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5 章
年，苦过，烦过，累过，最难的时候一周都不能安眠，同一个梦能做七天，次次都被惊醒。
一千多个日日夜夜，决定结果的，就只有短短两天的六门考试。
就像八月长安在最好的我们里面说的，不是所有的坚持都有结果，但总有一些坚持，能从一寸冰封的土地里，培育出十万朵怒放的蔷薇。
这次考试，顾止戈考得格外顺利。
最后一门英语考完，顾止戈加快脚步出了教学楼，拿着文件袋跑向背着书包正在等他的扣扣，他二话不说，扔掉手上的东西，抱起她就开始转圈圈。
旁边等待的家长们纷纷避让，好奇地猜测着他们的关系。
考试的情况在意料之中，他也不知道自己在高兴什么。
他很久很久，没有这么不稳重过了。
扣扣本来是有话和他说的，可是被他这样抱着，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抱着他的脖子咯咯笑。
站在不远处的于国雄几步冲到他们的面前，怒气冲冲地冲顾止戈大声喊，“臭小子，你干什么，赶紧给我撒手！”
顾远笑呵呵，“于老头，你别介意，这孩子可能就是太兴奋了。”
“兴奋就能随便抱人了吗？像个什么样子，这不是有病嘛！”
顾止戈：“……”
他放下扣扣，乖乖站着，看着bào怒的于国雄一个字也不敢说。
这事他以前也不是没干过，这还是他第一次觉得尴尬不好意思……
高三教学楼尖叫声、呼声一片，这是解放了的声音。
先回到教学楼的学生们围在走廊上，手上拿着一本本厚厚的书，兴奋地撕碎了往下扔像是在泄愤。
一到七楼，白花花的纸张想蝴蝶纷飞，是他们曾经挥洒过的汗水和眼泪，也是被死死锁住的自由。
教务处主任和高三年级主任在外面疯狂地吹着哨子，气急败坏地挥手，拿着喇叭大声喊道：
“上面的同学，我看到你们了，别扔了，再扔就给我去跑步！”
“书是用来看的，不是用来扔的。”
“都给我住手！”
……
可是扔书的人不为所动，书被继续扔下楼，从一张两张，到一本两本，一楼的地面一片狼藉。
老师们站在一边，对此束手无策。
年年如此，这是学生们对毕业的庆祝。
一场带着渲泄性质的狂欢。
实验班的学生们第一次接了地气，也加入了撕书大军。
书呆子牛哥也是其中一员，他除了数学书，什么书都撕了，而夏毓站在他的旁边，他就不一样了，他只撕英语。
雪白的纸片被扔下楼，牛哥冲着楼下大喊：“我们毕业了！”
后面飘过一个人，隔壁班的，他冷冷地看了眼牛哥，轻飘飘道，“我去年也这样想的，然后暑假借了一个暑假的书。”
牛哥：“……”
夏毓看了眼牛哥的表情，“噗簌”笑出声，他拍了拍牛哥的肩，语重心长道，“我生前也是这么想的。”
牛哥汗毛倒竖，用力拍开夏毓的手。
”夏毓，你知道吗？你不仅下流，你还有病！”
……
顾止戈一本书也没丢，连草稿本都收拾打包了。
这次要带回家的东西有点多，人也多，他们干脆就包了辆车回家，只是扣扣觉得有点奇怪，为什么两位爷爷都来接顾止戈回家了，她的妈妈却没有来。
她在熟人面前并不是一个能藏住心事的人，只是顾止戈才是今天的主角，收拾东西又很忙，直到上了车，她才问出了自己的问题。
于国雄眼神闪了闪，和顾远对视了一眼，然后笑笑简单解释说，“你妈妈有点不舒服，在家休息。”
“妈妈没事吧？她最近为什么老是生病啊？”
扣扣皱着眉头，探头担心地问道。
顾远挥了挥手，“没什么事，就是这天气开空tiáo容易感冒。”
顾止戈看了两位爷爷一眼，心里突然莫名沉重了起来。
于阿姨这几年确实让人很担心……
“扣扣，你看到我考试是不是很紧张？”顾止戈突然出声问道，转开 了话题。
“紧张！”
怕打扰到顾止戈的考试，扣扣忍了很久，现在终于可以说出来了，于是放开自己，叽叽喳喳地说了一大段。
……
☆、人定
高考完了之后，几乎没人问顾止戈考得怎么样，似乎大家都坚信他肯定不会考差。
全市前几，那个“几”是唯一的变数。
有些人好像天生就有让人不由自主信服的魄力。
放假的时候不需要再继续没日没夜的对着课本和资料，顾止戈反而觉得有点不习惯。
人一旦放松下来，心底的欲望就会控制不住地往上涌。
jīng神上的放松带动了生理上曾经压抑着的冲动，他满身满心想的都是扣扣。
可是如今的扣扣，心里就只有学习。
难得的放假，她来找顾止戈也只有一个目的，让顾止戈辅导她的功课。
人人都知道，考神就是一个点题机。
死读书是不行的，高效率的合理利用时间才是最重要的，他做题的时候喜欢研究，哪个类型的题出现的几率大，哪个考点最重要，拿分点在哪，他都能估个七七八八。
扣扣依赖他，不只是生活上，还有学习上。
历史书上的笔记密密麻麻，用各种颜sè标记的清清楚楚。
黑sè的字迹是他的，蓝sè的是她的。
扣扣低着头，看一眼书，然后再把书合上，闭上眼睛，小声背着知识点。
午后下了一场雨，傍晚天气微凉，空气中带着一股轻微的泥土味儿。
微风从打开的窗户吹了进来，tiáo皮地把扣扣散落在耳边的头发吹到了她的脸颊上，不停扫来扫去，有点痒，扣扣忍不住皱了皱鼻子。
她懒得动手，手端着书，鼓着腮帮子，撅着嘴对着头发一顿吹，可没几分钟，头发又掉下来了。
傻气又可爱。
坐在旁边一直看着她的顾止戈叹了口气，随手在桌上拿过一支笔，把她披散的头发挽成一个髻。
这是她在家的习惯。
扣扣终于回头看他，朝他甜甜一笑，“谢谢戈戈。”
说完，她又低下头继续看书。
看着扣扣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模样，顾止戈默默在心里叹了口气。
小姑娘不开窍啊，他该怎么办？
又不能打扰她学习，烦躁……
吃完晚饭后，顾止戈接到了夏毓的电话，那边吵吵闹闹的，听着有不少人。
“顾班长，打球吗？”
“不去，要陪扣扣复习。”
“顾止戈，你别否认了，你就是个妹奴。”夏毓气冲冲道。
“不 ，我否认，你不懂别瞎说。”
“嘁，你还没表白呢吧？”夏毓的语气里带着嘲讽，“你就说你怂不？”
顾止戈本来想直接怼回去，可是他犹豫了。
最后他把骂人的话咽了回去，小声问道，“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