛往下垂，很快又笑起来。
很温暖的笑容。
席思思忽然停住，站立在原地，旁边是公交车站台，led的广告牌映出少年清俊干净的脸。
她看着小学弟的侧脸，有些恍惚。
身后一直不紧不慢跟着的车也停了一会儿。在这一幕停格了差不多半分钟后，车里的人才终于坐不住了。
人高腿长的男人推开车门，车前灯倏地亮起，刺眼的灯投射在前方。
男人一身风衣，下颔线紧绷着，轮廓冷硬分明，黑着脸从车内走下来，撑开手中的黑伞，迈着大步往前走。
席思思被灯光晃了眼，眯着眼看过去，却只看见他黑色的风衣被风吹的往后飞扬，雨水见缝插针地打湿了外套的衣角。
男人神情隐藏在黑伞后，看不太清楚。
她慌乱了一秒，随后就淡定下来，拉着旁边的学弟往后退了两步，走到公交站台下。
宁知默已经走到面前。
他表情看起来没什么异样，嘴角还是依稀含着笑意，如果不去看那双沉不见底的桃花眼，照旧是席思思记忆中那个逗鸟养鱼的贵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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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