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千两百零四章 大战前夕
“觐见仙尊！”
“我等……已准备好！”
顷刻间。
整个核心之地中，道道声音如浪潮般响起，放眼看去，天地之间，站立着无数修士，身披铠甲、手持刀枪，浑身战意如龙，无数种道则从他们身上席卷而出。
声响之处，天地皆震！
大军数千万！
有之前就居住在小世界的青云大军，有渺烟大军，还有三月前被陈凡带来小世界中的天域势力，此刻，汇聚成一片狂潮，充斥天上地上。
准尊几十位！
威压滔天！
所有人的目光，都是看向陈凡。
陈凡四周，并无一丝道则席卷，然而，他屹立于裂空仙塔前，衣衫猎猎、黑发飘舞，一举一动间，都有一种将天地大道踩在脚下的威压，仿佛日月星河都会围绕其旋转。
所有人心中剧震！
陈凡，已将自身状态调整到极致，他仿佛屹立在岁月长河上，万道围绕其而哀鸣。
这几乎……接近于仙尊之威！
陈凡，还未晋升仙尊，可他身上的那股威压，愈发浓郁了，隐隐间，已不逊色于禁忌存在多少，这绝对是古来未有之事！
“轰隆！”当他一步迈出，整个裂空仙尊遗址中，万千神纹复苏，交织在他四周。
可众人的脸上，却露出了一抹悲壮。
大战，已经彻底吹响号角！
很快，流云仙尊便将以一己之力对抗九大仙尊！这一战，他必定凶多吉少，无论他走到了何等骇人听闻的地步，面对着九位仙尊，都几乎是必死之局，这位惊才绝艳的仙尊，本有无尽道路可走，此时，却如在走向死亡
一般！
“明日，开启大战！”
苍穹之上，陈凡没理会众人的复杂神色，平静开口。
这使得百万大军一震。
明日，便将开战！
三月前，陈凡并未约定具体时间，可一旦开战，各个小世界中的准尊级存在必将有所感应，群起而应，使得大战全面爆发，掀起整个天域的狂潮！
这一战，已是近在咫尺！
虽然所有人都已准备好，可心中也难以平静！
这是一片天域的大战！
非一洲一域、一国一城之战，它将寄托着所有人的希望，逆转青云动乱，尽一切力量，为天域争取千年时光！
“明日就要大战……”
这其中，聂冰辰、林雪婵、沈清雪、秦简等渺烟之人，尤其震动，目光泛泪。
她们凝视着那道神魔般的身影。
青云大军，虽敬陈凡如神魔，可并不熟悉，陈凡这四十年来的生活，她们却是无比清楚。
她们明白，陈凡等一战，太久了！
明知是死局，也要前进！
她们想劝解，却知道陈凡的心意不可改变，她们以往也曾见陈凡展开生死难料之战，但如这一战一般，几乎毫无希望的战斗，她们却是从未见过！
“我等遵命！”
“向死一战！”
“望仙尊归来！”
但下一刻。
无论众人的心情多么复杂，也无论是青云大军还是渺烟大军，所有人都是高呼，战意轰动了整个核心之地。
无论此战结果如何，众人都不可能再退却，唯有倾尽全力面对，能如此地中，皆非怯懦之辈！
明日一战，无论生死，战死亦可！
“开宴！”
风衍准尊大喝。
小世界中，美酒飘香、灵泉无数，数百万大军，展开了一场盛宴。
这确实是一场盛宴！
有无数圣药、凶兽被当做食物，所饮之酒，都具有生死白骨的奇效，相比起以往渺烟大军经过的任何一场宴会，都奢侈了无数倍。
但此盛宴，却具有一场悲壮气氛！
今日一宴，不知是否是最后一餐，再相聚，不知此地还剩多少人，对许多人而言，如今便是其最后一面！
哪怕是诸多准尊，在大战之后，恐怕都再难聚全！
“奎木道友，大战之后，再饮美酒！”
“陆柔师姐，大战之后，可能成道侣？”
“谛铮，大战之后，你我再战一场！”
道道声音响起。
有人相约战后饮酒、有人表露心意、有人约战，或是玩笑、或是认真，所有人都在此刻展露出最真实的一面。
只是这些话听来，多少带着一丝悲凉。
今日相约者甚众，来日赴约者几人？
大宴至晚方休！
“明日，仙尊一令，我等奔赴战场！”
而在大宴结束的那一刻，所有人的神色，都是肃然了起来。
众人各自退去。
即使众人都已调整好自身状态，可面对那样的大战，没有人敢有一丝轻心，整个小世界里，再度被沸腾的真元弥漫。
一股极致的压抑气氛在奔腾。
像是一柄杀人剑，久藏鞘中，等待饮血！
……
“陈道友，明日……保重！”
最终。
