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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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央
顾止戈所在的郡礼私立实行的是军事化全封闭管理,两周放一次假,平时,除了通校生,住宿生不允许私自出校。
顾止戈没有手机,除了来学校安顿好的那天,他去学校电话亭给扣扣打了个电话之后,再也没有和扣扣联系过了。
而扣扣,能接到一个电话,她就已经很开心了,顾止戈没有再和她联系,她也不怪他。
因为他在电话里和她说了,他要军训。
只是形影不离了这么些年,突然少了那个每天早上拖着她起床跑步,中午不顾她爷爷的白眼,坚持不懈地来她家蹭饭的人,她很不习惯。
每天,她上午陪两位爷爷锻炼,下午看书或者看电视,一天过得也不至于无聊,只是晚上,等四周都安静下来,她就会特别想念顾止戈。
躺在床上睡不着的时候,她会转身看向隔壁那个漆黑的房间,抱着顾止戈送她的大叮当猫亲一口,然后再对着床头的粉sè对讲机说一声晚安。
yīn历七月十五到了,又到了顾远要去对面山上的落镜寺吃斋礼佛的时间。
落镜寺的前面有一个小小的湖,安静清澈,像一面镜子,寺庙的影子刚好倒映在湖里,于是便有了落镜寺。
顾止戈很小的时候也经常被顾远qiáng行拉到寺里。
说是礼佛,实际上就是一整天都在静修室里抄那些他不认识的经书,就跟老师罚抄课文似的,还非得用毛笔。
他不怎么会写毛笔字,也一直静不下心学,写出来的字跟狗爬似的,他爷爷看了总是皱眉摇头 ,回去就罚他站军姿。
所以他对落镜寺就一直怨念很深。
特别是方丈说他颈间的痣不详,然后他差点被他爷爷qiáng行拉去点掉之后,他的怨气就更深了。
他一直觉得,寺里的和尚满口阿弥陀佛,实际上全都是在胡说八道。
他甚至认为,街口点痣的和寺里的和尚是一伙的……
稍大一点后,他爷爷就管不住他了,他要么不肯去,要么去了就拉着扣扣在山里到处玩,连人都找不到。
不过顾远后来也没再qiáng求他,在让浮躁的顾止戈静心这方面,叫一声“扣扣”的作用比抄经书可qiáng多了……
前方丈在寺院的后面种了一大片桃林,随便香客参观游玩,甚至采摘。
每年的这个时候,正是桃子成熟的时候,也是寺里香客最多的时候。
小镇里老一辈的人大都信佛,他们觉得在寺庙附近长大的桃子,必定是有灵气的桃子,吃了肯定对人好。
久而久之,这片桃林越传越广,渐渐的,几乎变成了小镇的风景带,吸引了很多附近小镇的人前来,甚至市里的人也会过来,就当作是游玩。
香客顶盛,寺里的和尚求之不得,不过寺院后面的桃林,依旧免费对香客们开放。
落镜寺的玄净方丈年岁已高 ,在这一片很有声望。
他说人要平静、冷静地看待周围的事情和物品,以不加干扰的方式来审视自己不断流动的思想和情感,说能来寺里的都是有缘人,而寺庙后面的桃树,也都是有佛缘的桃树,以前是怎么样,那现在就该怎么样……
每每顾远提到玄净方丈的时候,顾止戈总是喜欢刺几句。
他年纪虽小,可是对很多事情都自有一套理念,并一度对玄净方丈的这种思想嗤之以鼻。
他坚持认为,人要向前看,佛也要像前看。
这就比如说撞钟,现在明明可以电动却偏偏还要保持以前的习惯用人力,这就是一种滞后的浪费。
他说这个的时候,差点没被他信佛的爷爷给打死。
可他倔qiáng的小嘴就是不肯服输,继续为自己辩解,问他爷爷既然对方丈的话深以为然,那为什么不继续用院子里的石磨磨豆浆,反而买了豆浆机。
顾止戈牙尖嘴利,思路清晰,说话头头是道,顾远一时找不到话来反驳,于是,他又把顾止戈打了一顿……
可是后来,顾止戈觉得玄净方丈的这个想法其实挺好的,至少,他每年都可以去山上免费摘桃儿吃。
每年yīn历七八月,他对去落镜寺都特别得积极,就为了带扣扣去摘桃。
可是今年,他去不了了。
而一般情况下,顾止戈不去,扣扣也不会去,可是顾远想着扣扣没几天就要开学了,所以他把扣扣也带到了寺里,顺便把于老头也拉了上去。
两个老人一个小姑娘寺庙三日游,就当是避暑散心。
没了顾止戈在,扣扣也没去寺院后面的桃林,全程都乖乖地跟着两位爷爷,或是跪拜佛祖,或是在方丈的手把手教导下摘抄经文。
她都诚诚恳恳,认认真真,带着稚嫩的虔诚。
佛教经文晦涩难懂,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抄的什么,只是觉得方丈爷爷的字很好看,于是便一笔一画地、仔仔细细地临摹学习着。
这样一个安静认真的小姑娘,一颦一笑都像干净清澈的山间泉水,十分得惹人喜欢,年迈的方丈也不例外。
返璞归真,重要的是个“真”字。
这个小姑娘便是这个真,那一双清澈的大眼睛,对世间万物都充满了真诚。
离开寺院的那天 ,顾远让扣扣去门口大石头旁边的桌子上抽了个签。
这是扣扣第一次摇签,她跪在蒲草上,抱着签筒摇了很久,终于掉下了两根签。
一根上上签,一根下下签。
扣扣捡起掉落在地上的木签,转头看向自己的爷爷,问:“爷爷,这是什么意思?”
顾远和于国雄看着扣扣手上的两根签,面面相觑。
求签很多时候求的都只是一个心安,所以签筒里一般上签和中签居多,大都数人摇签,也只会摇出一根。
这一根上上签,一根下下签的极差,他们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想了想,顾远拿着签带着他们去后院找玄净方丈解签。
方丈正领着几个小和尚在摘桃,远远地看到了顾远他们,就放下了手里的筐。
待他们走近,便主动开口问道,“阿弥陀佛,敢问施主何时?”
顾远把手里的签递到方丈的面前,客气道,“想请方丈给我好友的孙女解个签。”
扣扣乖乖地站在他们身边,看着这满林的桃子,它这才想起来,来寺里的这几天,她竟然一次也没有想起过哥哥。
“我两周之后就回家,扣扣不要太想我,可是也不能不想我……”
想着电话里顾止戈和她说过的话,她不由得心里一阵懊恼。
有点内疚。
方丈看了看签,又看了看眼前略带急切的两位大人,最后他把视线停留在顾远的脸上,突然问道:“不知顾施主的孙子现在在何处?”
顾远不知道为什么方丈会突然问他孙子,不过他也没有想太多,照实回答了。
“那小子今年升初中,现在在郡礼私立上学 。”
明明是陈述性的语气,其中的自豪却掩饰不了,于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