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鱼袭
青谷来到金銮殿，庄重地坐在龙椅上。吩咐佛炎法师进殿见驾。
一个胖大的和尚气昂昂的拾阶而上，迈大步进了金銮殿。
“小僧见过陛下。”声若洪钟，震的金銮殿嗡嗡直响。
胖和尚披着红黄袈裟，袈裟上金线织着福田。一串核桃大小的念珠挂在胸前，两道浓眉好象刷子，七岔八岔的斜入鬓角，四方阔口，一对招风耳朵。
和尚来到殿下，对青谷双手合什，顶礼恭敬。
青谷对比丘寺中的僧众非常客气，摆手平身给和尚赐了座。
“法师来找我有什么事儿？”
“嗯，这个。。。。。”大和尚两只大眼珠子一转。瓮声瓮气地说道，“陛下，我是为了娘娘的事儿而来。”
青谷一楞，比丘寺的方丈为了妲兰而来，皇后跟比丘寺的方丈有什么关系。
“三年前，娘娘曾经到比丘寺祈福。许愿说三年后，如果愿望实现，圣上身体康复，国家清明太平，繁华富庶，娘娘就会到比丘寺还愿，如今三年之期已经过去了半年，我特地进宫来问问娘娘还要不要还愿，近日娘娘许愿时种下的菩提树一直枝繁叶茂，生机勃勃，不知为何，昨天晚上突然干枯落叶，呈现死相，老讷生怕娘娘有什么厄运。故而抖胆冒死面圣前来询问。”
娘娘三年曾经去过比丘寺，青谷想了想，果然有这么回事儿，
那时，青谷皇帝为了狮陀国的前途日夜操劳，过度劳累以至于病倒了，妲兰娘娘为了青谷早日康复，去比丘寺祈福，青谷知道有这回事儿，娘娘回来后，青谷经过一段时间的调理，病好了，
青谷以为这全是太医药石的功劳，跟祈福没有什么关系，是以他没问妲兰祈福的事儿，这事儿就慢慢淡忘了。
没想到今天佛炎旧事重提，怪不得娘娘突发疾病，心口疼，却查不出病因。而神医诊断的是：言而无信不可其可之病，不正好应了许愿不还愿吗？
“娘娘最近身体欠安。等身体将养好了，一定会到比丘寺还愿。”
“嗯，这个？”佛炎沉吟不语。
“有什么事儿，尽管说来。”
“陛下，娘娘还愿的日子拖延了半年之久，恐怕已经引起神明的震怒。否则菩提树突然枯死何以解释。我想还是娘娘尽快前去。而且我看陛下印堂有些黑气浮动。陛下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体。最近可能有些不顺遂。”
“大胆，你竟敢妄言朕的身体。不想活了吗？”
佛炎对青谷的发怒浑然不惧。
“小僧说的不对，请圣上不要见怪，既然圣上不想听小僧说下去，小僧就不说了，小僧告退。”
青谷一拂袍袖，准备赶人。
还未说话，殿下匆匆跑上一个侍卫。
“陛下，大事不好，养心殿走水了。”
外面梆铃响成一片，许多人呼喝跑向养心殿。
青谷见养心殿的方向升起滚滚浓烟，火焰冲天，蔓延的很快。
“养心殿怎么会着火？”
“回万岁，火是从养心殿鱼池中着起来的。”一个面带惊慌的宫女来到青谷面前讲述起火的经过。
“我们正在鱼池旁观看盛开的莲花，突然红色的莲花上升起一簇火焰，火焰飞到帐帷上，大火很快就着起来了。
青谷倒抽了一口冷气。这火着的也太蹊跷了。
养心殿的大火好不容易扑灭了。
又有人来报。给皇帝喂马的人，正在遛马。不知道从天上哪里飞来一只烈鹰，一爪子将青谷皇帝的宝马的眼睛给抓瞎了。
青谷还没弄清怎么回事儿，坏消息一个接着一个，他的爱犬莫名其妙地跳进了火中烧死了。刚想从座位上站起来，竟然踩到自己的袍子角。摔了个大跟头，差点摔掉自己的门牙。
“这也太凑巧了吧？”佛炎进了宫，坏事接连而来。
青谷用怀疑的目光看着佛炎。
佛炎泰然自若。
“陛下，忠言逆耳，你愿意听就听，不愿意听拉倒，小僧告退。”
佛炎大衣飘飘出殿而去。
“神医，你怎么看？”
青谷问郑亿对这些突然到来的厄运是什么看法？
郑哪里知道是怎么回事儿：“我们巫族不是精通占卜之术吗？我为陛下占卜，看看吉凶？”
