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2章 买卖不成仁义在
一进门，就看见了一楼琳琅满目的首饰。
陆青瑶偏头看向自己的孪生妹妹，“我怎么不记得你喜欢买这些东西？”
这话没错，陆青桐的确是不喜欢买这些珠钗首饰。
陆青桐拉着孪生姐姐继续往里走，嘴里道：“咱们又不看首饰，我带你上楼看别的。”
由于两人长得几乎一模一样，忘归楼里的客人有不少投来好奇的目光。
两人走到二楼的时候，刘掌柜一眼就将人认了出来，立即就过去打招呼。
“两位陆小姐好，今天是要来看衣服？”
陆青桐本来想说不是，话还没出口，就看见了店里新出的玩意儿。
“那是什么？”她指着挂着的玩意儿问道。
刘掌柜一看陆青桐指着的东西，就笑了。“那是店里最近新出的东西，叫做围巾，戴脖子上的，就像她们那样。”
刘掌柜说着，手往两个帮忙的丫鬟那边一指。
两个丫鬟脖子上正戴着展示样品。
陆青桐一看，觉得很有意思，就说自己也要试试，刘掌柜赶紧让丫鬟过来招呼。
“我喜欢这个，你拿这个下来我试试。”陆青桐指着一款浅粉色的对着丫鬟道。
丫鬟立即上前取了下来，“小姐是要自己来，还是？”
陆青桐咳了一声道：“我不会，你来吧！”
丫鬟就挑了一个比较容易的系法给她系上了，动作利落，几下子就完成了。
“怎么样？好看吗？”陆青桐微微侧身对着陆青瑶，一脸期待的问道。
陆青瑶认真的打量了一眼，很简洁很直接的道：“不错。”
陆青桐立即就拍板了，“那我就要这个，你呢，你也挑一个吧，我感觉不错，挺暖和的。”
“我就不用了。”陆青瑶将所有的款式略扫了一眼，“反正我也不怎么出门。”
“别啊，”陆青桐转身对着店里的丫鬟道：“你把那条浅紫色的拿下来我们试试。”
浅紫色的和浅粉色的不是一种布料，浅紫色的更柔软一些，摸着很舒服。
陆青桐摸了一把，道：“你快给系上我看看怎么样！”
店里的丫鬟依言给陆青瑶系上了，用的是不同于之前的系法。
感觉就和陆青桐的不同了。
估计是陆青桐经常出门的原因，陆青瑶的肤色略白一些，配上浅紫色的围巾，显得脸更白皙了。
“不错不错！你这个特别漂亮啊！显得人很精神！就要这两条吧，双双，去付钱！”
陆青桐对着叫双双的丫鬟道。
陆青瑶挑眉，“难道不是你买了送我？”
双双是陆青瑶的丫鬟。
陆青桐咳了一声，“你难得出来一次嘛，再说了，上一次我不是还送了你裙子？就是这家店里买的，可不便宜！”
“去付钱。”陆青瑶偏头对着自己的丫鬟道。
陆青桐立即就笑了，“这样就对了嘛，我也没让你送一样贵的，给你省银子了还。”
陆青桐的丫鬟很无语，二小姐明明是自己没钱，专门拉大小姐来付账的吧？
一行人又上了三楼。
陆青瑶只一眼就在楼梯口顿住了脚步，她偏头，对着陆青桐不可置信的道：“字画？”
“你这什么眼神？”陆青桐又咳了一声，“我怎么就不能看字画了？这里的字画好啊，你看看就知道了！走走走！”
陆青桐说着，将人往里推。
陆青瑶本来想着，就随便看看，谁知道一转眼就看见了两幅色彩十分不一般的画。
上面的人也十分不一般。
其中一个她勉强能看出来，是右相家的公子上官清其。
另一个就不知道了。
陆青桐已经往前走了几步，发现陆青瑶没有跟上去，回头发现陆青瑶盯着两幅画像看，就笑了。
“我说什么来着，这里的字画是不是不一般？那个上官清其你是见过的，是不是画得挺像？”
陆青瑶没回答，目光移到另一幅画像上，问道：“那这位呢，又是谁？”
见她感兴趣，陆青桐献宝似的凑到了她面前，小声道：“连你也不知道这是谁吧？我告诉你，这就是那个少年成名的苏墨白！”
