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 章
这件礼服是不收腰的款式,曳地的轻盈薄纱面料让她看上去像是坠入凡间的小仙女。
孟景忱的脑中第一时间闪过“翩若惊鸿”四个字。
唯一可惜的是,她的头发还不够长,没办法做长发及腰的造型,只好绑了一个蓬松的丸子。
孟景忱回到跟程西惟的聊天页面,问她:“你的头发什么时候才能长到以前的长度?”
程西惟很快回复他:“怎么了,现在的发型不好看吗?”
孟景忱戳着屏幕,打出两个字:“不是。”
只是……等你长发及腰,我想再求一次婚呀。
第 25 章
第二十五章
孟景忱离去后, 隔壁的求婚大作战也进入了尾声,不一会儿就彻底安静下来。
楼前停车场的一处车位里蓦地亮起车大灯。
向未晞发动了车子,方向盘一转, 朝小区外面开去。
他今天刚刚从国外出差回来, 晚上八点到的宁城国际机场,公司安排了司机来接他,结果他让司机打车回去,自己直接把车开到了程西惟家楼下。
他只是想看看, 程西惟托袁斯曼把那件星空礼服还给他之后,穿的是什么礼服去参加今晚的酒会。
向未晞已经很久很久没见过程西惟盛装打扮的样子了。
以前她每一次登台演出,总会在朋友圈里发小视频, 然后向未晞就把那些小视频全都保存下来。
在向未晞的心里, 程西惟真的特别bàng,不论是琴房里十几年如一日刻苦练习的她, 还是盛装出席各大比赛从容夺冠的她……
只是这一切在孟景忱出现之后,就画上了句号。
向未晞想起来,他最后一次见她盛装打扮, 是在她与孟景忱的婚礼上。
那是他一生中最不堪回首的一天。
而今晚, 依然不堪回首。
因为他看到了孟景忱和程西惟一起回来,而他像个来不及上场的小丑,坐在角落里, 有着高高弯起的嘴巴和低低垂下的双眸。
向未晞决定去喝点酒。
只是, 在酒吧停车场还是出了个小意外。
他的车刚停好,旁边就过来一辆白sè奥迪,准备在边上车位倒车入库, 然后倒车的时候,车pì股成功地擦上了他的车。
奥迪车惊恐地停了下来, 向未晞掐掐眉心,上前敲驾驶座的车窗。
真巧,是个熟人。
唐小柔降下窗户,大半夜,她鼻梁上还是架了一副墨镜。向未晞怀疑她擦到他的车,就是这副墨镜害的。
唐小柔低头下车。
向未晞帮她把车停好,正要离开的时候,唐小柔叫住了他:“你也来喝酒?”
向未晞回头,冲她挑了挑眉:“你也?”
唐小柔轻笑起来:“又撞了你的车,怪不好意思的。我请你喝一杯吧。”
向未晞想了想,没有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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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几天,远航证券的项目组需要就文瀚教育上市的财务问题开一个讨论会,会议主持人是丁蕊,会议地点就在文瀚教育总部办公室的一个会议室里。
文瀚教育的财务人员以及孟氏集团总部的相关人员共同出席了会议。
会议结束之后,丁蕊找到文瀚教育总经理钱杨,告诉他:“还有几个问题,我需要与孟总直接沟通。”
钱杨很快帮她预约了孟景忱的时间。
等丁蕊见到孟景忱,已经是第二天下午。
这天,丁蕊穿了一件白sè真丝衬衫,灯笼袖,下面是藏青sè包臀半裙。她微卷的头发在脑后绾成髻,额前垂下两缕卷曲的刘海。
由助理带进孟景忱的办公室后,丁蕊用完美的职场礼仪与孟景忱握了握手。只是,孟景忱干燥的手掌从她手上离开时,她的心脏还是跟着提了一下,留恋那温热的触感。
丁蕊在孟景忱对面的皮椅上坐下,清了清嗓子,专业地与孟景忱就孟氏与文瀚的财务关系展开一问一答。
最后一个问题结束,丁蕊看着他说:“孟总,我还有一个问题。”
孟景忱对上她的视线,隐约猜到她想说什么。他弯了弯嘴角,疏离而不失礼貌:“丁总,你的问题已经问完了。”
丁蕊抿了抿chún,眼中闪过一丝不甘。
就在孟景忱准备按内线让助理送她出去时,丁蕊忽然开口:“景忱,我想请你喝杯咖啡。”
放在电话上的手缓缓收回,孟景忱脸上闪过一丝无奈:“丁蕊,我希望我们之间只有单纯的工作关系。”
丁蕊整个人陷在皮椅里,一下子显得柔弱又无助。
她歪了歪脑袋,幽怨地看着孟景忱:“为什么呢?明明你也对我有感觉啊。那时候因为有程西惟,所以我退出。可现在不一样,你现在单身啊。”
孟景忱垂下双眸。
事实上,现在回想起来,连他自己都搞不清当年是不是对丁蕊有过感觉。
不可否认,丁蕊漂亮、工作能力又qiáng,他的确很欣赏她。
可欣赏和动心是两回事,他欣赏一个人时,这个人在他眼里是没有性别的;但当他对一个人动心时,她在他眼里才成为了一个女人。
曾经有那么一瞬间,丁蕊在他心里差点就成为了一个女人。
可也就是在那一瞬间,程西惟的身影猝不及防地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动心是荷尔蒙驱使下的本能,而忠诚是爱与责任双重历练后的选择。
丁蕊这时候问他:“景忱,是我哪里不够好吗?”
孟景忱抬起头,对上她的视线,坦诚而又郑重:“丁蕊,你什么都好,除了一点。”
“什么?”丁蕊一脸希冀地看着他。
孟景忱说:“你不是程西惟。”
丁蕊愣了一下,下一秒,深深的挫败感朝她涌来。
她早该知道,这个男人总是这样,jīng确地把控着他们之间的距离,当年如此,现在依然如此。
亏她还特地找程西惟下战帖,结果程西惟依然不费吹灰之力就赢了她。
可他不还是跟程西惟离婚了吗?因为她,他们离婚了呀!
丁蕊挺了挺后背,问孟景忱:“既然这样,你为什么跟程西惟离婚?”
“那是我人生中最大的失误。”孟景忱说。
他说的每一个字都像子弹,一发一发地打在她的心脏上,击碎了她所有的骄傲。
每一个陷入单恋的女人,都试图从对方的言行中,分析出一丝他也爱着她的蛛丝马迹。
就好比丁蕊一直认为,当年孟景忱与程西惟吵架,是因为他爱上了她;当年孟景忱与程西惟结婚,而她离开孟氏,是孟景忱出于无奈牺牲了她;甚至孟景忱与程西惟离婚,也都是因为孟景忱发现她才是他的真爱……
每个人在自己的爱情幻想里总是占据着绝对c位——被恶毒女配欺凌的灰姑娘是她,穿着水晶鞋的公主也是她。
很可笑不是吗?
可爱情就是会让人变得很可笑。
从孟氏大楼出来,冬日的暖阳照在她的身上,丁蕊却打心眼里觉得冷,她下意识地裹紧了身上的灰sè大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