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4章 众生言
仙界，长生州。
不朽帝域，芸罗仙城。
这是一间茶楼，其内，有不少谪仙入其中。
茶楼后院，有一名杂役，却是少女，脸庞略有些碳灰，手持粗糙的斧子劈砍柴火。
“绫罗，前面的人手不够了，你快去接替一下！”
有一名类似于管事的人走来，皱眉对着少女说道。
少女连忙起身，擦了擦脸上的碳灰，欣然道：“知道了，绫罗马上去。”
茶楼内，一名老者扶须而立，手持一方立石，摇头晃脑。
“却说那一日，前古生灵凶横，偷袭青帝，青帝一日坠落凡尘！”
“五大帝岳皆怒，昊天仙王，红衣仙王等一共三十三位仙王，杀入到长生、葬帝两州之间，只见茫茫混沌之中，大道翻滚，如万千真龙咆哮，惊动仙界五州！”
“尔等可知，前古生灵有多少！？”
茶楼内，不少生灵眼含光芒，仙王，仙界之最上之境，三十三大仙王杀入到一方混沌之中，这是何等恐怖的景象。
便是穷尽他们想象之力，也未必能够想象到那等惊天动地的大战。
“老于头，莫要卖关子了，快说，前古生灵有多少！？”
有人大喝道，震翻了茶水。
老人笑呵呵的望着那众多生灵，扶须而笑，“料尔等也猜不出，前古仙王，多少纪元中的存在，出世竟然足足有三千，混沌之中，更有近两千尊仙王在埋伏！”
“昊天仙王等人杀入到混沌之中，顿察觉到中计，可惜，想要退去已经晚矣！”
茶楼内顿时一片哗然，三千仙王，这是何等的数量。
“而这，却不过是前古仙王的一部分罢了，据说在曾经存在仙界五州的七大禁地内，足足有百万仙王！”
“百万仙王啊，便是一人一个仙诀，都足以让五州大陆沉入仙海之中。”老人的话语再次让茶楼内的生灵感觉到窒息。
百万仙王！？
他们大多都是真仙，金仙，甚至连混元都不曾有几位。
四百年前的那一场斗争，他们许多也只是听闻。
听到老人如此言语，更是无不震骇到了极致。
“按照你这么说，前古百万仙王，莫说青帝重创，坠入凡间，便是青帝仍在，又怎能抗衡？”
有人满是不信道，当世仙王才有多少，五大帝岳，五大仙州，加起来也不过寥寥数十位。
那是近乎数万倍的差距，何以能抗衡？
老人笑了，他故作高深莫测，“自然是能抗衡！”
“你们这些小辈，大多数都是飞升而来，又怎能知道当世的恐怖！”
“别说是前古百万仙王，就算是再来一倍，又怎能敌得过当世！”
这一句话，让那些生灵目瞪口呆，这口气太狂了。
数万倍的差距都敌不过当世，再来一倍也敌不过？
“老于头，要我说，前古仙王也就是几尊，也就是你在这里夸大其词！”有大罗金仙笑道，“仙王何其尊贵，百万仙王若是动手，整个仙界都不复存在，当世才有多少仙王。”
“就算是金仙境，我还没听说过，有谁能够一人挡得同境百万仙！”
老人望着那出声的中年金仙，脸上的笑容愈加浓郁。
他那一双苍老的眸子却是精芒肆意，“小子，别用你那粗鄙之见，来观仙界山河。”
“你说什么？”那金仙不满，眼中有一丝怒气。
老人却满不在乎道：“可听闻长生否！？”
长生！？
在场的不少生灵露出茫然，一些人似乎听过，若有所思。
就在这时，老人手中立石一敲，“今日便散去吧，不若听下回分解。”
“一人杀尽前古，百万仙王白衣屠！”
老人大笑，当即，便要离去。
“老于头，你又来，关键时刻又没了！”
“青帝何时归来的仙界，还有谁能够杀尽前古？”
“老于头，我这里有仙币，快点把后面的也讲出来！”
整个茶楼内，顿时乱哄哄的。
换做杂役装的绫罗，也听的满眼放光。
前古百万仙王，仙王大战，一人杀尽前古，这是何等事迹，让她心神向往。
不过绫罗的眼中，很快便有光芒黯淡起来。
她只是一个杂役孤儿，勉强入凡境生存，又怎能瞻仰仙王之姿。
“老家伙，你说他一人斩尽前古，我问你一句，前古可曾真的有错？”忽然一道声音冰冷响起，一名身在斗笠中的身影望向那老人。
老人微微一怔，他转头望去，望向那斗笠之下的身影。
“阁下，老于头只说故事，不论是非功过！”老人似乎察觉到这斗笠下的身影难缠，淡淡一笑道。
“哼，说故事？”斗笠下的身影手中茶盏嘭的一声便化成粉碎，“前古大帝，曾经也为仙界而战，为后世而战，可曾有错，可应被屠灭？”
“笑话，一人斩尽前古？你下一回的名，不应该如此起！”
“他斩的，是祖，一人欺师灭祖，一人，斩后世之路！”
斗笠身影缓缓而起，他的话语，却让那老人色变。
“阁下慎言，这些话，若是传出去，谁也救不了你！”老人的脸色忽然变得淡漠，他淡淡的瞥了一眼这斗笠身影。
“怎么，那位自以为至高无上，把仙界都玩弄在鼓掌中的存在，做都敢做，难不成，还不敢让人说了不曾？”
“他杀尽前古生灵，欺师灭祖，他动乱仙界，造成多少生灵灭亡，甚至多少物种灭绝，他一人祸乱传承，令这世间无人敢称圣人，无人敢自诩大帝，这些，他身后的那些走狗能够遮挡住一时，却挡不住这世间悠悠之口！”
“他能杀尽天下人，却焚不尽世间书，灭不得前古之功德，更掩不住，他双手的罪孽！”
这斗笠下身影的话语，让整个茶楼内都寂静了。
众多生灵不明所以，一些知晓这斗笠之人说的是谁的，更是脸色苍白。
斗笠身影缓缓而起，他满是不屑的冷哼一声，就要起身离去。
就在这时，一道淡淡的声音响起。
“你的茶钱还没付！”
有手掌轻轻的落在那斗笠之人的肩膀上，斗笠之人转头，看到一张平静的面孔，墨发散落，一袭白衣。
那一双黑色的瞳孔，静静的望着他。
刹那间，这斗笠的身影便是一颤，旋即，他的身子便如若瘫软下去，如一滩烂泥。
他望着那一道身影，曾为前古而愤恨，曾恨恼一人多时，但当他看到眼前这一位的时候，他的脸上，心中，徒留恐惧。
“长生……长生大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