郑亿此时想起来自己的本职工作，他还会算卦占算。
算卦占卜郑亿可不是懵事儿，他受过盘天的亲传。
经过一番推算，郑亿对青谷的前程看不清楚，青谷的前程中一片混沌，根本看不出是什么东西在做怪。而且隐隐有金光一闪而过。
难道佛炎说的是真的？听了郑亿推算结果，青谷狐疑不定。
这一桩桩的怪事真是因为自己错过了许愿的日期，神佛降下的惩罚？
青谷狐疑不定。为什么自己的前程一片混沌不清呢？
“陛下，不如将佛炎法师请来，看看他有什么看法？”郑亿建议道。
“叫他做什么？我对鬼神一向是敬而远之。对于他们烧香拜佛那一套根本不感兴趣。我命由我不由天，堂堂一国之君，将自己的命运寄托在怪力乱神上，若传到民间，会给老百姓带来什么恶劣影响。”青谷否决了郑亿的建议。
青谷从金銮殿出发，他要到起火的养心殿查看一番。是否可查到什么蛛丝马迹。
狮陀国的太师马元明从家里急匆匆赶来，皇宫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他做太师应该第一时到达。
“陛下，老臣有本要奏？”
“说。”
“陛下，我觉得神医说的有理，不管佛炎的建议如何，至少应该让他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以后再说。”
青谷率先向养心殿而去。
养心殿一片狼藉，由于救的及时，大火只是烧塌了几根廊柱，烧毁了几间偏屋。还有一些字画珍宝毁于大火。
青谷来到宫女所说的起火处——金鱼池。
几株荷叶叶片发黑泛黄，已经没有了生机。原来盛开的荷花只剩下光秃秃的黑头。昔日的美景成了黑色的水池。
“万岁，奴婢看到火焰就是从那朵荷花上着起来的。”
最先目击到的宫女指着岸边最近的那个黑色的莲蓬头。
“本来那是一朵盛开荷花，是金鱼池里最大的一朵。我们正在夸耀欣赏，阳光一闪，好象有一道闪电击在花瓣上。花瓣冒出一簇通红的火焰。我们还以为这是祥瑞，火焰被火一吹，轻飘飘地飞起。飞到养心殿内。引着屏风帷账。大火就这样着了。”
引起火灾的莲蓬着离岸边很近，青谷一伸手就可以够到。
他伸手将莲蓬头拉身边。
“陛下，小心。”宫女与内侍们惊呼。
就在他们的眼皮下面，那朵黑色的莲蓬突然变了模样，
莲蓬头变成一只红色的鱼脑袋。那是一条金鱼的头，张开嘴，足有一尺左右，白白牙齿，闪着寒光，箭一般射向青谷。
金鱼嘴离着青谷极近，速度又快，青谷又没有戒备，根本不可能躲过去。
宫女、内侍除了惊呼，救援不及。眼睁睁地看着青谷要被金鱼吞噬。
郑亿与令狐壮也跟着来到养心殿，他们并没靠的太近。
事发紧急，郑亿本能反应，身子横着射了出来，仿佛一支离弦的利箭，目光所及只能看到一道残影，人已经到了青谷身前。
郑亿的身法再快。也快不过金鱼对青谷的袭击。郑亿的手快要打到金鱼，金鱼的大嘴含住了青谷的脑袋，发力就要狠咬。
“完了，来不及了。”
郑亿暗自哀叹，这要看青谷的造化了，青谷所学的巫术能不能抵挡金鱼的袭击？袭击者有备而来，青谷今日凶多吉少，恐怕要丧命于妖怪之手。
生死关头，那条幻化黑色莲蓬的金鱼，大嘴突然僵直了一下。
这种僵直也就是十分之一呼吸的时间。
虽然只有短短的一瞬间，对于郑亿来说已经非常充足了。也给巫明中期的青谷赢得宝贵的反应时间。
郑亿抓住了金鱼，猛力甩开，青谷纵身跃出一丈多远。逃离了金鱼的森森利齿。
“好险。”青谷揩了一把额头的冷汗。
那条金鱼被郑亿抓住，并不甘休。鱼尾甩起，如同一条皮鞭，啪地抽在郑亿的手上。
郑亿的右手好象被火烫了一下，拿捏不住，哎呀一声。金鱼落在地上。
金鱼一个打挺，弹向鱼池。
这家伙要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