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二章 福祸不由人
今天风和日丽，正适合户外活动，只是京城地处北地，冬天的风比较大，加之冬日植被凋零，风卷起的沙尘也是不少。
这是一处军方的营地训练场，由于是机械化部队，训练场的面积十分巨大，环境又安全可控，云无争就将决斗的场地定在了此处。
站在宽阔的训练场上，谢承文不得不迎风眯起了眼睛，其实他大可以让老婆给自己撑起一个纳米构造的透明保护罩，只是拿东西太过悚人听闻，还是不要拿出来招惹仇恨了。
洛诃站在距离谢承文三十米的距离的对面，他是背风的，一头半长的头发被风吹起，不断的扫打着他的脸庞和眼睛，让洛诃不胜其烦，谢承文看的有些好笑。
场地百米开外，则放置了不少的太阳伞和简易帐篷，下面坐着各种吃瓜群众，他们或三五成群指指点点的聊天，或端着保温杯做一副高人姿态，眯着眼睛望着决斗场中的两个傻瓜。
谢承文眼神特好，所以周围吃瓜群众的反应都看在眼中，他不由得有些后悔，不过，这场约斗也不是他主导的，所以不由得有些埋怨洛诃，对面的洛诃也是一脸的无奈，他也是被架上来烤的那个啊，只是他满心的委屈又能找谁说去？
“洛诃道友，赶紧开始吧，总觉得咱们像是猴子一样。”
洛诃苦笑：
“好吧，那咱们就开始吧。”
两人说话的声音都不大，就像是普通的聊天，但是周围的人都不是普通人，两人一开口，周围顿时静了下来，只剩下冬天的风呼呼的刮着。
“行，那怎么个章程？”
洛诃从口袋里摸出一个阵盘，当然，阵盘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东西，不过是一种法器名字叫做阵盘罢了，阵盘跟别的法器没有区别，都是助力秘术效果的辅助性法器。
之所以叫阵盘，是因为这个法器是协助使用者布置法阵用的，当然了，法阵不是阵盘布置的，而是使用者布置的，阵盘只是助力，并非关键。
“这个法器叫‘天演阵’，是我逍遥谷镇派之宝，当然，这个只是我自己蕴养修炼的，效果不及我师父的一成，使用天演阵就是我能驾驭的最强的手段，如果谢道友能破了天演阵，本人自当认输告负。”
谢承文眯了眯眼睛，用自己的睫毛挡住风沙的侵袭，实际上，则是光辉在谢承文的眼睛前面形成了两个小小的防沙罩。
“也就是说，我先等你布置好法阵将我装进去，然后在打破你这个法阵？”
谢承文有些无语，这他么不是便宜都让人占尽了，自己看起来很傻么？
洛诃脸色变了变，他当然听得出来谢承文的意思，但是如果两人采用互相自由攻击的方式，万一某一方没控制好，事情恐怕会失控，这可不是洛诃想要的结果，所以他才提出这么一个不伤和气的办法，如果谢承文同意，他可以稍微控制一下法阵的力量，让决斗的结果看起来更好看一些。
洛诃可以发誓，他绝对没有占谢承文便宜的意思，但是谢承文这么一说，倒显得洛诃有些小家子气了。
洛诃咬了咬牙：
“要不，谢道友布置一个法阵让我来破解也是可以的。”
谢承文闻言有些无语，自己又不是天道流修士，法阵这种东西自己用起来根本很难借到龙脉的力量。
“这样啊，要不我提个方案，我可以先破解你布置的法阵，如果破了自不待言，如果我学艺不精，那么还请洛诃道友再接我一次秘术如何？”
洛诃闻言毫不犹豫的点头赞成，他原本就打算打个平手，如果自己能占上风，那就放放水，甚至让谢承文小胜一筹也未必不行，至于谢承文的一次秘术攻击，洛诃还是敬谢不敏的。
洛诃可是知道谢承文在秘术方面造诣非凡，加上谢承文在境界上原本就不比自己差，更要命的是谢承文似乎掌握着一种爆发的秘法，能够在战斗时爆发数倍的灵魂强度，这可是从西都某个门派得到的秘密，因此洛诃从没打算与谢承文拼秘术，跟别说傻乎乎的用自己的脑袋去接一个秘术了。
两人商量好了，于是洛诃道了声得罪，就以手做诀，口中念念有词，脚下迈开步子，绕着谢承文转了一个大圈，期间或快或慢，或走或停，等到洛诃回到开始的地方，抬手并指一戳，就见谢承文周围的空气猛地扭曲了一下，连光线都黯淡了不少。
不知何时风竟然停了，晴朗的天空不知道从哪里飘来一层隐藏沉沉的云彩，遮挡住了整个训练场
吃瓜群众纷纷发出吃惊的低呼，这种能够直接大范围影响现实世界的秘术法阵，看起来果然有些吓人啊，这就是天道流的手段么？
这还是客场作战，如果是主场，逍遥谷的威势可想而知。
站在法阵中间的谢承文感受尤其明显，他甚至能清晰的感觉到大量的信息素从空中和地下向着自己汇聚而来，然后在距离自己二十多米的距离外形成了一个个的涡流节点，这些节点数量并非一成不变的，而是随着信息素的聚集，产生出越来越多的节点。
更奇妙的是这些节点在互相牵扯之下，开始了缓慢的移动，并随着时间的过去，移动的速度越来越快，渐渐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球体。
看着无数节点玄妙的运行轨迹，谢承文有些眼晕的感觉。
“老婆，这东西好像越来越可怕了，看起来有些头晕啊。”
“没问题的，亲爱的，运行轨迹是引力互相作用的结果。”
“可是，这么看起来好复杂，你们能算的过来么？”
“肯定不行的哦，指挥官，随着时间推移数据积累，参数变量越来越复杂，根本就算不过来的啦！”
谢承文闻言有些发慌：
“那怎么办？如果这东西挤压过来...”
