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6 章
正已经走到这一步了,该活死不了,该死活不成,不如这样,我来放哨,你们俩先眯上一觉。”
我点上特级战斗烟猛吸了几口,觉得胖子言之有理,兵行百里,不战自疲,我们确实太紧张了,不缓一缓是真不成了。我让尖果也抓紧时间睡一会儿,说不定做梦中可以想出个法子。列宁同志怎么说的谁不会休息,谁就不会工作!不说还好,一说到睡觉,我的上眼皮子直找下眼皮子,于是狠抽了几口烟,将手中的烟头捻灭,刚一合上眼,又不放心胖子,告诉他你头一个放哨无妨,可别打盹儿,万一老土耗子yīn魂不散,再次出来作祟,我们三个人全睡过去了,岂不任人鱼rou?
胖子却没理会我,我心里说话:“你他娘的还让我先眯上一觉,你倒先做梦娶媳妇儿去了!”不过胖子一向鼾声如雷,如果说他睡过去了,为什么我没听到任何响动?四下里黑得伸手不见五指,我隐隐约约觉得情况不对,无奈看不见胖子的位置,又叫了两声,他仍不回应。一旁的尖果刚睡着,听到我在招呼胖子,她也睁开了眼。探照灯还挂在她身上,当即打开来往周围一照,刚才还在这儿的胖子不见了!两个人你瞧瞧我,我瞧瞧你,都张大了口,半天说不出话。
第十九章 旋涡之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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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尖果惊惑不定,胖子刚才还在旁边抽烟,他怎么一眨眼不见了?二人又叫了几次,仍不见胖子出来,再一看地上,昭和十三式背囊以及余下的两根火把都不见了,当然还有胖子的猎枪,可见是带上装备走的,他能上哪儿去呢?我急得额头青筋直跳,胖子虽然一贯无组织无纪律,却不至于临阵脱逃,何况无路可逃。我和尖果替胖子捏了把汗,说不担心不是实话,总共只有三个人了,又不见了一个,怎么可能不急?
尖果比较心细,低下头看了一阵儿,不光是背囊和猎枪不见了,胖子手上的烟头也没了。我一想不错,胖子总不会连烟头都带走。我仔细想了一遍之前的经过,刚才我和胖子倚石柱而坐,他掏出两根战斗烟,分给我一支,二人一前一后点上烟。我抽完之后在地上掐灭了烟头,这个烟头还在地上,我下意识地捡了起来看了一看,按说胖子抽完一支烟的时间,应该跟我一致,可是地上只有我扔掉的烟头,胖子的烟头在哪儿?以他往常的习惯,大抵随手一扔,周围却也没有。按这么一想,胖子连同他的背囊、猎枪、火把,以及手上的烟头一同不见了,该不会是让石柱上的旋涡吞了进去?
我和尖果一想到这里,不约而同地望向石柱,那一个个大大小小的旋涡,仿佛真可以将人吞进去。我心下怔忪不定,正要伸手去摸石柱上的旋涡,忽然发觉身后有人,我立即转过头去,尖果也将探照灯举了起来,没想到走过来的正是胖子,他用手挡住刺目的探照灯光束,连说:“别照脸、别照脸,太晃眼了!”
二人见是胖子,这才将悬在半空的心放下。我问他:“上哪儿去了?花椒不叫花椒,麻利儿地过来交代清楚!”胖子说他刚才坐在石柱下边抽烟,用中指拇指掐住烟pì股一弹,将烟头弹到了对面,要知道烟头落在地上,多少会有一点亮光,可他扔出去的烟头却不见了。他觉得奇怪,走过去一瞧,居然见到一个洞口!胖子胆大包天,他也没跟我们打招呼,一个人下去瞧了瞧,怎知越走越深,半天到不了底,不得已退了出来。
我暗暗吃惊,之前来的时候,也用探照灯照过周围的地形,大殿前边空荡荡的,几时多出这么一个大洞?我让尖果用探照灯往那边照,但是什么也没见到。胖子对我和尖果说:“咱仨过去瞧瞧,说不定是个出口!”
整座大殿中仅有探照灯的一道光束,尖果正将光束照向前方,我看不到胖子的脸,却感到他的一举一动都十分古怪,他说他扔了一个烟头,无意中见到一个大洞,可大殿之中黑灯瞎火的,伸出手来见不到五指,他并没有点上火把照明,如何看得到地形?不知去向的胖子突然冒出来,口口声声让我们往那边走,他的话可不可信?并不是说我不相信胖子,而是面前这个“胖子”来路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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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探照灯的光束一晃而过,可以看到走过来的人是胖子,头上有关东军战车部队皮制防撞帽,穿一件蓝sè军便装,身上挎了昭和十三式背囊和村田22式猎枪,xiōng前别了像章,腰扎武装带,脚上有大头军鞋,怎么看也是他胖子,但仍是让人觉得可疑,至少还有两根火把装在他的背囊中,如果前边当真有个大洞,他下去了再上来,为什么不用火把照亮?他又不是土耗子,怎么可能在完全没有光亮的情况之下,摸黑走上这么一趟?
如果说这个人不是“胖子”,又会是谁?我这一个念头转上来,竟有不han而栗之感,身上起了层jī皮疙瘩,不见尽头的旋涡大殿之中没有别人了,有也是有鬼!我心说:别人怕了你,不敢与你计较,且看你如何对付我!光凭这一点,我还不好说这个“胖子”有问题,他正位于探照灯照不到的黑处,有意无意避开了光亮,似乎不想让我们见到他的脸,他脸上有什么东西不成?我估计我照直了问他,他也会找借口开脱,又不能让尖果去照他的脸,如此一来容易打草惊蛇,这该如何是好?
胖子还在叫我们往前走,尖果信以为真,手持探照灯在前边走,我和胖子在后,按他说的方向走了几步,仍没见到有什么洞口。我一看手上还有之前掐灭的烟头,略一沉吟,再次将烟头叼在口中,又掏出行军罗盘中的防水火柴往磷条上划,作势要点烟头。在以往那个物资匮乏的年代,吃饭到最后都要拿块馒头把碟子里的菜汤抹干净吃了,这还得说是吃得上馒头的时候,一根烟恨不得当成两根来抽,从来都是抽到掐不住烟pì股才扔。捻灭了又捡起来的烟头当然无法点燃,我只想借火柴的光亮,仔细看一看胖子的脸。
二战时期军队装备防水火柴已十分普遍,以适应在特别恶劣的情况下取火,日军防水火柴药头很大,木杆却极短,划起来挺费劲,我连划了几下没划着,又用力在磷条上一擦,火柴“唰”地一下亮了起来。胖子见我划了一根防水火柴,急忙凑过来吹了一口气。我伸手要挡却没挡住,只觉一股yīn风吹到了脸上,不由得打了个han战,手上的火柴立即灭了。
军用防水火柴不仅防水,同样可以防风,刮风下雨也不会灭,虽说是好几十年前的东西,可也不至于一吹就灭!而且在“胖子”吹灭火柴的一瞬间,我已经瞧见他的脸了,两眼如同两个旋涡一样的黑洞!我在大殿中见到的老土耗子,两只眼也是如此。以前那个鬼门老祖,包括摔死的土耗子二虎,双目都明亮异于常人,据说这是贼眼,可以识宝,并且能在暗中见物,纵然在墓中也得使用灯