“苏墨白？”陆青瑶盯着画像，“真有这么好看？”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陆青桐将画像又打量了一遍，“我听说苏侍郎神出鬼没的，没几个人见过他。”
“那这画像是怎么来的？”陆青瑶有些好奇。
说起这个，陆青桐眼睛又亮了，“我听说忘归楼请了个很会画画的人，好像叫墨公子，这两幅画就是出自他的手！看样子是个很厉害的人！”
“这个墨公子你也没见过？”
“当然没有。”陆青桐表情略有些遗憾，“只闻其名，不见其人，而且，我听说这个墨公子是戴面具的，应该没几个人见过他的真容。”
“人呢？”陆青瑶问道。
“不知道啊，我听说前几日人还在呢，不过，我来了两次，一次也没见着。”
陆青桐说着，笑了一声，“你想见墨公子？”
“不是。”陆青瑶立即就摇头否认了，“我只是好奇问问而已。”
陆青瑶心底有些怀疑，苏墨白和墨公子说不定是一个人。
因为都有个‘墨’字。
“难得你对男人好奇啊，继续保持！”陆青桐见孪生姐姐眼斜过来，立即就道：“行了咱们是来看画的，走，看画去！”
这个时候，傅长歌正好带着几个朋友进了忘归楼。
一楼的秦掌柜原先在墨香斋的时候，见过傅长歌几次，而且这是傅长歌第二次踏进忘归楼，秦掌柜立即就上前迎接。
笑着道：“傅公子今日还是要看画？”
傅长歌当然不是为了看画，他直接就问道：“你们楼里的墨公子今日来了没有？”
秦掌柜眼里闪过一抹异色，微微低着头笑道：“要让傅公子失望了，墨公子今日没来。”
傅长歌一听人又不在，知道自己又扑了个空，立即就有点心情不美，“那你可知道墨公子什么时候来？”
一听这语气，就知道两人十有八九有过节。
秦掌柜心底暗忖，苏侧妃什么时候和傅长歌结了梁子？
面上却笑道：“傅公子这话我没法回答啊，墨公子是想来就来，想不来，就不来的，所以我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来。”
傅长歌本来带几个朋友来的意思，就是闹闹场子，谁知道场子的主人不在，那他闹起来也没意思。
于是傅长歌就有些烦躁的道：“既然墨公子不在，本公子就不上去了。”
“那傅公子慢——”
“别呀长歌！咱们好不容易来一趟，让我们也上去见识见识这里的字画呀！墨公子不在就不在呗，他的画在不就行了？我们要去瞻仰瞻仰！”
其中一个公子立即就阻止道。
“是啊是啊，来都来了，就上去看一眼呗！”另一个附和道。
几个公子哥是不知道傅长歌的真正用意的，也不知道墨公子就是当初在潇湘碧影和他们结下梁子的那个小白脸。
他们只以为傅长歌带着他们来，就是单纯的要和墨公子交个朋友。
所以这时候，他们就想着，虽然墨公子不在，但可以先看一下墨公子的神技啊！
傅长歌见几人都是一样的想法，反正闲着无事，就道：“那好吧，咱们就上去看一眼。”
秦掌柜立即就朝小厮招手，想要小厮给几位公子哥带路，傅长歌却一抬手，拒绝道：“不用了，你忙你的，我们自己上去。”
“好好好，傅公子请便，几位公子请便！”秦掌柜笑着让到了一边。
傅长歌几人是帝都出了名的纨绔子弟，但就算再纨绔，也不会光天化日偷字画。
秦掌柜很放心的就让几人自己上去了。
陆青桐上次听唐敏之讲解的时候，几乎把三楼里所有的字画都看了个遍，这时候陪着陆青瑶看了几幅之后，就兴致缺缺了。
“青瑶，你自己继续看吧，我上次看得差不多了，反正这方面你比我懂得多，也不用我给你介绍。”
陆青瑶见她转身，立即问道：“你要去哪儿？”
“不去哪儿，”陆青桐回头，手往露台那边一指，“我就去那儿吹吹风，你看得差不多了再叫我。”
屋子里的确有些热，因为四个角落各放了一个火炉。
陆青瑶没说什么，让她去了。陆青桐的丫鬟也跟着出去了。