“不会的哦，指挥官，这东西不可能收束，一旦打破现在的平衡，法阵即可就崩溃了，怎么可能自行收束呢，我们算不出来，那个洛诃也一样算不过来哒，指挥官！”
“也就是说，洛诃是管放不管收？”
“呵呵，好像是的呢，亲爱的，如果我们不能将之打破，这东西得断掉源头才能慢慢的消解...咦？有些不对，似乎有人插手...不对，不对，这是...”
“出现了一个新的信息素源，指挥官！”
其实不用小初心提醒，谢承文对信息素的感觉更敏锐，当光辉发现有些不对的时候，谢承文也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一股十分暴戾的信息素正汇入洛诃布置的天演阵。
难道这是洛诃早早布置的陷阱？！
谢承文望向远处的洛诃，事实上，洛诃也也是一脸的茫然。
这一股邪恶暴戾的气息到底是怎么回事？为啥会突然出现，难道是有人在此处埋伏，想要破坏两人的决斗？！
虽然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洛诃知道，现在必须将法阵停下来，然后向谢承文以及各方澄清事实，不然逍遥谷将会面临灭顶之灾。
洛诃开始逆向走圈，一边隔绝了龙脉之力的投射，一边试图将节点的能量抽出来。
断掉龙脉的投射很简单，这东西是开启困难关闭相当简单，但是想要将已经投下的能量收回却不行了，天演阵似乎变了，多出来的负面气息与天演阵产生了奇妙的化学作用，似乎改变了天演阵的结构，这让洛诃束手无策，毕竟他对天演阵这种超复杂的大阵所知也是相当有限的。
如今大阵产生了莫名的变化，洛诃彻底不知道该怎么做了，洛诃看了看阵中的谢承文，脸色尴尬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有心向吃瓜群众求救，但是一来脸面上下不来，二来天演阵这种独家秘术，自己都搞不明白那些吃瓜群众又能如何？
周围的人也不是傻子，很快他们也发现了不对劲，天演大阵中散发的暴戾负面气息已经扩散开来，大家纷纷起身，一个个脸色都很严肃。
虽然也有不少幸灾乐祸的，但是聪明的人都明白，这场决斗本就是一场秀，如果出了问题，如今大家一起站风口发大财的事情可就不好说了，这个洛诃难道是傻子么？为了自己的名声，竟然偷偷伏下暗手，甚至不惜动用邪道手段，难道他这是要搞事情吗！
几个有头有脸的人物，包括云无争等人在内，都快速的向洛诃冲去，洛诃赶紧将阵盘抛在地上，做出一副束手待擒的姿态，示意众人自己也是无辜的。
“怎么回事？洛诃？”
抢先发问的是云无争，一旁的以白云观方丈为首的圈中人也都注视着洛诃，他一个回答不对，分分钟被群殴，其实以云无争的伸手，这么近的距离下，放弃反抗的洛诃很难逃过他的一击。
“不知道，这股煞气忽然冒出的，混合了天演大阵之后，大阵不但没有崩溃活着抵御，反而融合成了一个新的法阵，我已经断绝了龙脉借法，但是大阵还在演化增强，力量的来源是这股不明的气息。”
洛诃迅速的将自己的判断和目前的状况简明扼要的说了出来。
众人对视了一眼，云无争沉声问道：
“那还有什么办法解除大阵，如果不能结束大阵又会如何？”
众人又看向洛诃，几双眼睛散发着实质性的压力，仿佛一座座大山压在洛诃的脑袋上，洛诃坚毅的心志都有些撑不住了。
“这个...目前我也没...没办法，要是我师父在，或许，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