小世界神殿中，只剩下诸多准尊，以及沈清雪等人，皆是与陈凡相识较多之人。
詹台漩、谛铮等人，看向陈凡肃然作揖。
她们已从陈凡处，得知了陈凡对万古大局的诸多推测，心中震撼万分，可此时，来不及多想，唯有一揖。
他们明白，陈凡自知明日一去，九死一生，已在布局，而几人，便是被寄托厚望之人，若此战成功，千年之后，动乱是否平息，全在她们是否能晋升仙尊！
某种程度而言，陈凡是在为她们争取时间！
“宗主……”
而当詹台漩等人离开，大殿中剩下的，就是渺烟众人了，皆是熟悉的面孔。
聂冰辰、沈清雪、秦简、云鸾老祖、太清圣女……
陈凡轻轻一叹。
他带领众人前来青云，却无法护众人安危，心中有愧，他也看得出来，众人无比希望他改变主意，可此事已无法更改。
他与众人相谈甚久，为众人留下神符，指点着他们的修炼道路，让众人的心情无比苦涩。
“若我无法归来，父母亲人，摆脱诸位！”最终，他向众人作揖，一声长叹。
聂冰辰等人哭着离开。
大殿中，安静了下来。
詹台漩去而复返。
她屹立混沌雾中，看向陈凡，一字一句地开口：“我必成仙尊！”
这是她的承诺。
若陈凡于此战陨落，若陈凡真能争取到千年时间，她必在这千年内晋升仙尊，最终，彻底平息九大仙尊之乱！
“好。”
于此事，陈凡除了一笑，别无他言。
詹台漩离开后，他独自一人行走在裂空仙尊遗址中，遥望天地、负手而立。
这一世，似已走到尽头……
他其实还有很多事没做：如找回顾雨妃，如为苏彤寻找麒麟涅槃花，如重返地球……
可现在看来。
他要食言了！
他已无法再亲自去做这些事情，只能将这些事托付给其他人，他也相信，这些人只要活着，有一天一定会去帮他完成心愿。
只是终究，有些人不可见了！
陈凡心中颇为遗憾。
“东海大学、湖心岛、华夏、地球、朱厌国、雪寒域、南荒洲……”
他屹立在万丈高崖上。
这一世的种种画面，在他脑海中一一浮现，从重生开始，所有的事情，在他脑海中如画般闪过。
这一世，他的修炼道路，也是摧枯拉朽，甚至比前世还恐怖！
但相比起前世，这条修炼道路上，似乎有多了一些烟火气息，他想着许多事情，嘴角，慢慢浮现出了一丝笑意。
如湖心岛前的渺烟湖、如铜鱼堡、如朱厌国……
“万古大局，留待后人。”
星辉渐隐、皓月暗淡时。
陈凡轻叹。
这一世，他接触到了前世都未曾接触到的事，隐隐看到了历代仙尊布下的可怕大局，其之规模与神秘，让他都震撼万分。
他亦曾向往。
若能真正在那样的大局中占据一席之地，才是真正的震古烁今，然而如今，这也成了云烟。
他也许真是这大局中的一枚棋子，可惜今夜过后，这枚棋子便要退下棋盘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后，他端坐在山崖上，沉默不语。
他的目光，似乎越过了仙尊遗址，掠过东境大地，看向了整个天域。
夜幕之下。
整个天域依旧处于一片动乱之中！
有城池被九尊麾下占据；
有白发老者嚎哭；
有修士还在浴血反抗；
有稚嫩孩童流于荒野；
山河在染血、生灵在悲泣，整片天域，还处于沉沉夜雾中，所有人的心中，都是一片绝望，在这前所未有的动乱中，没有人看得到一丝希望。
他们并不知道，明日，一场席卷天域的大战便将开启！
从陈凡，至准尊，下至合道天君、返虚真君、化神大能，甚至实力更低的修士，将发动一场大战！
这一战，确实很突兀！
若陈凡静待时日，也许上百年、也许几十年，甚至也许十年后，当他晋升仙尊，他都可能有胜算，但对这不确定之事，他却是无法等待了！
没有人认为他会在明日发动大战！
可他已做好必死的准备，等待着日出！
“轰隆隆。”
不止是他。
整个小世界中，甚至分散于五境的所有青云大军，众人都在等待明日的到来。
大战前的这个夜晚，似乎很漫长。
漫长得仿佛一个个轮回。
又似乎极其短暂，短暂得像大宴刚结束，不过几十个呼吸间，便天明将至。
但无论漫长与短暂，第二日就此到来！
“出发！”一道威严的声音，响彻在裂空仙尊遗址中，类似的声音，响起在五境中的各个小世界里。
所有人战意沸腾。青云之战，就此开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