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七章 鸿爪过留痕
时间当然是不可能被玩弄的，现代科学研究认为，时间和空间是一体的，时间本身并不存在，只是一个概念，是空间内存在的内容位置变化的一种表达，所以，谢承文干涉的实质上是某个空间区域内的内容。
光辉的研究认为，世界的本质是信息流，信息流的流速、方向、疏密和结构等等，表现为五彩缤纷的世界，信息流存在的区域即为空间。
至于信息流的源头和去向，光辉的猜测是高维度世界向低纬度世界投影的一个过程。
而所谓的龙脉，包括可能存在的蓝色航线的虚拟世界，都是在这个投射洪流中的一个稳定区域，类似一个气泡，而所谓的超凡者，就是能够将自己的灵魂链接到这些个气泡上的人，链接的过程即是觉醒。
有了这个认识，那么在某个区域内暂时的干涉信息流的动向，就会出现眼前这种诡异的情况，看上去像是传统的限制类秘术，实则是一种完全不同的秘术类别，谢承文将之命名为--开栈。
这个名词来源于计算机底层语言技术，也就是开堆栈的意思，堆栈在计算机程序中，是一个数据暂存区，这个暂存区遵循后进先出的原则，就像是一堆堆叠在一起的货物，最后放上去的最先取出来。
开栈这个秘术就是暂时将某个区域的信息流给封闭起来，但是由于信息流极为庞大，谢承文不可能一一加以存储和定位，然后在秘术结束之后再准确的还原，这种计算量就算谢承文夫妻三人加一起也没法控制一个活人的数据量。
因此光辉采用了一个取巧的办法，那就是将数据暂时按照三维空间切割，添加矢量数据，然后按照这个矢量数据原地循环，这种处理方法变成程序也就几十行，算力消耗极小，主要消耗集中在精神力损耗方面，当然，损耗也不大，否则谢承文怎么可能轻松的使用这种看起来十分变态的秘术呢。
不过这种秘术有一个重大的缺陷，那就是对付普通人还行，因为普通人的灵魂弱小，灵魂依赖于生物细胞得以存在，所以物质上的封闭就连同灵魂一起封闭了。
但是对上修行者就不行了，因为修行者的灵魂已经不完全依赖于生物细胞而存在了，如果想要封闭一个修行者的灵魂，就等于要封闭修行者与某个龙脉气泡的连接，而来自龙眠的信息流的力量取决于龙脉的大小强弱，碰到修行者连接着强大的龙脉，谢承文也没辙。
谢承文之所以要用开栈这个秘术，当然不是为了向冯至源显摆，而是要隔断探测目标与外界的关联，如果这个人是超凡者，那么谢承文的开栈秘术就会感受到来自龙脉的冲击，相反，则说明眼前这个人就是个普通人。
当然了，谢承文并没有现成的经验，来证明是不是灵魂破碎之后的超凡者依然能够连接道龙脉上，但是这种测试至少排除了一个可能性。
结果很明显，眼前这个痴傻的家伙目前没有跟任何龙脉产生联系，谢承文的开栈秘术承受的来自外界的信息压力，跟普通人别无二致。
那么，接下来就要进行第二步，将这人的灵魂碎片逐一拉进战场中去，进行属性分析和鉴定。
理论上，光辉和小初心可以直接对灵魂碎片进行感知和分析，但是，这种分析是源自光辉和小初心自身的知识和能力，而将之拉进战场里，则可以充分的利用蓝色航线龙脉的规则力量来对目标的灵魂特征进行分析。
战场空间内，谢承文正坐在光辉舰装的甲板上，这条可以变成丝带或者披肩的舰装甲板，同样也可以变成一张条凳，这样就免除了谢承文趴在老婆背上，或者被老婆以公主抱的姿势进行航行了。
此时光辉和小初心都停滞在海面上，弯着腰围观一个在海面上游动的东西，准确的说，像是一只虫子。
“这是海蟑螂吧？”
谢承文伸长脖子看了看，这只小动物如今正疯狂想要逃窜，显然它被围观的几个巨人给吓坏了。
“扑哧，指挥官，这怎么可能是海蟑螂啊？这就是个小寄居蟹嘛。”
“寄居蟹？怎么没钳子？”
“行了啊，你们两个，这只是一个很常见的小精灵幼体。”
谢承文和小初心一起惊讶莫名的看向光辉，谢承文难以置信的说道：
“老婆，你开玩笑吧？小精灵幼体这种东西真的存在？”
光辉抿嘴轻笑：
