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我可不可以……”她踮起脚,靠近他耳朵的lún廓。
有了第一次,第二次就要容易得多。
毕竟得寸进尺和不要脸向来是江窈的本性,她也决定了要贯彻到底。
沈绎清晰地感受到少女身上那种类似混合花香的气息,这一年多以来时常会出现在他荒诞梦境里的感受,如今变成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真实。
他几乎要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能克制住自己保持冷静与理性。
下一瞬间,她刻意压低的声音,他耳畔响起,又消散在风里——
“要一个抱抱。”
沈绎喉结微动,低敛着睫毛,把她圈进怀里。
江窈心满意足地抱着他的腰肢,像只餍足后的倦猫,慵懒地眯起眼睛,蹭了蹭他柔软的衣料。
沈绎揉了揉她的头发,下颚靠上去。
“沈绎。”她把脸埋进他的怀里,声音懒懒的。
“嗯?”
“你的衣服还在我这里。”江窈从他怀里钻出来,扬起脸看着他:“上周那件外套,还有中考试坐时候的。”
沈绎没开口,她继续说:“我什么时候还给你呀。”
沈绎顿了一会儿,“你想要吗?”
“嗯?”江窈没太理解他的意思,“什么?”
沈绎的手顺着她的长发,一下又一下:“你想要你就留着。”
江窈动作顿了一下,缩紧了抱着他的手臂,漂亮的小脸皱成了一团:“为什么呀?”
她的语气委屈巴巴的:“你是不是嫌弃我穿过那件衣服?我都给你洗干净了的,我自己手洗的……”
沈绎哑然。
她知道的,他不是这个意思。
他沉默着没说话,江窈却蓦地笑出了声。
耳朵贴上他的xiōng膛,声音懒洋洋的,漫不经心:“真给我啊?”
沈绎的声音很低,带着百分之两百的耐心:“你喜欢就都给你。”
这句话不知道戳中了江窈的哪根神经,她敛了笑意,把脑袋埋进他的脖颈,眼睛贴上他的皮肤:“沈绎。”
“嗯。”他安抚似得拍了拍她的脊背,哄小孩子一样。
江窈心里像是闷着一口气,落不下去也喘不出来。
不知道多久,没有人用这样的语气跟她说过话了。
温柔地就像全世界只剩下了他和她一样,舍不得用重一点点的语气,把所有的耐心与温和全部给予,少了一点都像是在犯罪。
她把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冷白的耳朵贴上他的脸颊,感受到热度:“我好想你。”
沈绎还没回答,她率先松开了抱着他的双手,背到身后。脸上一如平常那副明艳的笑,“你去忙吧,我回宿舍了。”
沈绎低头,靠近她:“你把眼睛闭上。”
江窈脑海中闪现出一万种可能性,在她还在与自己进行天人交战纠结着到底要不要就这么轻易地把初吻送出去的时候,身体就已经很听话地闭上了眼睛。
……
怎么这么轻易就沦陷了呢。
江窈认命,安静乖巧地闭着眼睛。
她感觉到自己的心跳,比平常快了不知道多少。
没等到想象中嘴chún上的柔软。
倒是嘴角边,传来很轻很浅的冰凉感。
江窈心中一悸。
原来他的chún也和他的人一样。
是冷的。
☆、玫瑰
南方的盛夏,蝉鸣嘶哑。
音乐教室的窗外栽种着一排葱茏的树木,枝桠繁密浓郁,但仍阻挡不住带着热气的正午阳光,明晃晃洒落进了大半个教室。
沈绎从后门走进去,坐到靠窗的一个位置。
站在教室中央的女生正准备进行自我介绍,看见来人,化着淡妆的白皙脸蛋上多出了几分羞涩和喜悦的神情。
女生整理好耳边的碎发,扬起一个微笑,嗓音清甜:“大家好,我叫付媛媛,来自高一一班……”
乔鹤川坐到沈绎的身边来,鬼鬼祟祟地戳了戳他的肩膀:“诶。”
“怎么了?”
乔鹤川没说话,只盯着沈绎。
他自认不是个八卦的男人,可凭借着他对沈绎的了解,总觉得他和那个叫江窈的新生之间有那么点儿猫腻。
这问吧,显得他像是个八婆。这不问吧,他心里像是有猫爪在挠似的,更难受得慌了。
半晌,乔鹤川脸上的神情复杂,语气艰难地开口:“你是不是……看上高一那个小妹妹了?”
沈绎一愣,没说话。
“你又是特意给人家写面试单,又是给人家还东西的,你之前可没有对哪个女生这么关心过。”乔鹤川微眯起眼睛,啧啧几声,“不过这个小学妹确实好看啊,那颜值,跟个洋娃娃一样。”
“就是看起来太冷了,那眼睛……”他仔细回忆了一下和江窈见面时的场景,咽了口唾沫,“跟装了冰块似的。”
这边乔鹤川还在巴拉巴拉不停地说着,付媛媛坐到钢琴前,弹了一首理查德的《水边的阿狄丽娜》。
曲子的内容关于希腊传说里一个一见钟情的爱情故事。付媛媛只弹了一部分,琴声翩跹悠扬。
弹完之后,她刻意看向了沈绎所在的方向。
沈绎坐在窗边,低敛着睫毛,目光没在她的身上。他面sè平静,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波动。
付媛媛暗自攥紧了衣袖。
陈峻说:“你先回去等通知吧。”
付媛媛朝评委露出一个甜笑,嗓音清软:“谢谢学姐学长。”
乔鹤川丝毫不在乎面试进行地怎么样,他看沈绎一副明显在走神没有认真听他说话的样子,有些疑惑:“你想什么呢?”
沈绎抿chún,摇了摇头:“没什么。”
话题没有再继续下去。
这么一来一去,乔鹤川也没问能出个结果。
但沈绎既然没有明确地反驳他,他心里也明白个七七八八了。
乔鹤川暗叹口气。
学校里那些喜欢沈绎的少女们——怕是要心碎死了。
面试有条不紊地进行,沈绎都没认真听。
他低着头,脑海里闪过很多的片段。
那时是比现在更加漫长闷热的夏天,初中的教室里只开着吊扇,班主任陈雯还在讲台上讲着枯燥的班规制度。
刚上初中的女孩穿着米白sè连衣裙,露出细白修长的腿。
课桌上堆着刚发下来的书,她就趴在课桌上睡觉,半边脸埋进臂弯里。
看起来乖的不行。
只睡了一会儿,女孩便缓缓转醒。
刚睡醒的她眼神朦胧,看谁都带着一层雾气。
沈绎就这样猝不及防对上她的视线。
女孩的眼神聚焦,跟她刚刚睡觉时纯良无害的气质截然不同。
下一秒,她已经漠然地收回了视线。
她的外貌太具攻击性,鼻梁高挺,樱桃sè的红chún薄软,唯有眼睛空的像一滩死水。
乔鹤川形容的一点也没错,带着万年不融的han冰。
第二天,陈雯就重新换了座位。
沈绎和她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再无交集。
他只能从别的同学的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