“小姐，这字画真有二小姐说得那么好？”叫双双的丫鬟有些不解的道。
陆青瑶犹豫了一瞬，道：“的确是不错的，值得一看。”
就在她往下一幅画前走去的时候，听见了一阵嘈杂的脚步声。
下意识的就皱了皱眉。
就在她扭头往楼梯口看去的时候，恰好走在前面的傅长歌一脚踏上了最后一级梯子。
他抬头，与陆青瑶的视线对了个正着。
“哎哎哎，长歌？你怎么不走了？别挡道啊！”
后面的公子哥叫着推了推傅长歌。
傅长歌回过神来，视线毫不退缩，低低道了一句：“真是冤家路窄啊！”
“你说什么？”离他最近的公子哥听见他说话了，但没听清。
“没什么。”傅长歌离开楼梯边，给几个人让了道。
“哎，那不是……怪不得长歌刚刚愣住了！那不是之前你爹让你去相看的那个陆青桐吗？！”
那次在万花楼的相亲，傅长歌的几个朋友也在场的。
另一个公子哥暗暗捅了捅傅长歌的胳膊，小声道：“哎，你不会是看上陆青桐了吧？不是说一拍两散了吗？”
“什么一拍两散？”傅长歌眼睛盯着陆青瑶那边，嘴里很嫌弃的道：“本公子又没看上她，何来的一拍两散这个说法？”
几个公子哥也跟着傅长歌朝陆青瑶那边看去，其中一个低声道：“长歌，其实……这个陆青桐不说话的时候，还是挺招人喜欢的。”
意思就是长得很可以，有让男人看了还想看的欲望。
虽然傅长歌对陆青桐没什么感觉，但是听自己的朋友这么说，心底莫名的有些不舒服。
“在文明的地方，别说这么下流的话！”
那公子哥被这一声呵斥的有点懵，眨了一下眼，有点委屈的道：“我没别的意思啊，怎么就下流了……再说了，你又看不上人家，咱们私底下说说又没关系。”
其实他心底是这样想的，论下流，他，或者他们这一群，谁比得过傅长歌啊！
傅长歌莫名烦躁，声音从齿缝里逼出来。“人家就在对面看着呢！你说这叫私底下？你当人家没长眼睛啊！”
这边几个人低声交流，那边的陆青桐却是微微皱了眉。
“小姐，那几个人似乎不是什么好人，咱们要不喊上二小姐走吧？”叫双双的丫鬟小声建议道。
陆青瑶倒不怕对面几人，她奇怪的是，那几人怎么一个劲儿的盯着她看。
她十分确定自己不认识三丈开外的那几个人。
看那几人的眼神，分明是认识她的，或者说，他们认识这张脸。
陆青瑶一下子就想通了其中关键，“没事，他们可能是认识青桐。”
“认识二小姐？”丫鬟下意识就觉得糟糕了，二小姐认识人，一般是通过‘得罪’这条途径。
“没事，不用管，”陆青瑶终于收回目光，“咱们看咱们的。”
那边的傅长歌见陆青瑶面无表情的移开目光，把他忽略得如此彻底，心底就很不高兴了。
好歹也是认识的人，居然连个招呼都不打！
上次唐敏之在的时候，不是还叫他‘傅公子’来着？
这时候唐敏之不在，索性连招呼都省略了？这女人也太翻脸不认人了吧！
于是傅长歌低声道：“咱们过去！一会儿你们别唧唧歪歪！好好看着就行！”
“小姐，那一群人过来了！”丫鬟余光瞥见，有些不安的对着陆青瑶道。
陆青瑶转头，只见为首的傅长歌有些气势汹汹。她不慌不忙的道：“没事，大白天的，他们又不会怎么样。”
跟在后面的几个公子哥一脸的兴奋，看长歌这样子，估计马上就有好戏看了！
傅长歌在离陆青瑶三步远的地方停住了，他见陆青瑶淡淡的看向他，心底不悦更甚。
“这才几天，陆小姐是不认识我了？”
这语气，看来真的是青桐认识的人。
陆青瑶想了想，摆出一脸的疑惑表情，“你是谁？”
“……”
傅长歌不可置信的瞪起了眼，很好！居然敢问他是谁！
陆青桐也太目中无人了吧！这是成心要他在兄弟面前丢脸？
傅长歌自尊心受到了严重的伤害。
不是说买卖不成仁义在吗？仁义呢，喂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