“亲爱的，小精灵幼体存在于蓝色航线世界，小精灵幼体可以说是蓝色航线世界内所有神奇物种的共同幼体，甚至包括野生的舰娘和深海，也都是这些小精灵幼体发育而成的。”
谢承文和小初心恍然，小初心眨了眨眼道：
“这个我怎么不知道捏？”
“呵呵，那要问某人上课的时候在做啥了？”
小初心一脸的迷糊，上课？话说，咱初心大人不是老师来这么？还需要上课么？怎么没啥印象呢？
还有，这种小精灵幼体什么的，知道了又有啥用啊？难道还能让这些小精灵幼体战斗不成？或者圈养一些小精灵等着长大变成舰娘？那还不如直接建造来得快呢。
谢承文没有理会沉思的小初心，而是恍然点头道：
“原来是小精灵啊...不过，这玩意就是个虫子吧？”
光辉笑了笑：
“小精灵其实就是灵魂聚合体呀，不过，既然是小精灵的形态出现，说明这个灵魂碎片本质上没有明确的强势特征，只有缺乏强势特征的灵魂或者意念聚合体，才具有最强的可塑性。”
“就像是一张白纸？”
谢承文问道。
光辉点头：
“是的，也就是说，我们找到的这块碎片，是没有明显特征的，或者说，没有被赋予明显特征。”
谢承文也不觉得意外，摆了摆手道：
“明白了，那我们继续寻找下一个吧，一个碎片也许代表不了什么。”
小初心指了指还在海面上徒劳的逃窜的小精灵幼体：
“那这个怎么办？”
“带着，我们需要一个比较参照。”
光辉一伸手，将小精灵幼体捏了起来，小精灵幼体拼命的挣扎，但是却没有任何作用，最后只好认命的一动不动装死了。
“这家伙没有智慧？”
谢承文凑近看了看，果然还是一只虫子，一点都不可爱，幸好，自己的老婆都是自己亲手建造的，想象一下，如果自己的老婆是从虫子成长起来的话，感觉好像怪怪的。
经过一番辛苦的搜寻，谢承文夫妻三人又找到了许多只虫子，以及几个能量体，这几个色泽灰白的能量体像是吸水珠一样，捏起来软乎乎的，还能在海面上弹跳，不过，这些东西没有丝毫的自主性，就像是一群没意识的细胞堆积物。
经过仔细的对照，虽然外形上它们各不相同，个头有大有小，花纹和色泽也都不一样，但所有发现的精灵幼体都有类似的信息结构，也就是说，它们原本应该是一个整体，只不过现在被打碎了而已。
至于那几个能量体就比较有意思了，首先它们的信息结构跟小精灵幼体完全不同，更有意思的是，这些能量体似乎对小精灵幼体有着强烈的敌意，不，应该叫做本能，因为这些能量体是没有意识的，但是这些能量体本能会向小精灵靠近，并且会将捕捉到的小精灵融入自身。
“这些应该是秘术残留，或者说是龙脉力量的残留物，从特征上看，这些能量体有着强烈的吞噬融合特性，甚至能消融灵魂结构和记忆。”
“吞噬和消融？这么厉害？”
“亲爱的，这只是它具备的表征，但吞噬和消融是需要衡量两者能级的，事实上，我和小初心也有许多吞噬和消融的手段呀。”
“哦...是我想岔了，那么它本质的特性呢？”
“从信息结构看，应该是根性的狂乱之源，与那把刀具上残留的信息结构一致。”
谢承文看了看手里捏着的q弹能量体，心里微微有些不适，这东西就是狂乱之源？听起来好可怕，但是看上去却一副人畜无害很好玩的样子。
“从数量对比看，这东西是外来的吧？”
光辉对谢承文的判断表示赞同：
“我也这么认为，亲爱的。这东西的吞噬欲望如此强烈，如果是本人召唤的，这些灵魂碎片恐怕早就已经被吞噬同化了。”
“这么说，这个人应该不是施术者，而施术者另有其人，并且很可能已经被召唤对象取而代之了。”
光辉神色有些凝重的点头：
“恐怕是的，结合案件分析，这次可能我们会碰到一个像样的对手。”
谢承文眼睛眯了眯：
“是嘛，那岂不是正合了小初心的心意。”
小初心闻言胸脯一挺，一脸坚毅的点头道：
“是的，初心一定会为指挥官带来胜利哒！”
光辉眉眼含笑的看了看谢承文，谢承文从一开始听到战斗就会不安，到现在听到战斗则充满了斗志，这并不是他的实力和性格发生了变化，变得更加好战更加狂妄，而是他对光辉和小初心的信任更充足，生死与共的信念更坚定的体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